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要是能救下羅星，我得跟你睡覺？”趙玉玨重複著，“如果我和你睡覺，你才肯去救羅星？這是你救羅星的條件嗎？”

    “可以這麽說吧！”查誌才顯得特別鎮定，“沒事，你可以拒絕，我也不會難為你。 ”

    趙玉玨回到餐桌前，獨自端起麵前的杯子，在手轉動著。

    查誌才湊到趙玉玨的身邊，見她沒有理他，便向後退了幾步，把身子轉向一邊。

    趙玉玨忽然把杯子端起來，把杯裏的酒倒向口，麵不變色地咽了下去，然後把杯子輕輕放到桌子。

    “要不算了。”查誌才說，“我收回我剛才的話。”

    “成交。”趙玉玨淡定地說，“我同意了。”

    “真的？你說的是真的？”查誌才幾步衝到趙玉玨的身邊，用力的搖晃著她的肩膀。

    趙玉玨抬起頭來，仔細打量著查誌才，臉露出平靜的微笑，默默地點頭。

    查誌才彎腰托住趙玉玨的腋下，把她從椅子拉了起來，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趙玉玨的眼睛眨了眨，臉沒有任何表情，任他緊緊地抱著。

    趙玉玨忽然有一種不來氣的感覺，查誌才抱得太緊了，以至於她的腰彎成了一張弓的形狀。他在尋找她的唇，她把臉扭向一邊，拚命躲避著他的唇。

    “查誌才，我答應和你睡覺，並沒有答應你吻我。”趙玉玨說。

    聽了趙玉玨的話，狂熱之的查誌才立刻冷靜下來。他乖乖地鬆開了她的腰，輕輕抓住了她的胳膊，幫助她站穩身體。

    “我是太興奮了。”查誌才騰出一隻手，理了理趙玉玨的頭發，“剛才有點失禮了，希望你別介意。”

    趙玉玨輕輕掙脫查誌才的雙手，在寬大的美式沙發坐了下來。

    “玉玨，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查誌才說，“我會盡全力幫助你擺脫目前的困境，讓你平平安安地回到藍河。”

    “謝謝你了。”趙玉玨淡淡地說，“不論怎麽說，我都得感謝你這番好意。其實我怎麽樣無所謂，大不了我再找到會計師事務所，幹自己的老本行，我現在想很認真地和你談一下羅星的事。”

    “你沒有我了解羅星。”查誌才打斷了趙玉玨。

    “我是沒有你了解她。”趙玉玨說，“但這兩年，羅檢像對待自己的親閨女一樣對待我，現在她不知道被關在哪裏，我接待不了這個事實，所以你一定要幫我救救她。”

    “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嘛。”查誌才的目光轉向別處。

    “行，你既然答應了我，那你現在行動吧。”趙玉玨說著站了起來，“我哪兒也不去了，在這裏等你，希望你能把羅檢帶回來，我很想她。”

    查誌才一臉懵懂，連忙拉趙玉玨坐下。趙玉玨輕輕掙了一下，重新在沙發坐了下來。

    “玉玨，你知道，救羅星可沒有救你容易。”查誌才說，“如果我很輕鬆能把羅星帶回來，那你不會找我了。”

    “我不逼你。”趙玉玨說，“但我要看到你的行動。”

    查誌才叭噠叭噠嘴：“你現在的處境並不羅星好到哪裏去，你還是先來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我現在挺好的。”趙玉玨說，“能離開那個鬼地方，我已經很知足了。我現在忽然產生了一個很怪的想法，我想辭職，不想幹下去了。”

    “可以啊，你這個想法不錯。”查誌才說，“像你這樣的要形象有形象，要氣質有氣質，既美麗大方，又善良寬厚的人，現在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願意養你的人，至少肯定會排隊的。”

    “你不要誤會我，我的意思是說，我怎麽樣都行。”趙玉玨說，“隻要不把我關起來，隻要我有一雙自由的雙腳。”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查誌才說，“那下午沒有陪你了，我現在走，如果有了什麽好消息，你會盡快回來告訴你。”

    “你走吧。”趙玉玨說，“你這麽說我很高興。”

    查誌才囑咐趙玉玨最好不要出去，因為她要是出了門，再回來的話要費很多周折，搞不好還被保安趕走。如果她需要什麽東西，可以給樓下超市打電話，超市的售貨員會抽時間把東西送樓。

    查誌才領著趙玉玨來到寬敞的大廚房，輕輕打開大號冰箱，告訴她裏麵的飲料和水果都是他午新買的。他又領著她來到電視前，從旁邊的櫃拿過一摞光盤，向她晃了晃，讓她沒事可做的時候，可以靠這些東西打發時間。最後，查誌才攬著趙玉玨的腰來到了浴室，打開了浴室門和裏麵的浴霸，讓她可以在裏麵洗一個澡，願意的話，可以在床好好睡一覺。

    “唉，你簡直把我當成白癡了。”趙玉玨說，“我在你的眼裏真的有這麽傻嗎？甚至不如一個高生？”

    “你高生有魅力。”查誌才說。

    “你快走吧。”趙玉玨說。

    查誌才留下半杯酒走了，趙玉玨茫然地對著咖色的門板，不知道幹什麽了。她忽然發現，自己變了，這些年來一直堅持的所謂原則，頃刻間化為灰燼。

    她回身環顧著這個陌生的大房子，心裏一陣感慨。這樣寬敞豪華的所在，她是奮鬥一輩子恐怕也得不到啊，查誌才也是三十出頭，怎麽能應有盡有呢？

    平心而論，她並不反感查誌才。

    他英俊，穩定，有身份，可能還有體麵的家庭，一個男人應有的一切，在他這裏似乎都不是問題，但卻缺少一種，缺少什麽呢，她一時也想不清楚。

    趙玉玨懶得再想下去了，查誌才早晚會給她答案的，她隻要靜靜地等待夠了。

    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馬去洗一個澡，然後把所有的衣服換下來。整整一個禮拜了，她都沒有像樣洗過一次澡，換過一次衣服。

    查誌才不會很快回來，所以她覺得自己有足夠的時間，把自己從裏到外清洗一下，去一去全身的晦氣。她三下五除二，把身全部的衣物一股腦地脫了下來，甩在地。

    她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熟悉的身體，體態頎長，豐腴圓潤，潔白如脂，隻是她的頭發有一點淩亂，鏡子裏的女人，不像一個儀態端莊的女檢察官，反倒像一個活脫脫的＂dang　fu＂。

    查誌才不正是喜歡她現在的樣子嗎？

    趙玉玨苦笑了一下，不想再看下去，轉身從鏡前走開。

    她抱著自己剛剛脫下來的衣物，進了洗衣房，把懷裏的東西一件件塞進了洗衣機裏。她按下洗衣機按鈕，緊接著打開了浴缸方的進水開關，坐進了浴缸裏。

    趙玉玨洗了換下來的全部衣物，又洗了澡，收拾好陽台的餐桌，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鍾了。

    她很想睡覺，躺在寬大的沙發，卻怎麽也睡不著。

    查誌才找到羅星了沒有？這是趙玉玨現在最關心的問題。原來在藍河時，她想見到羅星的心情並沒有這麽迫切，那是因為她不知道羅星到底去了哪裏，在公幹還是私事。現在不同了，她已經確認羅星被檢察院的人關了起來，而且可能正經受著身心的折磨。

    羅星一直沒有成家，沒有丈夫和孩子，在藍河那座城市，她隻有弟弟羅瀚一個親人，羅星像朋友一樣對待她，羅瀚像哥哥一樣對待她，她們姐弟倆已經成為她生命難以割舍的人。

    五點鍾，查誌才打來了電話，趙玉玨的心一震。

    如果順利的話，查誌才應該回來了，既然他沒有回來，說明他遇到了什麽難題。

    她立刻把電話接通，卻連大氣都不敢出。

    “你怎麽樣？”查誌才的聲音很平靜。

    “我挺好的。”趙玉玨說，“你怎麽樣？”

    她這麽問查誌才，並不是想問他怎麽樣了，而是她交給他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不是很樂觀。”查誌才說，“情況想象得複雜。”

    “你不要兜圈子了好嗎？”趙玉玨心裏很不快。這種時候，她很不想聽到查誌才這種模棱兩可、含混不清的話。

    “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想告訴你，我可能不會很快回去。”查誌才說，“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等晚我回去跟你說吧。”

    “我知道了。”趙玉玨說，“那你忙吧。”

    電話那邊一點聲息都沒有，趙玉玨看了看手機屏幕，查誌才並沒有掛斷。

    “你晚飯怎麽辦？”查誌才說，“你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

    “我不餓，再說還有午的剩菜呢。不要管我，趕緊去忙吧。”趙玉玨說，“祝我順利。”

    趙玉玨心裏有些別扭，查誌才真挺花心的，家裏有老婆，還想和她睡覺；在外麵辦事吧，還惦記她的晚飯，真夠多情的，可惜啊，她不是他的老婆。

    “那我掛了。”查誌才說，“如果我回去晚了，你先睡吧，不要特意等我。”

    趙玉玨覺得查誌才的話有點自相矛盾，他不是今天晚要睡她嗎？現在怎麽又不讓她等他？或者他不過是想顯示一下他對她的體貼？

    “我等你回來。”趙玉玨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