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空間崩塌，法則混亂！
    隻見一頭比星辰還要龐大的巨鯨自顧盛酩身後的圓環中飛出，其低沉的鯨鳴震碎了此方天地。
    刹那間，上百座不同時空的葬帝穀被其碾碎。
    破碎的時間法則化作恐怖至極的灰色暴風，肆意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趁此機會，顧盛酩全力運轉因果法則。
    嗡！！！
    黑紅色的虛空逐漸破碎，一個巨大的金色十字印記緩緩浮現。
    隨著印記旋轉，此方天地倒逆的時間終於停了下來。
    “走！”
    顧盛酩大喊一聲，不顧體內經脈崩斷的劇痛，強行將顧盛安幾人送到了劉昊然所處的時空裏。
    與此同時，淵回已經徹底從本源空間內出來。
    難以想象的引力撕碎了一切，周圍的時空不斷崩塌，就連這片黑紅色的虛空也在劇烈顫抖。
    轟轟轟！！！
    終於，這片虛空被淵回撕開了一道口子。
    不等顧盛酩看清其中的景象，那個紅衣男子已經掙脫了因果之力的束縛，瞬間來到身前。
    “你確實有幾分本事。”
    “但……遠遠不夠！”
    那人抬手一揮，浩瀚無垠的時間法則頓時湧出，將這個世界徹底包裹起來。
    哢噠！
    似乎……是指針跳動的聲音。
    顧盛酩心中一驚，抬頭望去。
    不知何時，天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時間盤。
    此時，那個時間盤上的時針正在逆轉。
    緊接著，恐怖的時間之力從四麵八方湧來，與玄奧的因果之力碰撞。
    轟！！！
    白金色的因果之力逐漸失去色彩，同時，灰白色的時間之力也被分解成碎片。
    一時間，周圍的事物開始扭曲，時而崩解，時而重鑄。
    這一幕，恍如天地初開之時！
    “咳……”
    顧盛酩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立馬運轉因果法則，開始尋找劉昊然和楚易所處的時間線上。
    準確地說，是尋找他留在楚易身上的時空坐標。
    可是……
    “怎麽可能！？”
    顧盛酩瞳孔一縮，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將整個葬帝穀的時間長河都翻了一遍，還是沒找到那個時空坐標！
    如果找不到坐標，那意味著他將永遠困在這條錯誤的時間線中，最後隨著這條時間線一同毀滅。
    到那時，他就會變成之前在葬帝穀邊界看到的那些飄在虛空中的“屍體”！
    “……”
    顧盛酩很快反應過來，必然是那個紅衣男子動了手腳。
    忽然，兩條灰色的鎖鏈憑空出現，將他的雙手牢牢束縛。
    感受到鎖鏈中蘊含的不可撼動的法則之力，他幹脆放棄掙紮，看向那個紅衣男子，沉聲問道：
    “你做了什麽。”
    “嗯哼~”
    破碎的法則風暴中，紅衣男子如履平地，緩緩走到他身前，伸手挑起他的下巴。
    “沒想到小小的下界還有你這等怪物，斬斷時間，剝離未來與過去，虧你想得出來。”
    “……”
    “放輕鬆，我不會殺你的。”
    “你作為最後一位無塵之人，我知道你身上背負了什麽東西。”
    說著，紅衣男子轉頭看向一旁正在肆意吞噬時空的淵回，心念一動。
    “這種東西，也就你敢養。”
    嗡！！！
    頓時間，長達千萬裏的巨鯨凝固在虛空中，已經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雖說我不在意這些時空的存亡，但好歹是我弄出來的，可不能全讓它吃了。”
    “你究竟想幹嘛？”
    “嗬嗬……”
    紅衣男子邪魅一笑，再次看向顧盛酩，似笑非笑地說道：
    “明明是你們擅自闖入我的地盤，怎麽說的像我有錯一樣？”
    “……”
    “別不說話啊，你不說話我怎麽知道你的想法。”
    此時，顧盛酩還在嚐試尋找楚易身上的坐標，但那個坐標就像從未存在過，根本找不到。
    紅衣男子微微一笑，說道：
    “別白費力氣了，憑你連仙階都不到的因果法則，還破不了我設下的禁製。”
    “之所以你能送那幾個人離開，不過是我不想攔罷了。”
    “……”
    聞言，顧盛酩停下因果法則的運轉，無奈問道：
    “你想要什麽？”
    “對影成三。”
    “……”
    聽到這個回答，顧盛酩沉默了。
    紅衣男子繼續說道：
    “我實在很好奇，這種不同時間的分身究竟是怎麽弄出來的。”
    “一命三體，這可是大道禁止的東西。”
    “……”
    見顧盛酩不回答，紅衣男子以為對方在忌憚某種意誌，於是換了個辦法：
    “這樣吧，我們來做個交易，我放你們回到正常的時間線，你將這門術法傳授於我。”
    “如何？世間最初的新神。”
    “……”
    聞言，顧盛酩緩緩閉上眼，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被逼到這種地步。
    雙方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甚至對方隻需一個念頭，就能從天地間獲取有關他的一切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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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進入葬帝穀以來，他就被對方玩弄於股掌之間，耍的暈頭轉向。
    這種差距，讓他見不到任何勝算。
    就像凡人想要弑神一樣，當凡人站在神麵前之時，神已經知道了凡人手中的所有籌碼……
    思來想去，顧盛酩妥協了，但又沒有完全妥協。
    “你的籌碼不夠。”
    “我知道，畢竟你可是貪婪與代價之神。”紅衣男子對此早有預料，於是又拿出了另一個籌碼——真相。
    “我知道對你來說，這個故事就像葬帝穀一樣，被濃濃的迷霧籠罩，不清不楚。”
    “作為見證者，你應該不會想在史書上寫下一個殘缺的故事吧？”
    ……
    “好，成交。”
    顧盛酩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這場交易。
    雖說他心中已經有不少猜測，但還是有許多疑點和困惑，如果能解開，道心也能順暢幾分。
    他緩緩抬起手，將對影成三的法訣凝聚在玉簡之中。
    見此，紅衣男子笑得格外燦爛：
    “你會滿意這場交易的……”
    幾乎在顧盛酩交出玉簡的那一刻，他腦海中也多出了許多記憶。
    而記憶中的主人公，竟然是他的未來身，玄妄！
    這些是……被大道意誌抹去的記憶！
    顧盛酩心中掀起萬丈波瀾。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記憶被此人動了手腳——對方借著玄妄的身份引誘他來到這裏。
    但是現在看來，是玄妄和此人達成了某種交易，將那些本該隨著時間修正而消失的記憶保留了下來！
    此時，顧盛酩腦海中浮現一個畫麵。
    十年前，玄妄獨自來到葬帝穀。
    他站在入口，望著這個被灰色濃霧籠罩的禁地，自言自語道：
    “時序殘祟，血謫仙。”
    “看來就是這裏……”
    說著，他在一麵石壁上留下記號之後，走入迷霧之中。
    感受到這股不屬於這個時空的氣息，此地本就混亂的時間之力開始暴動，卻又無可奈何。
    ——玄妄本身就是從時間長河中剝離出來的，注定了他不會沾染時間之力。
    而看到有人能不受時序殘祟的影響，血謫仙感到很不可思議。
    於是就有了接下來的畫麵：
    正在迷霧中行走的玄妄忽然停下來，謹慎看著迷霧中那個若隱若現的身影。
    “出現了嗎……”
    “哦？你知道我的存在？”
    血謫仙更加驚訝了。
    他直接將對方禁錮起來，仿佛看什麽大世異種一樣，認真地研究一番。
    而玄妄也沒有掙紮，就任由對方觀察。
    片刻後，血謫仙發出癲狂的笑聲，似乎明白了什麽。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哈哈哈！”
    “多麽精妙的想法，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突然，血謫仙一巴掌啪在玄妄的肩膀上，神色瘋狂地說道：
    “將這等秘法告訴我！”
    “隻要你告訴我，我可以給你任何東西！”
    見此，玄妄笑了，緩緩說道：
    “我要你……將我的記憶藏在這裏。”
    “等將來，有人會來拿回這些記憶，而那人會給你想要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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