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孤女(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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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孤女二十二)

    侯爺很想反問楚玉知不知道刺史是什麽官職?那可是三品官, 牧守一方,實權在握。

    若是再進一步,都能趕上他費盡力氣謀求到的這個節度使了。

    但他到底不想得罪金娃娃, 隻能苦笑一聲, 勸道:“玉兒,你三叔從未當過官, 哪能一上來就當刺史?不如日後在燕北給他謀個書吏官當當?”

    楚玉搖頭, 說道:“可我答應了, 要給他謀個地方長官當當。”

    侯爺對於楚玉的貪得無厭十分反感,但還是竭力穩住她,假裝沉思片刻, 道:“既然是地方長官即可, 不如給他謀個縣令,倒也不必認準了就在林州, 天大地大,哪裏不能去呢, 我看陵州的安縣就很好。”

    陵州多山林,瘴氣叢生,又各族混雜, 極難管理, 那裏每年都會發生朝廷流官被刺殺或因瘴氣病死的消息, 真要將人送去陵州,說不好是去做官還是送命。

    楚玉不慣著侯爺,直接問道:“父親很討厭三叔?”

    侯爺神色一僵, 但很快就笑著說道:“都是一家子骨肉, 我怎麽會討厭他們。”

    他確實很討厭顧三,年少讀書習武, 老侯爺兒子中最優秀的人不是他,而是顧三,一個庶子,樣樣都想超過他這個嫡長子。

    侯爺仔細回想,出類拔萃的三弟是何時沉寂的呢?似乎是從他的生母死後,他就泯然衆人。

    他的生母,隻是老侯爺後宅一個並不受寵的姨娘,向來安守本分,但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因為兒子而死亡。

    侯爺知道是老夫人動的手,因為老夫人並不允許庶子壓過嫡子,侯爺繼承爵位後,也幫助老夫人繼續將二房三房壓製得死死的。

    楚玉又道:“我還以為,父親也是那種看重嫡庶之分的人,心裏的弟弟隻有四叔呢。”

    侯爺聽到顧四的名字臉都沉了下來,從前他最討厭的弟弟是顧三,如今卻是顧四這個同胞兄弟。

    侯夫人隱約知道丈夫的心結,但一想到丈夫讓她疼愛庶女,她立馬眼珠子一轉,在一旁瞎起哄:“侯爺,如今侯府上下正是擰成一股繩的時候,三叔一直侍奉您和老夫人十分恭敬,再沒有什麽比骨肉至親更可靠,不若趁此機會,謀個富庶地方,拉攏一二?”

    侯爺覺得這話有些耳熟,似乎是扔出去的飛鏢開始往回紮。

    但相比較顧四,侯爺確實也覺得顧三沒那麽討厭了,可就這樣輕而易舉給他謀前程,他又覺得很是不爽,說道:“官位沒那麽好謀,三房無功,憑什麽花那麽大的力氣。”

    楚玉:“怎麽就沒有功勞了?”

    “嗯?”侯爺不解。

    楚玉理直氣壯:“三嬸給我送禮了呀。”

    侯爺:……

    刀子砍在自己身上後,侯爺忽然理解了妻子,難怪妻子這麽討厭楚玉,他從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人,永遠得隴望蜀,恨不得將所有東西都往懷裏摟,他心下盤算著,等天下在手,第一件事就是替妻子料理楚玉。

    但他也明白,這樣的人也有她的好處:淺薄,一眼就能讓人看透,容易控製。

    侯爺想著還沒有拿到手的懷王寶藏,將不滿壓在心底,硬生生扯出一個笑來,說道:“玉兒這樣說也沒錯,能哄你開心,就是他最大的功勞。”

    楚玉立馬順杆往上爬:“那父親答應給他謀求林州刺史之位?”

    侯爺想罵人,暗道這到底是收了多少好處,還纏著刺史不放呢。

    侯爺說道:“林州刺史不行,但可以在林州給他謀個縣令,日後再慢慢運作刺史之位。”

    聽著這熟悉的畫大餅,楚玉並沒有拆穿,她深知想要開窗戶,必然要先掀屋頂。

    “那就泰昌縣吧,泰昌倉所在之地。”

    泰昌算不上富庶,但因為氣候緣故,十分適合儲存糧食,因而泰昌倉裏儲備了大量糧食,足夠造反幾年用的數量。

    侯爺一秒否決:“泰昌縣縣令的位置盯著的人太多了,不可。”

    “常縣如何?那裏出産的太湖石天下聞名,不愁沒錢花。”

    侯爺再次否決:“常縣是三皇子的錢袋子。”

    楚玉一臉不滿:“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林州能看的就隻剩下永縣和淮縣了。”

    侯爺聞言眼睛一亮,說道:“永縣有個金礦,太過顯眼,淮縣倒是有五成把握。”

    侯爺口中說著五成,實際上卻是八成,相比較其他幾個有特色的縣,淮縣頗有些寂寂無名的意味,運作起來並非難事。

    楚玉卻還是不滿意,說道:“我還是更喜歡永縣,誰不喜歡金子呢。”

    侯爺眼見她已經有了要認準永縣的意思,立馬說道:“淮縣,三天之內,你就能等到我的好消息。”

    楚玉皺眉,依舊一臉不情願,但到底還是應了下來。

    隻是一旁的侯夫人心下覺得有些怪異,畢竟今天楚玉太好說話了,往常她可是一言不合就發瘋的人,怎麽就學會了見好就收。

    侯夫人思慮再三,也隻能想著這是因為楚玉是在替人辦事,所以她在敷衍。

    楚玉也不怕侯爺猜出寶藏在淮縣,畢竟想要拿到寶藏,除了需要玉佩做鑰匙,還要破解重重機關,非精通墨家機關術者不能解。

    辦完了私事,楚玉覺得也得意思意思辦點公事:“父親,既然要經營燕北,那鐵礦便是重中之重,這本冊子上詳細標注了燕州鐵礦所在地,甚至該如何開采,我祖父也早有謀算。”

    莫老爺子確實為原身這個孫女操碎了心,隻可惜許多東西都在進侯府後不久被“遺失”了,在很多年後才出現在薛映蘭兒子手中。

    侯爺謀劃淮縣縣令,也要置換出許多政治資源才能得手,如今拿了這冊子,他也有一種勉強回血的感覺,心下暗道楚玉還算上道。

    [宿主,就這麽輕易將冊子交出去嗎?]s13號見楚玉沒占到便宜,比它自己吃了虧還難受。

    楚玉輕笑,說道:“鐵礦開采,需要調配大量人力物力,投入大,見效慢,我等著摘果子就好。”

    侯爺拿到了鐵礦冊子,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是不經意一般問道:“我記得你身邊還有個老仆,怎麽許久未曾出現了。”

    楚玉聽他提起吳叔,臉上笑容未變,說道:“吳叔見我嫁得良人,他便放心了,如今已去江南尋地隱居。”

    侯爺佯裝責怪,說道:“你這個孩子,如此忠仆,竟然就讓他這般悄無聲息離開,論理,我與你母親也該贈送程儀,謝他多年對你忠心耿耿。”

    “父親母親慈愛,我也不能太過不知好歹,怎好再讓你們破費呢。”楚玉說道。

    侯爺和侯夫人對視一眼:原來你還知道自己不知好歹呀。

    侯爺也沒有戳穿她,而是問道:“你這忠仆去了江南何處呀?我在江南也有不少舊識,或許可以照顧一二。”

    楚玉故作不知這是他的試探,毫無隱瞞:“吳叔隻說要去臨安,等抵達之後,他會托人給我來信。”

    侯爺點頭,說道:“等收到他的信,務必要告知為父,到時我也好讓舊識照看。”

    楚玉自然滿口答應。

    侯爺又道:“說起來你爺爺留下的寶貝,你還沒弄明白在哪嗎?”

    楚玉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實在是太笨了,到現在還讀不懂爺爺的暗示。”

    “他老人家留了什麽暗示,不妨說出來,我們也幫你參詳參詳。”侯爺說道。

    楚玉隨口敷衍道:“回頭我就讓人送過來。”

    至於回頭是什麽時候,楚玉壓根不提。

    等她離開之後,侯爺立馬喚了親信過來,派人去臨安追蹤吳叔行跡。

    這一切楚玉故作不知。

    三天後。

    三夫人一臉喜色,看著丈夫道:“侄媳婦倒是說話算話,這麽快就將事情給辦成了,淮縣縣令,就是不知道這地方如何。”

    顧三聞言,說道:“我聽說過這個地方,雖不算特別富庶,但也算民風淳樸,常有客商往來,那裏的金皮李很有名。”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怕她糊弄我們,隨便找個地方打發我們。”三夫人一想到多年來受的委屈,眼淚也忍不住落了下來,說道:“咱們也算熬出頭了。”

    顧三伸手,溫柔地摸了摸妻子的臉頰,說道:“這些年,委屈你了,如今又害你花費許多銀錢,才為我謀得這個官職。”

    三夫人趕忙搖頭:“我送的禮她大部分都退回來了,隻象征性的收了點東西,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其實沒花多少錢。”

    三夫人想到這,又道:“他們都說侄媳婦是個錢串子,說她貪得無厭,可我覺得她人挺好的,蓉姐兒昨個從侯府回來,還說大堂嫂教她管家,帶她習武,拿她當親妹妹看,很是親近。”

    顧三自然明白這是楚玉有意拉攏,感慨道:“咱們這位世子夫人,不是普通人,大哥這次怕是要看走眼了。”

    三夫人聞言一驚:“夫君,難道你覺得,侄媳婦和大哥夫妻不是一條心,可我親眼瞧著,侄媳婦和大嫂如今親近得很呀,就是親母女也不過如此。”

    顧三輕笑一聲,說道:“大哥大嫂從來不是知恩圖報的人,我不知道他到底圖謀孤女身上的什麽東西,但這個孤女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咱們呀,如今上了她的船,日後聽她的便是。”

    顧三想到這些年來,妻子花費了不知多少銀錢,卻連一個機會都砸不出來,這全然是因為他的好大哥在從中作梗,因而相比較親兄弟,他倒是更願意站隊楚玉。

    如今唯一的女兒也跟著楚玉,隻要能為女兒求個好前程,這條命給她都行。

    轉眼便到了啓程之日,侯府大半主子離京,金銀財物全部裝箱帶走,大件家具擺件留京封存,失去了這些華美之物的侯府,好似在一瞬間衰敗一般。

    車隊從城中出發,延綿數裏,一眼過去都望不到盡頭。

    馬車上,顧雪雲忍不住向侯夫人抱怨:“真想不明白,父親放著好好的京官不做,偏要去燕北那樣的鄉下地方。”

    侯夫人瞪了她一眼,道:“你父親自有他的道理,不要多言。”

    顧雪雲撇撇嘴,說道:“說來說去,還是那鄉下丫頭最開心,直接回家了。”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楚玉掀開車簾進來。

    “妹妹在和母親說什麽呢?不會是在說我的壞話吧。”楚玉直接問道。

    顧雪雲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侯夫人趕忙替她描補,道:“她說這次去燕北,你也算是回娘家了,正好彌補不能回門的遺憾。”

    楚玉輕笑一聲,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說起自己的來意:“世子擔心母親和妹妹,想看看你們可有暈車。”

    侯夫人一臉心疼地道:“這點小事,打發個人過來問一聲就好,哪裏能勞動你親自過來。”

    顧懷瑾的聲音此時在馬車外響起:“母親,也是因為楚玉孝順,非要親自看一眼才放心。”

    侯夫人也配合地做出一副婆慈媳孝的模樣給兒子看:“你媳婦就是太孝順了,我又不是沒有坐過馬車,哪裏就那麽嬌弱了。”

    這段時間侯夫人對楚玉十分關照,楚玉也順勢跟她緩和關係,儼然是一對親密婆媳。

    楚玉此時湊過來,貼在侯夫人身上,笑著說道:“一會不見母親,我也很想您呢。”

    侯夫人不習慣和她這麽親近,一時身子都僵硬起來。

    楚玉腦袋靠在侯夫人肩膀上,說道:“還是母親的好東西多,昨晚上用了您給的安神香,難得睡了個好覺。”

    侯夫人趕忙營業,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你要是喜歡,我那還有一些,回頭找出來了都給你。”

    楚玉笑得一臉嬌俏,說道:“又得了您的好東西。”

    侯夫人也跟著笑得一臉慈愛,一旁的顧雪雲像是多餘的一般。

    楚玉又看向顧雪雲,像是突然才發現一般,驚訝道:“二妹妹的臉色,怎麽這麽差呀,是不是昨晚沒有睡好呀?”

    顧雪雲的臉色確實很差,不過不是因為失眠,而是因為氣的。

    她看著楚玉緊靠在侯夫人身上的模樣,眼神都不對勁了,往常母親最疼的人是她,有什麽好東西,也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她,如今全都換成了楚玉。

    侯夫人也察覺到女兒的不對勁,忙打圓場道:“你妹妹有些暈車,休息一會就好了。”

    楚玉又親親熱熱地陪著侯夫人說了會話後,才下了馬車。

    侯夫人應付完楚玉,也覺得十分疲憊,忍不住長嘆一口氣,輕聲說道:“可算走了。”

    馬車繼續前行,顧雪雲忍不住抱怨道:“她要在哥哥麵前裝孝順樣子,您還配合她,換我是您,早就扯了她那張僞善的麵皮。”

    侯夫人如何能不知道楚玉是在裝孝順,但她如今的人設可變了,她現在可不是跟楚玉鬥法的侯夫人,她現在是楚玉的絕世好婆婆。

    為了皇後鳳冠,她能忍!

    “你以為我是真的……”侯夫人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馬車忽然又停了下來。

    是楚玉又來了,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母親,妹妹暈車,我給她送些果脯來,你們又在說什麽呀?”

    侯夫人被她嚇個半死,慶幸自己後半段話沒說出口,這個兒媳婦精得跟猴一樣,神出鬼沒的,她也不敢再在背後說壞話了。

    “難為你還想著你妹妹,我們也正在說她暈車的事情呢。”侯夫人想要將事情敷衍過去,又道:“你也別光想著這邊了,也多顧惜自己的身體,忙前忙後的,太操勞了。”

    侯夫人這段時間給楚玉送東西已經送出肌肉記憶了,隨手就手邊的一瓶玫瑰露遞了過去:“這是新得的,你拿去嘗個新鮮。”

    顧雪雲:!

    顧雪雲眼睜睜看著自己孝敬親媽的東西,被親媽轉手給了嫂子。

    楚玉自然注意到顧雪雲的神情,但她還是快速將東西接了過去:“母親也太寵著我了,什麽都想著我念著我,我有時候都覺得您不是我婆母,倒像是我親生的娘了。”

    侯夫人滿臉塑料笑容,說道:“玉兒乖巧懂事,我也恨不得你是我親生的女兒,不像我生的這些個冤孽,就知道惹我生氣。”

    顧雪雲聞言看向侯夫人,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楚玉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說道:“母親,有娘的感覺真好,好像我又有家人了,有人疼著就什麽都不怕了,我有時候都懷疑您是我上輩子的娘了。”

    侯夫人聽著這話,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但為了鳳冠,她忍著惡心說道:“你也是個好孩子,我一見你就歡喜得跟什麽似的,可能你這輩子投胎走錯了道,不過到底還是成了我的兒媳婦,又叫我一聲娘。”

    兩人你來我往親親熱熱地說完了一堆場麵話後,楚玉才回到後麵馬車上。

    侯夫人結束營業後,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顧雪雲看著那包果脯,壓根連吃的意思都沒有,掀開馬車簾子就要扔出去,卻被侯夫人一把攔住。

    “你做什麽?”侯夫人一邊訓斥,一邊忍不住左右看,生怕這事被楚玉的人瞧見。

    顧雪雲說道:“假好心!我才不要吃她的東西,誰知道她有沒有下毒,她一進門,您就吃了多大的虧,虧您現在還能對她笑得出來。”

    “拿回來,你不吃我吃。”侯夫人將那包果脯搶了回來。

    她不敢再說楚玉的壞話,隻能訓斥女兒:“她是你大嫂,你對她恭敬些。”

    顧雪雲一想到剛才母親隨手送出的玫瑰露,她一直以為母親和她同仇敵愾,此時倒覺得母親是真心護著楚玉,頓時破防了。

    “母親,她說幾句好聽話,您就真覺得她孝順了?到底誰才是你的親女兒?我送你的東西,你就算不吃賞給下人,你也不該給她!”

    “你少說幾句,有什麽應該不應該的,東西給了我,怎麽處置是我的事情,你大嫂起碼比你孝順多了。”侯夫人很怕女兒的話被楚玉聽見,說話頗有些口不擇言。

    但這話一出卻捅了馬蜂窩。

    顧雪雲氣得眼睛都紅了:“母親,從前是誰跟我說,等她進了門要好好收拾她,如今倒好,你們親親熱熱的,倒顯得我是個外人了。”

    侯府所謀是大事,這還沒到燕北呢,侯夫人和侯爺連顧懷瑾都還瞞著,自然不會告訴顧雪雲,隻能說道:“進了門就是一家人,你少說什麽外人內人,都是一家人。”

    “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我還沒嫁出去呢,母親心裏就隻有哥哥,如今連帶著莫楚玉也是你心尖上的人,我算什麽呀。”

    顧雪雲這段時間裏的不滿,全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往常侯夫人有什麽好東西,第一惦記的就是她這個小女兒,如今楚玉吃肉,她連湯都喝不上。

    “真是個冤家!你非要氣死我?”侯夫人很想敲一敲女兒的榆木腦袋。

    顧雪雲冷著臉:“是母親在氣我,早知母親這麽喜歡她,我從前何必要跟她對著幹。”

    侯夫人又氣又急,偏偏又怕楚玉殺個回馬槍,不敢將話明說,隻能說道:“我從前跟你大嫂有諸多誤會,但其實你大嫂這個人還挺好的,你多跟她相處就知道了……”

    “你說這些話自己信嗎?”顧雪雲反問。

    侯夫人當然不信,她還憋著一肚子火,等著拿到寶藏後立馬收拾楚玉呢。

    但如今還不是時候,侯夫人隻能說道:“我不管你心裏怎麽想,日後都不要跟她起沖突,你要拿她當親嫂子看。”

    “你休想逼著我討好她!”顧雪雲說完,將頭轉過去,不理侯夫人。

    侯夫人見一直勸不動女兒,也煩了,道:“我怎麽就生了你這個強種!日後你自然就明白了,我是你娘,不會害你。”

    顧雪雲正處在叛逆期,隻覺得自己一片丹心為母親,母親卻轉頭討好大嫂,她滿心都是被背叛的痛苦,隻覺得心口都開始疼了。

    看到侯夫人她就覺得心煩意亂。

    索性趁著車隊停下休整的時候,顧雪雲直接爬上了後麵顧雪薇的馬車上。

    顧雪薇看她神色不豫,問道:“怎麽了?瞧著你好像不太高興。”

    顧雪雲不說話,她和親娘鬧矛盾,才不想讓庶姐知道。

    顧雪薇眼珠子轉了轉,很快就猜到了大概,開口道:“你說母親是不是很奇怪,前頭對著大嫂喊打喊殺的,如今倒處得比親母女還好,恨不得要將她供起來。”

    這一下子立馬戳到顧雪雲的痛處,小姑娘頓時就沉下臉來。

    顧雪薇作為不安好心的庶女,自然敏銳地察覺到了顧雪雲的情緒波動,再接再厲,持續輸出。

    “果然,母親心裏,最在意的還是大哥,就連大嫂,如今也都是她心尖尖上的寶貝了,我們這些女兒又算得了什麽呢。”

    “真羨慕大嫂,丈夫疼著,婆婆寵著,日後我也要多多討好她,你說我現在討好大嫂還來得及嗎?”

    “妹妹,你是大哥的同胞妹妹,你說話肯定比我管用,你可要為我在大嫂麵前多多美言幾句呀。”

    顧雪雲一向心高氣傲,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氣,她一想到自己以後可能真的要低下頭去討好楚玉,頓時都快氣炸了:“你閉嘴!”

    “好好的,我也沒說什麽呀,你怎麽就生氣了呢。”顧雪薇一臉委屈。

    顧雪雲頤指氣使:“你下去,我不要跟你一個車!”

    顧雪薇一臉無辜:“妹妹好大的架子,這明明是我的馬車,你怎麽還要趕我走?”

    “你下去,你下去,我才不想看到你!”顧雪雲才十三歲,本來心情就很差,如今直接繃不住了,連表麵和平都不想維持了,竟然動手推了起來。

    “打起來,打起來!扯她頭發!抓她臉!”

    楚玉隔著老遠,激情喊麥。

    而s13號的轉播裏,這兩人居然真的打起來了。

    這場鬧劇演變得有點離譜,侯府馬車剛出京城沒多久,兩個小姐就打架了,弄得侯府主子們都臉上無光,覺得讓下人護衛們看了侯府的笑話。

    [宿主,你剛剛是故意的?]s13號後知後覺地發現,似乎顧雪雲崩潰,是從楚玉上侯夫人馬車開始的。

    往常也沒見她和侯夫人商業互吹到這種程度呀,做這些好像就是專程氣顧雪雲。

    “我也沒幹什麽呀。”楚玉一臉無辜,接著說道:“我就跟侯夫人撒撒嬌而已,怎麽這就受不了了。”

    s13號一臉懷疑,它不太明白宿主的操作,但向來不恥下問。

    [她們打起來,對咱們是有什麽好處嗎?]

    “哦,不一定有。”

    [那你為什麽……]s13號不解。

    楚玉理直氣壯:“因為我壞呀。”

    楚玉怎麽能不知道侯爺夫妻的打算,從一開始,她就得罪了他們,久居高位的人,怎麽能容忍下位者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在他們眼裏,楚玉這個孤女,就該將寶藏雙手奉上,怎麽還敢跟他們談條件。

    隻待寶藏得手,他們就要送孤女歸西,為兒子尋找下一個天命皇後。

    這場追逐權力的遊戲,隻能有一個最終的勝利者,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和解的可能。

    車隊從深秋走入初冬,終於抵達了燕北核心所在:燕州。

    這一路上,侯夫人都想找機會和女兒解釋,但每次楚玉都會湊巧出現,偶爾還摻和進幾句挑撥,倒是讓母女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

    “玉兒如今雖然娘家已經無人,但我們也該前去恩人墓前吊唁。”

    侯爺向來會做表麵文章,因而話語也說得冠冕堂皇。

    顧懷瑾尚且不知真相,看向楚玉,小聲說道:“我也想見見你長大的地方。”

    顧家所有人中,讓楚玉花了最多心思的人,就是顧懷瑾,好感值也早早就刷滿了。

    相比較其他人暗潮湧動的勾心鬥角,顧懷瑾的畫風總是不太一樣。

    他的眼神清澈且愚蠢,像是沉浸在一場絢爛綺麗的粉色美夢中。

    父母愛人皆在身邊,他們之間關係還格外融洽,完全沒有婆媳爭端,他馬上還能建功立業一展抱負,因而此時哪怕舟車勞頓,他依舊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迎著顧懷瑾滿懷期待的眼神,楚玉笑著應了下來:“好呀。”

    行李交給仆從慢慢整理,楚玉帶著他們前往自己長大的家。

    僅僅離家數月,這個偏僻的小院裏已經雜草叢生,到處都是荒廢的氣息,推開門進去,就能看到灰塵簌簌落下。

    “這邊是廚房,左邊是我住的屋子,那邊是爺爺住的,最外麵那間是吳叔的。”

    房子不大,前後也不過五間,家具也十分平常,顯然他們這些年為了融入市井,過得十分簡樸。

    前院裏還有不少木樁,上麵全是練武的痕跡。

    顧懷瑾伸手撫著滿是刀槍棍棒痕跡的木樁子,說道:“這麽深的印子,你習武一定特別刻苦。”

    楚玉朝他笑了笑,隨口胡扯:“都是為了與你匹配呀。”

    顧懷瑾頓時眼睛都變成了星星,雙目灼灼地盯著她,說出來的話卻很像個粉絲:“你也太努力了吧。”

    楚玉心道:假的,原身練武都在偷懶,木樁子上的痕跡刻意做出來糊弄莫老爺子的。

    此時下人也準備好了紙錢和祭品,一行人又轉道去了莫老爺子的墓前。

    楚玉的父母,和莫老爺子的墳墓連在一起,三座墳墓都修得十分簡陋,墓碑上隻篆刻了三個假名字,任誰也猜不出來,這裏埋葬著的是懷王的親眷。

    “這墓地委實簡陋了些,從前不知也就罷了,如今既見到了就不能坐視不理,過幾天我讓馬三來幫忙重新修葺一番。”侯爺依舊是一副好公公的模樣,好似他是真心實意在為楚玉考慮。

    楚玉沒有拒絕,心下暗道,隻是翻修三座墓地,難為侯爺能派出最心腹的長隨,這是生怕事情辦砸了呀。

    反正都是假墳,她也懶得揭穿侯爺的真實目的,隨他去找,她倒要看看他能找出什麽來。

    節度使一職,意為節製調度,掌管邊境軍,其主要職責,便是守邊。

    楚玉之所以選擇燕北,倒不是因為那個如今還沒影的鐵礦,而是為了將燕北軍握在自己手中,將一場史書中短短數句的慘狀扼殺在搖籃中。

    三年大旱,邊境那頭的戎羌也沒有餘糧了,他們安分不了多長時間。

    楚玉自問不是個良善之輩,但如今自己既然有能力,她還是決定主動來做這個守關人。

    不為其他,隻是為了阻止史書上那一句血淋淋的“屠戮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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