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5 章 不識抬舉
    太上皇等人聽著茶客的議論，不由皺起眉頭。
    這趙大公子到底是何人？
    何以引起此等民憤？
    幾人也沒有離開，慢慢的喝著茶。
    此時，茶樓裏忽然響起奏樂聲，一道婉轉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那些正在議論的人被歌聲吸引，停下了議論。
    太上皇幾人看去，就見剛剛說書的先生已經不見了身影。
    高台上多了一男一女。
    一個五十左右的老人坐在那裏，彈奏著琵琶。
    唱歌的正是他身邊的一個少女。
    女子二八年華，長的清秀若玉，楚楚動人，頗有江南女子的婉約。
    歌聲也是婉轉悠揚，讓人耳目一新。
    正當茶客們聽得入神，忽然呼啦啦的從外麵進來十幾個家丁打扮的人，簇擁著一個二十七八的青年公子走了進來。
    青年公子大搖大擺的走上二樓坐下，高聲喊了茶樓夥計，叫了一壺好茶，這次看向高台上唱歌的女子。
    “公子，這小娘子長的倒是標誌，這嗓音也聽的人心癢難耐，不如……”
    青年身邊的一個狗腿子湊到跟前，一臉猥瑣的笑著說。
    “你小子倒是眼尖！”
    青年掃了一眼狗腿子，也對高台上唱歌的少女多了幾分關注。
    “嗯，看著倒是不錯，小巧玲瓏，小家碧玉，是個可人兒！”
    狗腿子一聽，頓時兩眼放光。
    “那公子，可要小的去把人帶來？”
    “不急，聽完這首曲子再去不遲！”
    “是，奴才知道了！”
    高台之上，祖孫二人還不知道，已經有人惦記上自己，仍然賣力的彈唱著。
    一曲結束，引來一陣喝彩聲。
    “好，唱的極好！”
    “真是個妙人兒，人美，歌聲更美，賞！”
    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不少茶客紛紛打賞。
    無數銅錢碎銀落在高台之上，祖孫二人欣喜不已，忙躬身道謝後，蹲下身拾撿銀錢。
    待拾撿完畢，再次道謝後，下了高台。
    隻是還不等二人走出茶樓，就被人攔了下來。
    “小娘子且慢，我家公子有請！”
    青年公子身邊的狗腿子嬉皮笑臉的攔住二人去路。
    祖孫二人麵麵相覷，一臉茫然。
    “這位大爺，我祖孫二人並不認識你家公子，還是不過去了吧！”
    二人說著，就繞過狗腿子，準備離去。
    “不行！我家公子有事找你二人，你們不能離開！”
    狗腿子臉色一變，伸手攔住二人。
    祖孫二人也變了臉色，老頭子擋住閨女，陪著小心，一臉為難。
    “這位大爺，小人祖孫二人初次到這茶樓賣唱，並不認識你家公子，還請大爺明示，你家公子找我二人，到底何事？”
    “公子的事，我們做下人的哪裏知道，你這小老兒好不識趣，我家公子請你們過去，那是抬舉你們，別不知好歹！”
    “這……”
    老頭臉色一僵，左右為難。
    “大爺，不是小老兒不識抬舉，隻是小老兒就是一介草民，無緣無故為何要去見你家公子，恕難從命！”
    “你！”
    狗腿子沒有料到這老家夥如此不識抬舉，頓時氣怒不已，指著老頭就破口大罵。
    “好你個老不死的，如此不識抬舉，就別怪大爺我動粗了！”
    說罷，就一把揪住老頭的衣領，拉著他往二樓走去。
    “啊，放開我爺爺，你這個惡人，放開……”
    小姑娘見自家爺爺被人拉拽著往前走，不由嚇得臉色蒼白，撲過去抱住了老頭的一隻胳膊。
    “小翠，別管我，你快走， 快走……”
    老頭知道今天遇到了惡人，也是又驚又急，掙紮著要拉開狗腿子嵌住自己的大手，嘶啞著嗓子，讓孫女快走。
    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找自己二人過去，目的昭然若揭。
    自己祖孫二人一介草民，一窮二白，能讓人圖謀的，除了孫女的美貌，再無其他。
    之前在村子裏，就是村長家欺辱自家無壯年撐腰，要強娶自家孫女給他家的癡傻孫子做媳婦。
    自己也是無奈，帶著孫女背井離鄉，連夜逃了出來。
    幸虧自己年輕時，跟人戲班學過一陣琵琶，才有了這安身立命的本事。
    一路賣唱求生，祖孫二人才沒有餓死街頭。
    隻是這其中辛酸，不足與外人道矣。
    今日來這茶樓賣唱，也是第一次。
    皆因這樓中說書先生與自己有數麵之緣，自己厚著臉皮相求，才得了這個機會，豈料卻遇到這樣的事。
    老頭心有不甘，急於帶著孫女逃脫，於是與那狗腿子拉扯起來。
    樓下的動靜引起茶客的注意，紛紛圍過來看熱鬧。
    “這是咋回事？咋就拉扯起來了呢？”
    “就是，這好端端的，發生了何事？”
    老頭見不少人圍了過來，立刻向眾人求救。
    “諸位鄉親行行好，救救小老兒和我這可憐的孫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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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中有茶客看不過去了，大聲嗬斥狗腿子。
    “欸，我說那人，你為何要為難這位老人家？”
    “就是，這老人不過就是一個賣唱的，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麽就惹到你了，讓你這般拉扯？”
    “就是，快快放手！”
    狗腿子大概橫行霸道慣了，並不懼怕，歪著脖子輕蔑的掃了眾人一眼。
    “你們這些人，好好的喝你們的茶便是，最好少管閑事！”
    “你這人好沒道理，欺辱弱小算什麽本事！”
    “就是，這祖孫二人一看就不容易，你還這般逼迫，真是喪心病狂，小心我們告官抓你！”
    樓上太上皇等人站在窗口，看著下麵的鬧劇，不由都皺起眉頭。
    太上皇看著囂張跋扈的狗腿子，眼神漸冷。
    今日初來福州，短短半日，就遇到不少惡人。
    當街訛人者有之，欺男霸女者有之，看來這福州，民風堪憂啊！
    眾人冷眼看著那狗腿子一臉傲然，不管不顧的又拉著老頭往樓上走。
    “我家公子乃陳二公子，你們膽敢阻攔，就是不把我陳家放在眼裏，可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
    “啥？陳家二爺？”
    眾茶客驚呼出聲。
    “哼！”
    狗腿子不再理睬眾人愕然的神色，拉著老頭直接上了二樓。
    老頭的孫女小翠也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嘴裏不停的嚷嚷著。
    “我們並不認識什麽陳二公子，你快放開我爺爺！”
    “小娘子別急，等見到我家公子，我自然會放了這老頭！”
    狗腿子顯然很是會拿捏人，知道抓了這老頭，就不怕這小娘子不會乖乖就範。
    “公子，人給您帶來了！”
    狗腿子一把推開包房門，拉著老頭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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