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得掉嗎？”嫉妒看著眼前端坐的五人，笑魘如花，“逃不掉的。”
    嫉妒看著昏迷的賈時，眉毛一挑。
    天天叫我楊醫生，都不問問我的名字，這個下場也是他活該。
    嫉妒將頭發撩至耳後，盡情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她等這一刻，已經太久了，隻有它知道「謊言」的真相。
    謊言，是瞞不住的，謊言，也是有代價的。
    「謊言」詛咒先知們，卻也不得不在另一個方麵補償先知。
    那就是，先知們會不死不滅。
    謊言讓先知們永遠不能真正掌握力量，總會被力量反噬，但也讓先知們擁有了永恒的生命。
    按照謊言的效應，這叫做：「永恒的廢物」。
    生命在於創造價值，但由於詛咒的效應，先知的力量會越來越薄弱，活得再久，也沒有關係。
    漫漫時間裏，詭異們就像蹲守在枯樹上的禿鷲，靜靜等著先知們消亡——不，應該是等著先知們自願死去。
    但「謊言」已經死去，謊言也失效，先知們拿回自己的力量，同時也交出了自己得到的「補償」——他們隨時都會死。
    這件事，隻有嫉妒知道。
    她勾了勾嘴唇，謊言的死本就在計劃內，不過不是賈肆的計劃，而是她的計劃。
    她帶來元子鏡給賈肆，作為交換，她可以在賈肆眼皮底下帶走被困在時間樓裏的賈時。
    賈肆想要回收所有先知的能力，這嫉妒知道，她還見過那工廠裏的渾濁液體，無論誰進去，出來都會判若兩人，先知或詭異，都是一樣。
    陳興，刀偉和白白的能力已經被賈肆拿走了，拿下元子鏡和餘思也隻是時間問題。
    但如果，自己在這裏就把那兩人殺了，能不能奪走兩人的能力用一用呢？
    不對，是三個人，蘭夏的腦子裏，還藏著一個。
    ……
    「寧若羽處」
    寧若羽看著激烈討論的幾人，想插上話卻也沒有什麽好的思路。
    最終，楊淵回頭跟她說道：“寧若羽，我想清楚了，先知們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去做吧，我們回不落城，好嗎？”
    “嗯？”寧若羽完全沒有預料到楊淵會這樣說，一時愣住。
    “我說，我和你回去吧。”楊淵說道，“我不要什麽先知能力了，能力還給他們，我們倆回去吧，你不是一直都想和我離開嗎？”
    心思被捅破，寧若羽也有些語無倫次：“是，啊，不是……”
    “你不想嗎？”楊淵問道，緊緊盯著寧若羽，一字一句說道，“寧若羽，我們，一，起，離，開。”
    寧若羽問道：“我們怎麽離開，再說，餘思幫了我們這麽多，我們要離她而去？”
    “沒關係的。”餘思說道，“拿回了力量，剩下的事我一個人便可以。”
    “那我們從哪裏走？”
    “那扇門之後就是。”楊淵伸手一指那朱紅色大門。
    “這樣啊……”寧若羽的心裏隱隱有些激動，她有很多話想說，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另一句。
    “別演了。”寧若羽歎了口氣，“我對你們沒什麽價值，你們想幹嘛我也沒有反抗能力，何必演戲呢。”
    她險些跟著楊淵離開，可胸前的卡片在發燙，帶回了她的理智。
    她想走，可不是跟著這個楊淵走。她要的那個楊淵，一直掛在她的胸前。
    這個楊淵，既和她不熟，也對她隻是基本的關心，她也沒和任何人說過要走，更別提，這話是從楊淵嘴裏說出來。
    再說了，楊淵不是一個知難而退的人。他是會為了同伴犧牲的人，那個時候，他不是為了萍水相逢的自己，舍身拖住怪物了嗎？
    更何況要離開餘思，這樣的楊淵，她不相知，也不相熟。
    他，是假的。
    ……
    「楊淵處」
    氣氛劍拔弩張，但楊淵其實沒把握能打贏他們，很簡單，多打一，而楊淵不是什麽武學宗師。
    倒不如說，它們就算要來硬的把自己抬出去，自己也沒有辦法。
    但是它們沒有動手，就有一點意思了。
    楊淵想起來鬼打牆的故事。
    走夜路時，如果感覺到自己在繞圈，那就撒泡尿，看看能不能破除，如果不行，那就原地坐下。
    遇到鬼打牆的人，往往以為自己走的是重複的路，殊不知自己已經走到他處，如果醒悟太晚，失足掉落山崖，或者落入深潭。
    但隻要原地坐下，就沒危險，畢竟，鬼不會親自來搬你，如果它能搬你，還不如直接在某個山路的拐角真實你。
    楊淵猜測，現在的情況應該就是這樣。
    它們說盡花言巧語想要讓自己跨過那扇門，恐怕就是下了套。
    現在看透了陷阱，就要想想怎麽解決了。
    和鬼打牆不同的是，鬼打牆會在雞鳴或五更時解除，但這裏的幻境，恐怕要和自己一直耗著。
    等等……這是幻境？
    楊淵閉眼冥想，在腦海裏找到了那發光螞蟻，毫不猶豫觸碰了它。
    他看到了神。
    他抬頭，神無限延伸的身子一眼望不到盡頭，他麵前，是偏向一側的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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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淵，你來了。”神說道。
    “你認識我？”楊淵疑惑道。
    “我無所不知。”神說道。
    “那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這裏？”楊淵問道。
    “你來接受傳承。”神說道，“付出代價，得到幻境先知的能力。”
    “不可能，你是假的。”楊淵說道，“我得到遺忘先知的能力時就沒見到你。”
    “那就說明你被騙了。”神說道，“你得到的隻不過是分身殘留的一點能力而已。”
    “是這樣嗎？”楊淵半信半疑，“那你要我付出什麽代價？”
    “沒有代價。”神說道，“按照規則，你本要付出代價，但上一個幻境先知獻上了雙倍的祭品，免除了你的義務。”
    “肖文？”楊淵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那個名字。
    他之所以要說出來「肖文」，就是想看看那個奇怪男人還能不能在此時出現，如果男人出現，就說明他淩駕於神之上。
    但隻有神的聲音：“嗯，是他。”
    楊淵鬆了一口氣，還好，神在那個奇怪男人之上。這就說明那個奇怪男人隻不過是通過某種手段影響自己，並不是淩駕於神之上的存在，有了「謊言」的先例，謊言既然能夠影響所有先知，那個奇怪男人，說不定也隻是一個詭異。
    “他獻上了什麽？”楊淵問道。
    “情感。”神說道，“我早說過他會因此而死，現在應驗了。”
    情感？肖文明明有喜怒哀樂，難不成是肖文裝的嗎？
    楊淵有些困惑了。
    但神很快說道：“接受能力，成為先知。”
    無數硬幣從天上落下，讓天平處於平衡。
    “楊淵，現在你是幻境先知。”神說道，一個小小光球融入了楊淵的身體。
    “我……應該是遺忘先知才對。”楊淵喃喃道，眼前的神卻消失不見了。
    楊淵麵前不再是詭異的幾人，他睜眼，麵前坐著元子鏡，餘思，蘭夏和寧若羽四人，不遠處，站著一個略顯妖異的女人。
    幻境……結束了嗎？
    楊淵略一沉思，選擇閉眼，看來他現在確實是幻境先知了，能從幻境裏出來也是因為此。
    但楊淵可不喜歡一對一，他悄悄挪動手臂，觸碰身旁的寧若羽。
    他的眼中，世界已經截然不同，真真假假，清晰可見，他能看到寧若羽沉浸於幻境中，不如試試看，能不能解決了她的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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