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聶老板煩躁不安,悶悶不樂,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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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猛家就住在首都的核心CBD,離此並不遠。
    所以才掛了電話,陳柔都聽到窗外隱隱的警車鳴笛聲了。
    阿遠向來醒得早,昨天睡得早,今天當然醒得更早,餓嘛,正在吃早奶。
    小家夥悶悶不樂的,總覺得不對勁,可又不知道是哪裏不對。
    也算起床氣吧,隻要陳柔抱著才肯吃奶,育嬰師想抱他就嚎一聲:“嗷~”
    今天寶寶不開心,除了媽媽,誰都不許碰他。
    因為住的是電梯樓,雖然不太高,但也看得見周圍,聽到警車的聲音越來越響,陳柔起身,看能不能從窗戶裏看到一點,是來了幾台警車,是單純的隻拷走人,還是有搜查隊伍來,她的經驗,隻拷人就是走個過場,完了還能放出來。
    但要是還有搜查科的同誌,就證明上麵比較重視,也比較關注這個案子。
    但因為有樓遮擋,她隻看到遠處有個區域封了路,交警在做疏導,但是看不到現場的情形。
    不過雖然不是熱鬧的首發地,但陳柔猜測,大概率今天上麵是動了真格,搜文件,甚至搜保險櫃了,而且王猛是真猛,因為他竟然抗法,逃跑了。
    到了將來,犯罪分子一旦見警察上門,基本都會認栽,但這年頭的不會,主要是因為監控什麽的都不發達,檔案也全是紙質的,容易偽造,逃跑的成本比較低。
    而且王猛於公安係統特別熟悉,隻要看到有證物科的人戴白手套,他就知道不對,他的身份是假的,舊身份上還背著命案,大清早公安抓人,他當然要跑。
    隻要他能跑得掉,有他姐在,就好比肉爛在鍋裏頭,他大不了先到外地躲一段時間的風頭再回來,換個張猛李猛的,他還是四九城裏獨一號的爺。
    但當然,要上麵動了真格,他又怎麽可能逃得掉?
    陳柔也是通過路口的交警和公安,便衣的數量,推斷到他有逃跑行為的。
    也知道他根本跑不了,因為就在飯店這條街通過下一條街的路口上,可見兩米一個穿著黑色夾克衫的便衣,就在接到嫌疑人試圖逃跑時,所有人,每一個盯一個嫌疑人可能逃過來的路口,或者牆壁的缺口,所有人全都是。
    過了大概七八分鍾,收到人已抓捕完成的消息,便衣們這才朝著案發現場而去,僅是一條街上就有四五十號人,也就是,今天參與抓捕的,不下三百號人。
    那也意味著,不止有公安,武警都被調動了。
    而通常情況下,這種陣仗抓回去的人,必定是要吃花生米的。
    阿遠剛吃完奶,鬆了奶嘴,就看到樓下嗖嗖嗖的,連著過去了七八輛警車。
    他看媽媽:“喔?”
    陳柔跟兒子講普通話:“那個是警察,抓壞人,警察抓壞人。”
    阿遠聽不懂這個,但是很喜歡公安的車上麵,那個轉啊轉的小彩燈,因為姐姐送他玩的小槍上麵也有,隻要一摁就biUbiU,還會這樣嗚嗚的叫。
    阿遠推開奶瓶,指門:“iiU啦,莽莽,iiaO姐姐。”
    小姐姐家今天估計要鬧到天翻地覆呢,他還想去找姐姐?
    陳柔正哄兒子呢,宋援朝進來了,她於是對阿遠說:“先洗澡刷牙,然後再玩。”
    又對宋援朝說:“我看時間不長,搜出來的東西是不是不多?”
    聽到警報聲宋援朝就下樓了,他穿過公園,找了個適合看的地方,是看了現場的。
    他解釋說:“不是不多,而是太多了,而且因為發現了大量的槍支,目前隻做了封鎖,還沒有清檢和登記證物,一會兒會有武警和專項調查組的人過來。”
    陳柔就說嘛,雖然有七八輛警車,但都是小車。
    她隻當在這個年代,王猛雖然能搞,但跟將來的黑老大沒法比呢。
    看來她小瞧他的咖位了,私藏槍支,武警配合,還有當時成立的專案組,這個套餐可是給張子強,白寶山,張君一類的大佬配備的,他也算不枉此生了。
    果然,宋援朝這才說著,一車車的武警飛馳而過。
    剛才隻是開胃菜,這會兒大餐才上。
    陳柔又問宋援朝:“王猛反抗的厲害嗎,他有老婆吧,孩子們呢?”
    王猛剛被抓的時候其實很配合,從家裏出來時還笑嘻嘻的跟公安們聊天,畢竟來抓他的公安,多一半都跟他玩過,算是好哥們,他估計也就走個過場。
    但是誰能想到他姐和他姐夫突然就不靈了呢,公安白手套一戴,證物箱一端,就要進他家了呢?
    他畢竟軍人出身,還到戰場上溜達過,戴著手銬呢,撒丫子就跑了。
    可他當兵是個兵痞,逃跑也沒經驗,跑了沒幾步,自己倒把自己絆了個狗啃屎。
    而雖然首都不像香江,有無孔不入的記者從前線發回報道,但是,在首都,一件事情的發酵和傳播力度,比香江還要快,還要繪聲繪色。
    畢竟首都不但有隨時掛在樹上的大爺,還有口才比說書人更牛逼的大媽。
    而等第二天陳柔再帶著阿遠去逛公園的時候,聽到的消息都已經二手三手的,添油加醋過的老消息了,但當然,隻要有大媽說起來,還是會有很多人攢過來聽的。
    一大媽正繪聲繪色講呢:“就我們鄰居,早晨還在睡覺呢,哎喲喂,走的時候隻穿著個褲衩子,看他天天不是虎頭大奔就是寶馬的亂停亂放,我隻當他牛逼呢,見了公安,尿都嚇出來,走一路滴溜一路。”
    有人問犯了啥事,大媽刻意放小聲音:“誰知道呢,但是武警來搜的,那槍啊,一把把的,長的短的,拉了足足一大卡車,那子彈,哎喲喂,一箱箱的往外搬。”
    其實就宋援朝盯的,總共12把槍,還真裝不了一卡車。
    但誇張的是,裏麵甚至有AK,就可見王猛有多猖狂了,這地兒,他藏著AK。
    子彈也沒有多少箱,總共就兩箱子。
    可要認真追究,一把AK加上50發子彈,那就是50條人命。
    有人問大媽:“您家鄰居啥身份啊,老街坊嗎?”
    大媽擺手:“不是,也不在這兒住,挖空地下搞了個會所,專門接待當官的,估計後台倒了吧,被人把窩給抄了,要我說,他活該,誰叫他沒公德,天天胡同裏亂停車,堵著我們想幹點啥都不方便,早抓早好。”
    看來王猛被抓,對於附近的街坊也是一件好事。
    另有人問:“那他老婆孩子呢,也在這兒吧,估計難過的不行吧?”
    大媽再擺手:“怎麽能呢,那種人,老婆孩子藏的深著呢,我也就見過他兒子,倆小家夥狂著呢,昨天走的時候還說,他們上麵有人,他們不怕。”
    其實王猛要早死,他的兩個兒子說不定反而不會染上吸毒的劣習,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死掉,但那倆孩子肯定想不通,還恨的不行,人嘛,貪欲是無止境的。
    阿遠要出了門,隻有一個目的,找姐姐。
    因為車車被陳柔抓著,他跑不掉,但他從這兒的一大群人中間都沒有找到姐姐,就不耐煩了,兩隻腳丫丫蹬著車,生生把媽媽給拽走了。
    小家夥執著的滿世界找啊找,但是,怎麽就找不到他的小姐姐呢?
    阿遠很失落,也覺得除了跟著姐姐玩槍戰,別的事情都不好玩,但就在他失落時,這幾天忙著在潘家園淘古玩的爾爺收到了一份意外之喜。
    其實也是水到渠成,理所應當的。
    陳恪的大領導給他打電話,說是今晚自己在辦公室,爾爺在的話,讓來一趟。
    爾爺跟阿遠似的,竟然也突變性情了。
    他竟然專門來找陳柔,說:“我聽翁華說,他們老當家寫了一封匯報書,正好我今晚要去見這兒的大領導,你給我吧,我把它帶過去。”
    陳柔覺得挺奇怪的,而且拒絕了,她說:“阿耶,你隻講你自己的事情吧,董爺那一份匯報書,我再托人轉交就好了。”
    爾爺擺手,說:”不登高山,不知天之大,不臨深穀,不知地之厚,阿柔,要不來一趟首都,我不知大陸之大,也遠遠不能理解你當初的苦心,我跟姓董的老匹夫,這輩子都不可能看對眼,但在九龍的泥潭裏,我們兩隻老泥鰍的內鬥沒有任何意義,我也不能凡事隻讓你站出去,這一回,換我幫你吧。”
    兩隻老泥鰍的內鬥,他形容的還挺精妙的。
    而既然他願意主動提交,向相關部門展示九龍和諧的一麵,那再好不過,陳柔就把那份匯報書交給他了,還得誇一句:“阿耶,你的心胸寬廣,無人能及。”
    爾爺可算隻剩一個執念了,他說:“咱倆性格那麽像,必是親人,至於姓董的那條老泥鰍,他就是個老糊塗,看在他斷子絕孫的份兒上,我讓著他。”
    陳柔被這老爺子搞的好尷尬啊。
    可她也隻能說:“好。”
    她和爾爺在聊天,阿遠騎著小三輪,仰頭在看會客廳裏的那幅《解放北平》。
    陳柔偶爾也能理解聶釗對於孩子的縱容,就好比此刻,看阿遠盯著那幅畫上的刀啊,槍啊,坦克啊的出神,她可以想象到的,孩子當然還是想玩兒。
    單獨約人小姑娘出來玩又不打招,其實這種行為很怪異,陳柔也怕那位小張女士要多想,畢竟她們家的家庭情況比較敏感。
    但當然,既然跟小敏敏約過,明天她還是會帶著阿遠去,並讓阿遠跟小敏敏好好道個別,阿遠雖然還小,可他也懂事,回香江的時候應該就不會鬧了。
    後天,周末,他們也就該回去了。
    但也不知道是老首長刻意安排的,還是小張女士自己的決定,陳柔正跟阿遠聊關於香江和大陸有多遠,他們隻是來做客,很快就會回家的事,安秘書進來了。
    他說:“太太,咱們見過的那位張女士打電話來,說明天想約您一起吃飯。”
    阿遠騎著他的小三輪,反正就是,超級不開心。
    不過陳柔才說:“明天,小姐姐和她媽媽要請你吃飯喔。”
    阿遠蹬起車就跑,衝到安秘書麵前又揚頭:“喔?”
    媽媽不會在撒謊吧?
    安秘書給少爺吃定心丸:“明天,少爺就又可以跟小姐姐一起玩了。”
    阿遠騎著車再折回來,還得向媽媽確定一遍。
    見媽媽點頭,他蹬著小車車,裏裏外外就是一大圈。
    非跑,已經不能表達小阿遠的興奮了。
    而就安秘書所知,他爸爸在香江,狀態就跟他是一樣的。
    兒子太太不在家,聶老板也煩躁不安,悶悶不樂,夜不能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