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又一次深吸了口氣，重新振作精神，猛地起身，可還是不免疏忽，腳下一滑，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爺，您沒事吧？”掌櫃的看似關心，實則還是想聽聽師爺的意思。

    “別聽他的，扶我起來……”

    辛雲搶先一步，攙扶師爺起身。

    “放心吧……我們去去就回……你在這裏歇息便是……”

    師爺渾身疲憊，其實也不想繼續登頂，見辛雲如此堅持，也不再嚷嚷。

    “也好！小師傅千萬小心……”

    辛雲點點頭，招呼掌櫃的帶上工具，繼續往峰頂趕路。

    半個時辰過去，辛雲和掌櫃的二人喘的厲害，隻好停下歇息。陽光穿透山下的濃霧，此刻已經跳到二人的頭頂，仰頭望望，仿佛離二人越來越近，著實烤得人皮肉緊繃，若不是有流不盡的汗水潤著，二人的臉上早就著了火。

    “掌櫃的，我們的路程應該走了一半了吧？”辛雲不再去擦額頭的汗，向掌櫃的請教。

    “嗯，差不多一半……再往上走，就沒有這般熱了……”掌櫃的笑笑回道。

    辛雲這才想起五峰山不同於別處的地方。

    “唉呀！若不是掌櫃的說，我都忘了五峰山是一個大風口……”

    “公子，不是小人多嘴，剛才您實在應該請你們家老爺一同上來……”掌櫃的還是忍不住，處於好心提醒。

    “掌櫃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你沒有見我家老爺那個樣，即便一同來了，也幫不上什麽忙！咱們不說他，再清點一下登山所用的工具……”辛雲接著囑咐。

    “還真看不出，公子是一個細致人……”聽到辛雲這番話，掌櫃懸著的心，總算稍稍好些。

    “在掌櫃的眼裏，是不是覺著我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小子？”辛雲調皮地笑笑。

    “公子說哪裏的話！”掌櫃的漲紅了臉。

    “掌櫃的，我們登頂，一共要用到幾種工具？”辛雲立刻話歸正題。

    “隻有三種，長繩、鐵扣環、還有采石錘……”掌櫃的說著，拿出一個鐵扣環和一把采石錘。

    鐵扣環沒有什麽奇特，再普通不過，外行都能看得出，這是用來穿繩卡繩之物。至於那把采石錘，與辛雲曾經見到的錘子大為不同。

    “掌櫃的，這把采石錘，為何一頭尖尖，一頭扁平如鏟？”

    掌櫃的沒有急於解釋，麻利地操起手中的那把采石錘，遠了身後亂石聚集的一處，用尖尖的一頭，狠狠地砸下去。

    呯……一聲清脆的錘擊響過，亂石裂開一道縫，掌櫃的甚是熟練地用扁平頭插進石縫，挑出了一塊板狀的石塊。

    不用掌櫃的再說，辛雲已經看得明明白白。

    “掌櫃的好身手……”

    “公子過獎！好久不上山，還是有些生疏了。要是在前幾年，我用錘挑出的石頭，比這都好上不知多少……”

    辛雲點點頭，看到掌櫃肩上盤好的長繩不同，便好奇地又問。

    “掌櫃的，這些長繩怎麽還有粗有細？”

    掌櫃的笑笑，指了指粗一點的長繩。

    “公子，這是盤石繩……”

    “盤石繩？”辛雲從未聽過有這種叫法的繩索，更是好奇。

    “這是采石之人的說法，說白了，就是盤住峰頂巨石，給采石之人做索橋的長繩……”

    “原來如此！這些細的呢？”辛雲又問。

    掌櫃的幹脆解下細繩的一頭，係在了自己的腰間。

    “這個嘛！就是用來拉拽采石之人的護腰繩……”

    “掌櫃的，那還得配上這些鐵扣環，一起用吧？”辛雲大膽猜測道。

    “公子所言極是！有了這鐵扣環，拉繩之人就可以把製采石之人的起落……”掌櫃的點點頭，心裏對辛雲卻是另眼相看。

    “今天這趟沒有白來，掌櫃的可讓我開了眼……”辛雲伸出大拇指稱讚。

    “公子過獎！咱們歇好也該上路了……”掌櫃的看到辛雲額頭的汗已幹，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隨即在一旁催促。

    辛雲嗯了一聲，幫掌櫃的扛過一盤粗繩，二人繼續往峰頂艱難地趕路……

    終於到達峰頂，從貴木那一側刮過來的風，卷著塵土，飄灑而下。辛雲和掌櫃的在這場土雨中，渾身瞬間變了顏色。兩人互相看看對方，活象擺進陶窯裏待燒的泥人。

    “好大的土……”辛雲一邊感慨，一邊搖頭，烏黑頭上的塵土，頓時抖落到肩膀之上。

    “公子，這就是山頂了。幸虧我們在長石這邊，要是換作在貴木那一側，可就不是灰頭土臉這般簡單了……”掌櫃的說完，抖落身上的沙土，從肩上取下了護腰繩。

    “掌櫃的，我怎麽沒有看見可以下繩的地方？”辛雲半仰著臉，眯著眼，四處張望。

    “公子稍等！小人四處探探便知！”說完，掌櫃的又操起那把采石錘，一邊圍著附近那些凸起的亂石堆轉，還不時地用采石錘去砸。

    片刻之後，掌櫃的選了一處亂石堆，衝辛雲大喊。

    “公子，快將盤石繩拿過來……”

    辛雲此時終於明白掌櫃剛才錘擊石堆的用意，大聲應了一聲，趕緊拋盤石繩的一頭過去。

    掌櫃的甚會用錘，竟然用錘頭緊緊勾住了辛雲拋來的盤石繩，趕緊把繩頭握在自己的手中，麻利地繞著選好的亂石堆纏了一圈，隨即用帶來的鐵扣環紮牢，這才回到辛雲身旁。

    “公子，繩子都下好了……”

    “掌櫃的辛苦！盤石繩已就，是不是就該采石了？”辛雲關心地問。

    掌櫃的點點頭。

    “公子所言極是，盤石繩紮就，雖說算是完了一大半，可采石才是重中之重！”

    “好！那就請掌櫃的為我下繩護腰，我去采石……”辛雲並無害怕，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

    “公子勿急！下繩護腰采石，可不是兒戲，小人必須給您講個明白……”掌櫃的說完，示意辛雲和自己一起蹲下，尋了一塊小石頭，選一處稍微平坦之地，畫圖詳說。辛雲聽得連連點頭，這才現自己的確低估了采石的危險……

    繼續磨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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