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匪夷所思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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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一腳,淺一腳,腳下是盤根錯節的虯結樹根和厚厚一層散發著腐敗甜香的腐殖質。這些樹根如同古老的巨獸,相互糾纏,延伸向四麵八方,讓人難以找到一條穩定的道路。而那厚厚的腐殖質,仿佛是大地的皮膚,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息,既有著死亡的腐朽,又有著生命的滋養。
空氣濃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溫熱的、飽含水汽的棉絮。這種感覺讓人覺得呼吸困難,仿佛整個身體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製著,沉重地壓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將那厚重的空氣吸入肺中。
光線被頭頂層層疊疊、遮天蔽日的巨大樹冠曬得支離破碎。這些樹冠如同綠色的天幕,將陽光嚴密地遮擋在外,隻留下些許微弱的光線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這些光線在濃得化不開的墨綠苔蘚和攀緣的藤蔓上投下詭異的斑駁光影,使得整個環境顯得更加陰森和神秘。
這裏不是森林,更像是一座由瘋狂生長的植物構築的、潮濕悶熱的綠色迷宮。這些植物似乎失去了控製,肆意地生長著,相互交織,形成了一道道錯綜複雜的屏障。在這個迷宮中,很容易迷失方向,找不到出路,仿佛永遠被困在了這個綠色的世界裏。
而這座迷宮,更像是一座失落在時間之外的巨大囚籠。時間在這裏似乎失去了意義,一切都變得緩慢而沉重。無論是植物的生長,還是空氣的流動,都顯得異常遲緩,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禁錮著。
森德魯那鋥亮的光頭在幽暗中反射著微弱的光,就像一盞移動的、不甚可靠的油燈。他走在最前麵,每一步都顯得格外謹慎,高大的身影在盤踞的樹根和垂下的氣根間靈活地閃動著,仿佛這些錯綜複雜的障礙物對他來說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煩。他的動作如此嫻熟,仿佛早已習慣了這片活著的、呼吸著的黑暗,甚至與這片黑暗融為一體。
他偶爾會停下來,靜靜地側耳傾聽,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在捕捉風穿過葉隙的密語,或是某種潛伏在更深處、令人頭皮發麻的窸窣聲。他的耳朵微微顫動著,似乎能夠分辨出每一絲細微的聲音,而這些聲音對於其他人來說可能隻是一片模糊的嘈雜。
“當心腳下,有些‘小家夥’不喜歡被打擾。”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渾厚,仿佛是從大地深處傳來的一般。然而,在這濕漉漉的空氣中,他的聲音卻被吸收了大半,隻留下一種奇特的共鳴,讓人感覺他的話語仿佛是在整個森林中回蕩。
就在他的話音剛落的瞬間,一陣令人心悸的、空氣被強行撕裂的尖嘯驟然從頭頂壓下!那聲音猶如一把利劍,刺破了森林的寧靜,讓人的耳膜都不禁為之顫抖。
伴隨著這陣尖嘯,一個巨大的陰影如同一座山一般瞬間籠罩了小隊,帶著猛禽特有的、冰冷的腥風。這股腥風仿佛是從地獄中吹來的,帶著死亡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趴下!”李誌超的吼聲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帶著不容置疑的急促。他的聲音在這緊急關頭顯得格外響亮,仿佛能夠穿透那恐怖的陰影,傳遞給每一個人。
幾乎在聲音響起的同時,所有人本能地伏低了身體。唐靈的反應最快,她像是一隻敏捷的獵豹,幾乎是貼著濕滑的苔蘚撲倒在地,動作幹淨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
然而,婁博傑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他被一根突出的樹根絆了一下,身體失去了平衡,幾乎是滾倒在地。他的狼狽模樣與唐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在這時,一股狂風卷著枯葉和濕泥,如同怒濤一般猛烈地掃過他們的脊背。這股狂風的力量極大,讓人感覺仿佛要被它吹走一般。
婁博傑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他驚魂未定地緩緩抬起頭,目光驚恐地凝視著上方。他的心髒在胸腔裏像擂鼓一樣瘋狂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腔的束縛。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而令人窒息的輪廓突然掠過樹冠的縫隙,以驚人的速度急速拔高。婁博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象——那是一隻翼展大得超乎想象的猛禽!
這隻猛禽的羽毛呈現出深褐近黑的顏色,在昏暗的光線下,它們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仿佛是由鋼鐵鑄就而成。翼尖的羽毛如同淬煉過的利刃,鋒利而堅硬,透露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威嚴和霸氣。
猛禽粗壯有力的腳爪緊緊地蜷曲著,那巨大的鉤爪在瞬間的驚鴻一瞥中,閃爍著令人膽寒的烏光。它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優雅而有力,仿佛是這片森林的主宰。
猛禽盤旋了半圈,覆蓋著角質鱗片的頭顱微微轉動,一雙銳利如刀的金黃色眼睛,如同兩道寒芒,冰冷地掃過下方這群渺小的闖入者。那是一種來自食物鏈頂端的、純粹的漠視,讓人不寒而栗。
婁博傑的呼吸都幾乎停滯了,他被這隻猛禽的氣勢所震懾,完全無法動彈。然而,就在他以為這隻猛禽會對他們發動攻擊的時候,它卻猛地扇動翅膀,攪動起更大的氣流旋渦。
隨著猛禽的離去,那股強大的氣流如同一股旋風,席卷著周圍的樹葉和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響。婁博傑眼睜睜地看著它消失在更高處濃密的枝葉深處,隻留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嘯音在林中回蕩,久久不散。
“夜隼……”唐靈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仿佛那隻猛禽還在她眼前盤旋,帶來無盡的恐懼。她保持著半伏的姿勢,身體緊繃,雙眼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地盯著猛禽消失的方向,生怕它會突然折返。
她的手指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隱藏的武器柄,由於過度用力,指節微微泛白,顯示出她內心的緊張。那武器柄在她手中,就像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隻要稍有風吹草動,她便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抽出。
“資料裏提過,但沒想到……這麽大!這翼展……簡直像小型飛機!”唐靈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歎和難以置信,即使是專業特工的她,也難以抑製這種驚駭。她見過許多大型猛禽,但像這樣體型巨大的夜隼,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李誌超緩緩站起身來,他的動作顯得有些遲緩,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完全回過神來。他拍掉身上的腐葉,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一種奇特的光芒,那是一種混合了恐懼和奇異興奮的光芒。
“天空的霸主之一。”他輕聲說道,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唐靈解釋,“這盆地的生態……完全是另一個維度。垂直落差極大,我們往下走,理論上會經曆地球上幾乎所有的氣候帶。山頂的寒帶苔原,山腰的溫帶森林,再往下是這片悶熱的亞熱帶甚至熱帶雨林……隻是沒想到,每一層都被放大了,或者說……被‘還原’成了某種更原始、更凶悍的形態。”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這片未知領域的敬畏和好奇,同時也暗示著他們即將麵臨的挑戰和危險。這個盆地的生態係統如此獨特,其中隱藏的未知生物和環境因素,都可能給他們的探險帶來意想不到的困難。這裏的時間,像是被凍結在了白堊紀的某個角落。”他抬頭望向那密不透風的樹冠,仿佛想穿透它,看清這片死亡盆地的全貌。
“放大?還原?”婁望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他活動了一下自己那具精心打造的仿生軀體,感受著關節的靈活運轉,似乎想確認這具“人形”的可靠性。“我隻覺得這裏比‘先驅者’的防火牆還讓人不舒服!至少防火牆不會真的咬人!”他環顧四周,茂密的植被深處,影影綽綽,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遠處傳來一聲沉悶得如同擂鼓的咆哮,震得樹葉簌簌作響,空氣都為之顫抖。
“同意唐靈的觀點,”婁博傑一邊揉著剛才被樹根撞疼的膝蓋,一邊苦著臉接話道,“沙漠裏雖然環境惡劣,但至少視野開闊,能讓人清楚地知道沙子底下藏著什麽蠍子。可這裏……”他邊說邊指了指周圍那些扭曲纏繞的藤蔓和深不見底的幽暗,滿臉驚恐地繼續道,“感覺就像是置身於一個綠色的胃裏,隨時都可能會有東西從任何地方突然撲出來,然後把你拖進這片無盡的黑暗中,被徹底消化掉。”
然而,與婁博傑的恐懼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婁望那斬釘截鐵的語氣,他的話語中似乎還帶著一種近乎固執的自信。隻見婁望一步跨到唐靈身邊,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這充分展現出他這具身體所具備的卓越協調性。
“但‘先驅者’絕對找不到這裏。”婁望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佛這個結論是不容置疑的事實。他的目光緊盯著唐靈,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決心,“這裏的複雜能量場和生物信號,足以屏蔽掉最精密的追蹤波束。它就像是一個瞎子,根本無法發現我們的蹤跡。”
正當婁望說話的時候,他的手也極其自然地伸了出去,那指尖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精準地探向唐靈作戰服肩部一個不顯眼的褶皺處。
“啊——!”伴隨著這聲短促而尖銳的驚叫,林間的寂靜像是被一把利刃瞬間撕裂,唐靈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仿佛要衝破這片樹林的束縛。
她完全失去了作為安全局精英特工應有的冷靜和自持,身體像被高壓電流擊中一般,猛地彈跳起來。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毫無血色,仿佛生命的活力在這一刻被抽離。
唐靈的手臂下意識地瘋狂甩動著,似乎想要擺脫某種可怕的東西。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時,一股更深的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一隻巨大的、肥碩得令人作嘔的毛蟲,正牢牢地吸附在她的肩部。這隻毛蟲通體覆蓋著濃密的、鮮豔得刺眼的橙黃色絨毛,每一根絨毛都像淬了毒的長針,在陽光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
它的身體幾乎有成年人的食指那麽粗壯,一節一節地蠕動著,仿佛在展示著它那惡心的生命力。而它分泌出的亮晶晶的粘液,更是讓人毛骨悚然,仿佛那是它的毒液。
更駭人的是,這隻毛蟲頭部的兩個巨大的、漆黑的複眼,毫無生氣地反射著幽光,就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直直地盯著唐靈。而下方那對不斷開合、如同鋒利剪刀的口器,發出的細微卻令人牙酸的“哢噠”聲,更是讓人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恐懼如惡魔一般緊緊攫住了唐靈,她的身體完全僵住了,隻剩下急促的喘息聲在空氣中回蕩。
“別動!”婁望的聲音異常冷靜,帶著一種非人的絕對精準。電光石火之間,他那雙屬於“人”的手動了。沒有一絲猶豫,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左手閃電般探出,拇指和食指如同最精密的鑷子,穩穩地捏住了毛蟲那令人惡心的、粘滑的頭部後方,力道控製得妙到毫巔,既不讓它掙脫,又不至於捏爆。幾乎在同一毫秒,他的右手已經跟上,抓住了毛蟲肥碩的後半截身體。
緊接著,一個幹脆利落到近乎殘忍的動作——雙手反向猛地一撕!
“噗嗤!”
突然間,傳來一聲黏膩的、令人頭皮炸裂的輕響,仿佛是某種東西被撕裂開來的聲音。緊接著,橙黃色的絨毛如煙花般瞬間爆開,與大量粘稠的、黃綠色的內髒汁液一同濺射而出。這些汁液像雨點一樣四處飛濺,婁望的手上、唐靈的衣服上都被濺滿了,甚至還有幾滴落在了旁邊婁博傑的鞋麵上。
這股味道簡直難以形容,它是一種混合著腐爛植物和某種刺鼻酸液的腥臭味,讓人聞了直想嘔吐。唐靈被這股惡臭衝擊得踉蹌著後退兩步,她的身體失去平衡,靠在了旁邊一棵濕漉漉的巨樹上。她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似乎要把那股惡心的味道從身體裏呼出來。
盡管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但唐靈的眼神卻發生了變化。原本純粹的驚恐逐漸被一種複雜的情緒所取代,其中既有對那股惡臭的惡心,也有對婁望的感激。她看著婁望,嘴唇微微顫動著,想要說些什麽,但卻發不出聲音。
婁望則顯得異常冷靜,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手上那令人作嘔的粘稠物,毫不猶豫地將其甩掉。然後,他從作戰服上撕下一塊相對幹淨的布片,仔細地擦拭著手指,仿佛那隻是一些普通的汙漬而已。他緩緩抬起雙眼,目光如同兩道冷冽的箭矢,準確無誤地射向站在一旁的婁博傑。婁博傑此時正瞪大眼睛,嘴巴微張,滿臉都是驚愕之色,仿佛被眼前發生的一幕徹底震撼到了。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毫不妥協的強硬,就像鋼鐵一般堅硬,讓人無法忽視:“看清楚了嗎?”他的話語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你是否還需要我給你展示更多關於‘人’在麵對突發狀況時的應對方式呢?”
他特意強調了那個“人”字,似乎是在提醒婁博傑,他此刻並不是什麽無敵的存在,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會感受到疼痛、會害怕的普通人。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似平凡的人,卻能夠在麵對那些令人作嘔的生物威脅時,毫不畏懼地應對自如。
婁博傑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樣,猛地閉上了嘴巴,將原本差點脫口而出的調侃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的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咕嚕聲,仿佛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一般。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婁望手上殘留的粘液痕跡上,那些粘液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惡心,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然後,他的視線又轉向了唐靈,看到她那驚魂未定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最終,婁博傑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他的眼神中交織著各種情感,讓人難以解讀。
唐靈終於從恐懼中稍稍回過神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但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話語清晰可聞:“謝……謝謝。”這簡單的兩個字,雖然說得有些輕飄飄的,但其中蘊含的感激之情卻是真摯無比。
她深吸了幾口氣,那潮濕腐臭的空氣讓她的胃裏一陣翻湧,但她強忍著不適感,挺直了身體。她的目光緩緩掃過婁望,眼中流露出真誠的謝意。
森德魯一直沉默地旁觀著,這時才再次邁步,聲音在潮濕的空氣裏顯得異常清晰:“都跟上,別停下。前麵的路還長,這些‘小家夥’隻是開胃菜。我們快到了。”他頓了頓,光頭在幽暗中轉向眾人,眼神銳利,“穿過前麵那片沼澤地,就是據點。”
“沼澤地?”婁博傑立刻追問,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這種地方的沼澤……裏麵不會又是什麽放大了的史前怪物吧?”
森德魯沒有回頭,隻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低哼,像是在笑,又像是某種警告:“到了你就知道了。”
腳下的路越來越泥濘濕滑。濃稠得如同墨汁的腐殖土混合著大量枯枝敗葉,每一步踩下去都深陷其中,發出“咕唧咕唧”令人不安的聲響,再拔出來時帶起一片汙黑的泥漿。空氣裏那股無處不在的腐敗甜香中,漸漸混入了一種新的、更加濃烈刺鼻的氣味——濃重的、帶著水腥味的淤泥氣息,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屬於爬行動物的腥臊惡臭,絲絲縷縷地鑽進鼻腔,黏附在喉嚨深處,揮之不去。
高大的、形態扭曲的樹木逐漸稀疏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低矮、茂密的蘆葦和水生灌木叢。視野終於開闊了一些,但前方所見,卻讓所有人的血液瞬間凝固,心髒如同被一隻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
一片無邊無際的、死氣沉沉的沼澤橫亙在前方。
渾濁發黑的水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墨綠色的浮萍和水藻,如同腐敗的皮膚。水麵下,隱約可見盤根錯節的黑色樹根和朽爛的枝幹,像溺水者伸出的絕望手臂。水麵之上,零星點綴著一些覆滿苔蘚、形狀怪異的土丘和朽木,如同這片死亡水域的墓碑。
然而,真正令人魂飛魄散的,是這片水域的主人。
不是幾隻,不是幾十隻,而是……鋪滿了整個視野所及的水麵和泥灘!
那是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鱷魚!
它們巨大的、覆蓋著粗糙厚實角質鱗片的身體,或半沉在墨綠色的汙水之下,隻露出背脊上嶙峋的骨板和冰冷的眼睛;或慵懶地趴在露出水麵的泥灘或朽木上,像一塊塊長滿了苔蘚的、古老而猙獰的岩石。它們的體型遠超尋常認知,最外圍的一些個體,從頭到尾的長度目測就超過了六米!粗壯如同百年古樹軀幹的四肢,支撐著如同小型裝甲車般龐大的身軀。它們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汙濁的、混合著泥漿的棕褐色或灰黑色,粗糙得如同曆經萬年風化的鎧甲。
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