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
    “吳博士”和“張指導”二人，沒有多少猶豫地便把他們所知的，關於【荷官】的信息盡數供出。
    雖然不清楚那位“外神”的眷者此刻究竟身處何處——這哪怕在“調查局”內部，也成為了一個機密事項。
    但作為常年在局裏工作的員工，運用下排除法，其實也不難猜出【荷官】的大致位置。
    為了表達清楚，“吳博士”還頗為殷勤地畫了個示意圖給高異。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期待眼前這位恐怖的【調查員兔】和那位可惡的【荷官】去打一架。
    “調查局”的大致地形圖，其實譚芝已經給了高異一份了。
    但“武裝部”的主要據點是在地麵，與整日待在地下的“實驗部”不怎麽熟悉。
    雖說譚芝那份地圖更加準確嚴謹，但實用性大概率不如“吳博士”這份。
    信息自然是不嫌多的，高異便順暢地將其收下，留作備用。
    隨著這段時間的交流，兩位“調查局”的領隊明顯放鬆了不少。
    在情緒愈發穩定的檔口，“紅辣椒”【模糊現實與夢境的分界，製造出亦真亦假的意念幻境，對情緒波動越大的目標使用效果越好】與“驚聲尖叫”【你言語與恐嚇的威懾力大幅度提升】的效果，都有所變弱。
    這也是高異希望看到的，畢竟兩個被恐懼裹挾、全身發抖的人，是沒法順暢地透露信息的。
    而隨著情報的逐步充足，這種局麵也沒有太多維持的必要了。
    雖說明確了隨著【荷官】的重傷，其對“調查局”內部的掌控能力有所下降。
    但之前計劃中的“讓恐懼與緊張在‘調查局’中蔓延”的計劃，依舊有實行的必要。
    一方麵是為後續對“副本源質”的搶奪做好準備，另一方麵也是吸引住【荷官】的注意力。
    更重要的是，高異其實從頭到尾都不怎麽喜歡“調查局”的做派。
    雖然還有一點點問題，但這次就改變下提問方式吧.......
    仍坐在椅子上，背對著高異的“吳博士”與“張指導”二人，自然不可能察覺到身後之人的心理變化。
    此刻的他們，正一邊如唱雙簧般說這些沒營養的奉承話語，一邊擠眉弄眼地，嚐試用表情變化進行溝通。
    “那個【荷官】確實不是個東西，要是大姐你能給他幹掉，可是做了件大好事。”
    “對啊對啊，我們全力配合，已經把知道的全都說了，我們其實是一夥的啊。”
    看得出來，這段時間的講述確實讓他們放鬆了不少，甚至敢思考如何離開副本了。
    遺憾的是，由於二人的默契程度實在有些拿不出手，他們這種表情和手勢的溝通，基本是在自說自話。
    而也就在二人覺得，可以這樣穩住那位兔子殺手，成功離開這場凶險的【玩具戰爭】之時。
    那道熟悉的女聲，再次從身後傳來，說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話語：
    “既然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那你們也沒用了........”
    剛剛還頗為放鬆的聊天氛圍驟然消失，兩具活靈活現的軀體猛地一僵。
    兩位“調查局”領隊突然有了些許默契，同時僵硬地轉過身來，像兩塊缺乏潤滑的齒輪。
    不得不說，還蠻有喜劇色彩——黑色幽默那種。
    當然了，戴著麵具的高異不會露出什麽笑意，隻是默默站在那裏，看著不知所措的二人。
    與此同時，【殺人狂】標簽的威懾能力也重新出現，讓若有若無的殺氣在空氣中彌漫。
    事實上，高異還真產生了一點拉著這兩人玩場“死亡遊戲”，享受下殺戮與血液的欲望。
    但想來應該是【迷霧麵具】的負麵影響，還是不要被其影響到行動為妙。
    而與此同時，兩位“調查局”領隊也顯然看出來了，眼前這位【調查員兔】沒在開玩笑。
    也突然意識到，其身上與麵具上的血液，可不是萬聖節的玩笑產物。
    要是真這麽下去，會被殺死的.......
    咽了口唾沫，依舊是那位“張指導”憋出一個職業化的諂媚笑容，率先開口：
    “那個，女士，我們兩個其實都隻是打工的，你真想知道什麽就直接問，我們絕對知無不言.......但一些信息得去局裏查一下，你要是願意給我們個聯係方式，我保證把檔案打包發你。”
    他似乎想用“離開副本後能提供更多情報”作為活下去的理由。
    “就是，我們還可以當你的內應，要是你想要跟那個【荷官】幹一架，我可以負責帶路......”
    而“吳博士”則更加坦率，直接表示自己可以當個“帶路黨”——他確實很樂意讓別人幹掉那個【荷官】。
    對高異來說，額外的情報其實誘惑不大，畢竟他在“調查局”內也有自己的眼線。
    留下個聯係方式就更不可能了，“調查局”那邊不反追蹤一下，才是見了鬼了。
    至於“帶路”這件事，高異沒有太大的需求，也並非沒有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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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真要幹這事，也肯定不會交給一個不能完全掌握的人。
    不過說到底，高異也沒打算真弄死這兩人，便隻是假意思考，重新發問：
    “你們的意思是......我該放你們一命？”
    這明顯是道送命題，眼前的兩位“調查局”領隊，估計在心中都快把頭點爛了，但現實中卻不敢有什麽表情變化，深怕惹眼前之人生氣。
    頓了頓，高異還是說出了後半句問題：
    “那你們要是回去，又幫那個【荷官】采集‘副本源質’怎麽辦？”
    “絕對不會！”
    “吳博士”猛地直起身子，差點把自己的白大褂扯爛半截：
    “每天的需求量大的不行，我們正常一次‘挖掘’行動，最多滿足百分之三的需求，何況這次一點收獲沒有，回去肯定要被替換下來了..........”
    好，“副本源質”的大致需求和挖掘狀況基本清楚了。
    高異不動聲色地微微轉頭，一副仍在思考的樣子看向一側。
    而那一邊的“張指導”也反應神速。
    他一把從“吳博士”手中，把那個玻璃罐搶了過來，神情誠懇道：
    “要是不信，你可以把這個儲存裝置拿走，沒了這玩意我們整個小隊都不可能再幹活了.......”
    高異的視線先是太向天花板，又若有所思地看向“吳博士”的衣兜。
    雖然滿臉止不住的肉疼，但“吳博士”還是反應了過來，把那個銀色的勺子同樣拿出：
    “這個當然也是一樣的......”
    很好，還是挺上道的嘛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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