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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討司的喧鬧動靜，與葉雍有。

    在招討司上下的經曆都放在尋找魏戈和柳得言的時候，葉雍也帶著部分招討司沒日沒夜地追尋著。

    不過，他所追尋的，並不是魏戈他們的下落，而是石皋的蹤跡。

    這一點，還是他向趙大均請示過的。

    按照他的說法就是，招討司的主要任務就是平亂，隻要石皋一日沒有梟首，那麽這場動亂就不算平定。

    再者，招討司已經有許多人在尋找繡衣使了，所以他就不再加入其中了。

    對此，趙大均自然是點頭應允的。

    事實上，這段時日，的確是葉雍在帶著士兵四處追索石皋，其他人都隻是輔助而已。

    但是，趙大均萬萬沒有想到，葉雍竟然真的找到了石皋，並且將其梟首了！

    當這個消息傳到招討司的時候，所有的士兵都難以置信，直到有人真的見到了石皋的頭顱，才終於確認此事是真的。

    確認了此事是真的之後，整個招討司都沸騰了。

    “是葉大人，是葉大人抓到了石皋！”

    “葉大人不眠不休，終於將反賊頭目梟首了！”

    “果然啊，還是要靠葉大人才行！葉大人太厲害了！”

    這樣的言論，在軍中此起彼伏，所有士兵所談及的內容，都離不開葉雍和葉家。

    戰事發生之後的事情，被再一次拿出來討論。

    葉家子弟勇猛犧牲、葉雍在鬆江府橫空出世，反賊頭目石皋被葉雍梟首……

    種種事跡，被所有人反複提及，葉雍及葉家，深深地印在了所有人的腦海中。

    現在整個招討司的主要風氣就是：因有葉大人，九野軍被擋在了鬆江府外，因為有葉大人，這一場動亂終於徹底平定了！

    是啊，隨著石皋的梟首，標誌著招討司南下平亂的任務徹底完成了。

    葉雍親手砍下了石皋的頭顱，為這一場平亂畫下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趙大均看著被裝在匣子中的頭顱，仔細看了許久，然後點頭道：“的確是石皋，已經驗證過了。”

    他的語氣有掩飾不住的驚愕，也有無法壓抑的激動。

    石皋，江南道的反賊，造成那麽多百姓流離失所的罪魁禍首，現在就隻剩下了一個頭顱！

    他極力平息著自己的激動，吩咐道：“快，千裏急騎，將此奏報和石皋頭顱送回京兆！”

    這個是天大的喜訊，是招討司的大功，也是皇上最想看到的結果。

    若不是因為魏戈和柳得言等人還沒有找到，他簡直想大笑三聲，然後長歎一句“幸不辱命！”

    趙大均無法形容此事的感覺，就好像已經餓到沒有力氣了，突然看到一桌珍饈佳肴似的。

    雖然這珍饈佳肴出現得太突然，但它是真的，也是可以吃的！

    裴定的目光始終落在石皋的頭顱上，認真地辨認著。

    裝在這個匣子裏的頭顱，和之前他在戰場上所見到的石皋……樣子很不一樣。

    當時的石皋，還是“敢當王”，滿臉的絡腮胡子，橫跨馬上看起來異常勇猛，難怪能帶著那些水匪揭竿而起。

    眼前裝在匣子中的頭顱，也是絡腮胡子，因為已經死了的緣故，臉容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狀態，但還是能看出臉容枯瘦雙眼深陷，看起來像是久經風霜那種人。

    裴定不至於過目不忘，對石皋也不熟悉，所以特意令裴前跟隨。

    裴前與石皋的接觸，比在場任何人都多，由他來辨認石皋，是裴定覺得最為合適的。

    裴前麵目表情，隻點了點頭。

    這個頭顱，的確是屬於石皋的，哪怕樣子看起來和之前相差極大，但的確是。

    這個結果，在裴定意料之內。

    葉雍做事謹慎，不可能為了立功而弄出一個假的石皋來，不然，葉家當真是徹底完了。

    在營帳中得知石皋被梟首後，阿衡隻淡淡說了一句：“想必是真的石皋了，葉雍這是立了天大的功勞。”

    可不是天大的功勞嗎？親自梟首反賊，完美地完成了招討司平亂的任務，這功勞之大，一時難以估計。

    這些，裴定也知道，問題是：葉雍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

    招討司那麽多人，還有小錢兒領著裴家的暗衛，幾乎將整個桐廬都翻過來了，但石皋就是沒有露出一點痕跡。

    先前葉雍也沒有任何獲得消息的表現，突然就將石皋的頭顱帶回來了。

    這可真是……裴定都想不出形容來了。

    此時，趙大均問出了裴定最想知道的問題：“葉大人，這是怎麽回事？你快與本官說說。”

    在場的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都想知道葉雍是如何抓住石皋的，明明此前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葉雍眼中赤紅，看起來似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說出的話語也是沙啞的。

    “回趙大人，下官在幾天前就發現了一些異常線索，隻是當其時，所有人都在為魏大人的事情而憂心，下官擔心這些線索有誤，便帶著士兵打算再三求證，誰知道就見到了石皋……”

    葉雍將抓住石皋的詳細過程說了出來，原來，石皋一直躲藏在桐廬城中！

    他帶著他的親信，殺了一隊在戰亂中被迫離開家鄉的商人，然後假冒了他們的身份，在桐廬城中安頓了下來。

    據葉雍所說，他之所以發現這隊商人有問題，是因為這隊商人中竟然沒有一個小孩！

    要知道，被迫離開家鄉的商人，肯定會帶有家眷的，女人和小孩必不可少。

    石皋足夠小心了，在剛開始的時候，的確留下了女人和小孩，女人還好辦，可以威逼利誘，但是小孩就不行了。

    那些小孩整天哭鬧，哄也哄不住，無奈之下，石皋隻好殺了他們，這才讓葉雍發現了端倪。

    “大人，下官帶著士兵前去查探，本是想從長計議的，但是沒有想到，被石皋察覺了，下官擔心其再次逃脫，所以事急從權，派人去刺殺了……”

    線索的發現、事情的經過，他全都一一說了出來，與其他招討司士兵的說辭也對得上。

    葉雍述說的時候，目光不自覺地朝裴定方向看了看。

    當裴定目光看過來的時候，他笑了笑，毫不掩飾眼中的一抹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