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方公講的明了，唐韌還是覺得在說別人。方公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

    “唐韌……老朽還想告訴你……當年倉皇而逃的那個洋人指揮官……便是如今作惡多端的霍克……”

    “原來是他……”霍克兩個字當即將感覺不真實的唐韌，拉回了當下。

    “不錯！”方公點點頭。

    “真想不到晚輩和他還有這番糾葛……”唐韌不由得歎道。

    “這一切或許都是天意……”方公心平氣和地說。

    “方公……既然一切都是天意……上天有好生之德……總會有除惡之法的……”唐韌堅信。

    “那是自然！老朽剛才仔細回想了一下，要想尋出破敵之法……有一法可以一試……”方公冷靜地說道。

    聽到有破敵之法，唐韌頓時興奮起來。

    “還請方公不吝賜教……”

    “說來也不難……老朽隻要恢複你前世所有的記憶便可……”方公一五一十地說道。

    唐韌有些迫不及待，急忙催促。

    “還請方公趕快施法……”

    “且慢！若要恢複你前世的記憶，必須經曆挫骨之痛，你可要想個明白……”方公變得謹慎，原來還有此顧慮。

    “方公，如今事態危急……晚輩就是拚上這一條性命……也得尋出克敵之法……要不然……長石城就會變成人間地獄……”唐韌不敢多想，僅挫骨之痛四個字，聽上去就讓人頭皮麻。

    “難得你有殺身成仁之心……老朽倍感欣慰……”方公不由得稱讚。

    “方公過獎……天師他們如今也身處險境……還請方公施法……”唐韌咬咬牙，最終拿定主意。

    方公點點頭，示意唐韌緊閉雙目……

    很快，唐韌頓覺自己的體內猶如烈火焚燒，每一寸血肉骨頭，都快冒煙成灰。一對獠牙狠狠地咬進了嘴唇外的皮肉之中……

    成群的屍體，猶如河灘裏的亂石，擺滿了整個山崖。唐韌想起自己一手攙扶著方公，一手攙扶著其他幾個兄弟，在陣陣冷笑之中，縱身躍入了山澗……

    當他醒來之時，一位身披獸皮的老者，正在他的身上尋找什麽東西。

    “你是……什麽人？”唐韌吃力地問道。

    那位身穿獸皮的老者調皮地一笑。

    “你別管我是什麽人……若不是我救了你……此刻你早就被黑白無常帶走了……”

    唐韌這才回想起在地府裏的一幕。

    “黑白無常遺棄了我……原來是……恩公相救……”

    身穿獸皮的老者笑笑。

    “我不是你的什麽恩公……咱們兩不相欠……”

    唐韌聽這老者說話有些古怪，便不解地追問。

    “老人家……您剛才……說……我們……兩不相欠……到底是……怎麽回事？”

    身穿獸皮的老者嗬嗬一笑。

    “實話告訴你！我好久沒有嚐到新鮮人血的味道了……要不再嚐一嚐……我擔心自己的舌頭會忘記……”

    唐韌立刻變得警覺，他吃力地上下打量自己的身體，除了與金兵交戰時留下的傷口，別的再無異樣。剛想鬆口氣時，他卻現自己的脖頸有兩處血痂。

    “你……究竟是什麽人？”唐韌怒目圓睜，狠狠地瞪了那位老者一眼。

    “不要問我是什麽人……若是沒有我……你早就沒了性命……”老者不以為然地重複之前的那番話。

    “你……”唐韌氣得怒斥。

    穿獸皮的那位老者仍舊是我行我素，笑了笑說道。

    “小夥子……你的命不錯……過不了多久……你就不用再受輪回之苦了……隻可惜你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學我……免不了會饞上幾口……”

    “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麽……”唐韌心中的憤怒未消，更無暇顧及他講些什麽。

    穿獸皮的老者笑笑，轉眼消失不見……

    轉眼間，唐韌感覺自己又出現在另一處山崖。霍克正在指揮一群洋人兵士，向自己和身邊的兄弟開槍射擊。他們嘴裏出的怒吼，夾雜在洋槍的火舌中。自己身邊的一眾兄弟，有好多人應著槍聲倒地。

    “弟兄們……殺了這些洋鬼子……”他憤怒地大喊，幸存的兄弟們奮不顧身，揮舞著手中的大刀，衝向了霍克那一隊洋人兵士。頃刻間，洋槍原本肆虐的火舌亂了陣腳，喊殺聲交織在一起，唐韌手中的大刀一連砍下兩三顆人頭。兄弟們見狀，都出大笑。霍克有些慌了，無力再招架。而就在此時，崖下他們的援軍趕到。洋人兵士個個士氣大振。霍克一個箭步過來，與殺紅眼的唐韌麵對麵拚殺。

    “你……這個愚蠢的……野蠻人……”霍克隔著自己出寒光的洋刀，用抑揚頓挫的漢話，惡狠狠地瞪著唐韌說道。

    “你們才是……野蠻人……”唐韌毫不示弱，用自己手中的大刀回敬。兩把刀刃互砍在一起，出冷硬的哐當一聲，頓時火星四濺。

    “你們……輸了……”霍克得意地說道。他的意思很明白，山下的援兵一到，便是唐韌眾人的死期。

    唐韌可不吃他這一套，冷笑著又是一刀。

    “洋鬼子……爺爺不怕……他們我不管……臨死我也要……找你墊背……”

    “好大……的口氣……”霍克用長刀回應……

    如此這般，二人相拚片刻，各有勝負。不料，霍克山下的援軍已經趕到。排排長槍，直對唐韌和幾個幸存的兄弟。

    “不要開槍……抓活的……”霍克大吼一聲，對麵手持長槍的洋人兵士，慢慢往前挪動。唐韌知道洋槍不會再響起，遂向眾位兄弟大喊道。

    “兄弟們……今天我們是走不了了……咱們多殺一個算一個……”

    幸存的兄弟們當即出陣陣冷笑。霍克和一眾洋人兵士也殺氣騰騰，喊殺聲繼續。唐韌故意提刀挺胸，給霍克一個機會，洋刀緊隨而至，直刺向他的胸口。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霍克得意之時，唐韌用盡最後的力氣，左手握推刺來的洋刀，右手頓起，鮮血滿刃的大刀瞬間砍入了霍克的脖頸……

    繼續磨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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