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接笏與候章

字數:7353   加入書籤

A+A-


    “古時,璃月詩人,常常借用風箏抒發思念之情,或是歌詠田園風光。
    如果今日,我輩也能從這遊樂之中擷取妙趣,我想,未來自會有更多人願意領略並傳承傳統之美。”刻晴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番話讓小派蒙頗為折服,稱讚起來:“不愧是刻晴,想的就是比我多呢。”
    熒似笑非笑看了小夥伴一眼,以這小家夥的腦袋,想的比她多不是正常的嗎?
    夏洛蒂也頗為認同刻晴的話:“很有學問,我也收獲不小。”
    夏洛蒂的肯定就比小派蒙的有含金量多了,畢竟是記者,在文學造詣方麵一定是遠超常人的。能得到她的肯定,足以說明刻晴的文學涵養等方麵的優秀。
    “哈哈,隻要你們愛聽就行。”刻晴輕笑一聲,她倒沒想那麽多,身為七星,身為上位者,這些話都是信手拈來的。
    畢竟像薩菲爾這樣,地位頗高還一點架子都沒有,甚至有時候會口不擇言出口成髒,十分接地氣的領導還是少見。
    謙虛了一下,刻晴清了清嗓子:“關於風箏的各類民俗故事,我也知道不少。
    好比以前,大家每次看到意外飛走的風箏,就會說這是仙人用風帶走了,圖個口頭上的吉利。”
    “還有什麽好玩一點的嗎?”派蒙對這些軼事很感興趣,催促著刻晴再講一些。
    刻晴聞言則是思索了起來:“好玩…我想想。”很快,她就想到了,語氣也變得雀躍起來,“那就要說起製作風箏了吧?這也是一種寶貴的傳統手藝。
    我聽我祖父說過,在他還是孩子的時候,風箏都是跟著長輩一步一步手工學做的。
    用細竹紮出骨架,在緗素紙上繪製心儀的圖案,糊上紙,係好線…
    抬頭仰望天空,將風箏親手送到雲朵旁。有的人會在風箏上寫下名字或願望,最後割斷繩索,任由它們飛翔,有的則是選風箏紋樣的時候,就寄托了自己的美好寓意。”
    “紋樣和寓意之間有什麽關聯嗎?我想記錄下來。”夏洛蒂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專題,可以用在之後的編輯稿件上。
    聽到夏洛蒂感興趣,刻晴自然是很願意說的,但是風箏紋樣的寓意太多了,一時半會根本說不完,她隻好挑一些常見的講一講:“比如…蝴蝶紋樣的風箏,多半與衝破束縛,追尋自由與幸福有關。”
    “哦!我知道,這是破繭成蝶的意思吧!”小派蒙立刻明白了這其中的含義。
    刻晴認同點頭,確實如此。
    夏洛蒂眼睛亮晶晶:“哇!還有嗎?”
    “剪尾鳶是最經典的款式,象征好運與喜報。根據顏色不同,還會有細微區分。”刻晴說起這些簡直如數家珍。
    其實風箏本身就帶著這種屬性,畢竟以前的風箏,就是叫作紙鳶嘛。
    夏洛蒂滿臉的神往:“在璃月,這些寄語是約定俗成的嗎?就像楓丹花卉的花語一樣?”
    “我想是的,隻要聽家裏長輩說起過的話,多少都知道吧。”刻晴也是從長輩那邊聽來的,口口相傳,這就是傳承與曆史啊。
    雖然因為這樣的傳承方式會導致許多遺漏,但這就是人們在無意識的時候進行的以記憶為依據的曆史傳承,也是最有人情味的傳承方式。
    “如果夏洛蒂小姐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將家中涉及這一選題的藏書找出來借給你,供你一並參考。”刻晴覺得夏洛蒂很好學,也很和她合得來,並不介意讓對方多了解一些。
    聽到刻晴的話,夏洛蒂感激不已:“這會對我很有幫助的!好!真實又生動的報道…我想好雛形了!”
    看到夏洛蒂如此躊躇滿誌,熒就知道,聊天差不多就到這裏該結束了,接下來就是刻晴和夏洛蒂的時間了,她和小派蒙不適合繼續打擾,於是她祝福道:“祝你順利。”
    小派蒙也心領神會:“我們剛好也想再到處轉轉。”
    意思不言而喻,是要暫時告別了。
    刻晴也不挽留,反正都很熟悉了,沒必要拉來拉去過於客氣:“嗯,那我就帶夏洛蒂小姐來我家小坐片刻吧。”
    說著,她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對熒道:“對了,今年總務司舉辦了一場風箏比賽,時間就定在海燈節當夜。
    熒和派蒙感興趣的話,歡迎你們帶著風箏參加。規則也很簡單,在規定時間內,誰的風箏飛得最高最遠,就能得到一份特殊的榮譽,附贈神秘獎品。”
    提到風箏比賽,夏洛蒂語氣都變得激動了起來:“我可是為這個晚上備足了空白畫片的,我早就預見了當晚的壯景!”
    “一定支持!這份榮譽,我就收下了!”熒自信滿滿,沒有人能在這種比賽裏打敗她!薩菲爾也不行。
    派蒙覺得小夥伴似乎是有些自信心過剩:“喂,現在把話說這麽滿,萬一我們比不過別人怎麽辦?”
    說著,她露出了狡猾的神情:“還不如低調一點,等到了最後…嘿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把獎勵弄到手!”
    小家夥是準備示敵以弱,扮豬吃虎了。
    她這副小模樣逗得刻晴抿嘴輕笑:“嗯,期待你們的表現。”
    “那就到時候見了。”派蒙與刻晴告別,雙方就此分開了。
    另一邊,正在放風箏的薩菲爾突然想到了什麽,輕咦了一聲:“閑雲是去年定居璃月港的?”
    “嗯,有什麽問題嗎?”鍾離點了點頭,這在仙人之中算不得秘密。
    薩菲爾擰眉思索了一下,又問:“那理水和削月呢?他倆定居下來了嗎?”
    “倒是未曾聽聞,不過我覺得也快了,畢竟之前他們不止一次以人類的模樣來這璃月港找我喝茶。”鍾離仔細回憶了一下,確認這倆家夥沒有定居下來,“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薩菲爾的視線投向了璃月港的方向,道:“那倆現在出現在碼頭了,而且貌似會和熒撞在一起,如果熒不認識他們的話,他倆多半要被盤問一二。”
    “趁我們出門的時候去碼頭?”鍾離眼中閃過了一絲玩味,“你覺得,他們是什麽目的?”
    薩菲爾嘴角掀起一抹微笑:“平時我們都在的時候,他們來璃月港也都是直接去岩上茶室或者月光酒館,倒是很少會去其他地方,這一次挑這個時間點,估計是打算自己去看看,深入人群之中,體驗現在的璃月吧。”
    鍾離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們啊,就是不知變通。”
    薩菲爾斜眼看看身旁一本正經的男人,沒有說話,要說不知變通,這幫仙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一樣的。
    老古板了,哪能輕易離開自己的舒適圈呢?能做出現在的決定已經很不錯了。
    就在二人討論的時候,熒和小派蒙已經堵住了兩個鬼鬼祟祟的家夥開始盤問了。
    這兩個鬼鬼祟祟的家夥正是改頭換麵潛入了璃月港的理水疊山真君和削月築陽真君。
    聽說今天薩菲爾和鍾離會出門,不在璃月港,這倆就尋思著跑出來看一看,反正隻要不被那倆逮到,基本不會有人把他們當仙人。
    這樣就可以很好地體驗一番普通人的生活了,這也算是這倆哥們的消遣活動。
    隻可惜,因為改頭換麵的緣故,熒和小派蒙沒能認出他倆,於是,他們被堵住了。
    “二位一副要緝拿我等的架勢,這是何意?”削月築陽真君眉頭微蹙,看著一臉不善的熒。
    聽到他開口,派蒙吐槽起來:“哇,這人說話怎麽還文縐縐的?”隨後她晃了晃腦袋,拋去這些奇怪的想法,“你才應該先交代你們是什麽意思吧!
    鬼鬼祟祟地偷聽別人聊天,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快點老實交代,從名字開始!”
    小家夥雖然弱,但也算是見識過大場麵的,這一番話下來還真有點氣勢。
    理水疊山真君和削月築陽真君對視了一眼,心中頗為無奈。
    於是,削月築陽真君開口了:“既是二位,倒也無需掩藏。我乃三眼五顯仙人,削月築陽真君。
    此番遊曆人間,喚我候章就好。”
    他這番樣貌與之前找鍾離喝茶的時候又有不同,所以即便是曾經一起喝過茶的那些人,他也有自信不會被看穿。
    但麵對熒,他覺得還是自報家門比較好,畢竟他們換裝也不是為了對這丫頭隱瞞什麽。
    熒聽到這番話,第一反應就是不信,因為她見過削月築陽真君化作人形的樣子,比現在帥氣多了。
    不等她說話,派蒙直接竄到了候章的麵前:“鬼才信嘞!那隻仙鹿多大的架子,他怎麽可能親自來璃月港啦!”
    熒很想說問題的重點不是這個,削月築陽的確親自來過,而且不止一次。
    另一邊的理水疊山真君見小家夥情緒有些激動,不由得咳嗽一聲,告誡道:“咳咳,派蒙,少說兩句。”
    結果他的話完全沒有起效果,或者說,完全起了反效果,小家夥簡直要殺瘋了,她噌的一下來到了理水疊山真君的眼前,叉著腰:“哼,別以為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就會信你。你該不會想說自己是理水疊山真君吧?”
    好吧,無論是理水疊山還是削月築陽,來璃月港的時候都很少別人看見,小家夥在平時沒事的時候總是喜歡鑽進塵歌壺找吃的,更不可能見到這二人了。
    理水疊山真君點了點頭:“正是如此,此番我與削月共訪人間。二位稱我為接笏即可。”
    見到二人理直氣壯的樣子,派蒙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了,飛到熒的身邊,嘀咕起來:“他們調查工作做的不錯,但根據我的經驗,線長,說明想釣的魚大!”
    她僅憑自己的臆測就幾乎給二人定了罪:“我們這就去找千岩軍,把這兩個冒名頂替的壞家夥抓起來!”
    候章這一次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雖然按照武力值來說,他才是那個兵,但熒身份特殊,不能隨便動手。
    而且這裏是璃月港,真動起手來還是對璃月不好,再一個,熒這丫頭雖然皮了點,但薩菲爾有多寵她,仙人都是知道的,真打出毛病來,回頭挨收拾的還是自己。
    於是,他也隻能無能狂怒:“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他著實被小派蒙那囂張的樣子氣到了,除了這句話都說不出別的話來。
    平日裏被留雲借風真君各種擠兌都心態沉穩的削月築陽真君,被派蒙一番亂七八糟的分析搞得破了防。
    看到眼前這個人即便是生氣也文縐縐說話,熒感覺似乎情況不是小派蒙說的那樣,於是她開口道:“二位如此宣稱,可有什麽證據?”
    派蒙跟著點頭:“對啊,拿有力的事實出來!路上隨便找個人都知道的那種可不能算。”
    接笏有些頭疼地扶額,有什麽事是他們知道而一般人不知道的呢?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件事:“之前,海燈節之前,你與南十字船隊一起擊退了拔掣,那一次幾乎所有仙人都在場。還記得吧?
    還有留雲的烹飪神機,上次海燈節,帝君和我等還用那個烹飪過醃篤鮮,那一次,你也在場。”
    說到這個,接笏輕輕點著腦袋,仿佛在回味當時吃到東西的味道:“那速成醃篤鮮的滋味兒倒是不差。自那以後,我問留雲借來機關,又討了些食譜,偶爾尋些烹飪之趣。”
    聽了這話,一旁的候章立刻不樂意了:“偶爾?前日我上山做客時,你不是一見到我就把機關藏進了身後的琥珀裏嗎?”
    “這…”被老友揭了老底,接笏有些尷尬地撓起了腦袋,但他反應很快,立刻倒打一耙,“好你削月。放在我還為你說話,你怎能以怨報德?”
    候章才不管:“是這二位不信在先。”
    “那也不必漏這些家長裏短出去,當真和留雲成了一個模樣。”接笏覺得不忿,但又無可奈何,“唉,罷了罷了,不與你爭辯。”
    熒皺著眉看他們拌嘴,心裏已經信了七八分,畢竟那些事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打聽到的。
    派蒙這時候也知道自己冤枉人了,於是開口勸解:“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好吧,是我錯怪你們了,對不起啦…”
    派蒙能屈能伸,犯了錯就認,挨打就立正,這是長期應對薩菲爾養成的習慣。
    反正快要挨收拾的時候果斷滑跪認錯,往往能躲過一場皮肉之苦,非常有效。
    “你們就仙人肚裏有大量,仙人肚裏裝山河…”她開始絞盡腦汁想好話。
    熒則是機靈了許多,她故作輕鬆道:“你們這裝扮…真的和普通的璃月人別無二致,一般人絕對看不出來。”
    候章果然被引開了注意力,誇了熒兩句:“你素來機敏,也不枉歸終對你照顧有加,十分器重。”
    見兩人真的不生氣了,小派蒙的心思又活絡起來:“那個…我能問一下嗎?就是,理水疊山還好說,削月築陽你是怎麽會進城裏麵來的呀?你不是一直都抹不開麵子嗎?”
    “哼…”候章輕哼一聲,不回答。
    接笏也搖了搖頭,歎氣。
    他們能說,是因為老友都跑到城裏來,山上太孤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