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三天打一架,架架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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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911拱下碼頭後賓利車就往後退了。
&n鎖上車門車窗,關掉車燈熄掉火,拉上了車簾。
但是片刻後,聶釗卻挑手拉開了靠馬路一邊的車簾,側首,目光投向了馬路。
這時路上的交通已經擁堵起來了,各種大型車輛停了滿路,還有些小轎車不顧逆行,衝綠化帶,在忙著調頭。
這是香江,但凡有械鬥,有槍戰就會有路人遭殃的地方,大車司機還敢圍觀一下熱鬧,小車司機則在瘋狂的逃命,還有人在打電話給狗仔通風報信。
穿過混亂的車流,對麵車道上停著一輛tOyOta越野車,而是越野車的駕駛座上坐著的,正是剛剛下班,換掉警服,穿著POLO衫的於崢嶸。
他一手握著望遠鏡,一手握著大哥大,正在跟太太郭嫻講電話。
郭嫻在電話裏輕聲抱怨:“老公,和光和煦這次考試並列第一,你都答應好今天要在維多利亞酒店吃飯的,他們本就很不開心,你說要回家卻拖到現在。”
於崢嶸說:“實在對不起,路上碰到車禍,我得看看要不要出警。”
“你呀,心裏隻有工作,好吧,我跟崽崽們講,我們就先開飯了。”郭嫻笑著說。
於崢嶸說:“給我留點飯就好。”又說:“記得盯著他們寫作業,最近和煦總愛買口袋書藏著看,我們要不看著,傭人盯不住他的。”
“知道啦,等閑的案子就不要出麵,早點回家喔。”郭嫻柔聲說。
於崢嶸的聲音沙啞而溫柔:“我會的。”
再補一句:“老婆,I lOve yOU!”
郭嫻又不知道此刻的丈夫麵臨著什麽樣的局麵,笑著掛掉了電話。
於崢嶸在收電話的同時直接將它關機了,抹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他兩眼迷茫。
現在是這樣,鬼頭榮和聶家提前於他的預料,正麵杠了,而因為他足夠謹慎,剛才在電話裏沒有露什麽有用的線索,所以他還可以置身事外,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可以坐山觀虎鬥,不論誰贏誰輸於他來說都沒什麽損害,這也值得慶幸。
但唯一的苦惱還是聶釗。
此刻隔著滾滾車流,他們隔空對望,於崢嶸深深打了個寒顫。
相比聶耀那個混蛋,聶釗太聰明,也太冷靜,太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他在賓利車裏,熄燈鎖車,別人就突不進去,而他擋在路邊,盯著於崢嶸,於崢嶸就沒法下車,也沒法近距離的去觀看港口的廝殺。
那麽,即使他賠上鬼頭榮,也依然搞不清楚,聶釗身邊那群人裏到底誰更厲害。
不過整體於崢嶸還是很樂觀的,因為鬼頭榮和青頭貝倆叔侄是連爾爺和董爺都怯的頂尖高手,在這一局,於崢嶸保守估計,他倆至少能弄死三個聶家的保鏢。
那會大大削弱聶釗的戰鬥力,那他好比黃雀,先讓螳螂和蟬惡鬥,再來個殺後吧。
……
西區碼頭是個小型碼頭,因為由聶家承包,它也算是聶家的地盤。
現在他們所在的,是碼頭的最東邊,有一排五台六的下行台階,然後是一片約兩米寬的市政綠化帶,之後便是垂直高達五米的一個真空帶,越過真空帶,就是一排沿海建起來的碼頭倉儲區了,是一排排高大三米的倉儲貨櫃,密密麻麻。
值得一提的是,此刻的紅磡海底隧道裏發生了車禍,正在嚴重堵車中。
而更值得一提的是,那車禍其實也是CEO韋德派人故意製造的。
被拱上路基的鬼頭榮比臨死前的項天戈還要懵圈。
因為他今天隻是來圍觀熱鬧的,也就帶了個侄子,是在半路看到‘聶釗’後想著順手宰個肥羊才被誘上鉤的,剛才他也已經給小弟們打過電話,喊人過來馳援了。
結果馳援的人沒到,電話也打不通,兩車夾擊,把他生生逼到了絕境。
但好在他和侄子都是自己人,練的也是同一種功,而且他們身手不凡,也藝高人膽大,彼此對視一眼,青頭貝竄出車窗,又把奄奄一息的聶耀從車裏拖了出來,大吼:“你們再不退我可要殺人了,我這兒有聶釗,聽到了嗎,是聶釗!”
嗖的一梭子彈迎麵飛來,那是跑在最前麵的宋援朝,但他並沒有擊中青頭貝,對方躲了,還咒罵著吼了聶耀一句:“他媽的,你他媽到底是誰?”
聶耀扯著脖子說:“我是聶氏總裁聶耀。”
又哀求:“快幫我報警,幫我聯絡梁利生梁副主席,我要召開董事會。”
他這用的還是昨天的舊船票,已經登不上今天的客船了。
青頭貝來了句:“他媽的居然是你,你個小雜種怎麽變這樣了?”
曾經陽光而健康的聶氏總裁,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他瘦而虛弱,惶惶不安。
也就在同一時間,步履飛快的宋援朝眼看麵前有個花壇,起跳才要躍,隻覺得腳邊有風,下意識躲的同時一張鋒利的匕首已然劃過了小腿,他忍著鑽心的痛回頭,眼看花壇一角飄著件花襯衫,一梭子子彈飛過去,花襯衫應聲而飛。
是鬼頭榮吧,這還真他媽有輕功,竟然跑的那麽快!
宋援朝大吼:“鬼頭榮在暗處,大家各自小心!”
他話音才落,槍聲砰砰砰,繼而又是一陣慘烈的叫聲,宋援朝扭頭去看,就見不遠處的hnak捂著血流如注的脖子,ram正在扯那件花襯衫。
但他扯到了花襯衫,卻沒有抓到鬼頭榮,他又跑了。
當然了,鬼頭榮可是九龍最能打的大佬,就連董爺爾爺都要繞開他。
現場突然就安靜了,死一般的寂靜。
但這種寂靜才是最可怕的,宋援朝聽到腦後有風聲。
&n一聲慘叫:“啊!在這兒,這兒,我抓到他了!”
天色太黑看不太清楚,但宋援朝直覺ram是抓到鬼頭榮了,又衝了過去。
&n扯住了對方的胳膊,掄起就是一個過肩摔,hank也趕了上去,提槍就射。
同一時間的梁利生猛然回頭,也是提拳就搗。
這老爺子也有硬功夫,拳頭打的刷刷作響。
也是直到這時,大家才看清鬼頭榮的真麵目。
他穿一件青灰色的T恤,麵對梁利生的硬拳頭,他並不接,而是倒地一滾,但滾地的同時他又起腳就踹梁利生的褲襠。
梁利生收拳抽刀,一刀捅過去,鬼頭榮收腳再滾,還順帶一匕首紮上hank的腿。
Hank的脖子已經被刺傷了,大腿又挨了一匕首,連聲咒著髒話掏匕首,但一掏才驚覺自己的匕首不見了,不用說,肯定是鬼頭榮剛才偷走的。
他踉踉蹌蹌退向宋援朝,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倒抽一口冷氣。
他們都當過兵,上過戰場,但都沒見過鬼頭榮這麽難殺的人。
他像鬼魅又像條蛇,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的骨骼似乎能隨時脫臼又合上,他就像個無脊椎動物,能爬能攀,而這種人,除非你能在他全沒防備的情況下將他一槍爆頭,否則就很難殺。
就這,還是以他們率先開火為前提的。
否則的話,一旦他悄悄潛入聶家大宅,很可能聶釗會於夢中死在自己的床上,卻連是誰殺的他都不知道。
&n摸到對方深不可測,也不敢妄動,退到梁利生身邊了。
再加上宋援朝,四個人背對背四角防守。
戰火是他們挑的,開火的地址也是他們選的。
但此刻的他們都有些難以招架,戰局也陷入了膠著中。
不過就在這時突然,隻聽砰的一聲槍響,遠處傳來聶耀嘹亮而淒慘的尖叫聲,緊接著又是咚的一陣悶響,似乎有個什麽龐大的東西墜到了路基以下的碼頭上。
梁利生直覺不好,大喊:“阿柔你怎麽樣,還好吧?”
他們四個人為防守隊型,已經快要挪到綠化帶的盡頭了,盡頭就是防護欄。
而在防護欄的另一邊,是三米高的巨大貨箱。
但這兩者之間有空檔,那個空檔高五米,人要摔下去,不死也得摔斷腿。
梁利生以為是陳柔摔下去了,但喊完又覺得不對,再說:“是安全的就不要說話!”
三天打一架,架架不一樣。
陳柔槍法是很好,但狙不中流動性太大的目標。
她的刀法也沒得說,可她畢竟力量太小,砍不動練過硬氣功的人。
所以在此刻,在跟鬼頭榮實地交手後梁利生基本打消了讓陳柔做主狙擊的想法。
鬼頭榮或者有七寸,但他同時還有蛇形輕功,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移動,想要瞄準他太難,反而,陳柔一旦暴露自己,再被他捅一刀可就完了。
……
不過那隻是梁利生的猜測,而在陳柔一邊,任務可以說已經完成一半了。
事情得從聶耀的視角來講述。
在他自爆家門之後,青頭貝終於認出他了,而因為‘聶耀是小雜種’這件事隻在八卦小報傳播,沒有大媒體刊登過,所以他這個聶家二爺也算一個砝碼。
當鬼頭榮悄悄溜出去搞偷襲的時候,青頭貝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撤退。
要撤退的路徑也很簡單,隻要越過路基,跳到碼頭的倉儲貨櫃上就行。
他要拉聶耀當人質,遂推聶耀,讓他先跳,然後自己再跳。
聶耀到此刻總算明白自己是怎麽回事了,非但不跳,還給了青頭貝一拳頭。
就跟貓貓搔癢似的,他撓了青頭貝一拳頭。
青頭貝作為亞洲第一大海盜的兒子,跟著叔叔在香江混,就是為了學硬氣功和縮骨術,豈是能被人打的?
海盜的兒子當然是有點變態在身上的,所以青頭貝被打了也不生氣,反而抽出匕首調轉,遞給聶耀讓他插自己。
聶耀傻乎乎的接過匕首就插,插的還是青頭貝的胸口,可他一匕首才捅出去,隻覺得青頭貝的腦袋和肩膀還在原地,身子卻整個兒退到了後麵,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人可以這樣移動自己的軀體,才愣神的瞬間青頭貝反抓匕首在他臉上就是一劃。
聶耀感覺到皮肉被割開,但他沒有叫出聲,因為在劃破他的臉頰後青頭貝將匕首劃到了他的咽喉處,眼神示意:過去!
倉儲櫃跟路基之間有大概兩米左右的落差,怕被捅咽喉,聶耀隻好跳過去。
青頭貝旋即也翻過欄杆,還伸舌頭舔了一下帶血的匕首,又將匕首叼到了嘴巴上,這才找準位置縱身一躍。
然後他就出事了。
就在他下躍的同時陳柔站了起來,扣扳機。
聶耀慘叫是因為他眼睜睜看著跳到一半的青頭貝被爆,墜向了地麵。
那一聲悶響,正是被爆,墜落到地麵的青頭貝發出的。
聶耀無法形容自己看到的場景有多可怖,也是頭一回見有人會死的那麽慘烈。
他知道開槍的人是陳柔,他本能的想叫。
但陳柔立刻舉槍瞄準了他。
聶耀不知道陳柔是怎麽變成現在的樣子的。
但在一錯再錯後他終於幹了件不太蠢的事,他跪倒在倉儲櫃上,舉起了雙手。
陳柔的槍依然瞄準著他,並回頭喊說:“梁叔,青頭貝剛剛逃跑了,你們那邊呢,鬼頭榮是不是也逃了?咱們要不撤吧?”
她說著,踩腳站到了圍欄上,將自己整個兒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