顧南笙緩了一口氣，“念念從來沒有抱怨過孩子的不健康，她努力的培養了三個優秀的孩子，個個都不是平庸之輩。她徐新華帶著卓卓就覺得我們家對不起她了，那念念怎麽辦？你們是不是應該十倍百倍的去償還才夠？”
    客廳的安靜如止水，氣氛變得沉重起來。一個女人就算有舅舅的幫襯，可那時候她也才高中畢業而已，還是個孩子呀！
    “他的眼角膜是我幫忙弄到的，你打算怎麽處理我呢？”顧老爺子眼神如利劍出鞘般直刺進顧南笙的胸膛。
    顧南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出來的話擲地有聲，“爺爺，您為了救卓卓，卻讓別的孩子失去重見光明的機會，您…覺得做的對嗎？哪怕這個孩子不是我的兒子，您的所做所為都有違做人的底線。”
    最後顧南笙鏗鏘有力的說道:“孩子受的委屈我都會討回來的，不管是誰！”
    ……
    喬念念晚上也告訴了蔣毅然苗靜的事情。
    “你說誰？”蔣毅然不是沒聽清楚，隻是沒接觸過幾回大姨姐，這會兒有些突然，沒想起來是誰。
    喬念念補充道:“舅媽的姐姐。”
    蔣毅然有些恍惚，“還有她的事？”
    喬念念眼睛還腫著，低聲說道:“我也沒想到這事的源頭會是她。”
    蔣毅然沉眉思量，“我會跟苗菲說這個事情，估計我們不提，顧南笙也會收拾這些人。”
    他才不會聖母的認為是親戚就要放過她，不過需要和苗菲說清楚，他相信苗菲不是不講理的人。
    ……
    蔣毅然想得不錯，顧南笙晚上回了尚公館，看到了肖明凡發來的信。
    他想起來了，在醫院的時候，肖明凡就發信息給他，說有一些重要的發現。
    點開其中一個文件夾，沉默著看完，裏麵是徐新華丟棄顧天穆的證據。嗬！沒想到那個人販子居然是佟七！有意思！
    不過徐新華隻知道他是人販子，不知道他是du犯，否則她麻煩可就更大。
    文件打包丟給了顧老爺子和顧南霆，沒再理會。
    第二個文件夾比較大，他也沒在意。點開後就怔住了，裏麵都是喬念念在涼城到現在的所有情況，以前沒有查到是查錯了方向。
    他還問了馬力，馬力把陪孩子們去鑒定中心的事情也告訴給了肖明凡。
    他去鑒定中心查實情況，把他嚇了一跳，喬念念的雙胞胎居然是顧南笙的兒子。
    於是他繼續讓人查了南城，確定這個事情。發現其實很容易查到，兩個孩子雖然名義上是掛在蔣毅然名下，但實際上他們在南城並沒有隱藏孩子的身份，兩個孩子在哪裏都是喊喬念念媽媽。
    包括孩子在醫院出生的所有證明材料都有，從涼城回來後生了孩子才去上的大學。
    顧南笙的大手撫上不斷湧出的淚，胸口有種撕裂感讓他痛到不能呼吸。
    他為什麽那時候會忽略南城呢？查一查什麽都會知道。
    他看到兒子從小優秀，卻因為眼睛看不見總是受到很多限製。
    天穆說過之林的手速比他還快，如果不是眼睛看不見，也許他在電腦方麵的造詣可能比顧天穆還要高。
    孩子在學校經常被同學欺負，罵是沒父親的私生子；罵喬念念是小三；還有好多……
    他大口的喘著粗氣，顫抖著手端過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
    緩了緩這種壓抑的情緒，繼續翻看著孩子們成長的曆程，那種心如刀割的鈍痛感再次席卷而來……
    那時候他應該給她留下隻言片語的，他怎麽沒有想到呢？
    第二天天還沒亮，顧南笙頂著魚泡眼去了海明府。
    打開806的房門，喬念念頭靠在沙發上，睜著隻剩一條縫的腫眼泡，盯著門口的他。
    他換好鞋走進客廳，壓住嗓子，聲線又低又磁，尾音帶著柔軟的氣音，“怎麽起這麽早？”
    顧南笙看到喬念念的樣子，準備坐下的他又馬上起身去廚房拿出兩袋冰塊，裹著毛巾走了過來，“快點敷敷，我倆這眼睛今天都不用見人了。”
    冰敷在眼睛上有些刺痛，慢慢的變得舒服。喬念念似才清醒般，嗓音嘶啞，“你怎麽來這麽早？”
    顧南笙也冰敷著眼睛，溫言細語，“等會我還要去公司，中午來接你們去吃飯，下午直接去機場。我沒讓我爸去，昨天我媽估計刺激不小，讓他在家裏安撫安撫。”
    喬念念閉著眼把冰毛巾壓在眼睛上，被顧南笙擁抱著，輕聲問道:“你為什麽不等我醒來再走？我都沒看清你的樣子。”
    顧南笙親吻著她的前額，怎麽抱著都不夠，“我的錯！我當時沒想那麽多，那天我正好在執行任務。給你下藥的那些人，正是我要抓的人。可是如果我不救你，你就會死，那種藥沒有解藥，你的解藥隻能是我。”或者是別人，很幸運遇見你，還好是我！
    顧南笙把喬念念又摟緊了些，“我回頭找過你，可惜你走了，不知去向。
    後來幾年時間我都在找你下落，可是那時候的涼城，安裝攝像頭的地方不多，我找不到你。
    而現在的你和那時候的你變化好大，那時候的你…我印象中你是短發。”
    喬念念靠著他的胸膛，“都隔了這麽多年，長相肯定會變化啊。你說他們怎麽這麽厲害呢？都不用我們操什麽心，自己就找到了爸爸。”
    顧南笙帶著苦澀的笑，“是我腦子不夠靈敏，那麽多破綻，那麽明顯的事，居然沒有發現。我該早點發現的，他們就不會那麽生氣了。”
    他想起那時候顧天穆查過ix.酒吧，還查到了宗培昊，這幾個小子太聰明！他怎麽就沒有懷疑他們的動向呢？
    “他們怎麽欺負你了？說說看…”
    昨晚顧南笙他們走後，孩子們情緒崩了一天，從失落到釋放，那根拉到極致的弦就這麽鬆開了，疲憊到沾枕頭就睡著了。
    顧南笙想起那晚的事，唇邊笑意漸濃，連眉梢都不可抑止的流露出笑意，“我都不知道也有他們的手筆，其實可以看得出來很幼稚。”
    他簡單的說了一下孩子們買了一堆東西，還有一輛法拉利。
    以及張承誌酒會的事故現場，喬念念聽著嘴角勾起，笑出了聲，“你還別說，他們從小到大像個小老頭似的，這還是第一次做這麽小兒科的事情，估計讓他們高級一點，張承誌的酒會就完蛋了。”
    顧南笙勾唇，“算他給我兒子們的見麵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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