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後來你知道老馮口中提到的小王、「Joker」是什麽情況了嗎？”川流問道。

    錢串搖了搖頭，“師父給我講的故事裏並沒有這段，但是有一點疑問，我後來查到了。”

    “什麽？”川流問。

    “師父的病，”錢串終於抬起了頭，迎上了窗外的陽光，“師父的病，是梅花之城造成的。”

    “你是說……他們的人體實驗？可他們研究的不是白粉嗎？”川流皺眉道。

    “不，”錢串語氣堅定，“白粉是他們後來主要投入研究的東西，他們在四年前還涉獵別的藥物。師父中的毒，就是其中一種。

    但很顯然，他們的這項藥物研究並沒有成功。師父的病可以利用其他藥物進行控製，並且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偶然性恢複正常，隻不過發病的頻率會越來越高。”

    老馮的毒，會是誰下的呢？

    川流陷入思考之中，“從老馮中毒的症狀來看，聽起來製藥的目的像是想偽造老年癡呆，可是他們在極樂島上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需求？”

    錢串搖了搖頭，“梅花之城的製毒手段我看在眼裏，他們的白粉已經研究到讓人一次上頭的程度。你記得賈作為嗎？他上癮的那種，是專門為他們這種正式居民研製的，這樣賈作為為了保持理智，就必須依附於梅花之城。”

    依照梅花之城的製毒實力，研製的毒藥不可能隻是為了在極樂島流通……

    川流雙眸一動，心中產生了一個猜測。

    如果，梅花之城可以把研製出的髒東西銷往島外……

    那麽，獲得的利益將會一輩子不愁！又怎麽會在乎是不是被困在極樂島呢？

    難道，調查局想找的，就是梅花之城中的這個人？

    她收回思路，又一個問題縈繞在她的心頭：調查局為什麽會讓錢串這波人，帶著一大批軍火上島？

    極樂島上這麽多窮凶極惡，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隻要這批軍火在市麵上流通，極樂島便會陷入地獄之中。

    這一點，調查局不可能沒有預見到。

    而這波上島的人中，絕大部分是武力值較低的方塊之城。如果沒有周正的出現，方塊之城的人在了解局勢之後，有可能會選擇和黑桃之城的人合作；又或者變賣武器，為自己達到地位或利益的提升；再者，自己持有武器，和其他人產生製衡。

    但周正出現了，他的做法也有些奇怪，明明他自己有這樣的武力資源，卻非常堅定地選擇支持了曹河。

    雖然因周正介入，結果不是多勢力陷入混亂的情況，卻也達到了兩方派係鬥爭的局麵。

    結果也顯而易見——「災難」，兩敗俱傷的災難。

    但是，在此過程中，梅花之城恰恰提前資助了，兩年後擁有武裝勢力的曹河；

    恰恰在鬥爭最激烈的時候，梅花之城處於封城狀態。

    吳立德合作曹河、梅花之城封城、小鬼失蹤、兩年後軍火上島……

    種種“巧合”夾雜在一起，未免太令人懷疑了。

    川流回想起老馮死前發瘋時，對她說過的話。

    老馮說他不是「Joker」，他是小鬼。

    所以，她繞了大半個極樂島找到的小鬼，竟然和「Joker」根本不是一個人。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Joker」這個名字，終於隨著小鬼的曝光而出現在她的耳中。

    她能感覺到，自己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老馮還說川流和他都知道，「Joker」做了什麽不好的事。

    她知道？

    川流在腦海中不斷尋找著所謂「Joker」的影子，但搜索一番無果。

    她不知道。

    所以……川流到底能不能理解為，老馮知道「Joker」的身份？

    這到底是老馮失去自我意識說出的胡話，還是確有此事呢？

    還有，從老馮的語氣，她總覺得老馮之前就認識她，而且和她還有很深的淵源。

    為什麽老馮會如此激動？她怎麽可能在四年、甚至多年之前認識老馮呢？

    川流的心中帶著深深的疑惑，很顯然，錢串也不是對所有內情都十分了解。

    她看向陷入自己思緒中的男人，歎了口氣，翻動著剛剛錢串燒了一半的文件。

    濕答答的文件筆記，邊緣因潮濕而卷曲，墨跡斑駁，許多字跡已模糊難辨。燒焦的部分偶爾散落幾片黑色的碎片，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你呀，平時挺理智一人，怎麽幹這種事情？”川流舉起那份受損的文件，在男人眼前晃了晃，“你知不知道這裏麵很可能有你師父死的真相啊。”

    “嗯……”錢串終於從思緒中抽離，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懊悔，意識到自己的草率。

    但他迅速調整情緒，轉身間，利落地拉開床櫃，裏麵整齊堆疊著琳琅滿目的文件資料，宛如一座小型圖書館。

    “不過還好，”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慶幸，“師父留下的文件實在太多，我燒不過來。”

    川流看著那堆加厚的文件，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前這麽多文件，可比她當初在老馮萬事屋看到的資料還多。

    看來，錢串上頭之餘還是存了幾分理智的。

    川流沒再多說，和錢串一起將那一疊疊文件抱到了辦公桌上，仔細翻看起來。

    川流一邊迅速查找有用的信息，一邊開口道：“李成風既然已經發現老馮就是小鬼，那梅花之城很快就會查到你身上。”

    錢串坐在她身邊，跟她一起翻閱，“嗯，我不會再坐以待斃了。”

    川流有些意外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錢串與她對視，終於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不是你說的？我得振作一點。”

    川流回以一笑。

    良久，川流翻動文件的手一滯，她拍了拍男人，“錢串，你看。”

    兩人的目光均是投向了少女手中的那份文件。

    那是四年前的《和平協議》，持有者顯然是老馮。

    協議的內容，和當時口頭的君子協定幾乎一致，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但翻頁後的簽名，卻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合作方簽字：小鬼、喬喬、馬文月、Joker、上官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