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有所不知，我之所以說這場大火蹊蹺，那是因為這場大火起火太過奇怪！…”

    “老人家，此話怎講？”郝爺忍不住接著問。

    “幾位有所不知，這場大火其實先是從佛塔裏燒起來的！隻是後來借著夜風，這才蔓延到廂房和大殿一側的！”那位老者一一本正經地說。

    這一番話又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老人家為何如此肯定？”師爺也忍不住追問。

    那位年老的信眾還未開口解釋，清風眾人已經豎起耳朵。

    “說出來不怕幾位爺笑話，我以前是個燒窯的……”年老的信眾突然說起了自己曾經做過的營生。

    “老人家說笑了！這燒窯的雖然很累，那也是憑借自己的本事吃飯，誰又會笑話你呢？”清風客氣地說。

    辛雲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快，想不明白之事，便要當下請教。

    “老人家，燒窯之人天天看著那火頭，莫非真練就了查看火情的絕技嗎？”

    那位年老的信眾聽後卻是連連搖頭。

    “老漢我哪裏有那等本事，要真是有那等本事，這長石城裏的縱火案子，豈不是都要交給我去斷去？”

    聽了年老信徒的解釋，本來有所期望的辛雲，不禁大失所望。

    “老人家，你這等於沒說！”

    “不得對老人家無禮！”清風當即囑咐辛雲。

    那位年老的信眾忙說不妨事，接著又心平氣和道出了他自己的猜測。

    “幾位爺有所不知，寺裏的大磚塔，在火裏的時辰要遠遠長於這幾間廂房。你們說，這不是很蹊蹺嗎？”

    辛雲一眾人仍舊感覺這位老者的話，猶如天方夜譚，清風除外。大夥正要搶著開口追問，清風卻不慌不忙地道出了其中的玄機。

    “老人家是燒窯的行家，自然能看出這磚燒的火色！他就是憑借自己的一雙眼睛，分辨出了磚塔和廂房起火的時差……”

    聽了清風的解釋，眾人不由得又大吃一驚。尤其是辛雲，更是伸出大拇指稱讚。

    “老人家你真是厲害！這您都能看出來！晚輩佩服！”

    那位年老的信眾聽後，又是不住地搖頭。

    “哪裏！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胡猜亂說，談不上什麽本事，讓幾位爺見笑了……”

    “老人家不必過謙！若不是你這一雙火眼金睛，我們怎麽能知道大火的蹊蹺之處？”郝爺甚是客氣地說。

    那位年老的信眾又是一番謙虛，聽到不遠處有熟人在喊自己，急忙應了一聲，便向清風眾人告辭，清風眾人回禮。見他走遠，師爺悄聲說道。

    “這位老人家說的有理！看來此事絕對是有人從中作梗！到底會是什麽人提前得到了消息？”

    郝爺看看師爺，接著問道。

    “郝某從未聽師爺說起神衣道主和那錢老爺，還有謝爾蓋的動向，除了他們，在這長石城中，莫非還有人會破壞我們行事不成？”

    “這幾日，那神衣道主隻是忙於道中事物，根本沒有閑暇的工夫。再說那錢老爺，是一個渾身銅臭的生意人，為了多賺一些銀子，快連家都不要了。謝爾蓋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般說來，郝爺的推測不無道理！”師爺接過話茬，冷靜地說道。

    “我倒不這麽認為……”辛雲不慌不忙地說。

    “小師傅還是覺得是謝爾蓋所為？”師爺隨即追問。

    辛雲自信地點點頭回道。

    “師爺您和謝爾蓋打交道不多，自然不知道他的狡猾！遠的不說，單單就他曾暗中指示錢老爺一事，就不難看出此人的陰險和狡詐！”

    “說的也是！謝爾蓋絕對不是尋常之輩，就說上次……辛雲趕緊給郝爺使眼色，郝爺看了看師爺，話說了半截。

    師爺不解地追問。

    “郝爺，您說的哪一次？在下怎麽從未聽您講起過？”

    郝爺笑笑，隨口回道。

    “沒什麽……沒什麽……”

    師爺一臉苦笑，有些無奈。

    “看來直至今日，幾位都不拿在下當朋友……”

    清風見狀，囑咐辛雲說道。

    “此番不比當初，我們與和大人及師爺合作，就要坦誠相待！”說無，清風主動講起了如何跟蹤謝爾蓋，如何現他與那錢老爺勾結之事，隻是徹頭徹尾清風未提戴神父和陳跛子。師爺聽的連連點頭，不由得感慨。

    “原來如此！想不到這謝爾蓋竟然如此狡詐！小師傅說的極是，我們還真不能小瞧了他……”

    “此是後話！我們先找見無來大師的遺骸再從長計議！”清風冷靜地說。

    “天師言之有理，仵作也該來了……”師爺說完，又命人去山門外打探。那人剛剛出了山門，正巧碰到仵作趕來，便帶著他回來複命。

    見到師爺，仵作行禮，問了火場的詳情，便招呼所有人將收集到的遺骸放在一處，點了一盞大燈籠，仔細地開始分辨。

    這差事甚花費工夫，不覺一個時辰很快過去，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清風眾人守在一旁，卻是毫無倦意。

    “師爺，這位仵作能行嗎？”郝爺看看天，不由得有些擔心。

    “請郝爺再耐心地稍作等待。仵作這差事，幹的就是一個細心，多費些工夫不怕……”師爺甚有耐心地解釋。

    郝爺於是不再多言，百無聊賴地望望天，不覺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此時天色徹底大亮，忙了大半晚上的仵作，終於伸伸懶腰，去向師爺複命。

    “回稟師爺，骨殖全部整理完畢，依照卑職推斷，廂房裏現的死者，總共是五人……”

    聽了仵作的稟報，師爺趕緊命人請那位年老的信眾過來請教。那老者過來，十分肯定全寺加上無來大和尚，總共六人。

    “天師，果然不出您的所料，還真是少了一個人……這世上怎麽有如此巧的事情……”師爺不禁感慨，急忙又向那師爺問道。

    “依你看，這些死者大概有多大年紀，其中有沒有年長者？”

    仵作隨手在地上撿起一塊破碎的骨殖，指著給師爺看。

    “這些死者的骨殖健壯，輕易就可以斷定，他們正值壯年……”

    聽了仵作的話，眾人的眼神立刻投向黑黢黢的禮佛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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