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已改
    他們就是衝著辟穀丸來的，順帶也要買金瘡丸。
    奚茗怎麽說，她早上就全賣給避過山莊了，要現搓也不行，她做不了昧著良心的事。
    不隻是手裏沒有辟穀完的事，奚茗還反複說了，確實是謠言，沒有那個效果。
    真理隻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上，圍過來的大家可不相信。
    要是假的，軒轅山莊怎麽可能花這個錢？奚茗這位當事人無論怎麽解釋，也沒人會信。
    既然今天是買不了，又有人問，要怎麽才能買。
    奚茗將辟穀丸簡單的配方說了出來，說明自己要去買上這三味藥材，才能搓丸子。
    “這大棗、黃精、蜂蜜，隻要尋常品質就行？”
    有人恨不得今天就為奚藥師把東西備齊，明天就從她這買辟穀丸。
    隻要辟穀丸有一絲可以幫助修行的可能性，他們都不會錯過，
    “那當然不行，黃精得是山崖上，長了十年的效果最佳。
    蜂蜜，我都是用深山之中，藥材蜂蜜，還必須有年份。
    大棗也有要求，尋常大棗不行，得要武當派裏那棵百年棗樹，最少要百年份。”
    奚茗是對自己有要求的，不會以次充好，也是這個世界藥材藥力足夠，這才能搓出辟穀丸。
    這毫不遮掩的配方，這精益求精的態度，這對味了。
    那些不相信辟穀丸的，這會兒也信了。
    十年黃精，藥材蜂蜜，百年棗樹，聽聽，哪個是普通的。
    為了博得奚藥師好感，大家嘴上都說著這是謠言，把重心放在金瘡丸。
    一個個，暗地裏都去打探消息去了。
    唯一知道的百年棗樹就在武當派，他們肯定知道內幕，要找相熟的武當派弟子問問情況。
    奚茗逃回自己暫時休息的小院，兩位婢子都是一臉驚魂未定。
    她們從未感受過這樣的熱情，差點自己兩人要失業，太瘋狂了。
    隻是這第一天，後麵大家就相對冷靜，充分表現自己對藥王穀弟子的尊重。
    江湖中人都講規矩，沒有隨意出手的，奚茗也能照常出門。
    “你是哪位？”
    奚茗看著眼前跪在自己麵前的帶刀俠客，趕緊頭腦風暴，回憶自己與他有何交集？
    三顆金瘡丸，十二顆金瘡丸，十二顆金瘡丸，十二顆金瘡丸又三顆辟穀丸。
    “藥師不曾記得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江湖過客。”
    像這名刀客這樣的無名之輩，在江湖中比比皆是，奚藥師不記得他並不出奇。
    “沒若不是從藥師手上買了金瘡丸和辟穀丸，不久前掉入懸崖，就得一命嗚呼。”
    這說的是救命之恩，刀客說完，結實的向奚茗叩了三個響頭。
    “跌入穀底，人生隻有一件憾事，在江湖多年，還隻是正經境，這也是藥師的再造之恩。”
    又是三個響頭，很明顯，這人現在已經是氣海境。
    這樣的巧合都有，這會是徹底解釋不清了。
    奚茗有意說這隻是巧合，這是他自己的造化，與她沒有幹係。
    但這名刀客並不認同，他說，從崖底出來，餘生隻為報答藥師，這會已經站在奚茗身後。
    “你叫什麽名字？”
    “名字隻不過是個稱呼，藥師喜歡叫什麽，便是我的名字。”
    他又自述身世，現已無親人在世，這人執拗的性子，奚茗糾正不了，在眾人見證下，收下了他。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叫涅刃。”
    從小院出門一趟，結果帶回一人，這人懂感恩，講死理，奚茗隻能先讓她跟在身邊。
    進小院後，奚茗先讓兩位婢子離開，她有話與涅刃說。
    “涅刃，你我同為氣海境，你手中有刀，我掌中有針，閑雜人等，近不了我的身，並不需要你保護。”
    奚茗說完，向他展示出現在自己指縫中央的四根銀針，下一刻，銀針飛出，將小院中擺放的石塊擊飛。
    涅刃瞳孔一縮，奚藥師僅僅憑借四根銀針，就讓一個磨盤大的石塊崩飛，他自認為做不到。
    “你看！”
    奚茗示意涅刃上前檢查，看看這塊石頭的現狀。
    這是【小金針術】的威力，對內力消耗很小，一副一百零八枚的銀針，也不過消耗小部分內力。
    涅刃是個寡言的性子，走到那堆散落的石塊中，仔細看了，這是從內由外的崩裂。
    換成人體，沒有防備，一根銀針過去，就會殞命。
    默默收回四根銀針，涅刃仔細擦拭後，還回奚藥師。
    涅刃有自己的邏輯，奚藥師已經賜名，就是接納了自己，他就算不能保護奚藥師，也能為他做些別的事。
    “我是一名藥師，也不需要打打殺殺，你要是跟著我，就幫忙弄藥材，有我在，少不了你一口飯吃。”
    奚茗將手裏的銅板和碎銀子全部給了涅刃，讓他先出門置辦幾身衣裳，給自己換一身行頭，然後再回來找她。
    這人從山崖中上來，應當是直接來找了自己，一身衣物已經穿的都是塵土，還有許多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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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覺告訴奚茗，這人心思純粹，就隻是為了報恩。
    如果是這樣，將他留下，也並無不可，不過是多一個人吃飯。
    別的藥王穀弟子，出穀之後，怎麽著手上也有幾個人，自己這還隻收了一個，已經過得很艱苦了。
    涅刃拿著銀兩出門，再回來時，換了一身粗布的短衫，亂糟糟的頭發挽在腦後，露出清洗之後的麵容。
    這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多年在外闖蕩，粗獷黑黝。
    “奚藥師，我一共買了三套衣物，這是剩下的銀兩。”
    奚茗不讓他稱自己為主人，涅刃也就用奚藥師的稱呼，這會身後背著一個小包裹，還從衣襟內掏出剩餘的銀兩。
    對比自己給的，少的不多，涅刃身上的粗布短衫、腳下的草鞋，買的相當便宜。
    “銀兩就放你這，你可吃了？若是沒吃，就去門外找婢子讓他們替你拿，今日先休息，住我隔壁那間。”
    涅刃確實還未吃飯，聽從奚藥師吩咐，將銀兩妥帖收好，把身後小包裹放到屋內，自己出門去了。
    倒也聽話！
    自己說什麽便做什麽，並不反駁，也不會違背。
    還是第一天接觸，奚茗滿意涅刃這一點。
    次日清晨，當奚茗醒來時，涅刃已經在外練功回來，短衫係在腰間，正在擦汗。
    “出去練功了！吃了沒？”
    “隻是為了不手生，還未吃飯，奚要是可是餓了，我去找婢子。”
    之前那些哄搶的武林人士，並沒有搶走兩位婢子的工作。
    這會突然冒出的一個涅刃，反而讓她們隻能守在院外。
    “去提兩份早食回來。”
    奚茗剛起，聽到院內有動靜，才出門看情況，既然有人拿吃的，她就先回去洗漱。
    涅刃提著食盒回來時，見到奚藥師在做一組古怪動作，在她的眼神示意下，跟在身後笨拙的模仿。
    “你之前太不顧及身體，身上暗傷太多，以後每日跟在我身後一起做。”
    這是【長生訣】自帶的【鍛身法】，多練練沒毛病，可以增加身體協調性，也有略微的改善身體作用。
    奚茗說的，涅刃照做，一邊回憶自己剛才的動作，一邊為奚藥師倒水。
    喝過水後，兩個食盒的早膳被擺在桌麵上，涅刃站在一邊，再等她先吃之後自己再吃。
    奚茗問了涅刃沒有忌口後，將自己想吃的先挑出來，剩餘的都留給他吃。
    “還沒問過，你之前是做什麽的？”
    奚茗總覺得涅刃所做的太過專業，不像是在江湖闖蕩的。
    “年幼時就被一家商戶走，先是做了書童，後來被選做護院，跟在少爺身邊。
    少爺死了，我給自己贖了身，機緣巧合下，得到一位前輩留下的功法和刀法。
    自己練了三年，又加入一家鏢局，幹幾年，後麵是在武當山鎮做采藥人。”
    原來是這樣，奚茗昨日就知道，涅刃今年已經三十五，比自己還大三歲，看來這經曆著實不少。
    他贖身之後才接觸內功，那時已經二十多，花了十年時間，就走到了氣海境，天賦遠高於自己。
    奚茗吃飽，涅刃也已經將自己那一份解決，被拒絕伺候之後，選擇去收拾盤子，重新把兩個食盒放到院外。
    “你可曾學過字？”
    “原本是要做書童的，跟著少爺學過三年，後來我吃的越來越多，老爺就讓我去做了護院。”
    學過字，那就好辦。
    奚茗想到自己剛聽的，涅刃從鏢局離開，就一直做著采藥人，確實合適。
    “那行，先去買幾本千字文、說文解字，你跟著書學，不會的問我。”
    奚茗不僅給涅刃買了幾本，還給自己也從書肆中挑了幾本。
    筆墨紙硯，這些東西都買了足夠兩人用的，還按照涅刃意見，給他買了個大書箱。
    容量比奚茗背著的背囊大好幾倍，可以用來裝兩人用的東西。
    “不用給你買匹馬？”
    “我不習慣騎馬，都是用輕功趕路。”
    好習慣，能從懸崖上來，完全靠的自己的本事啊。
    “行，那就不買，你下午出門，把我那匹小棗也給賣了。”
    奚茗之前是內力不夠，現在體內內力能比得上一些成名多年的大俠。
    騎馬還要想著草料，又沒有快步走的快，奚茗幹脆將小棗賣了。
    後麵幾天，奚茗一直在小院中待著，直到聽到武當派前來賀壽的消息，才帶著涅刃去武當派院內。
    這次帶隊出門的，是奚茗相熟的青雲道長，見到奚茗上門拜訪，還出門迎接。
    “閣下是？”
    “涅刃，以後跟在我身邊。”
    “原來是涅大俠，涅大俠俠肝義膽，我等佩服。”
    關於涅刃的故事，青雲道長想來是聽過。
    奚藥師果然如青林師弟說的一樣高風亮節，不愧是從藥王穀出來的。
    青雲道長想起近一些日子收到的消息，不少人都在找他打探辟穀完。
    “奚藥師近些日子，想必很頭疼吧你給青林師弟的辟穀丸，我試了，比濕地搓出來的效果好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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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趕著前來祝壽，我定要閉關幾日，好好試試，說不定，許久未動的內力能增加一絲。”
    別人也就算了，怎麽青雲道長也來湊熱鬧。
    奚茗這幾天自己在院裏宅著，涅刃可是日日出去打探消息。
    之前人少，現在祝壽之日將近，軒轅山莊裏聚集的江湖人越來越多，關於辟穀丸的謠言也是滿天飛。
    “道長莫要取笑我了，這辟穀丸的效果，你是知道的，我真是不知，怎麽會傳成這樣。”
    青雲道長看著還未將辟穀丸放在心上的奚藥師，感歎自家師弟果然天賦一般，同樣的東西，他手上的，就是普通效果。
    兩款辟穀丸青雲道長都服用過，也仔細體會過其中區別，他有自己的判斷力。
    武當派派出去的弟子，已經傳回消息，最近關於辟穀丸的傳言，可不都是空穴來風。
    “奚藥師謙虛了，這可不是謠言，遠的不說，就是涅大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青雲道長是多麽端莊的人啊，奚茗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開玩笑的表情。
    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涅刃是因為陷入絕境逼發的潛能，不會這麽巧，其他購買辟穀丸的俠客們，也都陷入絕境。
    “嗬嗬嗬，青雲道長不要同我說笑了，我哪有這本事。”
    怎麽說，奚藥師也是與武當派交好，青雲道長將自己收到的消息全部告知。
    “一個是巧合，兩個是巧合，三個我也相信是巧合，加上涅大俠，足足五位。”
    五位，自己就賣了兩次辟穀丸，一百多名顧客，這個概率，著實是有些高了。
    “青雲道長，你說，我再去跟大家說這是巧合，他們會信嗎？”
    “貧道是不信的，實不相瞞，武當派內那棵百年棗樹，已經被掌門派弟子守護，所結棗子，隻允許您一人用。
    除此之外，武當派還願將所有合適的黃精和蜂蜜也都留給您，隻要奚藥師能將手上的辟穀丸優先賣給武當派。”
    如果不是青林師弟說，他這位好友絕不會接受，否則這些東西都是贈送。
    誇張了，誇張了。
    別人湊熱鬧也就罷了，武當派這麽湊熱鬧，還真是她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信。
    可惜奚茗手上現在沒有辟穀丸，她一定要研究一下，問題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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