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淑鷂想要什麽，奚茗已經猜到，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想向奚藥師額外求一次機會。
    有兩次機會，她就能一路走通通脈境，天人境，享強大武力和二十年壽命。
    葉淑鷂是七皇女，她出生時，父皇已經年近五十，等她長成，父皇七十有餘。
    在外奔波數十年，一無成就，二無兵力，皇宮之中新的角逐開始，屬於她的時代落幕。
    葉淑鷂嚐試過自己能做到的一切辦法，現在有心無力，沒了那份心思，隻求自身武力。
    “百份辟穀丸材料，兩隻白虎。”
    樸實無華，奚茗一口同意。
    出於各種原因，辟穀丹的原料越來越難尋，這百份原料，足夠的奚茗消耗幾十年。
    加上兩隻白虎，這正好可以用於煉皮藥液。
    葉淑鷂誠意十足，奚茗當然不會拒絕。
    與葉淑鷂做了約定，等東西到手，她就可以按規矩，多一次辟穀丸機會。
    折騰了兩次，奚茗終於到了奚府，點了一位突破失敗的，大發慈悲，再給他一次機會。
    對應的，則是落在她手上五天，借他實驗新出的複元丹。
    這人正好衝擊天人境失敗，內力反噬，經脈錯亂，上好的實驗對象。
    奚茗翻出五顆複元丹，先讓他收好。
    “每天一顆，吃的時候找我用內力刺激，隨時給我反饋。”
    這人已經做好去了半條命的準備，突然說隻是給奚藥師實驗藥丸，幸福感暴增。
    想起從前輩們那聽到的故事，隻是聽著就覺得渾身疼痛難忍。
    對比在房裏度過暗無天日的三天，這人這次配合度極高，奚茗讓他做什麽做就做什麽，問什麽就答什麽。
    複元丹基本達到自己要求，成本不算高，是時候更新奚藥師的丹子。
    二十文三丸的金瘡丸，一兩金子一顆的辟穀丸，一兩金子一顆的複元丹。
    奚藥師這的價格，被人稱為低廉，他們隻希望多多益善。
    十年磨一劍，奚藥師十年光陰，換來複元丹，不出意外的遭到瘋搶。
    爭著給奚藥師做藥人的武林人士，數量遠超於對辟穀丸有需求的俠客。
    這可是珍貴的，可以治療暗傷的，基本沒有副作用的，出自奚藥師之手的複元丹。
    武當山鎮又一次人聲鼎沸，遠超於辟穀丸剛出那段時間的人氣。
    奚藥師不喜歡打架，武當山鎮的規矩就是禁止鬥毆。
    凡是壞了規矩的，就會被趕出武當山鎮，終身禁止進入。
    武當山鎮周邊百姓專門服務於武當山鎮，十年時間，武當山鎮規模擴大一番。
    因為逃難跑到武當派勢力範圍的難民們，都能憑借自己的手藝活下來。
    而帶來這一切的奚茗，被百姓奉為藥神，是這位仁慈的藥神，給他們帶來了如今的生活。
    沒有人能在武當山鎮裏講奚藥師壞話，哪怕是武當派弟子，也會被他們群起攻之。
    聽到奚藥師又弄出一個新的藥丸，武當山鎮人更多了，奚茗在大家心中地位更加神聖。
    奚茗在武當山鎮，基本不會遇到不順心的事。
    她有原則有堅持，奚府傳出去的那些事，在武當山鎮範圍內，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
    複元丹在有了大量的實驗對象後，短時間內又完成兩次迭代，基本是改無可改。
    奚茗收到葉淑鷂送來的兩隻白虎，確實異常威武，遠遠的就能感受到那股駭人的氣勢。
    這世界關於白虎傳說很多，它們並不是什麽基因突變導致的毛色變異，真有其中神異，也是當朝神獸。
    十位氣海境武者合在一起，都不能對付一隻白虎，葉淑鷂能拿出兩隻白虎，誠意十足。
    原本養在奚府的兩隻老虎，長大之後，體內虎血藥效大增，勉強合格，可以用來配製煉皮藥液。
    不過，兩隻老虎的虎血，還是達不到奚茗的要求，精心培育後誕生的三隻下一代，也差了一絲。
    兩隻白虎送來，奚茗第一時間抽血，有其名必有其實，白虎之血的藥力強盛，奚茗立即著手配置煉皮藥液。
    兩隻白虎的原主人葉淑鷂，第一位有榮幸享受奚茗剛製成的煉皮藥液。
    “奚藥師，這是什麽？”
    “規矩你應該知道，該問的別問，要是不同意，在我點燃軟筋香前，還有機會離開這個屋子。”
    已經十年了，奚茗的規矩早就傳出去，凡是踏入奚府的，早就從各種途徑知道。
    這人是不懂裝懂，還是想謀求特殊，奚茗自有辯論。
    自己可是拿出了百副辟穀丸藥材和兩隻白虎，奚藥師怎麽還是這樣。
    葉淑鷂心裏泛著嘀咕，嘴裏忙道不敢不敢，沒有意見，乖乖的褪去全身衣物，將自己吊在房梁懸下來的繩索上。
    她打聽過那麽多消息，知道在這屋裏會遇到什麽事，沒聽說過這一遭。
    人乖乖配合就行，奚茗將葉淑鷂四肢固定，軟筋香點燃。
    然後拿出一把刷子，沾著煉皮藥液往葉淑鷂身上刷。
    “仔細感受，一個時辰後放你下來，告訴我你的感受，再配合我實驗皮膚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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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茗一絲不苟的刷醬，確定葉淑鷂身上每一處都被煉皮藥液包裹。
    之前的煉皮藥液，奚茗都不滿意，也從來沒這樣實驗過，葉淑鷂是被吊起來的第一人。
    軟經香燃起，葉淑鷂渾身無力，全靠四根繩索撐著。
    奚藥師將她當個物件，往身上涮散發惡臭的不知名液體，葉淑鷂絕望的閉眼。
    在皇宮之中長大的皇女，從來沒被人這樣侮辱過，她付出半數身家，換來的任人施為。
    此刻的葉淑鷂很想昏過去，一了百了一覺，軟筋散強大藥性讓她保持前所未有的清醒。
    奚藥師在身上刷的藥液很快發揮藥效，渾身灼熱異常，像是被烈火焚燒。
    奚茗看著葉淑鷂的反應，一刻不眨眼的開始記錄，這個白虎血她是第一次用，具體有何特殊還不知道。
    葉淑鷂很快渾身濕透，過了足足大半個時辰，皮膚內有東西排出，渾身油亮。
    白虎血應該是用對了，這是之前沒有過的表現，奚茗思維發散一瞬，想著用什麽藥材培養兩隻白虎。
    葉淑鷂被放下來時，心裏生不起任何情緒，啞著嗓子訴說自己的感受，主動讓奚藥師用各種材料的刀具驗證她的皮膚韌性。
    方才被吊著她已經想到緣由，被奚藥師這樣對待，還怨她自己。
    若不是她為了討奚藥師喜歡，送了兩隻白虎，怎麽會有這樣奇效的煉皮藥液。
    從葉淑鷂進入那間傳言中的恐怖屋子，到被兩位侍女抬著去了後院房間，心裏再也升不起對奚藥師的算計。
    奚茗手上是她這三天記錄的數據，白虎血第一次嚐試大獲成功。
    她準備奚府的其它老虎送走，提高兩隻白虎的待遇，先用各種藥材培育。
    葉淑鷂倒也是有毅力，突破通脈境，一次成功。
    剛一成功，就馬不停蹄收拾東西從奚府離開，在糕點鋪留下兩名親信，連夜離開了武當山鎮。
    下次回來武當山鎮，可能要等到葉淑鷂嚐試突破天人境。
    因為走的匆忙，葉淑鷂一直催著馬夫快一些，正好與帶人離開的餘安迎麵撞上。
    兩人都聽過彼此大名，但從未見過，因為心中算計，結伴而行。
    餘安離開了，隻少了一個吃早食的地方，對奚茗影響不大。
    知道奚藥師喜歡吃什麽樣的早食，早就有人投其所好，各種平替食肆一連開了好幾家。
    奚茗是想念現代科技與狠活的魅力，才會時不時去餘安的食肆光顧。
    那些現代社會純天然有機食品，奚茗也能嚐出與這個世界食物的不同。
    兩人走之後，武當山鎮處處讓奚茗滿意，她連武當派都很少去。
    近些年，因為大量的人體實驗，奚茗與青林道長愈行愈遠，反倒與青雲道長更投緣。
    還有那位受她恩惠，成功突破天人境的武當派掌門，也和她很投機。
    兩人是奚茗去武當派拜訪的主要原因，青林道長反倒許久沒見過，他在有意躲著奚茗。
    “奚藥師今日心情不錯。”
    老掌門一眼就發現了奚茗今日的不同，這是有喜。
    “是啊，有一位故人送了我兩隻白虎，確實是讓我好大的驚喜。”
    奚茗也不瞞著，老掌門知道奚茗近些年都在忙些什麽，白虎，那就是煉皮藥液的事。
    依掌門看，這煉皮藥液可有可不有，這也不同於金瘡丸和辟穀丸。
    煉皮藥液是奚藥師的執著，外人不好評價。
    老掌門更在意的，是奚藥師在忙的另一件事，複元丹。
    “不止這一件，還有複元丹，最近也有些眉目，終於是成了。”
    奚茗與老友聊天，一直都是會分享各自近日的收獲。
    “奚藥師倒是收獲頗豐，可惜老道我，白長了些年歲，近日一無所獲。”
    老掌門已經是天人境，人間蹉跎十年，他還是初入天人境時的模樣，一身實力也沒有多大進步。
    天人境之前隻存在於傳說中，就連武當派的典籍記載，也未對天人境時的修習記錄半字。
    成了天人鏡，空有兩百年壽命，別的倒是一無所獲，傳說中的淩空而行，老掌門隻能用武當梯雲縱模仿。
    都是唬人的玩意，世俗之中的普通人眼裏，這就是天上飛行，幾位同為天人境得有人才知華而不實。
    奚茗之前也未關注天人境的事，她離天人鏡還有幾十年的功夫。
    後來見一個兩個的天人境都跑來武當派潛修，出於好奇問了，才知道他們前路無望。
    “沒見到其他幾位前輩，是閉關去了吧？”
    奚茗自己也不是天人境，對這個境界並不了解，她隻想走前人走過之路，不想費力闖出新路，做不了任何指點。
    “就是日日閉關又如何？旁人看著羨煞我等，誰又知道這兩百年壽命不過是無盡的絕望。”
    老掌門人在突破無望時，還能每日不綴的打磨，本是極其堅毅之人。
    現在不過十年的無望滋味，就讓他心灰意冷，喪了膽氣。
    其餘天人境前輩，除了剛晉升的，也都如老掌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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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茗雖然從未體驗過這種滋味，但能夠窺見一二。
    之前雖然隻是通脈境，但大家都知道前麵還有先天境。
    每隔一兩百年，都會有一位天資卓越之人踏入先天境，他們也從未對此失望過，都是鍥而不舍的努力。
    現在前路茫茫，十年未得寸進，換做任何一位心中有大道之人都會絕望。
    “掌門別這麽說，我不相信這天人境走無可走，總歸會有辦法的。”
    奚茗倒是沒有這麽絕望，會有哪個小天道隻會苦守自己世界，沒有追求。
    天人境的前行之路會找到的，武俠世界潛力極大，傳說中的高武世界，一人可擋千軍萬馬，焚山煮海。
    正在佛係的小天道掃描到任務者的想法，又很快略過。
    拚死掙紮成了二階小世界，都耗了它多少精力，它早就沒了更進一步的想法。
    武俠世界格局，從世界晉升之日到現在，一成未變。
    在世界投入一個變量，已經是小天道還有一絲進取之心。
    餘安背後可是一個完整的世界，小天道在他進入世界第一時間就知道，也是絲毫不管，任憑發展。
    “奚藥師有所不知，從踏入天人境起，老道心中就莫名有種感覺，這已經是這個世界的極限。”
    嗯？
    奚茗驚訝的挑起眉頭，這她之前未曾聽老道長說起過。
    “確實如此，老道問過其餘同道，他們也都如此，這是天地禁錮，逆天而行何其難也？”
    這是遇上了養老派的小天道，奚茗自己也是勵誌養老，在這個任務前才尋回自己的本意，果然是緣分。
    有緣如此，奚茗就更是佛係，難怪覺得在這個世界待的舒服。
    老掌門原先認為天地無限，成了天人境，又是另外一番作為。
    現在就連武當派都放手不管了，掌門之位交給青雲，他成了奚茗口中的老掌門。
    “罷！罷！罷！知道這些，不過是徒增煩惱，奚藥師可別往外說。”
    最後說上一句，老掌門起身離開，也不要奚茗的複元丹，自顧自的去去閉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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