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八章 遲到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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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麻子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愣了片刻,隨即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小別勝新婚呀!這還用問。”
李麻子的話讓我想起了尹新月,我知道她肯定會沒事,但是沒親眼看到,還是不放心。正當我和李麻子各懷心事的時候,門開了。
無言法師的陰靈居然幻化成了年輕時的模樣,和蛇妖手牽手走在一起!
俊男美女的組合格外養眼,蛇妖變化的少女五官立體,身材性感,雖然是妖,但是沒有一點妖邪之氣,相反倒有一點靈氣逼人的感覺,屬於可愛萌的那種類型。
無言法師像情竇初開的小青年一樣,兩邊臉頰如同染了胭脂一般紅。
我見他們這樣,心底徹底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無言法師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的道:“我想請各位幫個忙……”
好啊,好啊。”李麻子連聲應道,似乎生怕無言法師不要他幫忙似的。
我想請各位幫我們辦場婚禮,也算圓了我倆的心願。”
他一開口,我們都不禁動容。自古有情人終成眷屬,可又有幾個能初心不變,從開始走到盡頭呢?
無言法師與蛇妖雖然是人妖相戀,但二人即使化為陰靈,也不忘彼此的情誼著實讓人感動。
我想了想,這個好辦,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不料無言法師繼續說道:“阿彌陀佛,老衲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各位施主能答允。”
無言法師,請講。”我低下頭悄悄翻了個白眼,唉!尹新月還在這兩人的手裏,我自然得裝孫子一樣幫他們完成心願。
無言法師與蛇妖對視了一下,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氣:“想請各位幫忙,請全體村民來參加我們這場遲到的婚禮,喝杯喜酒。”
聽了這個要求,我當即動容了。我不敢置信地看著李麻子,李麻子叼在嘴裏的煙也落了下來。
蛇妖詛咒陰人村三百年斷子絕孫,村民們鐵定對它恨之入骨,還會來喝它的喜酒?再說了,那些村民都是凡人,他們能不怕蛇妖嗎?
正當我覺得十分為難的時候,白老太爺拍了拍胸脯道:“你們放心,這個交給我來辦。”
說完,白老太爺就拄著拐杖出去了。不一會兒的功夫,我驚訝地發現,村民們陸陸續續都來了。先來的是那些婦女,隻見她們手中都提著一籃籃雞鴨魚肉,還有鍋碗瓢盆;後來的是那些男人,隻見他們搬來了八仙桌、條凳,還有爆竹、龍鳳喜燭。
霎時間,白家大廳裏擠滿了來辦酒席的村民,村長的老婆最後一個來,她風風火火地從人群中衝了過來。我看她手上抱著一床大紅的被子,還有一對繡著大紅‘喜’字的枕頭。
村長老婆的臉上洋溢著樸實與善良,與昨晚的潑辣形象大相徑庭。
她對白老太爺說道:“結婚嘛,按我們村的風俗,總得有床被子。這是我準備給我閨女用的,先送給小新人吧!老太爺,新房在哪?我鋪被子去。”
白老太爺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大廳旁的一間臥室。
人多力量大,兩三個小時後,白家大廳內披紅掛彩,門、窗都貼滿了喜字。大廳裏的高茶幾上也點燃了一對龍鳳蠟燭,白老太爺是主婚人。
無言法師與蛇妖早已感動得熱淚盈眶了,不知何時也變出了一身大紅吉服。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隨著白老太爺幾聲清朗的三拜,這場婚禮也接近了尾聲。
無言法師與蛇妖的陰靈開始慢慢虛化,慢慢地飄向空中……
我知道這是無言法師與蛇妖要去投胎的征兆。臨消失前,蛇妖念了一段咒語,所有村民紛紛顫抖起來。
我心中駭然,以為她是臨走之前想大開殺戒,趕緊按出了斬鬼神雙刀。
然而村民們很快就恢複正常了,他們所有人都變得生龍活虎起來,我粗略一看,這群人起碼年輕了十歲。
看來,困擾陰人村三百多年的詛咒終究解開了,村民們樸實的人性也重生了!
折騰了一夜,我一點也不覺得累,反而很高興,這是我做陰物商人以來,第一次給陰靈辦婚禮,同時又給一個村子的人帶來了福報,心裏蠻有成就感的。
李麻子臉色泛紅,眼睛紅紅地看著手牽手走向來世的無言法師與蛇妖說道:“媽的,中國的結婚禮服就是好看,下次老子結婚也要辦個中式婚禮。”
我拍了拍李麻子的肩膀哈哈大笑。
突然,“砰”地一聲,大門被人撞開了!
何永福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他氣喘籲籲地說道:“張先生,那個,你老婆怎麽突然睡在了車裏?怎麽叫都叫不醒。”
我一聽,激動地差點跳了起來,我一邊往外跑,一邊頭也不回地喊道:“李麻子,帶上戰利品,走了!”
回到車上後我一把摟住尹新月,心裏徹底踏實下來。
尹新月醒來後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慌,她說蛇妖自始至終都沒有為難她。
我歎了口氣,摟著尹新月休息起來。
第二天我們與何永福一起帶著坐缸肉身佛回到了嶺南市區的酒店,白老板說他難得回一趟老家,要多玩兩天,就沒跟我們一塊回來。
到了市區後,王薰兒付了二十萬的辛苦費給何永福。當王熏兒給何永福錢時,我和李麻子互相看了看,不禁嘖舌稱奇。
富二代的作風就是不一樣,出手真大方!
過了一會兒,我發現李麻子總是圍著坐缸肉身佛不停地轉著圈圈,他一邊看,一邊皺著眉頭疑惑的道:“張家小哥,你說這坐缸肉身佛、千年僵屍牙,還有那什麽,那什麽靈芝來著?”
王薰兒白了他一眼,插話道:“是鬼哭靈芝。”
對對對,你瞧我這記性。”
李麻子想討好王薰兒,但她顯然不領情,說完就把頭扭向了一邊。
李麻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轉到我身邊繼續說道:“張家小哥,那三樣陰物為什麽會延長人的壽命呢?我隻聽過閻王叫你三更死,小鬼不敢留人到五更,每個人的命數都在判官的小本子上記著呢。”
九百八九章 T恤男來電
我看了看酒店房間的布局,讓李麻子搭把手,幫我將坐缸肉身佛搬到了房間的正中央。
沒帶香爐,我就以一個幹淨的紙杯代替,恭恭敬敬地上了三柱香。三柱香點燃之後,房間裏頓時溫暖了許多,我知道這代表坐缸肉身佛接受我的供奉了!
這個社會,哪家酒店沒幾個孤魂野鬼?這也是為什麽大多數人覺得走進酒店後會覺得冷的原因。
有一尊坐缸肉身佛在這兒,自然大多數小鬼都回避了。
我舒服的躺在了椅子上,悠哉遊哉的用眼神撇了撇桌上的茶杯。
李麻子十分默契地跑了過來:“得嘞,小的這就端茶送水伺候,保證讓大爺您舒舒服服的。”
李麻子倒了兩杯茶,坐在一旁開始聽我講這三件陰物如何延續人的壽命?
王薰兒和尹新月也饒有興味的聽著。
我清了清嗓子解釋道,人的生老病死確實是上天注定的,生時留在陽間,死時去酆都鬼城報道。
陰差拘魂靠的是這個人身上有沒有陽氣,來判斷他有沒有死?哪怕還剩下一絲陽氣都不能拘。
要想續命,就必須拖住陰差拘魂的時間,或者擾亂陰差的視線。
像民間就有一種做法,在人離世之前,會在房間裏撒滿紙錢,這些紙錢就是用來買通陰差的。
坐缸肉身佛陽氣旺盛,有它在,一般的陰差不敢輕易靠近。千年僵屍牙又有著能量巨大的怨氣,可以讓陰差誤以為要拘的魂在牙裏。
而鬼哭靈芝雖然名字聽起來可怕,但其實卻是上品的滋補之物,隻不過這種滋補之物不需要熬湯口服,隻需擺放在床頭便可起到滋補身體的功效。其原理大概就和哮喘病人用的氣霧劑差不多,病情發作時吸一口氣就可以了。
李麻子歎了一口氣,說這三樣東西太難找了,還有一個多月金主就要用。
我們現在才找到其中一樣,剩下的千年僵屍牙、鬼哭靈芝卻連一丁點的線索都沒有。
我點了點頭,是啊,這三樣東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能找到坐缸肉身佛已是大大的幸運了,另外兩樣……
想到這兒,我的頭有點大,很後悔當初接下這筆生意。
李麻子問王薰兒有沒有這方麵的線索,她搖了搖頭,說王家用盡了所有的人脈,也隻找到坐缸肉身佛的位置,至於千年僵屍牙、鬼哭靈芝實在是很少出現在人間。
說完,我們三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我和李麻子一根煙接一根煙地抽著,房間內充滿了嗆人的煙霧,王薰兒和尹新月使勁揮了揮手,捂著口鼻說受不了我們,要下去透透氣。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
我和李麻子大笑出聲,有點回到中學時故意捉弄女同學的時光。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鈴聲響了,我拿出電話一看來電顯示,高興的渾身一震,這竟然是t恤男的電話。
喂。”我連忙按下通話鍵。
t恤男的聲音一如以往的冷酷,他一句廢話也沒有,在電話裏直接告訴我,千年僵屍牙是沒有了,但在遼寧省法庫縣的公主陵有一對百年僵屍牙,效果都差不多。還交代我一定要帶上白老板,這個人有大用。
放下電話,我一下子來了勁,渾身充滿了力量!
t恤男給我的消息從來都是準確無比,他既然說有,就一定會有。
隻是我不大明白,為什麽t恤男要我一定帶上白老板?雖然猜不透t恤男的心思,但他這麽說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立馬打了個電話給白老板,白老板也非常講義氣,二話不說,立馬答應動身趕來酒店與我們會合。
遼寧省離福建省有兩千四百多公裏,哪怕坐飛機也要四個半小時,更何況路上還要轉車?我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口比出土文物還珍貴的坐缸肉身佛,心想是沒辦法將它帶上飛機來了。
思考了一會兒,我便有了個主意。我給王熏兒打了通電話,告訴她我已經有了千年僵屍牙的消息,準備動身去拿千年僵屍牙,但帶著坐缸肉身佛不方便。
因此,請她和尹新月一起帶著坐缸肉身佛先回武漢。
王薰兒對我的話言聽計從,電話裏還囑咐我要小心。我雖然很感動,但也隻能裝作沒聽到,不回應。
就像李麻子說的那樣,既然不能給人家全部的愛,那就別回應,不然會給對方帶來更大的傷害。
我上網查了下去遼寧省的飛機,發現隻有福州才有航班。
為了節省時間,我立馬打了電話給白老板,請他來福州機場與我們會合。我和李麻子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火速辦理了退房手續,拿著行李就往車站狂奔。
等到了福州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白老板還沒到,我和李麻子連忙去售票處買機票。售票員卻告訴我們,第二天早上八點飛往遼寧的機票已經全部賣空,隻能買後天早上的。
我和李麻子傻了眼,什麽時候國內航班的機票這麽搶手,不年不節的,怎麽就賣光了?
我印象中中國隻有火車才會這麽火爆,敢情中國人都有錢了,都不坐火車改坐飛機了?
那也得給小爺留個位子啊,去尼瑪的大西瓜!
我和李麻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隻能坐在候機室裏像個木頭人一樣等著。
等待是最大的煎熬,尤其是當你知道前麵有寶貝等著你去探索,而你卻什麽都不能做,隻能在那幹坐著,那種感覺簡直可以用抓心撓肝來形容。
白老板趕來的時候,我告訴他沒票了,我們三人隻能拖著行李灰溜溜的離開機場,準備在附近找個酒店將就一下。
結果轉了一圈都沒找到,肚子又餓得咕咕叫,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鬱悶至極。
此時,我的電話鈴聲響了。
我打開電話一看,又是王熏兒,不禁有點厭煩,這個小丫頭是不是不懂男人的拒絕啊?非得當她麵挑明了她才明白嗎?
心情煩燥的我,接電話的口氣很不好,隻是冷淡的道:“喂,什麽事?”
電話那頭的王熏兒愣了好一會兒,才用悲傷的語調弱弱的說道:“沒事,就是想問問你們到沒到福州?”
聽見王熏兒那可憐兮兮的聲音,我的心又軟了下來,連忙緩和了下:“多謝妹子關心,我們已經到機場了,隻是明天的機票已賣完,恐怕得多耽誤兩天才能去遼寧。”
王熏兒雖然是個成年女性,但畢竟是個沒經過風霜的大小姐。
她聽我口氣緩和了,在電話那頭立馬歡呼雀躍起來,嘰嘰喳喳地說道:“張大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搞到明天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