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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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鬱暻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間, 實在太暈了,便靠在走道牆邊休息。

    他擡手以拇指和中指按住兩邊太陽穴, 艱難而遲緩地揉了兩下。

    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大到連他這種能同時處理多種事情的腦容量都有點不夠用了。

    夢裏的一切他分明沒有經歷過, 卻真實得纖毫畢現,清晰得根本不容他否認。

    他抹了把臉,緩慢地閉上眼。

    走道另一頭, 宋笛在鬱暻房門口蹲守了大半天,見沒人, 便想著去姐姐房間嘮嘮嗑。

    才剛走到門口,就看見窄長的走廊另一頭, 靠在那裏閉目養神的鬱暻。

    宋笛剛想開口,忽然想到了什麽, 扭頭擡手摁下了宋箏房間的門鈴。

    過了一小會兒, 宋箏過來開門。

    門板一開, 宋笛剛想說話, 就被宋箏擡手打斷。

    宋箏平日裏工作太忙, 連在私人行程基本也被工作塞得滿滿當當。

    趁著閑暇的碎片時間,她趕緊跟手底下負責各種項目的下屬確認工作進度。

    此時她正在通訊中, 朝宋笛招了招手, 示意他自己進門。

    結果宋笛站在門口沒動, 反而是一副就要在門口等她結束的架勢。

    宋箏意會, 幾句話布置完任務目標後, 她關掉光腦, 抱臂看著他:“說吧,找我什麽事?”

    宋笛朝她勾勾手, 示意她出來。

    宋箏:“?”

    她往門外走了兩步, 在宋笛的努嘴示意下, 朝走廊盡頭看去。

    宋笛湊到她身邊問:“你和鬱哥,還有沒有下文啦?”

    宋箏冷著臉橫他一眼:“你管我這麽多幹什麽?”

    宋笛:“我關心你不行麽?”

    宋箏:“得了吧,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明明就是關心他吧。”

    宋笛:“那我當然是希望你們倆能破鏡重圓咯……哦不對,你們倆的情況也不能算是破鏡。姐,我覺得鬱哥那時候做那種決定肯定也特別艱難——”

    宋箏輕聲打斷他,問道:“你問他那時候發生什麽了麽?”

    宋笛:“問是問了,但他那種性格你也了解,隻要他不願意說,那肯定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說著,宋笛拱了拱宋箏,問道:“要不……姐,你去問問?沒準他就願意跟你說了呢?”

    宋箏輕哼一聲:“他願意說,我也不願意聽呢。”

    她擺擺手:“沒別的事了是吧?那你回吧。我這還要忙呢。”

    宋笛不情不願地嚶了一聲,正欲說點什麽,結果他自己的光腦也響了。

    他之前丟下考察隊的工作跑回來,很多事情還得等著他遠程處理。

    之前他光顧著抱著鬱暻哭了,什麽都沒來得及處理。

    他嘆了口氣,隻好扭頭先去忙正事。

    宋笛步履匆匆地消失在走廊上。

    宋箏正準備扭頭回房間,結果走廊盡頭傳來一聲悶響,鬱暻似乎站都站不穩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難受地將臉埋進雙膝之間。

    宋箏沉默地看了一會兒,輕嘆一聲,提步朝他走去。

    “你還好吧?”

    宋箏問了一聲,結果鬱暻沒動。

    她想了想,半蹲下來,輕拍他的肩膀問道:“鬱暻?”

    這會兒鬱暻才像是終於緩過來一點兒。

    他緩慢地擡起頭,一雙眼中布滿了紅血絲,怔愣地看著她。

    宋箏愣了下,關切問道:“你人不舒服嗎?”

    鬱暻聽著她的聲音,艱難地聚焦雙眸,仿佛此時此刻才認出了麵前的人是誰。

    “宋箏……”

    宋箏心中暗嘆。

    心想他怎麽將自己折騰得這麽憔悴了呢?

    說起來,她從前也很了解他的性格。

    鬱暻這人,平日裏看起來吊兒郎當、不拘小節,實際上性格卻非常的堅韌不拔。

    他總是有著非常明確的目標和信念,他總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該走什麽樣的路,明確自己跨出的每一步。

    這也是她從前最欣賞他的一點。

    ——當然,瑜不掩瑕。

    光憑這一點閃光點也不足以完全遮掩他身上的缺點。

    比如性子太獨。

    總喜歡單槍匹馬地將自己一個人豁出去,什麽苦什麽累都一個人背著,什麽都不願意輕易吐露。

    這也是宋箏從前最不喜歡的一點。

    他像是一顆懸在天邊的星星,總令她感覺自己走不近他。

    還有就是,行事總是乖張不羈,腦回路千回百折,令人捉摸不透。

    在這一點上,從前他們姐弟倆有過分歧。

    宋笛覺得這叫神秘,她倒覺得,純粹是傻不拉幾。

    ……

    見他一直沒回應,宋箏收回手打算起身走人。

    結果卻被鬱暻一把抓住了手,忽地就開始眼淚汪汪。

    宋箏震驚地看向他,正想開口問他怎麽了?

    就聽見鬱暻帶著哭腔問道:“宋箏,你怎麽就死了呢?”

    宋箏:“??”

    宋箏:“……”

    誰死了?你再說一遍?

    她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這已經不是傻不拉幾了。

    這是腦子不好吧?

    在外頭遊蕩了十幾年,蕩成弱智了嗎?

    鬱暻沒注意到宋箏宛如看傻子的視線,自顧自哭唧唧地拉著她的手碎碎念:“你才多大啊,你怎麽就死了呢?早知道你會死,我當初就……當初就……”

    宋箏:“……”

    她忍了幾秒,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接口問道:“就什麽?”

    鬱暻似乎沒聽到她的聲音。

    抓著她的手繼續絮絮叨叨:“我在夢裏還替你收了屍。嗚嗚嗚,你當時可太慘了。”

    宋箏:“……”

    宋箏額角暴出青筋,翻了個白眼。

    幾十年來馳騁商場鍛煉出來的心態被他幾句話攪得快破功。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站起身沒好氣道:“你死了我都不會死!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這一聲仿佛一下將鬱暻罵醒了。

    他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清醒起來。

    酒精的作用下,醉意上頭。

    他幾乎快要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已經回到現實,還是依然沉浸在夢境裏。

    看著眼前宋箏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臉,他扶著牆爬起來。

    “宋箏……哦對……你沒死。你現在還好好的活著。”

    他吸了吸鼻子,上前認認真真地抱住了她。

    “你還活著。太好了。”

    宋箏:“……”

    她擡手原想推開他。

    可是聽著耳邊那充滿了不安和慶幸的語氣,她忽然又狠不下心推開他了。

    現在的他看起來就像是隻跑丟了多年終於找回家的流浪狗。

    怪有些可憐的。

    ……

    房間內,艾薇趴在鬱鳴夜身邊,認真問:“快快x快,他們還說什麽了?”

    鬱鳴夜專注地將聽力鋪展到門外,一字一句地轉述。

    聽到最後,連艾薇都哭笑不得了。

    “老爹真的是……我服了。”

    ……

    ……

    一天之後,星艦到達首都星民用港口。

    肖正海提前得了消息,早早就候著了。

    肖正海和鬱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關係極好。

    兩人從小學開始同班,一路一起考進東大。

    大學四年,他們倆更是全校出了名的黃金搭檔。

    指揮係最強的哨兵,和向導係最強的向導。

    兩個人叱吒校內校際各種比賽,風光無限。

    直到後來,鬱暻進了遠征軍,肖正海選擇進入黑塔,兩人才慢慢分道揚鑣。

    肖正海原想將鬱家父子和艾薇都接去黑塔,結果還沒開口,就被宋箏攔了下來。

    她說:“黑塔的事應該不著急吧?我們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才團聚,先給我們幾天時間相處相處好嗎?”

    肖正海一愣,心說也是,是自己欠考慮了。

    重要的彙報工作霍重英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就算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內容,艾薇和鬱鳴夜在返程的路上也提交過了好幾份詳細報告。

    他的確沒必要這麽著急將他們接去黑塔。

    另一方麵,肖正海原以為以宋箏的性格,估計不可能這麽快原諒鬱暻。

    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他欣慰地看著他們一家人,心說他們一家人分別了十幾年,的確應該再好好團聚團聚。

    他點點頭,貼心地說:“好的好的,當然沒問題,那你們一家人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放心,其他事情交給我處理。等你們什麽時候有空了,再聯係我就好。”

    宋箏沉著淡定地點點頭。

    隨即一手一個挽住艾薇和鬱鳴夜,說:“孩子們,咱們走吧。”

    說完,完全沒理一旁的宋笛和鬱暻,挽住兩個小的就上車走人。

    直到宋箏的亮紅色飛行器消失在視野裏,肖正海才怔愣地回神:“她說的一家三口……”

    宋笛默默接口:“當然是她的兒子和她寶貝兒媳婦了。”

    他在聽到他姐說“一家三口”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了。

    家裏原本就是三口人,他姐、他、小夜。

    數來數去,都沒有鬱暻的位置。

    宋笛原本還想出聲替他姐夫說說好話。

    結果發現,這一家三口裏,不光是沒有鬱暻的位置,連他的位置也沒有了。

    宋笛猝不及防,慘遭除名。

    宋笛:“qaq”太慘了。

    肖正海默默與鬱暻對視片刻。

    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令兩人不用多言,已經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兩人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肖正海:“你們倆這是……”

    鬱暻:“別提了,當年我‘陣亡’的時候,我和她的婚姻關係就已經自動被民政部注銷了。嚴格說起來,她現在完全是單身,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這事,還是昨天宋箏特意提醒他的。

    而且現在就算他恢複了自己的身份,已經注銷了十幾年的婚姻關係也不可能再恢複了。

    即使軍婚受民法典保護也沒用。

    更慘的是,當年他陣亡之後,身為遺孀的宋箏合理繼承了他所有的財産。

    現在鬱暻不光是老婆兒子沒了,連財産也沒了。

    肖正海聽完不住地搖頭。

    慘,太慘了。

    作者有話說:

    老爹,憑本事將自己送進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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