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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師父跳崖了

    “我上次攢了1000積分，加上剛剛掙的，我現在已經有了7666分，是不是又可以兌換道具了？”卿羽塵之前因為賒賬的數額達到了上限，導致他不能兌換道具。現在不用賒賬，自己手頭又有分了！

    “你不打算先用來償還欠分嗎？”係統問。

    “不！”卿羽塵心裏說，“我現在遇到大危機啊！要先解決大危機！先給我兌換道具！”

    “好的，你想要什麽道具？”

    卿羽塵一時沒有想好：“你有沒有什麽道具適合我現在的狀況？”

    係統考慮了幾秒後：“水晶棺怎麽樣？”

    “滾！”

    卿羽塵覺得不能指望這個不靠譜的係統推薦了，他還是自己琢磨吧，他思考了一陣，本來想要“能一下子提升很多實力的那種道具”，但是鑒於“爆種小能手”帶給自己的陰影，他還是放棄了攻擊型道具。

    “有沒有能讓我逃得遠遠的，那種道具？”

    夜宇皓見師父乖乖窩在自己懷裏，也不吭聲，心情慢慢好轉，他心想：師父就是好拿捏，稍微嚇唬一下就老實了。以後是不是都要按照這個思路調教呢？

    剛這麽想完，他懷裏就迸發出一道耀眼的強光，強光散去，懷中人不見了蹤影，徒留下滅世變化的鎖鏈，師父竟然能從捆綁他的滅世中逃脫。

    夜宇皓大為吃驚：“！！！”

    而此時的卿羽塵正望著前方的紅土大地，地上裂開了一道寬約二十丈，深不見底的巨大溝壑。作為熟悉原作的讀者，他知道這條巨溝叫作無限深淵，位於人界和冥界的交界處，是分隔兩界的天然屏障。

    他氣得在心裏咒罵係統：“7000分哪！整整7000分！你就給我傳送到這個地方？這不還是冥界嘛！為什麽不能直接把我傳送回人間呢？！我要去找大徒弟和四徒弟啊！”

    “抱歉，本係統的傳送隻能在同一個界限範圍內進行，跨界是辦不到的。”係統解釋，“你現在在冥界，我可以把你傳送到冥界的任何一個地方，但是我不能直接去人界，這裏是距離人界最近的地方，你隻要通過這條溝，就可以到達人界了。”

    卿羽塵：“你覺得我能通過這條溝？”

    係統：“不能。”

    “那你還把我傳送到這裏來，傳送到這裏有屁用？！”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用，你仔細想想這個地方在原作中是幹什麽用的？”係統提示。

    卿羽塵想了想，在原作中，男主蘇萬融就是被反派逼著跳下了無限深淵，憑借著主角光環，不僅沒有摔死，反而在崖底撿到了一本修煉秘籍，實力得到極大的提升，突飛猛進到可以與反派持平的地步。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跳下去修煉？？？”

    係統：“未嘗不可。”

    卿羽塵不能理解：“可是，墜崖不死，還能升級的橋段是屬於男主的，像我這種配角，估計就是摔死的命。”

    係統：“其實你是……”

    “卿羽塵！”半空中的一聲斷喝導致卿羽塵沒有聽清係統後麵的話，他擡起頭，驚恐地望著漂浮在天上，氣勢洶洶，背後的黑氣幾乎可以肉眼可見的反派夜宇皓。

    卿羽塵沒想到反派這麽快就能找過來，他才剛剛跟係統說了幾句話而已啊！！！

    他腿軟了一下，下一秒鐘就腎上腺素激增，轉身暴起朝無限深淵狂奔而去！

    夜宇皓眼睛都瞪大了，他難以置信，一向膽小怕死的師父，居然會毫不猶豫地奔向那個連鬼都怕的地獄——

    那裏可是六界的萬惡之源，掉進去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六界隻要有誰犯了重罪，得罪了統治者，都會被投進這個深淵，所以這個深淵的底部，集聚了各種妖魔巨獸、兇神惡鬼，它們互相殘殺，彼此吞噬，能幸存下來的，都極其兇殘，是極惡中的極品惡！

    有人掉下去，最幸運的死法其實就是一下子摔死，如果活著，就會被那些兇惡到極致的妖魔巨獸撕碎吃掉！

    不僅如此，因為死掉的生靈太多，導致崖底冤魂無數，萬鬼齊聚，它們會纏住每一個剛脫離肉體的靈魂，要麽把它吞噬，要麽把它同化，變成一個和它們一樣隻會哀嚎，沒有思想，等待著下一個犧牲者的怨鬼。

    那裏就是一個能讓六界生靈都永世不能超生的地獄！

    夜宇皓完全不敢想象師父這樣一個脆弱的人類掉下去，會怎樣。

    卿羽塵已經跑到了懸崖邊上，望著腳下那一眼望不見底的深淵，他恐高了，一時間有些躊躇。再加上，這個深淵有一股強大的吸力，不斷有冷風自上而下灌入崖底，讓人一個沒站穩，就會被吸下去。

    卿羽塵再次回首，望見夜宇皓從天上滑翔而下，再有二十多米就能碰到他了。

    “停！”卿羽塵大喊一聲，沖徒弟張開爾康手，“不要再靠近我了！你要是再靠近，我就跳下去！”

    喊完了，他就覺得自己腦子有病，反派那麽恨他，巴不得他跳下去摔死，他怎麽能拿這件事威脅對方呢？

    但是，夜宇皓真的停下了，卿羽塵喊那句話的時候，他又往前沖了一段距離，此時距離師父已經很近了，但他不敢冒險，他怕對方真的那麽做。

    卿羽塵看到夜宇皓向著自己的方向伸出了一隻手，不由得忿忿不平，他想：靠！為什麽同樣是爾康手，反派擺出來就那麽帥，我擺出來就那麽爾康呢？

    夜宇皓雖然擺出了爾康手，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爾康：“我現在命令你！從那個地方回來！”

    回來幹什麽？回來等著你把我先嗶後嘎嗎？卿羽塵心裏冷哼一聲，並沒有聽他的。

    他覺得往前也是死，往後也是死，橫豎都是死，還不如選擇一種痛痛快快的死法。

    對不起，阿甲，雖然為師很想恕罪，想讓你原諒我，但是，我實在接受不了你給我安排的那種死法。

    他覺得，與其被曾經的徒弟羞辱夠了，再折磨致死，還不如聽係統的，冒險試一試。

    說不定，就搏命成功了呢。

    卿羽塵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賭徒，在“死”與“不死”之間押下賭注；或者，他現在更像那隻薛定諤的貓，在“生”與“死”之間徘徊，兩種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師父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夜宇皓的內心也交戰得如火如荼，明明上一刻他還在怨恨，覺得無論如何都要給師父點教訓，但是現在，他看到這個清瘦的人站在萬丈高崖的邊緣，瑟瑟發抖，好像風再刮得大一點，他就要跌下去了。

    他突然感到慌張，什麽氣憤、怨恨都沒有了，隻剩下恐慌，失去這個人的恐懼竟然如此強烈，戰勝了所有其他的情緒。

    “師父！”夜宇皓已經顧不上跟他計較那些以前的事情，他大聲吼道，“那個深淵掉下去！會死！”

    我當然知道會死啊！我也很怕死的好不好？

    卿羽塵想到自己再往前一步，很有可能變成薛定諤的死貓。他覺得接下來的話，如果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雖說臨死前叭叭一堆話對配角來說有些危險，交代完遺言很可能徹底沒救了……

    不管了，反正都要死了，就讓我裝一回逼吧！

    “阿甲，對不起。”卿羽塵說。

    夜宇皓沒想到師父突然道歉了，一時間愣在原地。

    “我知道自己很對不起你，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我不是故意要殺你。”卿羽塵雖然很想裝成一個酷酷的老師，帥氣地說完所有的話，但是他慫慣了，說著說著，鼻子就開始發酸，“因為我太菜了，雖然爆發了靈力，卻控製不好力度。我本來隻想把你打暈，或者打傷，阻止你繼續傷人，我沒想到……”

    “我以為你頭七那天會回來見我，那個時候，我就想好好道歉。可是，你沒有回來。”

    夜宇皓聽著師父的話，想起頭七那天他本來應該回魂，結果在冥界遇到了阻攔，等他再次回去，就聽門派裏的其他弟子說師父燒了他的屍體，揚了他的骨灰，還下山雲遊去了。

    “那七天，我翻遍了藏書閣的書，都找不到複活你的辦法。”卿羽塵委屈地說，“所以我就下山去了，去找能讓你活過來的方法。”

    夜宇皓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師父並非去遊山玩水。我說呢，師父怎麽可能是那種沒心沒肺、薄情寡義之人。

    “可是……”卿羽塵說到這裏就特別傷心，一個沒忍住，眼淚就掉了下來，“等我回來，你已經被燒了，骨灰都找不到……我，我沒有保護好你的屍身。”

    等等，師父說這句話的意思，我的屍身不是他燒的，骨灰也不是他揚的。也對，那些話都是我打聽到的，未必真實……夜宇皓覺得那塊一直壓在他心頭的大石頭被挪開了。

    “我沒有一天不後悔，害你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卿羽塵越說越難過，眼淚開始不受控製地湧出來。

    卿羽塵以前雖然很慫，但不至於動不動就哭，可是自從小徒弟死後，他的淚腺就變得特別發達，經常睡到半夜突然醒過來，然後坐在床上發呆，垂半宿的淚。

    夜宇皓看到淚珠順著師父的麵頰一滴滴不斷滑落，也跟著難過得不行，師父五年前明明很愛笑，臉上總掛著淺淺的梨渦，沒怎麽哭過，這次見到他，哭了好幾回，總感覺是自己的問題。

    夜宇皓很內疚，想直接跑過去，抱緊對方，替他擦掉眼淚，但是他不敢貿然行動，萬一把他嚇著了直接掉下去就糟了，畢竟師父站得離懸崖太近了。

    “我想你，真的想你，這五年了，沒有一天不在想。”

    夜宇皓覺得自己的心情豁然開朗，那一瞬間，撥開雲霧見月明。他忍不住向卿羽塵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移動。

    卿羽塵眼前都哭得糊住了，根本看不清徒弟的動作，他隻是想著：阿甲恨了他五年，一定不會單憑自己的幾句話就相信。

    夜宇皓驚恐地看到師父張開雙臂，朝後仰倒，他淚眼婆娑地說：

    “這條命我賠給你，希望你能原諒我。”

    伴隨著這句話，他已經朝著身後的萬丈深淵，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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