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小女子心有丘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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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一甲倒是不排斥這種錄像片,這些片子,內容編得再花,再離譜,也少不了男人的胸肌,女人的尖叫。錄像廳能吸引一批青年觀眾,主要是有看點,什麽是看點呢,就是女人半裸半露,在床上半真半假地折騰一番。不明就裏的觀眾恍然大悟,花花世界原來是這個樣子啊。
藍河有一個鄉下的農民,喜歡寫點東西,沒上過一天班,沒坐過一天辦公室,更不要說進過官場了,這個農民寫起了官場,不僅出版了,還上了排行榜前十名,不是因為他寫得多專業、多內行,而是裏麵有看點。他寫的那些外行話、外行人、外行事,似乎根本沒人在乎。所以官場的讀者,很多並不是官場人等,而是社會各界人士,是奔著熱鬧來的。
“輕點!”於純虹在申一甲的手上拍了一下。
他剛才一直在撫摸她,一不小心,手重了,弄疼她了。申一甲笑了笑,朝銀幕上努了努嘴。
於純虹順著的目光望去,男女主角果然開始脫衣服了。可他們並不會全脫,半遮半露就忙活開了。
“缺德。”於純虹嘀咕了一句,眼睛卻一直盯著銀幕,把申一甲的另一隻手握得更緊了。
銀幕上,男女主人公在舌吻,簡直就像兩隻狼,在想方設法吞掉對方。
申一甲知道,鏡頭馬上就要對準女主人公的臉了,她的臉扭曲變形,過程至少要持續幾分鍾,是所有港片裏共同的看點。
申一甲兩隻眼睛一眨不眨,血脈噴張,全神貫注,一個男人到了適婚年齡,身邊又有一個妙齡女子陪伴,生理的衝動不停地衝擊著他理智的防線。
他果斷地抓過於純虹的手,用力地揉搓著,她隻是掙紮了一下,就乖乖地順從了。
“你是一個大色鬼!”於純虹嗔怪道。
“啊!”銀幕上的女人嚎叫了一聲,張大了嘴,仿佛中彈身亡一樣。
“太過癮了!”申一甲衝著於純虹的耳朵說著,眼睛仍然沒有離開銀幕。
“一甲,我難受。”於純虹猛地咬住申一甲的耳根,主動回吻她,身體緊靠在他的肩上,輕輕地搖動著,像痙攣一樣。
申一甲隱隱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
雖然女主人公的呻吟聲很放浪,但他還是聽到了手機的聲音。他一聽鈴聲就知道,電話是孫婧打來的。他是真不願意接手機啊,身邊坐著於純虹呢,太麻煩了。
手機仍然一直在響,於純虹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他不得不接了。
申一甲不想當著於純虹的麵接孫婧的電話,便親了於純虹一口,起身離開包廂,出了錄像廳。
“一甲,你不在推拿店嗎?聲音怎麽這麽吵?”孫婧問。
“噢,單位有點事,正在回去的路上呢。”申一甲說。
錄像廳門口放的音響,是與裏麵的錄像同步的,申一甲連忙捂住手機,往遠處走。
“我怎麽聽著有女人**的聲音呢?”孫婧問。
申一甲心裏話,孫婧的辨別能力很強啊,隔著近百裏地呢,都能聽出**的聲音,其實也難怪,港片搞這些東西確實專業啊。
“正好路過錄像廳,可能裏麵放片子呢。”申一甲說。
“不是在和哪個小姑娘在看三級片吧?”孫婧問。
“哈哈”申一甲自我解嘲地笑著,不能和孫婧解釋,越解釋越麻煩。
孫婧和申一甲閑扯了幾句,一本正經地說:“郝桂麗的事,有結果了。”
“什麽結果?”申一甲問。這一天,雖然來得慢了一點,可終究是來了。申一甲此時最想知道的,是法院對謝婷婷跳樓一案的判決結果。
“基本和我預料的差不多。”孫婧說,“法院無法判定郝桂麗有罪。”
孫婧透露,法院對跳樓女生謝婷婷家長提出的刑事附帶民事訴訟做出一審判決,聯中、郝桂麗和謝婷婷分別承擔40、30和30的責任,由學校和郝桂麗共同賠償謝婷婷父母各種費用十三萬多元。
申一甲很在意孫婧此時的態度,如果她沒有什麽明顯的情緒變化,估計郝桂麗的事應該有戲。他就怕孫婧這時候唉聲歎氣,那郝桂麗可能就沒有救了。
“那郝桂麗還能不能繼續當老師了?”申一甲有一絲僥幸心理。
“一甲,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再給她物色一個工作。”孫婧說。
“她這種情況,再物色一個工作可就難了。”申一甲在敲打孫婧。
“事已至此,我就跟你明說了吧。”孫婧說。
申一甲沒有說話,側耳屏息靜聽著。他想馬上知道,孫婧到底要跟他明說什麽。
“郝桂麗的工作我已經物色好了。”孫婧的話隻說了一半,顯然在賣乖。
申一甲此時隻能裝傻了:“什麽工作?不會是看收發吧?”
孫婧咯咯笑起來,在申一甲聽來,她的笑聲裏有一種不屑,隻是對他不好發作罷了。
“一甲,你太小看我了。”孫婧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說起來。
她給於純虹的親姨郝桂麗在縣農行物色了一份工作,下周就可以去銀行上班了,工作關係正常調動,工齡正常延續,郝桂麗由一名數學教師變成了一個銀行職員。
其實孫婧早就給郝桂麗打好招呼了,隻是一直在等待法院的判決結果。隻要郝桂麗沒有刑事責任,她這份工作就保了。至於法院判決的罰款,孫婧也沒有什麽辦法,這個案子影響太大、太壞,郝桂麗的賠償金誰都不敢給她抹掉。
“太夠意思了。”申一甲非常興奮。
“一甲,在機關混久了你就知道了。機關裏有一句老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知你聽說過沒有。”孫婧說。
“沒”申一甲的確沒有聽機關裏的人這麽說過,倒是社會上的人說過,與“全在酒裏了”之類如出一轍。
“一甲啊,你還是太嫩了。”孫婧說,“慢慢學吧。”
“我慢慢學,有你這個師傅,我保證入門飛快。”申一甲心裏十分得意,郝桂麗雖然不是他的親屬,但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啊,總算對於純虹有個交待了。至於罰款嘛,應該給這個人一個深刻教訓。
“不跟你說了,趕緊給郝桂麗打個電話吧,叫她不要再擔心她的工作了。”孫婧說。
“好,我這就打。”申一甲說。
申一甲大搖大擺地回到錄像廳,找到自己的包廂。剛才的那段激情鏡頭剛剛過去,男女主人公在床上相擁而臥,說著一些瑣碎的廢話。
於純虹乖乖地偎進申一甲的懷裏,一個勁兒地往裏拱,申一甲看得出,這丫頭剛才受刺激了。
於純虹一手勾著他的後背,一手撫摸著他的胸肌:“這麽晚了,誰來的電話?”
“你猜。”申一甲也賣起了乖。
“立春縣。”於純虹不假思索地說。
申一甲猛地醒悟過來,今天聯中的案子開庭判決,於純虹應該知道啊,剛才吃飯的時候,他就覺得她欲言又止的,好像有什麽心事,她為什麽就沒說呢?
“春縣聯中的案子,今天出結果,你怎麽沒跟我說啊?”申一甲問。
“我為什麽要對你說啊?你要是知道了,我不說你也會知道,你要是不知道,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你不是都答應我了,再給我老姨換一個工作。”於純虹像說繞口令一樣。
申一甲根本沒有料到,於純虹一個小女子,竟然這麽沉得住氣。聯中那邊今天判決,她卻像沒事似的,該吃吃,該喝喝,還跟著他看錄像來了。她心裏這麽能裝事,他以前真是有點小看她了。
“那判決結果你白天就知道了是吧?”申一甲問。
“算是吧,我老姨父是縣公安局的,這個結果我早就知道了。”於純虹的唇對著申一甲的嘴。
申一甲發現自己要重新認識於純虹了,這個丫頭很有心計啊,這麽重要的事情都沒跟他說,他真有點搞不懂了,她到底是過於信任他呢,還是根本不相信他。
申一甲叼住她的唇,送進嘴裏,吸吮著。於純虹沒有任何反應,一隻手撫摸著他的臉,掙脫了:“你聽到什麽了消息?”
“聯中的案子今天判了。”申一甲說,“學校負主要責任,但郝桂麗恐怕要賠款。”
於純虹無動於衷地“嗯”了一聲,身體沒有任何反應:“還有嗎?”
“你老姨的工作已經有著落了。”申一甲把孫婧剛才對他說的話說了一遍。
於純虹偎在他的胸前,耳朵側近他的嘴,一直在聽他說話。申一甲很欣慰,不管怎麽說,他沒有在於純虹麵前丟麵子。這個消息對他和於純虹來說,應該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這意味著,於純虹剩下的事情,隻有靜靜地等待了。
申一甲突然感到手上有熱乎的水滴,是淚滴,於純虹流淚了。他的手下意識的在於純虹的臉上摸著,她輕輕地把臉移到一邊,不讓他摸她的臉。但申一甲還是看到了,她晃動的臉上,有兩行閃亮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