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知府趕緊帶人往城門方向去。
    那三聲煙火爆開般的聲響後，就突然停了下來。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第四聲響。
    從家門口走出來，滿臉莫名的城中百姓們都抬頭看天，奇怪地嘀咕：“大白天的，誰家放煙火了？”
    “好像也不是煙火，聲音不大一樣。”
    “怪了，一共響了三下，然後就沒再響了？”
    “該不會是哪裏出了問題吧？”
    大家一邊議論著，一邊轉身回家去。
    結果沒走多久，轟炸聲再起。
    而且這一聲響起後，同樣的聲音接二連三陸續響起，半個黃州府的百姓都得提著嗓子大聲說話。
    “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好像是城門那邊傳來的聲音，要不我們去看看吧？”
    就算在轟炸聲的間隙說話，也得把聲音提高。
    因為大家的耳朵都被這轟炸聲炸得短暫性地出了問題。
    在眾人猜測中，便看到潘知府身後跟著一群讀書人急急忙忙地往城門的方向趕去。
    沒走到一半，便遇到了朝他狂奔而來報信的人。
    “大人，不好了！”
    “城門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潘知府著急地問道。
    “反賊推了一堆不知道什麽武器出來，會發出雷鳴般的爆炸聲，伴隨濃密的白煙，隨後就有一些黑乎乎的東西朝著我們的城牆在不停地飛過來。”
    “每打到我們城牆一下，我們城牆就好像搖晃一下般。”
    這稟告的人也被今天見到的武器嚇得有些驚慌失措，嘴裏描述著他見到的場景。
    話沒說完，又是“轟”的一聲在城門炸開。
    一連炸了不知道多少下，才又短暫地停了下來。
    越是靠近城門口，這轟炸聲就越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聽了來人的稟告後，總覺得在這密集的轟炸聲中，距離城門口大半座城的地麵都好像有一點抖動的感覺。
    潘知府咬牙道：“這究竟是什麽武器？”
    來人搖頭。
    在城門口近距離被轟炸過，一路這樣跑過來，他耳朵還沒恢複過來，還是有些不好使。
    所以他說話的聲音都是非常大的，自己毫無所覺那種。
    他大聲地回：“大人，我們實在是不知道。”
    “但是咱們的城樓被那些東西轟出了不少的黑洞，再轟下去，不知道城樓會不會被轟塌啊！”
    “而且城外的那些街市民房，已經被轟倒了不少。”
    黃州府城外也有不少民房街市，這些建築都是能阻擋敵人的。
    但怕這些百姓們被反賊蠱惑投敵，在反賊登岸之前，潘知府就把城外的百姓全部遷移到了城內。
    周圍的百姓們和潘知府身後的讀書人們都聽到了，大家都是一臉的詫異。
    潘知府不能再待了，直接帶著人往城門口那邊快速趕去。
    不少百姓也好奇地跟了過去，想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差不多趕到城樓處時，再次響起了轟炸聲。
    這次又是一連串的轟炸，隨後停了下來。
    但這次，潘知府真切感覺到了。
    不是錯覺！
    是真的地都在震！
    等到這次的轟炸結束，潘知府才問：“有誰聽出來什麽了？”
    一旁有個比較年輕的學生說：“府台大人，除去一開始的三聲外，後麵的兩次，都是響了二十聲。”
    “其中間隔大概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二十下，不知道是什麽武器。
    潘知府眉頭緊皺，說道：“你們同窗，本府回去便讓人放了。”
    “你們這群學生速速散去，不許靠近城門口。”
    “還有你們，速速家去，關好門窗，不允許隨意出門！”
    跟過來想看熱鬧的人也知道出大事了。
    這次不用潘知府趕，個個都趕緊跑回了家門。
    潘知府說完就帶著人登上城樓。
    城樓上守城的士兵和他新招募的子弟們，大部分都縮在城樓內，麵如白紙，眼神驚懼。
    見到潘知府來，都沒人反應過來，個個都好像被嚇傻了一樣。
    幸好這些反賊的武器打不到城樓上，不然這些守軍們都要出問題。
    潘知府暫時也顧不上這些守軍們，朝著遠處看過去。
    城門口基本都是平地。
    他看到不遠處的平地下，整齊排列著一排不知道什麽東西。
    個個都有黑森森的口子，口子都正對著他們城樓的方向。
    “大人，就是那些東西發射出來的黑家夥！”
    潘知府低頭看向被轟炸過兩輪的城樓。
    城樓上不少地方黑漆漆的，還冒著一絲或黑或白的煙。
    有處被打得最嚴重的地方，估計被亂轟同時轟中了兩三下，上麵的磚頭早就被砸碎飛濺開，露出了裏麵夯實隔層的黃土來。
    潘知府愣了愣。
    “這是什麽威力......”
    “這蘇錦言，他是什麽人，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武器？”
    有個被嚇傻的士兵喃喃說道：“東南駙馬蘇譽，他是神仙轉世啊！”
    “他有仙法的，不聽他的話，是要被神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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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有人附和道：“對啊！”
    “我家在西南有親戚，他們早就說過的。”
    “說是府君大人他是用仙法把西南平定的，先前西南那些暴民但凡不投降於他的，都會受到來自天地的神罰。”
    “大人，我們不能得罪神仙啊！”
    “大人，我們也要被神罰了！”
    一個人開始這樣說，其他那些被兩輪轟炸下來的人也都白著臉開始附和。
    西南的情況雖然當時封鎖了，可他們這兩年有些親戚走動間，還是有所聽聞的。
    隻是當時隻當是聽笑話。
    現在真正見識到了，這樣的傳聞立馬就開始有鼻子有眼睛，真實了起來。
    潘知府罵道：“什麽神仙，那都是騙你們的說辭！”
    “世上若真有神仙，那先死的便會是那些亂臣賊子！”
    潘知府一個兩榜進士，肯定不是這麽好忽悠的。
    這些說辭騙騙普通老百姓可以，是騙不到他的。
    可這話題的苗頭一起，很快就在黃州府內傳遍，而且愈演愈烈。
    後麵又是幾輪的轟炸。
    潘知府本還想站在城樓上觀察清楚那些武器，然而第一發炮彈打過來後，他便幾乎站不穩了。
    幸好底下的人把他撲倒，不然飛濺起來的磚石碎片和泥沙估計要傷到他。
    這轟炸半時辰一次，一共炸了十次。
    十次之後，足足又等了一個時辰，確認沒有再次轟炸，城內的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潘知府觀察了一番。
    發現反賊把那些武器都用車推走了，說明今日他們不會再進行亂炸了。
    潘知府撫著自己“砰砰”直跳的心，滿腦子因為近距離聽了這麽久的轟炸聲而嗡嗡作響。
    他低著頭，看向城樓處被轟炸得最厲害的地方。
    那處幾乎被轟炸得比周圍薄了一大半，估計再打兩下就要徹底破洞了。
    潘知府喃喃道：“不能坐以待斃，得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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