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藤樹的氣瞬間湧至，帶著淡然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小軒，這是你的心魔，我幫不了你，你不要慌張，如果我沒有記錯，凡人書記載了一章寧神篇，也唯有寧神篇才能化解白修羅的怒火與不甘，化解了這些戾氣之後，你才能完美的獲得白修羅的力量傳承。”

    寧神篇？

    我腦海一亮，頓時凡人書關於寧神篇的記載湧上心頭，這章寧神篇我反複推演過很多次，本來以為隻是類似於經之類的東西，卻沒有想到居然可以克製白修羅的狂暴？

    心底默默推演，果然，寧神篇的儒道字不斷在身體周圍旋轉，就仿佛降下了一場甘霖一般，而源自於白修羅內心的暴烈變化也緩緩被澆熄，體表雖然還流動蒼白之火，但卻似乎已經好轉了許多，靈台無比清明，竟然能短時間內駕馭白修羅之力了？

    我抬起掌，五指周圍繚繞蒼白之火，力量磅礴！

    但好景不長，僅僅不到兩息的時間，蒼白之火開始動搖、崩潰，直接消失不見了，眼前的景象轉而化為白修羅巨大的瞳孔，他無情的看著我，道：“吾賜你傳承，你卻如此懦弱？”

    我也淡淡的看著他：“你是你，我是我，你的仇恨不必要強加在我身上，你若是不願意，就取走這些力量罷了。”

    他笑了起來，笑得無比猙獰，一頭白發狂舞，道：“你以為逃得掉嗎？我是一道種在你道心深處的心魔，你化解得掉嗎？”

    “我會的。”

    我心念一動，以聖氣斬斷了與白修羅的心靈維係，頓時整個人抽離出了那種混沌意境之，睜開眼，已經站在聖元洞天內了，林慕昭就站在遠處，依舊在修煉天風古經，似乎對我的心境變化根本就沒有什麽察覺。

    “神藤前輩，你還在嗎？”我問。

    神藤樹淡然：“在。”

    “十二修羅的事情，您是不是該告訴我真相了。”我說。

    他沉默了一會，道：“小軒，其實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十二修羅最終確實是被時空聖殿所鎮殺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們明明是正道的力量，為什麽一定要犧牲他們？”

    “舍車保帥。”

    神藤樹聲音低沉，道：“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隻能犧牲他們，他們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都必須犧牲自己，用十二修羅的生命換來數萬年上界的新秩序，這很值得，隻是我沒有想到，數萬年的時光也沒能湮滅他們的不甘與憤怒。”

    我想了想，道：“前輩，也就是說，所謂的天地大道，其實也是一種交易，用一種代價交換更加大的緣，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

    “是。”

    神藤樹沒有回避：“天道不仁，哪怕是正道也必須作出取舍，沒有人能做到兩全其美，即便是遠古的聖賢與仙界也做不到。”

    “前輩，我洞悉到了白修羅的那種憤怒與不甘，我覺得……我可能根本走不出這種困境，哪怕是有寧神篇也不行。”

    “那就讓憤怒與不甘成為你的道的一部分，為你所用，但不能將你駕馭。”神藤樹娓娓道：“小軒，白修羅賜予你的力量確實很可觀，但終究不能把你真的變成他，你會是白修羅，但卻不能是那個充滿不甘的白修羅，要學會放下與看淡，將來你要走的路，可能比白修羅要長得多。”

    我皺了皺眉：“前輩，你經常說這些，是不是已經洞悉到了我的命運了？”

    神藤樹難得的一笑：“命運無常，誰也無法掌握，但你是被選定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自強不息，永遠不要忘記你的初心，你是步亦軒，可以為親人與愛人舍命一戰，可以為世間那些善良的人們而舍命一戰，這才是你，而不是沉淪在一己之私下的白修羅。”

    我深吸一口氣：“這是一個很長的心路曆程……我能不能克服白修羅帶給我的憤怒與不甘還不好說，不過我可以向您保證，我不會墮入魔道，永遠不會。”

    “你的愛人與親人都在正道，我從來不擔心你會墮入魔道。”

    “那麽……我修煉寧神篇了。”

    “好好把握，寧神篇對你駕馭白修羅的力量十分有用。”

    “嗯！”

    盤膝坐下，再次在心底推演寧神篇的祥和規則，這章寧神篇隻有區區不到兩千字，但卻蘊藏著大智慧，修的是一顆道心，卻沒有任何關於力量的記載，然而真的能讓內心沉浸在祥和氣境之的話，就可以駕馭蒼白之火、不死絕脈了！

    如果能完美掌握白修羅之力，顯然能足以讓我獲得一門真正的王級底牌！

    ……

    幾十天過去，寧神篇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內蘊藏的規則被我反複推演，已經熟記於心，一旦動用寧神篇心境，則整個人仿佛是坐化老僧一般的進入了對萬事都無動於衷的地步了，整個人都沉寂在寧靜之。

    可以試試了！

    心情淡然，我眉頭一挑，雙臂緩緩催動力量，直接覺醒了身體深處的不死絕脈，頓時那種仿佛火山爆發般的恐怖力量湧至全身，頭發、眉毛瞬間霜染成白色，一縷縷蒼白之火繚繞身周，攀升上了雙臂、雙腿與身軀，肉身力量瞬間暴增了近十倍之多！

    白修羅之力，太恐怖了，遠勝過一切增幅力量的武訣！

    在蒼白之火的灼燒下，我沒有像是以往一樣的失去理智，內世界的元神周圍縈繞著一道道金色字篇章，正是寧神篇，寧神篇守護之下，元神巋然不動，不但沒有失去理智，甚至也不會因為變身成白修羅而燒傷道根，修為退步。

    凡人書，果然是至寶！

    我狂喜不已，舞動雙臂，緩緩的引動蒼白之火進一步提升力量，這一刻的力量實在太強了，甚至讓我有種可以單挑劍聖而不敗的感覺！

    但僅僅不到十息的時間，體內的力量就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蒼白之火瞬間消失，整個人都跌坐在地，渾身冒汗，從前一刻力量的巔峰直接跌入了穀底，這付出的代價太大了，獲得十倍力量，但燃燒的聖力卻足足有百倍速度，而且對肉身的考驗也比較大。

    或許，等我完成全身聖化，肉身成聖之後，維持白修羅變身會更久吧？

    不過現在……十息變身時間，也夠了，至少在關鍵時刻，十息是能做很多時間的，以我的劍道修為，十息之間爆發出百招都不成問題，而能抵擋白修羅變身下我的百招狂攻的人，恐怕聖境之下還沒有，就算是傳說的玄武傳人也未必能擋得住！

    體內仿佛被抽空的水渠一樣，此時正在飛速溫養，開始滋潤起來，心頭喜滋滋。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裹挾超然仙韻落在前方，正是林慕昭，她一撇小嘴，笑道：“師弟，你剛才嚇了我一跳，現在你可以可以駕馭白修羅的禁忌力量了？”

    “嗯。”

    我點點頭：“但時間太短了，實用性還是不夠強。”

    “已經非常不錯了，修煉修羅的力量也是在錘煉你的肉身，有許多好處你是看不到的，但遲早有一天會領會得到。”

    “師姐說得對，師姐，你已經練成天風補天境了？”

    “嗯！”

    林慕昭一副仙顏上充滿喜悅，笑道：“從世界裂縫歸來之後，師姐就已經突破，點燃聖墟之火衝擊劍聖修為了。”

    “嗯，到那時我會為師姐渡劫護法。”

    “那我們說定了哦！”

    “一言為定！”

    ……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一位書院長老的聲音：“聖女、步首席，院主請你們前往悟法堂一行。”

    “是，這就過來。”

    林慕昭眨了眨美眸：“師弟，你猜師尊會有什麽事？”

    “距離世界裂縫開啟隻有天了，多半是為了確定書院去世界裂縫的人選吧。”

    “嗯，應該是這樣的。”

    悟法堂，聖宮弟子還有一些護法長老濟濟一堂，而師尊上官紫易則立於最前方，眸光輕柔的看向了我們：“慕昭、小軒，入列。”

    “是，師尊。”

    我和林慕昭立刻站在了東方凜兒一旁，瞥了一眼，年輕一代的弟子還有龍尋、東方宸、陸青書、牧正平，都是修煉到了半聖巔峰的天驕，此外，則還有位處於半聖巔峰的長老會跟我們一起進入世界裂縫，一共14人。

    上官紫易道：“世界裂縫一行，十分凶險，你們將要麵對的對會很強，可能是人類的邪道修士，也可能會是放逐之地的凶者，更有可能是異族，譬如玄武傳人、魔龍後裔、白-虎一族的族人等，總之，一旦進入世界裂縫，所有人都必須聽從聖女林慕昭的命令，有違者立刻逐出白鹿書院！”

    “是，院主！”

    “都回去好好準備吧，明天一早乘坐破界戰艦前往世界裂縫，我會跟你們一起去。”

    “是！”

    ……

    回到洞府，心頭卻覺得若有所失，晚上的時候，一襲白衣的李清音來了，引得聖宮裏的男弟子們一個個都充滿豔羨的看著，甚至有幾個不怕挨打的還吹起了口哨，其有一個就是龍尋，東方宸則沉默不語，他認識李清音，知道她就是下界的蘇顏，那時候蘇顏絕不是東方宸的對，但現在……一百個東方宸恐怕都不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