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自己理虧，管家看著不懷好意的操弋，無奈地低下了頭。操弋從來都是得理不饒人的主，這下更是有了話說。

    “你知道因為你的疏忽……捅了什麽大婁子嗎？”

    “操大人……在下有罪……還請大人賜教……”管家隻好應聲，還得十分客氣。

    “你忘記的那份官簽……成了革命亂黨出城的護身符……”操弋冷冷地說道。

    “怎麽會？在下這個看過……他們是去送麻風死屍……”管家一臉肯定地說。

    操弋心想，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事到如今，還想在本官麵前嘴硬，待會可是有你的好看。

    “是嗎？看來你還是很盡心盡責的……”

    李都督見狀，急忙替自己的管家插了一句。

    “操大人有大量，不計這些小人的過錯……他一個管家能懂什麽？”

    一向聰明的管家，這次卻犯了渾。他還是堅持要向操弋解釋。

    “操大人……這城中有時的確有麻風病人……您也知道那病的厲害……所以每次都是官府指定的醫館抬棺送屍……”

    “是嗎？照這麽說……放走革命亂黨……不是你的錯了？”操弋惡狠狠地瞪了那管家一眼。

    李都督急忙又來幫著圓場。

    “操大人不必問……這全是下官的疏忽和失職……下官甘願受罰……”

    操弋聽得不禁哈哈大笑。

    “今天真是碰上好事了……主官謙虛謹慎……一個管家反倒滿身是嘴了……”

    “讓操大人見笑了……”李都督陪著笑，麵露尷尬之色。

    此時的操弋還是板著臉，冷冷地說道。

    “李都督，本官可沒有工夫笑話任何人。如今正乃多事之秋，為了大清的基業，吾輩不能再渾渾噩噩了……尤其對那些玩忽職守的……更是要毫不手軟……他們今天可以忘記或者疏忽……那明天就可以將你我的腦袋也給搭進去……”

    李都督心想，姓操的，看來你今天是故意來挑事的。別他娘的在我麵前裝清高。想整本官的人，那是萬萬不可能，本官絕不給你這個機會，於是又陪笑道。

    “操大人言之有理……對於管家的失職……本官回頭一定好好懲戒……讓他好好長一個記性……”

    許久不開口的黑衣人立刻說道。

    “李都督如此……著實令人欣慰……”

    可操弋還是板著一副冷冰冰的麵孔。

    “依本官看，未必吧？”

    李都督頓時更加尷尬，心裏氣得說話都有點支支吾吾。

    “操大人……你……你……”

    “李都督……對於這等貽誤戰機之人……要是換做本官執掌法紀……會二話不說軍法處置……”操弋顯然還是死咬住不放。

    “操大人……這裏可不是您的軍營……”怒火攻心的李都督，雖然強忍著還是憋出了一句提醒。

    操弋不屑地掃了李都督一眼。

    “李都督……你可別忘了……本官現在才是這裏的剿匪大臣……但凡和革命亂黨有關的要務……本官都有權處置……”

    “操大人的手……可是有點伸得太長了吧？”李都督忍不可忍，終於如悶氣開鍋的茶壺，叫出了自己的不滿。

    操弋根本不把李都督放在眼裏，又冷笑著說道。

    “李都督……本官的手還要更長……”說完，他隨手從屋裏的插杆上，取下了扶灰抹塵的雞毛撣子。

    “賢弟……”黑衣人想製止操弋。

    “請兄長站到一邊去……”操弋強壓著怒火說道。

    黑衣人自然十分了解操弋的脾氣，心想如此也好，李都督和手下受此一回震懾，長點記性，今後便不會再幫倒忙了。於是裝作一臉無奈地衝李都督苦笑，是想告訴他自己也愛莫能助。

    “操大人……別欺人太甚……”李都督歇斯底裏地吼道。

    操大人瞬間被激怒。

    “李都督……請你讓開……”

    李都督原地不動，瞪著操弋，二人立呈針鋒相對之勢。操弋不屑地回了李都督一眼，揮起手中的雞毛撣子，猶如在使著一把劍。頃刻間便卷起嗖嗖的風聲。李都督本就是文官，哪裏見過這等陣勢，生怕自己被好似長了牙的雞毛撣子傷到。慌亂地往後退了幾步。這一退可不要緊，立刻把他身後站著的管家暴露。操弋發出一聲冷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提起自己的腳尖，就那麽輕輕地一點，便生出恰到好處的力氣，從黑衣人的身後掃過。於是隻聽得撲通一聲，管家重重地跪倒在地。一切還沒有等李都督反應過來，操弋手中的雞毛撣子已經重重地抽在了管家的後背上。

    “哎吆……”管家發出一聲尖叫。李都督無奈地隻好在一旁嚷叫。

    “操弋……你不看僧麵看佛麵……實在是欺人太甚……”

    操弋還是一言不發，隻顧耍弄自己手中的雞毛撣子，甚至變換著花樣，繼續抽打跪倒在地的管家。

    “哎吆……哎吆……大人息怒……”管家見李都督保不了自己，也隻好乖乖服軟，連聲哀求。

    操弋並不答應，更是得意忘形，開始質問管家，實則是故意在惡心李都督。

    “你知道哪裏錯了嗎？”

    管家身上就象被削皮的小刀劃了不知多少口子，早已經疼得受不了，急忙點頭。

    “小人不該粗心馬虎……”

    操弋聽得哈哈大笑。

    “很好……古人說知恥近乎勇……你受了這份疼……以後辦事就不會再不長腦子……你記住了嗎？”

    “大人……小人……銘記……在心……”管家額頭上已經滴下冷汗，身上裹著的衣裳，就象鬆綁之後被繩索勒出了深深的印痕。其實那是雞毛撣子抽出來的傷。根本不敢觸碰，一碰就象傷口上撒上了鹹鹽。嘴裏便會倒吸涼氣，發出嘶嘶的聲響。

    “賢弟……”黑衣人又提醒一句。

    操弋怒氣消了大半，這次終於扔下了手中的雞毛撣子。

    “罷了……這次就輕饒了你……若是再有下次……本官可就不用這還不如燒火棍的雞毛撣子了……”

    管家渾身哆嗦地跪在地上道謝。氣憤的李都督急忙上前扶住自己的管家。

    操弋不屑地掃了他們主仆二人一眼，拉上黑衣人終於離開……

    繼續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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