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他什麽意思,這是沒親夠,還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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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烈的火藥味伴隨著爆烈的彈片,還有布類,頭發被燒焦的氣味在瞬間彌漫。
30發的自動AK,陳柔一開始用的是半自動模式,上一次膛發一顆子彈,打著打著她還覺得不解恨,啪一把切換自動模式,對著業已倒地的聶耀就是一通狂掃。
……
砰的一聲悶響,那是梁利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老爺子作為聶氏的靈魂人物,在香江縱橫半生,敢跟九龍的大佬們較勁兒,但他萬萬沒想到陳柔竟然能那麽幹脆而果決的開槍。
所以聶耀已經死了吧?
梁利生雙手抱頭,嗷嚎一聲:“梅潞,我要殺了你!”
聶耀是他曾每天接送上學放學,陪著上班的孩子,要不是梅潞,又何至於早死?
但事情似乎又不是梁利生想的那樣。
槍聲終於停了,哐啷一聲,陳柔把AK丟給梁利生,轉而撿起被他丟在地上的手槍,再跪地一把扯起聶耀的衣領,槍抵他的下巴:“還覺得自己冤嗎?”
聶耀的頭發被剛出膛,炙熱的子彈燒焦了,西服上滿是被子彈灼穿的洞,他稍一動彈片就嘩啦啦的往下掉,他的麵色比白紙還要慘白,但是他還活著。
因為陳柔隻是瞄他,並沒有往他身上打過子彈。
不過聶耀麵前的陳柔早已不是那個每到周末,他就會去學校接回家的乖乖女了。
她的眼中有火焰,眸光仿如複仇女神降臨。
不知道她是怎麽逃出三百多名海盜的魔掌的,但在這一刻聶耀終於大徹大悟了。
他說:“對不起阿柔,我一點都不冤!”
又猛然攥上陳柔握槍的手,哆哆嗦嗦說:“你開槍吧,我不會怪你的,真的。”
陳柔說:“從梅寶山到阿曾阿明,項天戈鬼頭榮,還有鬼頭昌,都想要我和阿釗命的,他們也會很樂於跟你合作,因為你跟阿釗相比,不過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
這點聶耀不認,他說:“我不是傀儡,我一直都有在努力,要經營好公司。”
“因為你的努力我們被綁架,也因為你的努力,要不是我們半路棄船,在中環港我們就會被炸上天,可直到現在你還不死心,你還敢往鬼頭榮的車上撞,你蠢成這樣,你努力越多豈不是錯得更多,害人更多?”陳柔厲聲發問。
聶耀是這樣。
因為聶榮對DNA結果有疑,所以雖然在公司層麵把所有的股權都從聶耀變更為了聶釗,目前除了董事會主席一職外也全麵讓權了,但血統的事他沒跟聶耀講過。
所以聶耀並不知道自己是‘小雜種’的事,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總裁被免。
他怕自己會被聶釗殺掉,不想死,隻想求生,是以才會到處亂竄。
但就在這一刻,雖然他還不知道血統一事,可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和失敗了。
做得越多錯的越多,越努力就越壞事,說的就是他。
掃一眼絕地逢生,強勢歸來的弟弟,再看一眼從小一起長大的陳柔,聶耀終於說:“對不起阿柔,我好像確實錯的特別離譜,你,你殺了我吧!”
這二十多天來,他一直在看關於731的電影和紀錄片,他也知道他母親曾經做了什麽,他也一直在忍受煉獄般的煎熬,但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是有錯的。
一個善良而真誠的孩子,他曾是梅潞最強大的武器。
但現在,他的真誠和善良同樣是一把刺向他自己的利刃。
一想到侄女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差點因他而遇害,他會羞愧,難過,無地自容。
陳柔點頭,也緩緩鬆開了手裏槍,同一時間坐在地上的梁利生嗖的舉起了AK,聶釗也帶著槍的,在褲兜裏,他也不著痕跡的舉了起來。
“你是我的朋友,原來對我,對阿涵和嘉峪嘉峻都不錯,我不會殺你的。你要真想死就選擇自殺,但即使你苟且偷生,法律不會製裁你,但你也必須為自己犯過的錯誤付出代價,直到我們的生命威脅被徹底解除為止,但那跟坐牢沒什麽兩樣,所以如果你有血性,是個真男人,我建議你……”陳柔站了起來:“自殺吧。”
起身,陳柔深深看了聶釗一眼,越過他出門了。
他把他二哥的生殺大權交給她,但陳柔不是嗜血的惡魔,也不是會隨意殺人的劊子手。
聶耀固然有錯,可他同樣遭受了欺騙,一場楚門式的,從一出生就開始的欺騙,在陳柔這兒他罪不至死的。
……
一出門,陳柔就發現天空呈現一片耀眼的亮,但眼前卻特別的黑,一片黑暗。
公路上警笛嘹亮,嘈雜聲不絕於耳。
抬頭掃了一圈,陳柔明白這種詭異天相的原因了。
這會兒碼頭上方已經聚集大批量的狗仔了,警察也趕到了,因為碼頭屬於聶氏,沒有聶氏的許可,香江警方的規則是不可以貿然進入並進行搜查的。
狗仔怕被保鏢滅口,也不敢下碼頭,但他們有的是高倍鏡頭,會亂拍。
而針對這種情況,韋德把整個碼頭所有的燈調向了公路,用來曝光狗仔們的鏡頭。
狗仔們望著亮如白晝的天空,再低頭看一片黑暗,也隻能幹瞪眼,無計可施。
&n和hank,ram幾個,其實也是直到今天才領略陳柔的厲害。
Hank紗布捂著脖子,上前問:“陳小姐原來受過軍事訓練吧,韓國,日本?”
陳柔沒有回答,因為她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
&n是他們三個中最聰明的一個,他說:“我猜她和SOng集訓於同一家軍事學院。”旋即又說:“如果不是大英皇家軍事學院,就是蘇聯的伏龍芝軍事學院。”
真正優秀的保鏢肯定都是從軍事學院出來的。
但大概是種花家有些年頭沒跟米國交過手了,幾個米國大兵才會如此天真,全球實力最強的總共四家軍事學院,可他們偏偏就猜不到陳柔的母校。
真正的強者不會刻意炫耀自己,所以她也不過一笑就走開了。
宋援朝正在幫灣島仔處理傷口,因為他跳下倉儲櫃時受傷了,還被聶耀把臉給抓花了,抓的像隻大花貓一樣,得塗點碘伏防破傷風。
邊塗邊歎氣,宋援朝眼睛紅紅的:“唉!”
灣島仔反過來在安慰他:“這有什麽呢,我爸比被他最信任的手下出賣,亂刀砍死丟海裏喂了鯊魚喔,人都有一死,我們也一樣,想開點了啦。
宋援朝偶然的回頭,餘光瞥到個瘦而高挑的身影,一把就把灣島仔給搡開了。
他目光直勾勾的望著陳柔,過了片刻終於深舒口氣,笑了。
“哭哭笑笑的,宋仔你發什麽神經啊?”灣島仔不解的問。
宋援朝猛得撕上灣島仔的衣襟:“你他媽這條爛命是我們救的,老子的工資以後分你一半,但聶耀那小子於你,比你褲襠裏的吊還重要,把他給我看緊了!”
灣島仔再回頭,見陳柔也在笑,更迷糊了:“你們到底在搞什麽啊!”
那是一種生死與共過的戰友之間才有的默契。
放眼全世界,應該也是隻有種花家的軍人們才會堅守的底線。
他們寧可麻煩自己,也不會把子彈射向普通人。
他們會英勇殺敵,視死如歸,但不會噬殺,更不會濫殺無辜。
……
再過了半個小時,韋德打電話來說一切都搞定,大家就可以離開了。
追蹤並試圖綁架聶釗夫婦的兩名犯罪分子被平擺在地上,保鏢們從他倆身上跨過,跟韋德和隨他而來的秘書,律師等人知會過,交接過情況,上了車,勞斯萊斯和賓利,奔馳商務一溜煙的駛離,今天的事情也就算正式落下帷幕了。
陳柔當然知道聶耀沒有選擇自殺,否則她就會聽到槍聲的。
但坐在她身邊的聶釗沒話找話,卻問:“你猜聶耀最後有沒有選擇自殺?”
陳柔瞟了她的便宜丈夫一眼,沒有接茬。
&n和梁利生,灣島仔在倉庫裏守著聶耀,等現場處理完畢,他們仍會把聶耀押回原地方繼續關押。
聶耀依然是個麻煩,還沒有解除,隻是被掛成怠賬了。
至於將來怎麽辦,聶釗那麽聰明,就讓他自己考慮處理方案吧。
陳柔記得聶釗白發蒼蒼,一臉睿智而滄桑的容貌,但現在的他又那麽年輕,雖說心思深沉還無比狡詐,卻還又帶著股子莫名的中二氣質,叫她怎麽都尊敬不起來。
車駛過一排排巨大的倉儲貨櫃,轉眼到碼頭的正門口了,聶釗又說:“他說他之所以想活下去,是因為他死改變不了什麽,但如果他活著,就可以補償你和阿涵。”
&n和宋援朝,想問點隱私話題並不方便,所以陳柔側首,靠近聶釗的耳朵,小聲說:“你該知道的,把事情交給我,聶耀那個麻煩就除不掉的。”
他要真想聶耀死,就不該把事情交給她解決。
她殺的都是手上沾過人命或者意圖害人性命的人。
但聶耀不是,他隻是個傀儡。
一個傀儡可以把牢底坐穿,可罪不致死。
妻子的唇就在他耳畔,她的睫毛掃他的臉頰上,絨密密的讓他發癢,聶釗沒敢妄動,他怕自己一動她就會躲開,定定的挨了片刻才問:“你因為這個不開心?”
好吧,本來她側首在他耳邊,似乎是在沉思什麽。
但他這一問,她回過神來,就又坐遠,靠到另一邊窗戶邊去了。
這還是頭一回,聶釗覺得勞斯萊斯這車不好,後排空間太大,他得挪屁股才能追得上太太。
不過該挪就挪,他挪屁股跟了過去,說:“可以多雇幾個人的。”
一個在公司沒有股份,也沒有董事支持的,DNA鑒定非聶家孩子的人,且不說已經被架空的聶榮根本不敢給他做親子鑒定,就聶耀自己,聶釗也會再多雇幾個外籍保鏢來看著的,他要再糊塗或者試圖逃跑,等他逃跑的時候就是他的死期了。
聶釗以為陳柔擔憂的是這個,而這時恰恰就是他施展鈔能力的時候了。
他想施展自己的鈔能力以期得到太太一眼青睞,卻在湊頭時,陳柔也驀的轉頭。
……
陳柔發誓她不是故意的。
而且每當看電視,看到有男女曖昧的戲碼她都會立刻跳台。
她最煩那種羞恥play了,也覺得那種狗血而羞恥的play絕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她恰好一扭頭,唇就跟聶釗的唇碰到了一起。
本來她應該要躲的,可是聶釗沒有躲,而且他的眼睛還亮晶晶的在眨巴。
見她下意識往後縮脖了,他居然湊唇往前追了追。
他什麽意思,這是沒親夠,還想親?
陳柔的小爆脾氣上來了,遂也不躲了,反盯著聶釗。
然後他們倆就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瞪著眼,都不肯眨眼睛,也不肯後退。
同一時間車無聲的停了下來,因為他們已經到大門口了,有幾個香江總警署的處長就站在大門口,正等著要跟聶釗打招呼,慰問他。
聶釗再挪一挪屁股,索性坐到了陳身邊,這才笑對ram說:“直接開走!”
陳柔卻說:“不,開窗,給我兩分鍾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