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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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回原位,時間重新開始流動,薩菲爾美滋滋喝了一口酒水,得意地睨了鍾離一眼。
鍾離無奈搖了搖頭,懶得說她,為了不吃魚,連時停都用出來了,這人怎麽可以挑食到這個地步?
這麽想著,他的筷子不動聲色地避開了一道海鮮,略微猶豫後夾起一片翠綠色的菜葉,放在了自己麵前的碗裏。
嗯,他也不愛吃魚。這倆人半斤八兩。
“說起來,之前倒是確實聽香菱說過,鍋巴是爐灶之神的故事…”行秋回憶著之前的事,就想起了這麽一遭。
鍾離輕笑一聲:“哈哈哈,原來是聽了民間的傳說。”
魈看著和行秋他們談笑風生的鍾離,心中有種怪怪的感覺。
注意到魈的情緒有些不對,熒關心道:“今天的話格外少,還好嗎?”
“無妨。”魈微微搖頭,他隻是還不習慣如此親切的帝君,並不是業障的緣故,“隻是想起一個老朋友,如此熱鬧的聚會,他居然未曾出現,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老朋友?”熒眉頭微皺,下一秒,門外傳來了風聲,那聲音不大,卻足以引起屋裏人的注意。
薩菲爾轉頭看向了房門,隔著這麽遠,她已經能夠嗅到那家夥身上的酒氣了。
鍾離則是有些煩悶地看過去,平時那人吵吵鬧鬧他都能接受,但是這個日子偏偏跑過來,是真的皮癢了嗎?
他會如何想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門外的人說話了:“風帶來故事的種子…”
“時間使之發芽!”小派蒙立刻接了下一句,隨後才反應過來,“啊!不小心就接上話了!”
胡桃有些後知後覺:“本堂主沒聽錯的話,門外是有人在嗎?”說罷,她立刻看向鍾離,“客卿別愣著,快給人家開門去!”
“不勞煩,我來打擾咯!”門外,溫迪的聲音響起,下一秒,餐廳的大門再次被狂風刮開…
一身綠的吟遊詩人就這樣徑直走了進來,邊走邊感歎:“嘿呀,終於請我進來啦!”
隨後,他又朝桌旁的幾人打招呼:“嗨嗨,不論我們從前是否在別處遇見過,如今又是嶄新的相遇啦!新老朋友們,大家節日快樂哦。”
“賣唱的!”小派蒙雖然早就猜到了門外之人的身份,但他這麽走進來還是讓小家夥有些意外。
魈看著一臉人畜無害的溫迪,心裏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了。
薩菲爾看著這位不速之客,又看了看被“砰”地一聲關上的門:“新月軒的裝修還是很有格調的,而且原材料也價值不菲,弄壞了可是要賠錢的。”
“呃…”溫迪尷尬一笑,“這門很結實的,不會弄壞的。”
“哎呀呀,這不是同可莉小朋友一同演出的小哥嗎?如此颯爽,看著就像是我未來的朋友。”胡桃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直接發出邀請,“來者是客,相逢是緣,一切盡在不言中,坐!
菜隨便夾,我讓他們給你加副餐具。”
胡桃一番話,說得溫迪十分舒心,欣然同意:“嗯,看這位小姐的神態,簡直像鮮花,像朝陽一樣明朗,一看就是這裏最有話語權的人…”
剛說到這裏他就看到薩菲爾瞥著他,又趕緊補充一句:“之一!”
說著,他坐到了鍾離身旁的空位之上,看著琳琅滿目的菜肴,忍不住感慨:“這麽多好東西,真的可以請我吃嗎?嘿嘿,那我就不客氣啦。”
“啊,是你!”行秋從溫迪進門開始就一直在觀察對方,和可莉合作上台演出是化過妝的,所以一時之間不一定能認出來,但現在人都到了身邊了,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之前和對方有過接觸了。
溫迪聽到行秋的聲音,也看向了對方,隨後故作驚訝:“誒!這不是枕玉老師…”
“嗯?枕玉老師?”胡桃一臉疑惑看向行秋,臉上寫滿了狐疑之色。
溫迪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刻找補:“啊…仔細一看,原來是枕玉老師的書迷啊!
之前我在某次輕小說的書友會上認識了行秋,真是相見恨晚呐!
能把枕玉老師的新作剖析得如此透徹的人,除了我以外原來還有第二個!”
行秋也順著這話謙虛道:“溫迪老師謙虛了。要論詩歌文采,還是你的功底更深厚。”
薩菲爾有點興趣了:“書友會?在哪裏舉辦的?我怎麽沒聽到消息?”
“是稻妻那邊舉辦的,因為來回一趟挺麻煩,所以提前了很久就透露了消息。”行秋是知道薩菲爾筆名的,但他不確定在場的幾人知不知道,所以也沒說得太清楚,“估計是因為你長年在外,很少有人能聯係到你吧。”
據他所知,那一次很多人都抱著能見見蘇瑾老師的想法去的,最後也是敗興而歸,蘇瑾老師沒有出現。
薩菲爾了然點頭,類似的東西她其實並不是很樂意去,但是如果是輕小說書友會她沒道理連一點風聲都聽不見才是。
現在想來,估計是她在須彌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了,沒能找到她也正常,畢竟那段時間她很忙,也可能誰跟她提過一嘴,轉眼就忘了也說不定。
鍾離則是對上了溫迪,這倆雖然平日裏老混在一起,但他們混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改變過外貌的,以目前的姿態撞見還是頭一遭。
看到溫迪投來似笑非笑的眼神,鍾離強壓下心頭的不爽,開口道:“咳咳…所以…這位是行秋少爺的,熟人?”
“啊對,也是我的老夥計。和魈也很熟。”熒舉手證明。
魈歎了一口氣,點頭附和:“…對,對。”
溫迪對他是有恩的,在薩菲爾來到璃月之前,溫迪其實也醒來過幾次,但蒙德一直無事便沒有露麵,有時候他會漫步至荻花洲,與這位少年仙人有過好幾次的會麵。
在那時候,魈的業障還很重,他能撐過這麽長時間少不了溫迪的幫助。
岩神的孩子,風神幫著帶,也挺合理的。
現在魈的業障在薩菲爾的幫助下已經被清理地七七八八,不需要溫迪再費心了,但這份恩情,魈還是記著的。
“在歸離原的殘渣還處於活躍時期的時候,每逢海燈節,妖邪便會蠢蠢欲動,那時候,我每一年的海燈節前夕都會在荻花洲一帶巡邏,就曾遇見過這位…這位…”魈微微蹙眉,這位是做什麽的來著?風神?賣唱的?
嘶…好像都不合適啊。
“是吟遊詩人哦!”溫迪一副受傷的表情,“記性再不好,見過這麽多次也該記住了吧?
就像派蒙說的,我在荻花洲賣唱嘛。”
魈立刻點頭接著道:“噢,這位吟遊詩人,經常到荻花洲演奏。
樂聲…悠揚動聽,令人心情和緩,我…總是忍不住駐足聆聽。”
“哈哈,感謝惠顧哦!”溫迪笑了,難為魈願意為他正名。
熒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我已經完全明白了!”
“原來如此,我也了解了。”鍾離跟著點頭。
薩菲爾也做出了然神情:“原來如此,我也搞清楚了。”
鍾離覺得現在的氣氛很奇怪,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接著聊:“我是鍾離,現於往生堂就職,很高興能認識您這位新朋友。”
他在新朋友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嗯嗯,他的上司就是我啦。如果對客卿的工作有什麽不滿,可以告訴我哦!”胡桃跟著道。
薩菲爾立刻來了精神,就想要提意見。
但胡桃立刻別過頭去:“報賬的事免談…往生堂不是北國銀行,承擔不了那麽多的開銷。”
對於鍾離記賬單的事,胡桃是清楚的,一開始聽說鍾離把賬單寄到岩上茶室她很震驚,因為薩菲爾的身份她是知道的,自家客卿居然把賬單寄給了外人,人家還真的幫他報銷了。
這讓胡桃這個正牌老板覺得很沒麵子,於是她去岩上茶室問了一下那些賬單的事,想著如果可以就把摩拉給岩上茶室,免得落人口舌。
誰知道去了以後拿出厚厚的一本賬單,胡桃甚至都沒看清上頭寫了幾個零,隻看這個厚度,她就知道,這事兒自己解決不了。
想要找場子的心思立刻歇了,但旋即就開始腹誹鍾離吃外國娘們的軟飯。
話雖這麽說,但她對薩菲爾的好奇心也越來越重,之後又有了幾次合作,胡桃終於行內心裏認同了薩菲爾這個人,覺得她是真的可以處,也就不過問賬單的事情了。
今天薩菲爾想提賬單的事,胡桃直接表示免談,開玩笑,她哪有那麽多錢?
那些錢都夠把往生堂買下來了!
也就薩菲爾脾氣好,不在乎這些摩拉,胡桃都覺得鍾離現在還能囫圇著來自己這裏上班已經是奇跡了。
也不知道她看上自家客卿哪裏了,真是奇怪。
薩菲爾撇嘴,她是這麽在乎錢財的人嗎?她不是!
但除了這事兒,還真沒別的說了,她隻好把手放下,刮了鍾離一眼。
鍾離隻當沒看到,一本正經對胡桃說道:“堂主費心了。”然後才轉向薩菲爾,“菲爾老板也費心了。”
薩菲爾都樂了,她費什麽心,她費錢!
溫迪在一旁直樂嗬,等他們說完,他才開口:“哦?嗯嗯,怪不得,隻有這樣聰明可靠的老板,才能招到看上去就很厲害的下屬嘛!”
“哈哈!溫迪真會說話!”胡桃很滿意溫迪抹了蜜的小嘴,心情好了,她也跟著誇起鍾離來,“我的這位客卿確實厲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來的事情無一不知,無一不曉。”
一邊說,她一邊再次站起身,走到鍾離和溫迪中間:“有時候看他說話老成的樣子,我都懷疑他也是哪位仙人微服私訪呢!”
她這話一說出口,在場的熒、小派蒙、魈表情都變得嚴肅了幾分,薩菲爾倒是一臉玩味地附和著:“說不定呢?當初我的同僚公子想要訪仙的道具,也是你家這位客卿提供的線索。
所以,我才盤下了岩上茶室,獲得了那張…百無禁忌籙。”
熒的瞳孔猛縮,百無禁忌籙,當初公子就是交給了她這個東西然後讓她帶著去訪仙了,後來她又把那東西還給了公子,之後發生了什麽已無需多言。
她隱約覺得那玩意兒有別的用處,現在看來,奧賽爾的封印可能就是公子…甚至是薩菲爾或者是鍾離本人解開的。
魈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他不明白為什麽薩菲爾會突然提這個,現在不是應該想辦法幫帝君隱瞞身份嗎?
突然,胡桃湊到他身邊:“哎,大聖,你就是仙人,那你來說說,有這個可能嗎?”
魈被嚇得一驚,慌忙抬頭看著突然竄過來的胡桃,一時語塞,但他畢竟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時間就掩下眼底的情緒,垂下頭,不讓胡桃看到他眼底的心虛:“我…
抱歉,我隻擅長降魔,才疏學淺,未曾聽聞…”
“誒?是這樣的嗎?”派蒙還遊離在狀況之外,完全沒察覺到現在的話題有多麽危險,“可是魈,我覺得你很有文化,懂得很多啊…”
她還想說什麽,卻發現熒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盯著她,似乎在打眼神。
小派蒙愣了一下,隨後立刻反應過來,一改之前的說辭,連連點頭:“呃,不對不對,魈確實是仙人中的武鬥派…平時也不怎麽進城,不懂這些很正常啦…”
“誒——這樣嗎——”溫迪拉長了音調,似乎還不打算放過鍾離。
他可看出來了,薩菲爾打算折騰自己的老朋友呢,這麽好玩的事他沒道理不摻和一腳。
拜托,圍毆摩拉克斯誒!他活了五千年都沒有經曆過的事,這個時候不趁亂去踢一腳都對不起自己點在敏捷屬性上的屬性點了好吧?
至於之後會怎樣,管他呢?
反正薩菲爾閃現跟團了,有什麽事她擔著。
這麽想著,溫迪決定,先吹捧一下:“我倒是對鍾離先生的大名有些耳聞。
聽酒館裏客人們念叨過,說是個彬彬有禮的青年人,來了蒙德最好的酒館卻不喝酒,硬是點了一杯名字拗口的熱茶。”
那是風花節那次,因為薩菲爾深入了中下庭院,溫迪跑去璃月搬救兵,鍾離來蒙德解決這件事情的,之後他沒有第一時間走,算是去酒館略微休息了片刻。
突然一番馬屁拍下來,鍾離也有些鬧不明白溫迪的意思,便雙手抱胸:“這麽一說,我也記起來了,蒙德似乎是有那樣一號藝術家。
傳聞他文雅隨和,作品又靈動鮮活,即便被譽為蒙德最好的吟遊詩人也不為過。”
“哎呀,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他撓了撓頭,似乎真的有些害羞,“其實蒙德詩歌整體也就那樣啦,創作水平有限。
比如前些日子聽過一首:古宅換新,迎入春風,吹拂舊憶。意思確實傳達到了,但措辭過於常見,談不上什麽文采,不如剛才田…”
“咳咳…”薩菲爾似乎是被嗆到了,咳嗽了兩下,溫迪猛然噤聲,說上頭了,差點犯了忌諱。
這個時候要是連著得罪鍾離和薩菲爾,他今晚一頓打是肯定免不掉了。
胡桃捏著下巴想了想,認同地點了點頭:“確實,行文上差點意思。
要本堂主來的話,大概會寫成——
頭上一棵老瓜,卻在頂上開花。”
“哦哦,真是好詩!意境獨特,朗朗上口!”溫迪起身鼓掌,非常配合。
胡桃都被感動了:“我果然沒看錯,這位溫迪小哥好有眼光!握手握手!”
“握手握手!”二人瞬間達成共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