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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閉關三年

    守門的薛舟攔住蘇萬融：“大師兄，師尊說他要閉關，命我在外守候，不許任何人進去。”

    “閉關？”蘇萬融心想：以前我催促師尊勤加修煉，他總是推三阻四，如今怎麽反倒積極起來？

    蘇萬融帶著疑惑望著閉關室緊閉的大門，看著看著就覺得哪裏不對，一摸門上竟然冰冷異常，大吃一驚，忙問薛舟：“師尊閉關多久了？”

    “大概兩個時辰了。”

    蘇萬融叫聲“不好”，一腳踹向閉關室的大門，竟未能踹開分毫，薛舟見此情景也嚇著了，幫著開門，同樣打不開。原來門的反麵已經被冰層凍住了。

    “大師兄，這門怎麽凍得這般結實？”薛舟驚恐地說，“師尊不會像上次那樣，在裏麵凍出事吧？”

    蘇萬融喝道：“你退後！”薛舟連忙跑開。

    蘇萬融自己也退後兩步，然後擡起一隻手，五指張開，對準閉關室的門，從掌心噴出一道火柱，一番烘烤後，融化了門背麵的冰。冰一融化，門就很容易打開了，蘇萬融第一個推開門沖進去，薛舟也緊隨其後。

    卿羽塵坐在冷泉裏，頭發都結冰了，臉色發青，嘴唇凍得烏紫。

    蘇萬融一步跨入冷泉，一把將師尊抱出泉水，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半僵，用一隻手探其口鼻，還有微弱的呼吸，連忙調動起自身靈力，轉化成熱量為卿羽塵取暖。

    薛舟急得圍著二人團團轉，一時沒了主意，蘇萬融見狀斥道：“轉來轉去的幹什麽？！去找套幹淨的衣服來！”薛舟才忙不疊地跑出去。

    約莫暖了一刻鐘後，卿羽塵的麵上漸漸有了些血色，他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被大徒弟圈在懷裏。

    ！！！

    他想掙出對方的懷抱，奈何身體使不上勁。

    蘇萬融趕緊解釋：“師尊，你剛才靈力失控，差點把自己凍死。我不得已調動靈力幫你回溫。你身上的寒氣還沒有完全驅散，先不要慌著起來。”

    卿羽塵這才停止掙紮。

    蘇萬融問他：“師尊是在修煉禦冰之術嗎？”

    卿羽塵點點頭。

    蘇萬融一邊給師尊取暖，一邊數落他：“修練講究循序漸進，最忌諱急於求成，你這樣練很容易走火入魔。”

    卿羽塵鬱悶地說：“我明明每一步都是按照書籍上來操作的，究竟是哪裏做得不對？”

    “首先，師尊你沒有恢複辟穀，這個先決條件就不對。”

    “這和辟穀還有關係？”

    “我以前說過，辟穀可以隔絕塵世間的濁氣，使自己凝煉的靈氣更加純淨，禦冰術需要至純的靈力才能發動。師尊每日食五穀雜糧，就是將濁氣納入體內。閉關卻總是要吃要喝，此為修行之大忌。”

    “原來如此。”卿羽塵一臉受教了的表情。

    “所以師尊要想習得禦冰之術，先要辟穀，此為第一步。”

    卿羽塵一想到從此以後不能享用美食了，就覺得遺憾：“可是，一下子什麽都不吃，我覺得自己的胃會受不了，能不能一點點地減少飯量？”

    “當然，我也沒要求師尊一蹴而就，你可以先從一日三餐改成一日兩餐，適應後再調成一日一餐，最終完全禁食。”

    “可是，完全不吃真的不會餓死嗎？”卿羽塵不理解：營養從哪裏來？

    “禁食之初，我可以讓袁兄為師尊煉製幾顆緩饑丹先服著。”袁兄就是蘇萬融請到冰靈派的人界最強煉丹師，至於緩饑丹就是有緩解饑餓作用的藥丸，原理和水流派的避水珠很像，就是一顆壓縮食物丸，能在胃裏緩慢地釋放營養，吃一顆可以管三天不餓。

    “然後我再教師尊正確的吸氣吐納。”接下來，蘇萬融吧啦吧啦地講解了半天，卿羽塵總結了一下大意，就是學會用呼吸的方式從空氣中汲取營養。

    卿羽塵心想：聽起來好神奇，這種像植物一樣的獲取營養方式我真的能掌握嗎？不過，這具身軀是原主的，想必可以學會，畢竟我都脫離牛頓定律禦劍飛行了，在這個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師徒倆說到這裏，薛舟拿著衣服返回了：“師尊，你醒了啊！”薛舟一見他們，就捂嘴，一個勁笑。

    卿羽塵覺得奇怪：“你笑什麽？”

    薛舟解釋：“我看到師尊都醒了，大師兄還抱著師尊不撒手，像個小孩怕自己的糖丟了一樣。”

    卿羽塵猛地意識到，他和大徒弟的姿勢有些尷尬，就對蘇萬融說：“我已經不冷了，你可以鬆手了。”

    蘇萬融瞪著薛舟：“取一套衣服竟然這麽慢，我看你是缺乏鍛煉了，去把山梯爬兩遍！”山梯就是卿羽塵當初帶陸仁甲上山時，阿甲爬了一天的那個上山臺階。

    薛舟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把衣服放下，快點去！”

    薛舟留下衣服，流著兩條寬麵條淚出去了。

    蘇萬融拿起幹淨衣服，轉頭對卿羽塵說：“師尊，我伺候你更衣。”

    卿羽塵以一副見了鬼的神情瞪著蘇萬融：“大徒弟，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被陸仁甲打傷了腦子？”

    蘇萬融：“師尊為何這麽說？”

    “你以前何曾伺候過我？”

    蘇萬融一想也是，不管是失憶前的師尊，還是失憶後的師尊，他都沒做過這樣的事情，自己現在這樣是不是顯得有點刻意。

    卿羽塵更加肯定了他的判斷：“回頭讓俞風華給你診治一下，腦子留下疾病可不是小問題，趁輕趕緊治。”

    “你還是保持原樣吧，你突然改變，我不習慣。”卿羽塵從蘇萬融手上拿過衣服，“我自己換就可以了，你身上的衣服被我身上的水打濕了，也去換套幹淨的吧。”說罷，他就把大徒弟攆出了閉關室。

    卿羽塵原本以為辟穀很簡單，哪知他完全掌握，竟然花費了一年的時間。

    一年後，

    “我是不是可以開始修煉禦冰術了？”卿羽塵現在三頓不吃，也沒有感覺了。

    “還不行，師尊還要學會禦寒術。”蘇萬融又是吧啦吧啦一頓講。

    卿羽塵用現代知識來解釋，就是從每個毛孔溢出靈力，在體表形成一層空氣的保護膜，不管外界多冷，被空氣膜包裹的人也能保持正常體溫。

    卿羽塵又花了一年時間，學會了在體表造空氣膜，變得不畏任何嚴寒。卿羽塵心想：難怪原主呆在這冰天雪地的閉關室裏也不覺得冷，我當初還在奇怪為何原主如此抗凍。

    “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修煉禦冰之術了？”卿仙師問徒弟。

    蘇萬融點點頭：“掌握了辟穀和禦寒術這兩項技能，師尊就可以長久地呆在冰室裏了，具備了修煉的基礎條件。”

    “花費了兩年時間，卻隻是打基礎？”卿羽塵有些發愁，“那正式學習禦冰術豈不是花費的時間更多？”

    蘇萬融搖了搖頭：“有我和師尊一起修煉，不會很久的。”

    卿羽塵愣了：“為什麽我要和你一起修煉？”

    “修習禦冰之術必須要一個相反屬性的人在一旁輔助。”蘇萬融解釋，“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師尊當初把我要過來，就是這個目的。”

    “啊，對。”卿羽塵想起來了，紫火曾經告訴過他，原主之所以從火流派要走了蘇萬融，就是因為他需要一個擅長控火的輔助。

    蘇萬融本以為，這是一個和師尊拉進關係的好機會，哪知，師尊雖然答應了和他一起修煉，但是他們各自坐在一個蒲團上，兩個蒲團距離有兩米遠。蘇萬融看著卿羽塵修煉，一旦他出現身體失溫之類的異常現象，蘇萬融就隔空輸送熱量給他，就算兩人天天同處一室，竟然沒有擦出絲毫火花，這讓蘇萬融很是鬱悶。

    又是一年春去秋來，卿羽塵終於掌握了原主的禦冰之術。

    “大徒弟，這三年辛苦你了。”卿羽塵說，“之後就由我一個人繼續閉關吧，你可以去外麵休息了。”

    蘇萬融卻一萬個不樂意：“不，一點都不辛苦。師尊你還想練什麽？我陪你一起。”

    卿羽塵皺眉思考：“再練個什麽好呢？”

    蘇萬融靈機一動：“師尊你想不想練習弦殺技？”

    卿羽塵眼前一亮，畢竟那是原主的必殺技之一，手指在古琴上輕撥慢撚就可以禦敵，既優雅又酷炫，光是想想就覺得值得一學！自己當初在百花樓跟著花魁，隻學了一會兒，根本啥都沒掌握。

    蘇萬融望著師尊明顯亮起來的眼眸，覺得自己又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沒準自己可以趁教琴的時候摸摸小手。

    卿羽塵從儲物袋裏掏出原主的三大法器之一的“定魂”，這把琴通體雪白，隻在琴頭位置雕刻點綴了兩枝紅梅。

    蘇萬融先在“定魂”上演奏了一支短曲，然後讓位給卿羽塵：“師尊你試彈一下。”

    卿羽塵坐下來，彈起了棉花。

    蘇萬融：“………………………………”

    卿羽塵自己都聽不下去了，他停了下來：“對不起啊，我是不是彈得太難聽了？”

    蘇萬融：“要不，我們從最基礎的知識開始講。”

    卿羽塵學了一天樂理知識的感受就是：音樂太難了，尤其是對他這樣一個五音不全的人來說，難度係數簡直是地獄級別的。

    最終師尊放棄了學琴，出關了，大徒弟攻略失敗。

    出關後的師尊，不像剛失憶那會，能偷懶就偷懶，變得好學上進了許多。蘇萬融一開始還為師尊的轉變高興，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總覺得少了點什麽，令他的心裏空落落的，然後他就明白了——師尊再也不笑了，好像變回了失憶前的那個師尊，少言寡語，那個淺淺的梨渦，再也沒有在師尊的臉上浮現過，隨著陸仁甲的逝去，師尊的笑容似乎也被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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