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參加的第幾局遊戲了？”我問道。
    “記不清了，先生。”裁判說道。
    一局遊戲不過半個小時，地獄建立不過十幾年，用二十年來算，也不過七千三百多天，按小時算，也才十七萬五千多小時，從地獄建立到現在，一刻也不停歇，不過三十五萬多局。
    那個「」口中的第十二億三千五百四十二萬七千八百五十二種情況，如何能夠成立？
    除非這個世界上千個像這樣的房間同時運作，才可能滿足這種條件……
    同時運作？等等……我好像明白了。
    “遊戲開始！”裁判的聲音響起。
    上百次遊戲裏，我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情況。
    從來沒有兩個「刀偉」在一局遊戲中存活！
    如果……我能留住那個刀偉，事情會不會不一樣？
    我站起身，朝著四號走去。
    一號卻已經先行一步，去到了他的身邊小聲說著什麽。
    那是……陳興？
    我默默看著他們，直到自由時間結束，才回到座位上。
    “你一定是個兔子！”一號站起身興奮的說道。
    “猜測錯誤，遊戲繼續。”裁判站在他的身後，折斷了他的脖子。
    那張身份被翻開，我看著「猴子」，腦中的記憶浮現。
    我記得這個！陳興是「猴子」，五號是「虎」，六號是「馬」。
    第十二億三千五百四十二萬七千八百五十二種情況，在我這裏重演了。
    不過這一次，我已經經曆過一切。
    那個四號的手上，有「兔子」和「龍」兩種情況，不對，兩張都不是，那個時候，是肖文給了我幻覺，我看到的圖像都是虛假的，所以「心」讀心讀到的答案也是假的。
    “自由時間！”裁判的聲音響起。
    來不及想了，我連忙起身，我必須要獲取四號的信任。
    我開口道：“四號，我能幫你活著。”
    他疑惑的看著我，我信心滿滿說道：“我知道這裏所有人的身份，我知道你就是「龍」……”
    那是我曾經經曆過的事情，絕不可能出錯。
    他問道：“為什麽好像每個人都知道我的身份？”
    我說道：“這裏除了我，沒有正常人，都是怪物。”
    他說：“可是，你既然知道這些，不也是怪物嗎？”
    我愣住，下意識問道：“你……為什麽那麽不同？”
    “因為我是刀偉。”不待我開口，他率先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所有刀偉的盡頭，也是開始。”他說道，“我們一定會贏，即使我死了，也會有無數刀偉接替我而上。”
    “不，不可能。”我連忙開口問道，“一號對你說了什麽？”
    “他說，走出去。”四號說道，“不要回來。”
    “你說謊！”我一時難以壓製自己的聲音，所有人都看向我。
    “時間結束。”裁判的聲音傳來。
    我死死盯著他，他靠在座位上，渾身散發著自信，我反而像躲在暗處偷窺英雄的小偷一般。
    不應該啊，為什麽他……那麽自信。
    他出去了又能怎麽樣？反抗那個世界？怎麽可能，離開了這個房間，他隻是他自己，他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會。
    他不是小說的主角，沒有人會莫名其妙幫助他。
    五號如同我記憶一般站起身，大聲質疑著十一號的身份。
    沒有意外的，它也錯了，裁判翻開它的身份「虎」。
    “自由時間！”裁判高聲說道。
    我起身走向四號，直截了當說道：“你說謊了！”
    “是嗎？”他反問道，“是我說了謊，還是他們對你說了謊？”
    “你……你。”我的話來到嘴邊，流轉卻又咽了下去。
    他追問道：“你就是那個困住我的人嗎？所有刀偉的記憶都在遇到那個「十二號」之後消失了，你就是那個「十二號」，對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說道，我更不明白為什麽他會有所有「刀偉」的記憶。
    “你把他們都殺了，還是……”他問道，“無論是什麽，直接告訴我吧！我不畏懼你任何手段，我們終會離開。”
    “你真的想知道？”我問道。
    “嗯。”
    “那就聽我的，我有一個計劃，可以讓你「離開」這裏。”我說道。
    “我不想出去，我隻想要知道一個答案，如果你不告訴我，下一個刀偉，下下個刀偉，還是會站在同樣的地方質問你。”
    “你，你們。”我開口道。
    我想說，我也是刀偉。
    但是我的喉嚨被掐住一般，吐不出半個字。
    而我的聲音卻響了起來：“二號是「羊」，這就是答案，隻有除掉他，你才能知道一切的答案。”
    說完之後，無論我怎麽開口都發不了聲音。
    “真的嗎？”他狐疑的看著我。
    “真的，如果你不開口，下一回合六號就會質疑你，你必死無疑。”我身不由己說道。
    “不可能。”四號說道，“所有刀偉的死法裏，沒有最後被六號質疑而死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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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嘴唇顫抖，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閉上嘴，任由自己的聲音從喉嚨發出。
    “時間到，回到座位上！”裁判說道。
    我腳步僵硬回到座位上，發現二號死死盯著我。
    是他。
    一定是他在操控我。
    這一輪過後，想必下一次休息時間，我就會像上一個一樣觸發「湮滅」。
    怪不得上一個「」說出那種話，原來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我也要迎來自己的結局。
    可是……為什麽？二號他們的計劃本來就是創造「」嗎？如果當初沒有十二號，我就不會在意二號等人，更不會回來參加遊戲。
    我回來，是因為我以為他們可以拯救我的世界，到頭來，他們卻是始作俑者？
    他們在創造遊戲裏的「」，他們在阻止刀偉離開這場遊戲。
    無論如何，「刀偉」都會回來到這個地方。
    我餘光看到正欲起身的六號。
    既然這樣，到我這裏就結束吧，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沒有繼承所有刀偉的記憶，也沒有所有的記憶。
    我的記憶總是支離破碎，就算有記憶我腦中，也總會在下一場遊戲中被忘記。
    也許是我沒有刀偉們的熱情，也沒有們的急切。
    也許我就是用來終結的。
    “我猜，二號是羊！”我搶在六號麵前開口。
    不要湮滅，不要重來。
    不要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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