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1章 我叫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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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楓接下來躬耕獨居的日子中,他就像一個“平常讀書人”一樣地生活著。
不過想想也知道,葉楓又怎麽可能完全是一個平常讀書人呢?
在距離葉楓所住的草廬,百裏之外的一處無名高山山頂處,有一處安全堅固的洞穴,那是葉楓無意間發現的。他喜歡在那個山洞裏麵,看著山洞外麵極端惡劣的天氣。
因為那裏離草廬路途遙遠,所以葉楓必須看準了那種惡劣天氣到來的時間,提前趕往那個洞穴。因為自己經常會去的緣故,所以葉楓也在山洞裏麵簡單的布置了下,雖然說還是十分簡陋就是了。
在這些惡劣的天氣之中,葉楓最喜歡狂風暴雨。
或許你會奇怪,為什麽葉楓會喜歡這種極端的天氣呢?
這麽說吧,
世界的混亂,人類的無序,心髒的劇烈跳動,像是在和靈魂進行共振,又像是自由在翩翩起舞。
狂風會把這個世界給傾倒,站在狂風中漂浮不定,仿佛靈魂在與自然對歌,衝破世俗的束縛。
傾盆而下的雨滴,仿佛是大地在低聲傾訴著他的故事。而洞中的凡人,仿佛成為了獨享這一刻天地的主人。
望著波瀾,卻不為波瀾所動,寧靜而心安。
烏雲滾滾,卻隻等一道驚雷,碾過漆黑的蒼穹,大雨傾盆而下的瞬間,仿佛是憤怒的宣泄,仿佛內心的一切安靜了下來,和外麵極致的瘋狂、肆意的揮霍,形成了極致的二元反差。
被囚於平靜的生活中的心,永遠向往著奔放不羈的遠方。
而這種情緒,在極端天氣的催化下,徹底綻放。
享受孤獨,於萬物言和,像風一樣,自由自在,和光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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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發現這個何嚐不是一場“修行”呢?
而且這樣的修行更加的純粹,就是心的修行。
即便在這個沒有任何靈力存在的地方,即便也沒什麽修行力量的“獎勵”。
雖然說這些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對於之前的葉楓而言,不過爾爾,甚至隻要葉楓一個淺淺的念頭,就能創造出比這個更加狂暴惡劣百倍千倍的天氣狀況。
但是,對於此刻的毫無力量的葉楓而言,真的已經足以震撼了,也足以對心境進行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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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在鏡子外的塗山玲,一開始還看不懂葉楓在做什麽?在她看來,這個不是完全就是自虐嗎?
但是後來,她也漸漸明白了,冷言心冷姐姐剛剛才說的“凡人十年,可抵修士百年”的真正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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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葉楓在夜觀天象之後,得知不日就會又有一場雷暴雨,也是隨即便前往了那處山洞。而在路上卻偶遇一夥流民劫匪正在打劫一輛馬車。而馬車頗為華麗,顯然不是普通人家。而車上一對母女,中年婦人正抱著小女兒,在車上瑟瑟發抖。因為她們的麵前,馬夫已經被這些劫匪,殘忍地殺死了。
那劫匪頭子對著手下破布衣衫的手下,道:“把這兩個人帶回去,收到贖金後,大夥先把這兩個娘們快活快活了,再殺。
“不要可憐她們!不要忘了,就是這些世家大族,害得我等百姓流離失所,所以我們蒼天幫的行為,是替天行道,是大義!!”
此言一出,那些流民劫匪高舉著破舊的鐮刀、鋤頭,情緒高漲。
不得不說,這個劫匪頭子挺會扇動群眾,蠱惑人心。
而就在這個時候,劫匪頭子看到遠處一個羽扇綸巾、書生模樣的青年走來,不過其一身衣服都是打滿了補丁的麻布衣,想來對方也是底層的落魄書生。
但是劫匪頭子非常警惕起來,因為,隻要是個正常人,看到自己這邊殺人越貨,早就繞道走了。但是對方卻是麵無懼色地走來,定然不是泛泛之輩。
流民被迫去做了劫匪,通常情況都會被世家大族所圍剿,畢竟世家那邊兵卒,人數對麵多,兵器對麵強,流民組成的臨時團夥如何能和“正規軍”打?
但是這支劫匪團體蒼天幫卻是例外,因為他們的首領足夠謹慎奸詐。所以屢屢能從當地世家大族的圍剿之中,及時發現陷阱端倪,逃出生天。那麽逃出之後,可想而知的,就是對那些世家大族更加殘忍的報複,而目標多為其家屬女眷。
是啊,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告訴的你,高高在上的人都是惡毒的,而在底層痛苦掙紮的人都是淳樸善良的?
不要忘了,人心人性本惡,高高在上的是人,在底層痛苦掙紮的,也是人,大家都是一樣的“本惡”。
那標簽去定義一個群體的好壞善惡,永遠是最愚蠢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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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青年走到距離劫匪不遠處,劫匪頭子喝道:“站住,你幹嘛的?”
青年道:“我隻是路過的。反倒是你們,你們在做什麽?”
劫匪頭子道:“不關你事,看在你我都是被世家貴族壓迫的可憐人份上。我不為難你,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再多管閑事,休怪我不留情麵”
劫匪頭子謹慎的性格,讓他不想冒險和青年起衝突。但是為了保住在手下麵前的麵子,所以剛剛那般說狠話的時候,那位頭子也是心裏直打鼓,生怕對方是絕世高人,在聽了自己那般狠話後,忽然心情不好起來。
青年道:“冤有頭,債有主,欺軟怕硬、懼強淩弱,淩辱無辜的婦孺,這個就是你們所謂的大義?”
這個青年所說直指要害,指斥劫匪頭子剛剛所言荒謬之處。
而劫匪頭子知道,這個時候,隻能殺了這個青年了。因為不殺的話,自己何以在蒼天幫中樹立威信?
頭子喝道:“殺了他”。
話音剛落,兩名匪徒應聲立刻提刀起身,奔向那青年。看來這二人應該是匪徒頭子控製蒼天幫而安插的心腹。
此刻這兩個匪徒,為了自己老大的威信,為了他們三人能繼續在蒼天幫作威作福,他們要凶殘地殺掉這個“大言不慚”的落魄青年。
馬車上的那對母女,此刻自然是不敢多說什麽,她們隻是覺得,這個青年書生完全沒必要蹚這個渾水,反而害了自家的性命,於是都不忍看向那個即將身首異處的落魄青年書生。
然而就聽“砰”“砰”兩聲,兩名劫匪身體橫著飛了出去,好長時間都爬不起來,不知其死活。這個青年書生的勇猛,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無比,其武力已經堪比這個世間的頂級武將了。
劫匪頭子喝道 :“找死!大家一起上,殺了他!”
頭子一聲令下,但是他自己下意識地卻後退了半步,然而他也驚恐地發現,原本的手下,居然一個都沒有動。
不過這個也正常,畢竟大家是快活不下去了,為了活下去,才跟著你混的嗎?但是你現在卻叫大家去送死嗎?誰人還能聽你的。
兵荒馬亂之時,人情、道義,終究是很稀缺的玩意。
於是劫匪頭子也明白,自己現在隻能自己動手殺了這個書生,之後再回去找借口再殺幾個幫裏的倒黴鬼,殺雞儆猴,方能再次樹立權威。
否則就這麽被一個書生嚇得回去,不僅威嚴大損,而且如果自己不幸退位,那麽一定會被人清算。畢竟自己也曾經對自己幫裏的幾人,做過一些缺德的事情,比如淫人妻女啥的。
隻見那劫匪頭子亮出明晃晃地大刀,衝向了那個青年,然而下一刻,卻被對方反手奪下兵刃,一刀就給抹了脖子。
如果說剛剛被打飛的兩個人還有活著的可能,那麽這個“頭目”就已經是不可能活了。
此時此刻,劫匪團夥其他人終於意識到了害怕。如果剛剛他們仗著人多勢眾,還想著不會有什麽,但是如今,隊伍裏麵最能打的都被對方一刀秒了,而且全隊最好的武器大刀還在對方的手裏,那還怎麽打,等著被對方拿刀殺嗎?
於是乎所有人都潰逃了,哪裏還管得了馬車上的綁票。
而那個青年也沒有追殺,隻是平靜地看著那些逃跑的流民逐漸遠去後,深深地歎了口氣,撿起了那些人逃跑的時候,丟棄的一個鋤頭,來到了路邊的一處空地,開始在那裏挖坑。
而馬車上的母女二人,見到那青年神勇無雙,可比世間任何最頂級的武將。劫後餘生的喜悅自然讓這對母女喜不自勝,但是隨即,也被青年此刻的舉動所疑惑——他到底在幹什麽?
很快青年便挖好了坑,能看得出來,幹活十分麻利,是個莊稼人。
然而下一刻,在那兩母女不解的眼光中,青年把那個劫匪的屍體放到了那個大坑裏麵,把土給填上了——那個青年,還給那個劫匪頭子立了個墓碑。
馬車上的中年婦人見狀,明白了青年要做什麽,眼中也是一亮。
這個青年,正如他之前所說,冤有頭債有主,他沒有濫殺無辜,隻誅首惡。因為,就在剛剛那兩個之前被打飛的人,也慢慢轉醒悄悄地逃了。
那兩個匪徒自己這個弱質女流都能發覺,那麽那個厲害的青年沒理由發現不了,但是對方依舊無視了那兩人,讓其跑了。
婦人猜測,對方或許是考慮到,匪徒曾經也是流民,也是和青年自己一樣是底層受苦之人,所以,即便在殺了對方之後,卻還是給對方立了墓。
畢竟人死之後,無葬身之地,才是最淒慘的。
於是在青年蓋好最後一口封土後,那婦人拉著自己的小女兒,悲傷地看了眼死去的馬夫之後,來到青年麵前。二女給青年欠身一禮,道:
“多謝壯士救命之恩。不知壯士,尊姓大名。”
那青年看了眼婦人,眼裏一絲也沒有擊殺惡賊,於他人有恩的喜悅,隻是淡淡而平靜地道:
“我叫亮。”(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