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數百招過後，崔景猷的袖口已凝滿水珠。他並未察覺，這些水珠正沿著特定軌跡滲入他的劍紋。
    何菱的每次格擋都刻意引導水汽聚集，擂台上漸漸形成無形水陣。
    “崔仙君小心了。”
    何菱突然使出一招“烈焰焚天”，整個擂台化作火海。
    崔景猷長笑一聲，斷潮引天河之勢劈開火幕。卻不知這正合她意——水火相衝的刹那，先前布下的水陣突然倒卷。
    水火交織的迷霧中，何菱的劍第一次真正展現水係造詣。
    霜天劍意展開，崔景猷的每道劍氣都被複製反彈。
    當第九道反彈劍氣襲來時，他的劍終於出現凝滯——那些滲入劍紋的水珠，此刻正結成冰晶。
    “砰！”
    何菱的劍尖點在崔景猷喉前三寸，陡然爆發的熱浪灼焦了他半邊衣袖。
    “承讓。”
    何菱收劍時，刻意讓劍身殘留的水汽被火靈根蒸幹。崔景猷看著地上迅速消散的冰晶，隻當是火靈根餘威所致。
    他苦笑著抹去眉梢冰碴，“崔某不敵仙君。”
    寧嘉笙站在角落的一棵古柏陰影下，柏葉間隙漏下的光斑在她白衣上流轉。
    姬禾注意到她目光始終鎖定何菱——那個剛擊敗崔景猷的紅衣女子正擦拭劍身，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慰情人的傷口。
    “那是. . . . . . .何菱？”
    記憶中那個築基期的長興門弟子，如今劍意凝實如淵，連赤焱都感受到剛剛那一劍的威壓，蠢蠢欲動。
    姬禾手中的梅枝突然開出幾朵紅梅：“那丫頭的水靈根藏得不錯。”花瓣飄落在寧嘉笙肩頭，“她對手都沒發現，自己是被水係劍意凍住了經脈。"
    下一場比試開始前，何菱離席調息。寧嘉笙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看來這些年，她應是得了不錯的機緣。”
    姬禾聞言，做出傾聽的姿態。
    “當年第一次下山做的任務就和她有關，何仙君當時被蠍妖所傷，因隻有築基修為，來玄靈宗搶救回後，就隻能止步於此。”
    “看她如今的模樣，我又信了那句話了——”寧嘉笙轉身，發梢掃過姬禾手中的梅枝，“一切皆有可能。”
    “師侄說得不錯。”
    前方突然響起一道悅耳的男音，雲華仙尊停在一丈之外，笑吟吟說道：“多年未見，師侄風采依舊。”
    場中鼓聲如雷，新的對決已經開始。
    寧嘉笙回望著許久不見的雲華仙尊，那股熟悉的親切感一下子就回來了。
    她露出個燦爛的笑容，無比自然道：“楚師叔，別來無恙？”
    雲華仙尊微笑著搖了搖頭，寧嘉笙又轉身給指了指姬禾，為二人相互介紹。
    “這是姬仙君，姬禾。”
    “君上，這位是星辰宗天樞堂堂主，雲華仙尊。”
    姬禾朝雲華仙尊頷首，仙尊則擺了擺手：“都是知根知底的，不必再講虛禮。”
    他說著側過身示意寧嘉笙過來，“師侄，隨我來吧，師兄要見你，姬仙君可隨意。”
    寧嘉笙早就想見南溟仙尊一麵，聞言自是毫不猶豫提步。
    還未等她開口，姬禾也跟在她後麵道：
    “我和你們一起過去，不進去。”
    所幸雲華仙尊也沒拒絕，一行三人眨眼間便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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