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香江首富VS種花特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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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養和醫院的院長一襲白大褂,畢恭畢敬站在電梯口,須臾,電梯門開,映入他眼簾的,便是穿著一襲青灰色西服,麵色鐵青,眼神晦澀的首富聶榮了。
    他連忙率著醫生護士們鞠躬:“聶主席好!”
    又趕忙引路:“您家三爺進了檢查室,頂多再有半個小時就可以出來,我先陪您去病房裏休息休息吧,還有,您應該還沒有用晚飯吧,我從福臨門為您叫了飯菜,應該再有十分鍾菜就到了……”
    聶榮揚手製止了院長的廢話,隻問:“檢查室在哪兒?”
    安秘書搶先一步,說:“主席,我帶您去。”
    聶榮一臉陰霾,腳步翻飛,但走了不幾步,他猛然止步,身旁的院長,身後的保鏢和護理人員,連帶為他引路的安秘書,所有正在飛奔的人也猛然止步。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隨著聶榮的目光,看向走廊的另一頭。
    聶榮滿臉狐疑和戒備,眉宇間騰著殺氣,而他身後那幫訓練有素的保鏢們的臉上浮現的,則是發懵和困惑不解的神情,他們的手也一律按在腰間的槍上。
    而在走廊的另一頭隻有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穿著男式白色襯衣,緊身牛仔褲的女人,因為襯衣太過寬大,她的身材又過於纖細,她遂將襯衣在腰間打了個結,衣結以上寬鬆蓬大,衣結以下是渾圓而翹挺的臀部,以及兩條豎而直,修長的長腿,那條牛仔褲上大片大片,全是黯紅色的陳舊血漬,散發著一股濃濃的,甜膩的血腥味,那股血腥味襯著女人一雙略上挑又秋水盈盈的眼眸,和她紅豔飽滿的雙唇,叫她通身上下浮現著三個大字:不好惹!
    是了,她腰間還別著長槍短炮,匕首與彈匣,襯衣上還有彈片燒焦的痕跡,仿佛剛剛從硝煙與戰火中走出來一般。
    那當然就是曾經聶榮曾經最看好的兒媳婦人選陳柔了。
    她和聶釗,聶涵幾個出門到今總共四天四夜,走之前她是聶家上上下下,就連菲傭都誇溫柔可愛的,聶氏的預備太太,而現在,四天後,她又回來了,一身硝煙與血腥。
    聶榮畢竟首富,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尚還沉得住氣。
    安秘書雖也是個機敏人,但畢竟年輕了些,甫一見陳柔這個樣子,伸開雙臂擋到了老板前麵,就仿佛自己要不擋著,陳柔就要一槍斃了他老板一般。
    院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一則,他不了解陳柔,再則,他是第一個見了聶釗的人,基於這幾年香江的混亂,以及他身在醫院,日常所見的各類豪門狗血八卦,他倒站出來說了句公允話:“聶主席,您家三爺多虧了陳小姐救命,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聶榮目光死死盯著陳柔,良久,給了身後的保鏢一個眼色,旋即用慣常的,溫柔的語氣說:“阿柔你跟我來,給我講講,到底怎麽回事。”
    他向來住的,正是陳柔幫聶釗爭回來的那間病房。
    這位首富先生步履虛浮,呼吸輕淺,一看身體就有大問題,但他強吊著一口氣,自己走進了病房,陳柔正準備跟進去,幾個保鏢把她攔住了。
    陳柔遂也從善如流,把腰間的兩把槍,一把匕首和三支彈匣全卸了,丟給了保鏢們,就這,幾個保鏢又專門搜了一遍,連她身上的ZIPPO火機都搜走之後,才放她進門。
    她進了門,才關上門,就聽已然坐在沙發上的聶榮寒聲問:“阿柔,你知不知道當初害了你阿臻哥的人如今在哪裏?”
    聶榮總共三個兒子,大兒子聶臻是其妻子韓玉珠親自撫養,教導。
    自六歲起他就跟著父母一起參加公司董事會,十二歲開始擁有自己獨立的產業,做主經營,用香江媒體的話說,他謙虛聰慧,勤奮好學,簡直是二代中的一股清流。
    本來如果他不出事,將是聶氏當仁不讓的繼承人,家族話事人。
    可就在其母韓玉珠去後一年多的光景,他便夫妻雙雙死於車禍,是被一輛渣土車撞的,人直接被撞成了肉餅,從車裏剝出來都費了不少功夫。
    害他的人是誰陳柔當然知道,是曾經聶家商業上的競爭對手,也是一個曾經有名的家族企業的話事人,害聶臻當然也是為了搶商業,而現在,那人被砍成了殘廢,舌頭都被人割掉了,在油麻地做乞丐,他的兒子全部暴斃,太太在旺角做雞,女兒在尖沙咀做魚蛋妹。
    沒有任何證據能表明那些事是聶榮做的。
    但隻要不是瞎子,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那些事當然是聶榮做的。
    因為商業爭鋒,有人暗害了他的大兒子,而他的報複就是讓那家人男的做乞女的做娼,且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永遠為乞為娼。
    聶榮雖瘦,還是個病人,但他不怒自威,也僅憑一句話就能讓人知道,惹他沒有好下場,也沒有好果子吃。
    原身跟聶家很熟悉,當然知道聶臻的事。
    陳柔遂點頭,說:“知道!”
    聶榮又說:“一個男人,不論他有幾個兒子,或者愚笨或者聰明,或者乖巧或者抬頭反,那每一個兒子於他來說都意味著,一條命,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的命!”
    他一隻手仍然揣在衣服中,另一隻手在沙發的胡桃木扶椅上輕敲,語氣嘶啞:“阿柔你從小是我看著長大的,聶家的事你比誰都清楚,你肯定也知道,犯了糊塗或者起了不該起的心思,貪了不該自己貪的東西會是什麽下場。”
    陳柔是站著的,雙手抱臂站在聶榮的對麵,是俯視的姿態。
    聶榮已經六十有四了,三十歲開始出任聶氏主席一直到現在,當了三十多年的大老板,也有三十多年沒有這樣被人俯視過了,而且那個人還是他的兒媳婦。
    她還是原來的她,五官沒有變過,身材也沒有變過,甚至嗓音也沒變,但是神情變了,渾身的氣質變了,她孑然一身,沒有任何武器,可她又仿佛遍身鋒芒。
    這叫聶榮在擔心兒子的安危之餘,還生了些不必要的閑氣。
    語帶不滿,他輕敲椅背說:“即使你不是始作俑者,幕後主席,阿釗的事也跟你脫不了關係,你們的婚姻從阿釗出事那一刻起就不做數了,你也永遠不會再是我聶家的兒媳婦。現在你給我坐下,乖乖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我來幫你分析,看是你哪裏發了昏,犯了蠢才造就的今天,如此的錯誤!”
    陳柔倒不是因為怕聶榮,或者說因為他是自己的公公就要表示尊重。
    她曾經是個特種兵,種花家最優秀的特種部隊中最優秀的特種兵,肩上扛著兩杠四星的大領導們見了她都要搶著握手,入座時還要請她先坐的那種特種兵。
    而在如今的香江,因為即將回歸嘛,英政府逐漸退到了幕後,而像聶榮這種擁有超多產業,一年納稅又多,養的職工也多的富豪,就算是真正的上位者了。
    他們並不算公公兒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回歸前的香江大佬對陣種花家的特種兵,也是因此,紀律叫陳柔隻得尊重,或者說先服從這位老先生。
    他一雙鷹眸灼灼盯著,要她坐到就近的沙發上。
    但陳柔沒有選沙發,她拖過一把輕便的椅子來,坐到了聶榮的對麵。
    正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一個人的容貌可以改變,但氣質是很難改變的。
    陳柔上輩子16歲就入軍校了,從軍二十年,還從警十年,當然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她哪怕坐在那兒,也是一身的鋒芒與銳氣,剛柔並濟,鐵骨錚錚。
    而聶榮看著這個貌似神不似,與他曾經看好的兒媳婦全然不同的女孩子,不由的泛起無名怒火來,深出一口氣再冷笑:“這幾年為了嫁入聶家,為了好取阿釗的命,你也裝的很辛苦吧,哼,恭喜你啊,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必再裝了。”
    ……
    於他的懷疑,陳柔並不意外。
    當然了,他兒子被綁,而重傷,此刻就在檢查室裏,他第一個懷疑的肯定是她。
    他的懷疑也不無根據,因為陳柔在旅途中用大哥大給聶耀打電話的時候說的是,自己會在今晚的12點到港,還專門說過,自己會從澳城的航道上回來。
    香江和澳城離得並不遠,開遊艇往返一趟也不過一個多小時,為了確定她說的話,聶榮不但派了聶耀專門在中環港守著,還專門聯絡了澳城那邊的心腹,一直在澳城各個港口盯梢,找人。
    陳柔沒有經過澳城,澳城那邊就沒有留下她的任何足跡。
    她說會在中環港靠岸也是虛幌一槍,而後單獨把聶榮叫到醫院來,聶釗又身負重傷,已經經曆過白發人送黑發人,親眼看著一個兒子死過的聶榮不但不相信她,甚至連他的太太梅潞,二兒子聶耀都不相信,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單帶著保鏢們專門趕到醫院來了。
    要讓這位首富先生相信自己並不難。
    因為陳柔早在回來的路上就給宋援朝和灣島仔,虎哥幾個安排了任務,隨著他們的任務開始執行,她也就可以當著這位首富先生的麵,親自證明自己的清白。
    同時,隻要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還能抓到幕後BOSS的尾巴,繼而把那個家夥給扯出來。
    甭看首富一臉威嚴,坐的四平八穩,手裏攥槍,一副盛氣淩人,勝券在握的樣子,但他眼眶青黑,氣息淺薄,一看就是強弩之末,強撐著一口氣。
    陳柔雖說奔波了好幾天,又疲又餓,但她畢竟年輕而健康,剛才一杯冰可樂也足夠提神醒腦,讓她精力充沛,而現在,趁著聶釗的檢查還沒做完,她得好好跟首富談一談這樁差點要死兩個人的凶殺事件了。
    不過陳柔正準備說話,院長一把推開了門,並說:“聶主席,您家三爺的檢查做完了。”
    再看陳柔,又說:“他目前是清醒的,指名要見您,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