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陽烤著剛剛經曆過暴雨的人們。地麵上的雨水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都變作了毫不嗆嗓，隻能令人憋氣的濕氣。原來隻在遠處圍困的官兵，在得到了操弋的命令之後，幹脆堂而皇之地挨家挨戶搜查。他們更是從各處保正那裏尋來當地住戶的名單，生怕漏查一個人。

    不過，查找了一遍，絲毫沒有發現。黑衣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前的冷靜蕩然無存，憤憤地罵道。

    “鄙人不相信他們會憑空消失……”

    “可是我們已經挨家挨戶查過……而且還是照著保正的名單去查……”操弋也感覺難以置信。

    “賢弟……越是在這個時候……我們越是不能著急……”黑衣人定了定神，自己立刻恢複了冷靜。

    “小弟明白……不會在這些住戶當中……也藏有革命亂黨的同夥？”操弋當即提出了一個看似大膽，卻極有可能的猜想。

    “應該不會……登記在冊的……都是本地的住戶……他們世世代代都在這裏……沒有必要為了一個革命亂黨……去賠上一家子吧？”黑衣人冷冷地說。

    操弋先是點點頭，突然腦海裏萌生了一個念頭。

    “兄長……登記在冊的這些住戶……有沒有最近幾年才搬過來的新戶呢？”

    黑衣人聽後，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得感慨道。

    “我怎麽忘記這茬……即便是本地登記在冊的人家……也會是剛剛搬過來的……”

    似乎已經找到突破口的操弋，頓時來了精神，連說話都變得底氣十足。

    “小弟馬上命人將那幾個保正喚過來……”

    “還要讓他們帶上各自的戶簿……”黑衣人急忙囑咐。操弋立刻答應……

    很快，總共四個保正，每個人的怪裏還抱著幾遝子戶簿，腳步匆匆地趕到府衙複命。

    操弋表現出少有的熱情，不但吩咐下人給他們備好了椅子，還耐心地問東問西。

    “今天鄙人請四位過來，是想打聽一件事情……”黑衣人跟著心平氣和地問。

    一個黑瘦精神卻很好的中年男子帶頭回話。

    “有什麽事情……還請特使大人吩咐……小的幾個定當為您效勞……”

    黑衣人聽後笑笑。

    “很好……有了你們的協助……鄙人也就不用擔心了……”

    “不知特使大人是要問詢什麽事？”帶頭的保正想想自己隻是捎帶管著一畝三分地，怎麽還能成了特使大人的座上賓。不但此時有此疑惑，就是來的路上，他和其他保正，也曾私下在一起嘀咕。

    “打開你們帶來的戶簿……”操弋下了令。四個保正麵麵相覷，他們沒有想到，自己平日裏的這份象官不是官的活計，今天還被請到了都督府。自然不敢怠慢，趕緊地翻開戶簿的封皮。

    “不知大人要看戶簿上的那一部分？”帶頭的保正笑著問。

    “本官問你，登記在冊的這些戶主，有沒有分出新戶和舊戶？”操弋關心地反問。

    那帶頭的保正笑笑，臉上露出了得意。指著戶簿上下麵點有黑點的名字解釋說道。

    “請大人過目……這些點有黑點的名字……就是新遷過來的人家……”

    操弋瞪大眼睛，看得仔細，不禁稱讚道。

    “本官一直以為李都督治下……沒有一個盡職盡責的……真沒有想到……你們這四個保正……倒是做到了盡忠職守……”

    “操大人謬讚……”帶頭的保正和其他三人同謝。

    “對了……既然你們已經分出了新舊戶……對於這樣的人家……你們想必也是有所了解？”操弋關心地問。

    “回大人的話，過深的了解雖然談不上，但對他們是哪一類人家，在下和這幫老弟兄，還是略有所知的！”帶頭的保正，一本正經地解釋。

    “你們所講倒是實情……對於那些新來人家的了解……多半也是他們來報戶薄時的問詢吧？”一旁的黑衣人笑了笑問道。

    四個保正不由得對眼前的黑衣人刮目相看。

    “特使大人真是體察民情……就連我們這等不入流的鄉裏人士……您都一清二楚……在下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帶頭的保正情真意切地稱讚。黑衣人和操弋知道他道出的是心裏話。

    黑衣人笑得合不攏嘴。

    “怎麽？鄙人的樣子……看上去不象好人嗎？”

    四個保正急忙陪笑。

    “特使大人說笑……不過……除了報戶時候的了解……在下和三個老弟兄還有其他的辦法……”帶頭的保正接過了話茬。

    黑衣人和操弋頓時來了興趣。尤其是操弋，更是急著在一旁追問。

    “到底是什麽好法子？不妨說來聽聽……”

    “回操大人的話……我們這些人都是本地的老戶……街坊四鄰對彼此的了解……都在三代以上……於是街坊四鄰之間即便是雞毛蒜皮的一些小事……大家也都會議論個三五日……天長日久這些街上但凡出了什麽事情……隻要我們稍作打聽……便會知道事出何因……”帶頭的保正一本正經地解釋。

    “說得有理……太過了解……才能做到如此……”黑衣人不禁稱讚。

    “特使大人過獎……”帶頭的保正急忙道謝。

    “你們如此了解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那有沒有發現什麽古怪的新遷戶呢？”操弋話鋒一轉，終於點到了正題。

    “不知大人說的是哪一種古怪？”帶頭的保正生怕誤解操弋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又問。

    黑衣人見狀，生怕驚嚇到這四個保正，立刻接過話來。

    “隻要是你們認為古怪的地方……就都可以如實稟報……”

    帶頭的保正嗯了一聲，邊扭過頭與其他三個保正悄聲議論。操弋雖然心裏著急，但他明白黑衣人的用意。

    “你們敞開了說……不要心生顧慮……說得好……本官還要給你們賞錢……”

    聽到向來陰著臉的操弋竟然講出這樣的話，四個保正頓時輕鬆了許多。之前僅剩的顧慮全無，又繼續開始議論自己眼中挑選出來的新遷戶……

    繼續磨刀！

    (本章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