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異一股腦將問題拋出，又做好了對方猶豫時，馬上表示“隻是好奇，不方便回答就算了”了的準備。
    沒想到的是，這位【安全員】微微歪了下頭.......攝像頭，思索著開口了：
    “其實本來不能透露的，但這個【玩具戰爭】副本本來就要拆除了，倒也不是不能告訴你......”
    女仆小姐又是在話語結尾處停頓，隨即做出轉折：
    “但作為交換，你得把你之前拿到的‘副本源質’留下。”
    說著，她指了指高異背在身後的玻璃罐。
    “成交！”高異絲毫沒有猶豫。
    這些“調查局”剩下的“殘骸”，本來就隻有那麽一點點，不值什麽錢。
    比起獲得“副本源質”的相關情報，以及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麽。
    大不了之後再去別的副本搞，肯定比盯著眼下這一點性價比高。
    而等到高異將最後那點“副本源質”盛出，交給【安全員】，並看著這位女仆小姐將其倒入自己的脖子中後。
    【玩具戰爭】背後的真正故事，才向高異展開。
    不過這個真相，卻遠比想象中簡單。
    “簡單來說，那位史丹利在之前冒犯到了【博士】，這個副本的本質就是對他的懲罰。”
    女仆小姐保持著輕柔的聲線，揮手將幾位罰站的清潔員趕走後，才緩緩說道。
    這個理由確實讓高異有些沒想到，他略微遲疑後再次發問：
    “但像我這樣能追到‘像素世界’裏弄死他的，應該是少數吧，這種懲罰很頻繁嗎？”
    聽到這話的【安全員】則微微搖頭，眼中的紅光變得柔和了不少：
    “是很少，都怪我們家【博士】太善良了.......”
    她說到這時，又頓了頓，雙手一攤：
    “但光是在那像素的世界中活著，對那個人來說也就是一種足夠的折磨了。”
    “那現在要拆除副本的原因是？”高異追問了一句。
    “這自然是另有安排。”
    女仆小姐的回答依舊幹練，且不透露任何額外信息。
    不得不說，眼前這人確實是高異不太擅長對付的類型.......
    但無論如何，【安全員】的話語似乎解釋了，整個【玩具戰爭】不斷複現的原因，以及為何史丹利能夠進入那“像素世界”。
    而確認了副本的真相後，高異剩下的，也隻有最後一個問題了：
    “史丹利嘴中的那個‘東西’真的存在嗎？那真的是這個副本內所有‘副本源質’的來源嗎？”
    聽到這個問題的女仆小姐，卻如同想到什麽好笑的事情般掩住嘴角，莞爾一笑——別管她是怎麽做到的，反正就是這麽個意思。
    好幾秒的清脆笑聲後，她才放下了那雙，令人好奇其內部是否有肢體的皮製白手套，輕柔開口：
    “是的，如果那個史丹利真的能來到1964年，他確實能找到那些‘副本源質’的來源。”
    這段話一結束，【安全員】又是經典的停頓加話鋒一轉：
    “但遺憾的是，他永遠不可能理解和掌握那種，真正賦予玩偶們生命的方式。”
    高異微微皺眉，略微思考後也懂得了對方的意思：
    “你是說在‘查克家庭餐廳’，最早那些機械玩偶能夠活動的原因？”
    是的，早在餐廳開設的時候，那些最早的玩偶就明顯擁有了一定的智能。
    要知道那個年代，連計算機都還沒發展成型，更何況後世才有的人工智能了。
    那最早的一批可以行動的玩偶，絕對是擁有某種查克的獨家秘訣，也是史丹利一直想知道的東西。
    不出意料，小熊弗雷迪，兔子邦妮、小雞奇卡及狐狸海盜霍斯等最初的玩偶們，能夠繼承死亡孩童們的靈魂，也和這有關。
    而聽到高異的猜想，而微微點頭確認的女仆小姐，聲音中又不免帶有了些笑意：
    “是的，而且這種方式你剛剛也見過了。”
    “我見過？”這話確實讓高異有些疑惑，他居然完全回憶不起來相關的細節。
    “是的，你在查克的房間中，難道沒有看見嗎？”
    女仆小姐再一次給出提示，而高異也終於意識到了什麽。
    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圍坐在地上，似乎是在玩什麽遊戲的各色玩偶。
    其中最顯眼的幾個，正對應了那最初的一批機械玩偶。
    “你是說.......”
    “是的，查克在長期與玩偶的相處過程中，將真摯的情感賦予了它們，並逐漸給了它們生命，那些玩偶也是最初一批玩偶的雛形和靈魂。”
    女仆小姐再次露出笑容，聲音輕快道。
    而高異，也不由發出了笑聲。
    沒錯，這種“東西”，哪怕那位史丹利真的回來，也不可能獲得。
    所以整個【玩具戰爭】，那些能夠賦予機械玩偶靈魂的“副本源質”。
    其來源，居然是那位查克的“愛”嗎........
    從第一次在兒時遇到玩偶時的震撼，到將整個人生耗費在這些玩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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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間“第五夜”的房屋中，無處不是查克製造機械和陪伴玩偶們的痕跡。
    他懷著要將玩偶帶給所有孩子們的真心開辦了餐廳，又因為同樣的理由遭受了死亡。
    諷刺的是，真實的故事卻在史丹利的自作聰明中，流傳了下去。
    在遙遠的2023年，這個世界的人們依舊隻會記得那位製造了機械玩偶，並將快樂帶給眾人的查克。
    而作為凶手的史丹利，卻還是那個被憎惡和唾棄的存在。
    也許，這也算為數不多的慰藉吧。
    高異感慨著，向車庫外望去。
    已經重新開始工作的清潔員們，似乎收到了新的命令。
    此刻的他們不再執著於捕殺“星之彩”們，而是在用一種類似大刷子的工具，將四周的一片塗黑。
    而那些被塗抹的地方，無一不化作了無光的虛無。
    高異明白，這是整個副本將被清除的標誌。
    “之後，再也不會有【玩具戰爭】這個副本了嗎？”
    在離開的前夕，高異還是對女仆小姐問出了最後的問題。
    而這位同樣在遙望遠方的【安全員】，依舊給出了幹練的答複：
    “是的，您就是最後一位經曆這個副本的玩家，而您經曆的這一切，也會成為這個世界的結局。”
    好吧，這倒也算個寬慰。
    舉起【安全門票】的高異最後一次遙望這個世界。
    一切逐漸被黑暗吞沒，包括所有熱情與真誠，所有野心與貪念。
    在這之後，沒人再回去關心殘骸、殺人犯與罪惡的實驗。
    留下的，隻有薯條、披薩，以及大仇得報的和善玩偶們。
    高異的左手逐漸不再炙熱，他抬起雙眸，看向那片滿是星辰的夜空。
    無論如何，那些受害孩童們的痛苦靈魂，應該可以就此安息了。
    也好，也好.......
    而在這種複雜的情緒中，高異也終於揮動了手中的【回歸門票】，離開了這逐漸化作虛無的苦痛之地。
    【第五卷，玩具戰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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