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良】
    狼，1628年。
    “1628這不是明朝崇禎元年嗎，那時候都明末了，都是戰亂吧？”
    “還有十幾年，崇禎皇帝就要在煤山歪脖樹下自縊了”
    “這可不是個好年份啊，動蕩饑餓戰亂。”
    王帥哥仨一人買了一個遊戲直接上手，看到序章後討論起來。
    王帥的電腦最好，由他開啟直播，哥仨邊玩邊討論。
    直播間內隻有兩個人在看。
    彈幕一個沒有。
    遊戲開始，漆黑的屏幕中沒有畫麵，隻有一行行自白——
    【我一直想知道，父親為何要給我取名“良”。】
    【“良”，意為“善”也。】
    【“善”字形如開口的羊羔，常盯著這字看，便能想象出羊叫的模樣。】
    【我想，若是人如羊羔一般溫順，便配得上“良”這個名字。】
    【然而，我並不覺得自己是羊。】
    【我是狼。】
    ？？“良，送他回家了？”
    不遠處傳來了粗沉的詢問聲。
    帶入良視角的王帥看到遠處走來一個男人的身影，腳步歪斜，卻能從容的躲避陽光透過森林間隙灑下的斑駁印記。
    是個高手！
    男人緩緩走過來，他帶著鬥笠，穿著蓑衣，手裏拎著一個葫蘆，臉上始終掛著瀟灑不羈的笑容。
    哥仨好奇的打量著這個麵善的男人。
    良的下一句內心獨白讓哥仨傻眼——
    【這長相便容易讓人放鬆戒備，所以一般都是他負責將羊引過來，再由我殺死。】
    “啥啥啥？”
    王帥立刻回退序章的獨白， “開頭那個獨白我以為是主角想秀一下自己的文學素養，什麽狼啊羊啊的，善啊良啊，原來都是暗喻。”
    “不過這句獨白也挺直白的。”老李說道。
    陳海若有所思，“所以這是交了底，咱們帶入的這個良本身就不是好人，兩人狼狽為奸專門幹一些殺人越貨的勾當？”
    “很有可能，要知道這是明末時期，整個社會的秩序都崩塌了，底層人活的老慘了。”
    王帥繼續看下去。
    良的同夥本名石興，不過良一般稱其外號“舌頭”。
    “處理幹淨了嗎，怎麽不說話？”
    舌頭瞪著良。
    “弄好了，趁羊不注意的時候，用刀捅死了。”良似乎有些冷血。
    盡管沒有良的配音，但王帥看到這冰冷的文字依舊能感覺到良的冷漠無情。
    “現在丟哪了？”
    舌頭問。
    “埋了。”
    “埋仔細了沒？這裏離城可不遠，別被野獸刨出來！”舌頭非常謹慎。
    “埋好了，你放心就成。”
    這時，忽然彈出幾條稀稀疏疏的彈幕。
    ‘羊？兩腳羊？越看越不對’
    ‘不會是人羊吧？’
    王帥的直播間掛的標題就是遊戲名，被歸類到了靈境遊戲區。
    在當下直播環境中，靈境遊戲區就是流量最大的板塊。
    王帥的直播間漸漸的來了一些路過的觀眾。
    看到有彈幕出現，他立刻回道“你們說的沒錯，就是兩腳羊，這是個吃人的時代，結合剛剛良的內心獨白不難推出，他們就是在殺人越貨。”
    “我們是新人主播，大家覺得不錯可以關注一下。”
    說完，王帥再次投入到遊戲中。
    “行那他身上都有些啥啊？”
    舌頭問。
    良回“五兩銀，二百餘錢，一身破衣，一個荷包。我拿四兩，破衣歸你，荷包歸我。”
    良自顧自的分贓，舌頭不樂意了，“憑啥？”
    良冷漠回“這次羊隻有一隻，他是我宰的、也是我埋得，理應我多拿。”
    “行吧行吧，就這樣吧”
    舌頭沒在爭辯，他好奇問“荷包多少錢？”
    “沒多錢，尋常貨。”
    “我看看。”
    舌頭伸手。
    良將荷包遞了過去。
    這個荷包很小，隻手可托，一般來說羊的荷包裝的都是汗巾或者票據，可這個裏麵啥都沒有。
    外觀是紅色的，用料縫縫補補，上麵繡著淺色的‘安’字，看起來應該是家人手工縫製的護身符。
    寄托著羊家人對其的祝福，羊保護的很新，說明他非常珍惜這個荷包。
    王帥有些沉默“我怎麽帶入了一個出生的視角。”
    沒錯，在他眼裏良和舌頭就是出生。
    這種事也幹。
    而且還是那麽心安理得。
    不僅如此。
    麵對繡字的荷包，明知道是其家人對其的美好祝福，希望帶著荷包之人能夠平安。
    卻是一副嗤笑的態度嘲諷這個羊的家人樸素願望落空了，因為羊已經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媽的，確實是破東西，賣不了幾個錢！你自個收著吧。”
    舌頭同樣臉晦氣，丟垃圾一樣將荷包扔給良，並調侃道“真不知道你為啥稀罕這些‘羊毛’，每宰一隻羊都得留點羊毛小心哪天留了痕跡，把你害死！”
    還是個收集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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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舌頭這句話怎麽有點伏筆的味道。
    王帥默默將荷包這個信物記在心底。
    按照他以往經驗。
    這種文字冒險類的遊戲，每個字都很重要，很可能埋藏著重要線索。
    特別是這個荷包，給的鏡頭太多了。
    隨後，兩人勾肩搭背往城鎮華洲城走去。
    今天‘收獲滿滿’要好酒好肉瀟灑一下。
    序章結束。
    堪稱最出生的一集。
    “這應該是靈境筆下最出生的主角了，上一個還是死亡細胞的主角屑國王。”
    王帥說道。
    實在無法和良這倆出生共情。
    次日。
    白日淩空。
    良坐在化州一處客棧的巨石上，將壺中酒一飲而盡。
    這時，舌頭找了過來。
    說有個大活。
    給一個經常給他們介紹劫道生意的人——尹三，處理小羊。
    小羊也是黑話，指的是小孩子。
    良一開始以為是殺小孩，拒絕了這個任務。
    舌頭連忙解釋不是殺人。
    原來，尹三的主業是人牙子，也就是現在的人販子。
    這次的任務是要把一批小羊送到洛陽。
    小羊們在原本的家本來就快要餓死了。
    都是父母賣給尹三的。
    尹三現在將這些小羊賣給富貴人家。
    接手這活其實是在做善事。
    至於舌頭的話中摻了多少假話。
    見仁見智了。
    良和王帥一樣，並沒有完全相信舌頭的話，不過他對這個任務動心了。
    無他！
    一個小羊一百兩！
    四個小羊四百兩！
    這可比殺人越貨這種不穩定的勾當穩定多了。
    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跟隨舌頭前去看看。
    他們來到了尹三的客棧。
    “哎呦，我的二位爺哎！我總算把你們給盼過來了！快坐快坐！”
    尹三衝著良和舌頭一臉諂媚，轉頭對夥計又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媽的！狗子，沒個眼力見！快給二位爺上熱酒！”
    瞬間變臉的模樣讓良直呼仿佛在看戲一樣。
    良看著尹三，這家夥一臉猥瑣樣，他評價自己和舌頭是狼，很多人是羊，而尹三則是一隻陰險狡詐的狐狸。
    這家客棧就是狐狸窟，表麵是客棧，實際是各種見不得人勾當的窩點。
    良還在猶豫要不要接下這個活。
    尹三稱這次任務很安全。
    隻是單純的運送小羊。
    而且這次買家是個權勢滔天的大人物，即便出事也不會查到他們的頭上。
    不愁吃穿。
    行善事。
    兵荒馬亂。
    這幾個字眼不斷在良腦海中閃過，衝擊著他內心中的原則。
    所以我要接這個活嗎？
    【a、表示接下這個活。】
    【b、先看小羊，再做決定。】
    “總算有點參與感了。”
    看到屏幕中跳出的選擇框，王帥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這遊戲全程讓玩家看戲呢。
    “我覺得還是先看看小羊比較穩妥。”
    聽到良的要求，尹三諂媚道“行，良爺願意看小羊，那就有戲！”
    這時，沉浸了許久的直播間再次湧現幾條零星的彈幕——
    ‘良不是殺人不眨眼的出生嗎，這時候怎麽猶猶豫豫扭扭捏捏了？’
    ‘這時候人們都活不下去了，所以劫道，不過男主不留活口是人設衝突了’
    ‘因為這裏是小孩的事了，國家末期殺人是為了活，但總有良心被譴責的時候’
    ‘殺人我果斷，賣人我猶豫’
    ‘畢竟是荒年，真吃不上飯了人的原則是可以一步一步讓的’
    看到零星的彈幕，王帥熱情解釋道“我認為良雖然幹殺人越貨的事比較出生，但考慮到那個年代想活下去能理解。”
    “良應該有一點點底線，但是不多，不過比舌頭和尹三多，這倆人光看立繪就能看出純純出生。”
    這時，尹三冷喝一聲，“狗子，去！把小羊帶上來！”
    沒一會兒。
    小羊們被帶了上來。
    她們的腰上被綁著麻繩，麻繩連在一起，顯然是防止逃跑的手段。
    在狗子的推搡中，幾隻小羊麵帶淚珠的被推出來站在一排。
    良目光掃過小羊。
    有兩個應該是姐妹，大的九歲穿著紅色衣服叫紅兒，小的六歲穿著綠衣服叫翠兒。
    這倆姐妹衣著破爛，蓬頭垢麵。
    顯然是從窮苦人家被迫賣出來的。
    饑荒的社會。
    不賣養不起很可能會被餓死，賣了說不定能找到人家有口飯吃。
    第三隻小羊和前麵兩個不一樣，大概幼學之年，穿著破衣，身形瘦小，皮膚比前兩個小羊白皙不少。
    她害怕的低著頭，不敢說話，不過這個小羊的站姿很端正，顯然出身不凡。
    為了驗證自己判斷，良問了尹三。
    尹三一頓彩虹屁。
    這邊倆姐妹確實是窮山溝的，到處鬧饑荒，她們家養不起就把女娃賣了，給小兒子換口糧吃
    小一點的翠兒聽著尹三的話懵懵懂懂的，紅兒則是眼眶微紅，一副想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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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確認尹三說的是實話。
    隨後尹三承認第三隻小羊出身不錯，確實是他們拐過來的。
    良詢問是否安全。
    尹三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安全。
    良怒斥“拐來的就不可能安全，況且這小羊看著像是良家的！”
    “哎情況特殊，良爺別急，別急啊。”尹三聞言，尷尬的笑了笑，他將良稍微拉遠，說起了悄悄話，
    “良爺啊，這隻小羊情況特殊，我們查過的，雖然她出身貴家，但運她沒有風險。”
    “為何？”
    “她家現在自顧不暇，我們不怕報官，他們也沒空來找她。”
    “出了什麽事？”
    “她家啊曾經與袁督師交往甚密而且沾點親戚，就是得罪了萬歲爺的那個，聽說被切片兒，誅了三族！”
    “督師死後，她家遭受株連，殺的殺，流放的流放，遭貶的遭貶，早就家不成家了。”
    良聞言後沉默了。
    尹三的話如果屬實，確實沒有人會管這隻落魄的小羊。
    “帶我去看看最後一隻小羊。”
    良點了點頭，不再糾結第三隻小羊，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最後的一隻小羊。
    是個男丁。
    看起來年齡最大，長得很高，隻比良矮了一頭。
    舌頭插嘴道“尹三啊，這羊看起來不太對，有呆病？”
    “是啊，他確實有點呆傻。”
    尹三沒有扯謊，因為這小羊眼神看著就很有智慧，瞞不過去。
    “阿媽！阿媽、阿媽、阿媽！！”
    小羊在幾人談話時提到媽的字眼，頓時有些狂躁不安，瞪著眼睛，高聲念叨著‘阿媽’的名字。
    其他小羊見此，仿佛想到了自己的媽媽。
    情緒是會傳染的，一時間其他三位小羊都紅了眼眶，低聲啜泣起來。
    見此，舌頭堅決反對，“不行，這個絕對不行！”
    “為何啊？”
    “我不要這種小羊，誰知道他路上會不會給我們惹什麽麻煩，這個大聰明帶著不方便，我怕我和你良爺路上被他惹急了，一衝動就給宰了！”
    “興爺啊，少一隻就少一隻的錢了啊，而且這是肥羊指定的羊，丟一隻可能會倒扣你們的錢！”
    尹三本想勸勸，這直接促使舌頭下定了決心，“那我更不能要了，我最管不來這種呆病的。”
    “他若是路上喊喊叫叫，難免會引來官兵盜匪，到時候我們全遭殃。”
    舌頭考慮的非常周全，良也讚同。
    見此，尹三似乎早有預料，直接拿出來備用方案，“行行行，我就知道你們會不願意。”
    “正好，也罷！我也擔心那肥羊會不喜歡男娃，哪怕這種肥點的也不行，大概率會退貨。”
    他衝著狗子招了招手，“哎呀，狗子，那你還是把那小羊也帶上來吧！”
    那小羊？
    良微微皺眉，目光看向後院。
    不一會兒，店小二帶來一隻新的小羊。
    她從後院走出來，一瞬間就將良的目光吸引了。
    同時被吸引的還有男生宿舍的boys們！
    頓時間驚呼一片！
    “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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