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無情道(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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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3章 無情道十八)

    文修緣一出生就是文家嫡係, 那時文家便已經如日中天,他也從不缺修煉資源,一路順風順水修煉到元嬰初期, 旁人無論是看在他的修為, 還是看他身後的文家,都沒有人敢對他這樣說話。

    這次被殺的文星淵是他幼弟的玄孫, 與他的關係其實並沒有多麽親近。

    在這事剛鬧出來的時候, 文家內部就有爭論, 到底是派數名金丹期修士進行聯合清剿,還是直接出動元嬰期修士,最終在權衡了楚玉的戰力水平, 和傾天劍的重要性之後, 他們選擇派出元嬰期修士。

    文修緣並不是離禁海最近的元嬰,但他還是選擇親自前來, 隻因為他是嫡係,傾天劍的事他們並不想讓其他支脈知曉, 他也想有些好奇,想看看楚玉這位天嵐宗的絕世天驕。

    所謂嫡係,既占用了最多的家族資源, 也對家族認同感最高, 最在意家族榮譽, 文修緣便是如此,此時神情憤怒,看著楚玉的眼神像一個死人。

    “黃毛丫頭, 空有天嵐宗道女之名, 卻不過是個狂悖無禮之徒!你殺我文家二十一人,今日本座便要將你千刀萬剮、扒皮抽筋!”文修緣沉聲說道。

    楚玉聽到這話, 望著半空中那個發須皆白的老者,惡狠狠說道:“跟誰一口一個本座呢?一大把年紀了,不知孝悌之道,如今竟然還敢對著老祖宗大放厥詞,真是日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你奶奶我今日就要清理門戶!”

    文修緣都快氣笑了,鬧到現在他也能看出來楚玉的精神狀況多半出了點問題,但她進禁海才多久,甚至都沒有一個月,明明看起來靈力充盈,怎麽就不正常了?

    哪怕資質再爛的人,都至少要迷路半年才會精神出問題,文修緣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異變,才會讓她堂堂一個宗門道女,原本是修仙界資質頂尖的那一小撮的存在,迅速墮落成現在這幅癲狂模樣。

    文修緣想到此處,忍不住仔細觀察著楚玉身處的這一方小島,此地算是禁海內海與外海交彙之處,比外海危險,但相對內海來說還算安全,文修緣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內海的奇怪東西跑到這座小島上,這才對楚玉造成這麽大的影響。

    隻是他的神識在小島內外掃了好幾圈,除了看到一地似乎被一擊斃命、死狀慘烈的妖獸屍體,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物。

    反倒是楚玉已經激情開演,整個人呈現一種詭異的亢奮狀態,活似她才是兩人中修為更高的那一個,而文修緣才是那個下位者,注定要被她像螞蟻一樣碾碎。

    “我要讓你見識什麽是天威不可測!”楚玉大聲喊道,神情狂傲。

    文修緣表情怪異,眼睜睜看著楚玉忽然身子一躍,跳到小島上最高的那棵樹的頂端,微微昂著下巴,左手指天,右手大喝一聲:“劍來!”

    文修緣神情戒備,他都快懷疑這是什麽詭異的秘法儀式,比如燃燒生命提升修為之類的。

    但這似乎就隻是一場毫無意義的表演。

    最配合楚玉的,是被踢到角落的傾天劍,它在接收到信息的第一時間就急速朝著楚玉手上飛去,靈活的動作讓人忍不住懷疑它是不是私底下演戲了許多遍。

    除了之外,沒有任何特殊變化。

    文修緣心中忍不住冒出兩個字:就這?

    他心底略微放鬆,隻是殺一個金丹中期而已,境界差距猶如天塹,哪怕身旁有禁海這個變數,但文修緣仍然覺得易如反掌。

    他甚至沒有第一時間祭出自己的刀,而是幻化出一隻巨大的手掌朝著楚玉頭頂拍去。

    可巨大手掌還未落下,楚玉的身形就已消失不見。

    文修緣還以為楚玉要跑,但下一秒,人就到了他的臉上。

    文修緣從未見過這情形,金丹期遇元嬰期不想著跑就算了,她居然跟不要命一樣沖上來打,那張牙舞爪的模樣,好似她活著的意義就是戰鬥。

    哪怕神誌不清,但依舊還是一往無前,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舍生忘死的奇異美感。

    “最好的進攻,就是防守!我,就是防守的神!”

    楚玉胡亂喊道。

    文修緣聽得滿頭問號,他尋思著楚玉也沒防守啊,這不是在進攻嗎?話是不是說反了?但對於楚玉的胡話他想得越多,腦袋都開始隱隱作痛,就好像意識被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侵蝕了一樣。

    文修緣強迫自己不要多想,而是全力投入到戰鬥中。

    他本以為自己是元嬰期,金丹修士的攻擊在他眼中應該和小孩過家家一樣,但麵前這個小孩顯然很不一般。

    文修緣本想硬扛著攻擊,可很快他就被縱橫交錯的劍氣劃了一臉,整個人狼狽不堪地後撤,才勉強在漫天劍網中護住自己。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會被低一個大境界的女修士打得往後退。

    哪怕修仙界男女之間的差異不大,但女修素來鮮少有好勇鬥狠之輩,她們也更傾向於修行輔助類術法,諸如煉丹製藥之類,但楚玉如今這樣兇狠,兇狠到讓他回想起某些痛苦的過往,藏在他記憶裏的那一抹修長的身影,似乎又站在他的麵前。

    那人曾是他的心魔,一個沒有師承的女散修,明明修為沒他高,功法也不如他、法器很差、符籙也不多,渾身上下都掏不出十塊靈石來,但卻拿著一把破爛長刀,靠著不要命的狠勁,在比鬥臺上打得他節節敗退,他隻能主動認輸才勉強留下一條命。

    失敗的陰影曾經籠罩他許久,每當他想要更進一步時,就能看見那個拿著破爛長刀的修長身影,讓他日日夜夜都在比鬥臺的陰影裏沉淪。

    直到他接到消息,那名女散修意外隕落。

    文修緣知道這場意外裏有家族的影子,但他坦然接受了家族的照顧,他的修為終於有了鬆動,他用另外一種方式,戰勝了自己的心魔。

    這一刻,楚玉的影子似乎和那位女散修重疊在一起。

    甚至楚玉似乎比她還要瘋,一劍接一劍,劍身雷光環繞,劍上若有似無地溢出一縷縷灰敗死氣。

    文修緣不斷後退,隻顧著瘋狂招架,他甚至沒有察覺到那一縷縷灰霧死氣正在偷偷湧入他身體裏。

    文修緣越打心裏驚訝越多,早先雖然聽說過天嵐宗得了個絕世天驕,他心裏並沒有當一回事,畢竟他們這些人,走出去誰不稱一聲天驕。

    但如今真正交手了,他才深刻感受到“絕世”二字的分量。

    楚玉修雷法、以劍入道。

    文修緣哪怕在許多雷法元嬰修士身上,都未曾感受到這麽精純的雷係靈力。

    至於劍道,一日悟劍意、天生劍骨的絕豔之處,在縱橫天地的劍氣中展現得淋漓盡致,這麽重的殺氣,不像是縹緲雲霧間的修仙者,反倒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文修緣甚至有一種錯覺,好似楚玉真的曾經是個征戰沙場的將軍,殺敵無數、血染衣袍。

    他定了定神,想不明白如今還身處戰鬥中,自己怎麽又走神了。

    “自己在這裏要做什麽來著?”文修緣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的任務。

    他看向楚玉時眼中的殺意更甚,這樣的人,這樣會成為同輩修士心魔的人,絕不能存活於世。

    文修緣告訴自己他殺楚玉是為了傾天劍,為了不讓她成為家族晚輩的心魔,絕對沒有別的原因。

    他雙手掐訣,剛想使用自己才學會不久的殺招。

    楚玉卻忽然出聲:“崽種,你的刀呢?一個刀修不用刀,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不行?”

    文修緣一愣,竟然真的停了下來,他覺得這話似乎意外地耳熟,有一種重溫舊日噩夢的感覺。

    當年那人是怎麽說來著。

    “我們是刀修,就該用刀修的方式定勝負,你放下刀,就意味著你拒絕了刀道。”那人是這麽說的。

    “崽種,直視我!”

    楚玉的一聲大喝,讓文修緣的思緒回籠,他愣愣地看著楚玉,眼神也變得飄忽起來。

    楚玉又罵道:“你看著我做什麽呢?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一看就沒憋什麽好屁,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掉!”

    文修緣哪怕意識恍惚,也感覺這話似乎哪裏不對勁。

    但絲絲縷縷偷偷湧進他身體裏的死氣,似乎將他整個人都纏繞住了,讓他覺得自己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喪氣侵襲,好像自己的人生都失去了意義,莫名其妙升起一股子不如就此死了算了的念頭。

    這個念頭剛升起來,他就低頭看著手中長刀,勉強提起來,但識海中像是有什麽東西忽然刺了他一下,讓他瞬間清醒過來,整個人猶如大夢初醒。

    他恍然間記起來,他是來殺楚玉的,不是來這跟她聊天的。

    楚玉此時正提著劍,高舉對著天空,大聲喊道:“雷公助我!”

    一道紫色電光,竟然真的從天空中降落下來。

    然後。

    雷光直直地劈向了楚玉,楚玉還在那發瘋,大聲呼喊著:“過癮!過癮!賊老天!再來再來!”

    文修緣怔怔地看著這一幕,楚玉忽然調轉手中的傾天劍,直直地指向他,口中大喊一聲:“阿瓦達啃大瓜,放電吧,我的黃老鼠!”

    這亂七八糟的咒語念完之後,楚玉的劍尖竟然真的射出一道紫灰交錯的電光,呲溜一下就殺到文修緣身上。

    文修緣被電了一下,除了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又隱約感受到一股子涼入骨髓的陰寒之力。

    但這種感覺稍縱即逝。

    他轉過頭來,看見楚玉的身子都在晃,說道:“你都站不穩了還敢跟我鬥?”

    說完這話,文修緣又感覺哪裏不對,他對著楚玉上下打量,眼中滿是疑惑,問道:“你為何拿著一把劍?你的刀呢?你那把破爛刀呢?”

    楚玉意識裏的s13號此時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楚玉瘋了已經夠讓它驚訝了,它萬萬沒想到,楚玉的瘋病竟然還能傳染,她將吸收的死氣送到了敵人的身體中,現在她的敵人也瘋了。

    它忍不住胡思亂想,如果一個長期瘋癲的人,將一個正常人也拉入癲狂狀態,是不是可以用自己豐富的發瘋經驗打敗對方呢?

    但一想到兩人之間的修為差距,s13號又搖了搖頭,它轉過來紮進係統商城裏,想看看能不能給楚玉兌換一些能保命的寶貝。

    文修緣的瘋癲狀況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他剛說出自己的疑惑,識海忽然又被刺了一下,針紮的疼痛又讓他短暫清醒過來。

    “驚神刺”,這是一種種在識海裏,在特殊情況下可以發揮警醒作用的寶物,因為文修緣要來的地方是容易讓修士迷失的禁海,臨行前家族以防萬一,特意在他的識海裏種下三根驚神刺。

    每一根驚神刺都價值不菲,文家一口氣給了他三根,足見文家豪奢。

    文修緣離家前還覺得家族小題大做,如今在短時間內廢掉兩根驚神刺,他也不得不感慨禁海的厲害,連他這樣的大修士,都在不知不覺中著了道。

    “跪下!你給我虔誠地磕三萬個響頭,我才願意留你一條全屍!”楚玉還在發瘋,拿著傾天劍就要往文修緣的膝蓋上敲。

    文修緣還是沒有拿起他的刀,他總覺得一旦拿起來,可能會發生什麽對他來說特別可怕的結果。

    他雙手掐訣,企圖對楚玉使出自己的大殺招,他覺得這地方實在太邪門了,僅僅隻剩下最後一根驚神刺這事,讓他格外沒有安全感,他認為有必要盡快弄死楚玉。

    “我跟你說話呢,你居然不回答!誰教你的規矩,這樣麵對長輩!”

    楚玉一邊罵著,一邊提劍撲了上來。

    恰巧此時,文修緣的大殺招也終於讀完cd了。

    一道雙手掐訣的元嬰虛影出現在文修緣的頭頂,元嬰期修士的浩瀚威壓如山如海般朝著楚玉傾軋過來。

    “寂滅!”文修緣大喝一聲,喊出來這殺招的名稱。

    這種鋪天蓋地,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按照常理,能讓所有金丹期修士定在原地,被狠狠鎮壓。

    但楚玉體內忽然沖出一個紫灰交錯的漩渦,精純的雷霆之力,與灰敗的死亡氣息交織在一起,紫灰漩渦帶著滔天力量,與那道寂滅之力狠狠撞擊在一起。

    文修緣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但他的身體卻因為撞擊後的氣浪所震,連連後退數步,喉頭腥甜,一口老血噴湧而出。

    他躺在地上,望著頭頂灰暗的天空,雙眼無神,好似下一秒就要閉過氣去一樣。

    此時文修緣的識海中波濤洶湧,靈光一閃,一根金色的細刺狠狠紮下之後,便化為星光點點,消失不見。

    文修緣再一次被驚神刺救了,隨著最後一根刺的消耗殆盡,也意味著他在這茫茫禁海裏,麵對灰霧侵襲再無抵抗之力,他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為何他的靈力無法抵抗灰霧。

    難道禁海的灰霧産生了某種不為人知的變異?

    與之相對應的,楚玉的那邊的情況讓他大跌眼鏡。

    他活了幾百年,也算是見多識廣,但楚玉身前的那個漩渦他從未見過。

    他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雷霆之力,那灰色的是什麽?

    文修緣往身旁看去,他看到海上茫茫終年不散的灰霧。

    她竟然能吸收了禁海的死氣?

    禁海的死氣居然真的能為修士所用?

    文修緣也不是沒聽過有人異想天開吸收死氣,但這樣的人最後都落得一個心燈熄滅、自絕天下的結果。

    楚玉雖然現在看起來很瘋癲,但卻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吸收死氣之後還能精神頭這麽好,活蹦亂跳得好像可以再活幾千年的人。

    死氣的厲害之處,來過禁海的修士人人皆知,是需要修士耗費靈力才能抵擋的汙穢之物,極易讓人迷失心誌,産生輕生之念。

    這樣的東西,居然也是能被駕馭的。

    文修緣卻不知道,他此時愣神的次數越多,越容易被楚玉的死氣汙染。

    楚玉撞擊之後雖然也吐了口血,但一秒鐘後又活蹦亂跳了,提著劍又跟不要命一樣朝著文修緣的臉上沖。

    兩人周遭的灰霧忽然洶湧起來,不停地向兩人身上席卷過來,將兩人包裹其中,與外界隔絕開來,似乎自成一界。

    文修緣的意識已經數不清第幾次恍惚了,隻是這一次沒有驚神刺救命,他看著楚玉的身影不停變換,從一個人變成三個人,又變成七個,而後又集合成一個。

    就連她手中的傾天劍,都在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一把破爛長刀。

    文星淵忽然又覺得哪裏不對勁,長刀?他不是奉命來禁海殺一個劍修嗎?她怎麽會拿長刀?

    文星淵往上看出,見到一個穿著一身紅衣,容貌美豔的女修,他心下忍不住感慨,明明可以靠臉吃飯,但卻偏偏憋著一口氣,天天扛著把破爛長刀四處招搖。

    “你一個女修做刀修不合適,我納了你,日後也不必過刀口舔血的日子,雖然你出身差了些,若能為我多生幾個天資不凡的孩子,也不是不能成為我的道侶。”

    神誌不清的文星淵對著回憶裏的人,又說了一遍曾經說過的話。

    隻是這次回憶裏的人似乎更加暴躁,提著大刀就朝著他攻了過來,一招一式,全都是奔著他的腦袋來的。

    “散修日子清貧,與其辛辛苦苦算計那麽點靈石,還不如跟了我,我到底哪裏說錯了,你怎麽就是不肯聽呢?”文修緣一如記憶中那般勸說對方。

    “你居然要娶老祖宗?你可真是個倒反天罡的不孝子孫,祖奶奶我怎麽會生出你這樣不要臉的後代!”

    “你覬覦我的美色,你下賤!”

    “你個癩□□,也不拿個鏡子照一照,你也配!”

    “腆著個老臉說胡話,五行缺德,命裏犯賤的東西!”

    楚玉一邊打,一邊嘴巴不停地罵罵咧咧。

    文修緣想要反駁,偏偏最笨又慢,壓根跟不上楚玉輸出的速度,隻能被動聽著她的那些惡毒言論。

    他的臉越來越紅,整個人就好像要炸開一樣,口中還在跟複讀機一樣不斷念叨著:“我願意納你為妾,是你的福分,外麵不知道多少人都想……”

    楚玉又暴躁起來,大口呼吸著新鮮死氣,轉而又通過傾天劍,不停地將這些死氣源源不斷地輸入到文修緣身上。

    文修緣已經徹底分不清眼前人了,他隻以為自己麵對的是多年前的那位心魔,自己所處的環境還是當年那個帶給他畢生恥辱的比鬥臺。

    隨著他心態的下滑,他的境界居然也在緩慢下降,麵對楚玉的招架,也越發力不從心。

    這場比鬥其實對他並不重要,勝利的獎品僅僅是一萬靈石。

    一萬靈石,可以買低階築基期散修的一條命,但於他這個文家人來說,甚至都不夠他花一天。

    他向來看不上這些底層修士為了資源打破腦袋的模樣,這次跳上比鬥臺,也不過是看到比鬥臺上馬上要奪冠的那女修生得貌美,想要上來調笑一番而已。

    他覺得好委屈呀,自己的建議那麽真誠,自己是真心為了她好,她為什麽不接受?她怎麽那麽喜歡過灰頭土臉的生活?她怎麽這麽不知好歹,居然跟不要命一樣對我動手?

    “你穿著一身紅衣,難道不是打算在比鬥臺上釣個金龜婿嗎?你可真是……”

    文修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楚玉的罵罵咧咧打斷。

    “拿不動刀就別拿,別在腰上裝擺設,廢物玩意!”

    文修緣本就已經是神誌不清的狀態,聽到這話,他再不記得先前的警示,擡手就拔刀出鞘。

    刀劍相撞,發出一道刺耳的撞擊聲,四周雷光與灰色霧氣交纏在一起。

    一招兩招三招……

    文修緣並不是傷不到對手,但他的對手就跟不要命一樣,行動間大開大合,完全不在意自己可能會受傷,哪怕自損八百也要殺敵一千。

    “哐當”一聲。

    文修緣手中長刀斷了。

    聽著這熟悉的斷裂聲,他前半生最不願回首的痛苦過往,以一種更加清晰的姿態回到他的記憶裏。

    “你也配拿刀!”

    楚玉的聲音,與記憶裏紅衣女修的聲音交纏在一起。

    文修緣腦中的某根弦徹底斷了。

    早已塵封的心魔重見天日。

    “不可能!我是刀修!我真的是刀修!我不可能會輸給一個修為比我低的女修!不可能!她會死!會腐爛!我不會!我會長生不老!我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文修緣雙目赤紅,大喊大叫,狀若瘋癲。

    他越瘋,灰霧便越發不要錢一樣瘋狂朝著他身體裏湧去。

    似是他一個人帶走了所有的瘋癲,楚玉的眼神反倒逐漸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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