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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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宋援朝不那麽榆木腦袋,就該他來想辦法製造偶遇。
    但他一身正氣,形象光輝到無可救藥,可就是辦事方麵能力太次,陳柔也就隻好麻煩梁利生了,就是辛苦了梁老爺子,最近海上砂場開工,他一直在海上盯業務,大冷天的也著實辛苦,陳柔要去見他,也沒什麽禮品好帶,正好見明叔提著兩兜雪茄從外麵進來,遂問:“這是哪來的,有用沒用,我可不可以用一用?”
    “無線的梁主席上巴西旅遊買來的,本是給老爺的……”明叔在沉吟。
    陳柔接了過來,說:“那你告訴他,東西我拿去送梁叔了。”
    她說著就下樓了,她腳程又快,搞的明叔愣是沒趕及。
    明叔想說的是,像雪茄這種東西,聶榮也會送給梁利生的,但是一次要少送一點,因為梁利生是有多少抽多少,太太不管,大哥不管,他就把自己抽歸西了。
    不過陳柔跑起來太快,明叔就隻好掏出來電話,撥電話告訴她。
    ……
    陳柔在維多利亞港旁,屬於聶氏的物流港口等梁利生回來。
    她不習慣坐在車裏,就在一處集裝箱後麵乘涼風,大約五分鍾,她就聽到梁利生特有的,氣勢洶洶有氣急敗壞的聲音:“韋德,你們膽子也太大了!”
    韋德說:“梁主席,你要自信一點,雖然他們人少,但最終會贏的,而當他們贏了,以後菲律濱沿海的港口我們就可以承接下來,那是巨大的商機。”
    “他們隻有50個人,區區50人想把在菲律濱沿海盤踞了上百年的海盜剿光,怕不是開玩笑喔,嗬,那25條船就算沉海了吧, 爆了,燒了,沒了。”梁利生說。
    韋德說:“請你相信他們,也相信BOSS的眼光,他的投資不會錯的。”
    “我要找我大哥,我就不信了……”梁利生生氣,是因為聶釗給一幫在菲律濱剿匪的警察捐了25條船,而且是性能賊好的戰備型船隻,因為剿匪的隻有50個人,而那邊屬於遍地是海盜,全民皆海盜,剿不完,根本剿不完,他今天雖然迫於聶釗和韋德的壓力把船交了,但很生氣,想去跟大哥告狀,可再想想,大哥好像也管不住兒子,哎,好氣,但是他的雪茄抽完了,簡直了,真是氣悶。
    眼見一支雪茄遞過來,梁利生樂了:“阿柔……三太好!”
    韋德的奔馳車就在不遠處,他的司機已經打開車門了,他跟陳柔點點頭,轉身走了,陳柔笑著說:“梁叔,就連董爺和爾爺都很信大陸的,你又何不信他們一回?”
    梁利生不是不想信,隻是形勢太複雜了。
    那些從大陸去的國際警察特別優秀,幾個月時間不但摸清了海島的勢力,而且已經把盤踞在島上的基本都消滅完,剩下的全趕到海上了,但是海上他們就不太行了,因為眾所周知,海盜們有個星條旗的金大腿,在海上實力極為強勁。
    那幫國際警察明著是跟海盜打,但暗地裏是在跟米字旗交鋒,他們能贏嗎?
    反正梁利生很不看好他們。
    帶著陳柔進了間辦公室,見她遞給自己一盒雪茄,皺眉頭了:“就一盒?”
    要是明叔不提醒,陳柔就給他一手提袋了,但因為明叔提醒過,她就帶了一盒來,而她突然發現一個全新的角度,她先問:“梁叔,菲律濱沿海的商機是不是很大?”
    “那當然啦,要不為什麽從米字旗到星條旗,都舍不得它,要在那兒紮軍呢?”梁利生說著又一笑,說:“但不管米字旗還是星條旗,能占地兒,盤不活經濟,真要想盤活經濟,還得靠咱們香江人,可惜咱們軍事方麵弱,拿不到。”
    香江其實沒幾個本地人,大家都是來自天南海北,當然了,從各個行業廝殺出來的嘛,個個都是人精,也最懂得怎麽賺錢。
    “你是擔心那幫國際警察人太少,那你有沒有想過,幫他們一把?”陳柔問。
    梁利生拍手:“船都給了好多啦,還怎麽幫?”
    但他又突然停手,仿如頭一回認識陳柔一般的看著她:“你可是九龍大小姐。”
    陳柔看他又要點雪茄,奪了過來,遞了他一杯礦泉水。
    梁利生再問:“這段時間你考慮的怎麽樣了,選好了嗎,準備進哪家?”
    陳柔一句話說得在香江島上向來都是螃蟹步,橫著走的梁副主席都目瞪口呆,她說:“梁叔,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當然是全都要。”
    梁利生風風火火走到他的帕傑羅旁,拉了拉車門又折了回來:“你可真是……”
    再拍手:“那麽一隻老狐狸都有夠你受的,你膽子也太大,敢同時玩兩隻。”
    是的,陳柔不想九龍血流成河,也不想兩個老頭其中一個死,在她看來,天天吃著各種補品,整天不是廟裏養心就是道觀裏養神的聶榮比他倆該死多了。
    她想化解他們的矛盾,還想讓那幫古惑仔把打架的力氣用到該用的地方。
    她說:“梁叔,幫我一把吧,咱們把兩大社團對著彼此的那把刀扭個方向,讓他們一致對外,咱們走一步看一步,但終極目標是讓他們都活到97.”
    梁利生深深歎氣,他還不知道到了哪天,他自己是個啥樣子呢。
    他哐哐哐的喝掉了一瓶水,聽陳柔講完她的意圖,拉開車門上了車,沉默許久,卻又猛然笑了起來:“說不定你還真能辦得成。”
    再看陳柔,說:“這就叫玩鷹一輩子,卻叫鷹啄了眼,那倆老家夥在九龍橫行一世,是該有個人教訓一下他們了,你明白吧,這叫報應。”
    在他看來,陳柔就是個報應,爾爺和董爺的報應。
    說完,他一腳踩上油門,車不是跑,而是四輪離地飛出去的。
    梁副主席嘛,永遠叮囑別人要慢慢開車,安全到家,自己的車卻永遠在飛。
    ……
    讓梁利生幫忙運作,事情當然就好辦了。
    正好最近董爺為了孫女的事情而愁的茶不思飯不想的,而董爺的二堂主翁華跟梁利生的大兒子梁思翰有點往來,梁利生遂授意大兒子,讓他去了趟九龍,約翁華一起吃了頓早茶,在茶桌上就暗示了一下翁華,說原來的陳柔可凶可忤逆,可不聽話了,聶榮又想要個乖兒媳,遂去了趟寶蓮寺燒了香,陳柔一下就聽話了。
    說來陳柔確實是個謎。
    她小時候的事情因為梅潞刻意壓著,媒體上幾乎沒有。
    突然有一天她宣布要選港姐,但選到一半又退賽了,那時大家都覺得她是個乖乖女,安分守己的小女孩,可誰能知道她扛起巴雷特就能玩狙擊呢?
    聶榮應該也怕她那杆槍吧,所以是燒了香拜了菩薩她才變乖的?
    這還用說,梁思翰一離開翁華就快馬加鞭殺回了堂口,見了董爺就匯報。
    董爺論派頭,社會關係,跟爾爺不相伯仲,但當然比不上聶榮,畢竟人家是手握上市公司的正經生意人,所以哪怕他捐款再多,心再誠,寺廟也不可能專為他開。
    而且最近聶榮就在寶蓮寺,董爺想去,又不想悄悄眯眯轉一圈,還想有方丈陪同著好好給菩薩燒個香就得先送一筆香火錢,然後再問方丈約時間。
    隻要錢到位,方丈幫他安排的自然是吉日吉時吉分吉秒,香江嘛,不論奈何橋還是升天道,都得拿錢來鋪的地方。
    不像爾爺心裏再著急,表麵都沉得住氣,董爺是從來不掩飾自己的焦急的。
    從頭天開始吃素,再焚香沐浴,老爺子搞的可虔誠了,次日一早起來也隻吃素,無比誠心的,他帶著他的獨眼仔跟一幫刻意夾著腿走路的狼蟲虎豹手下們,這就直奔寶蓮寺而去了。
    一大清早的,宋援朝開車,陳柔也要上寶蓮寺,打的旗號是去探望公公。
    坐在車上,她一路在跟爾爺講電話。
    爾爺派出去的人已經摸清了,竹聯幫的販毒團夥還真夠大的,加上打手,船長船員並騾子,以及大陸的銷售人員,足足三十多號人。
    爾爺做事當然詳盡,他也不好哄的,一邊查毒販子,他一邊還查了陳柔的動機:“那位陳娟小姐在大陸有個親人叫李霞,阿柔,我有點疑惑,因為據線人講,大陸那邊所有涉毒的人員都姓李,其中有個叫李剛的,是李霞的弟弟。”
    陳柔早就猜測過,她媽那個便宜弟弟應該是去搞販毒了。
    上輩子她聽說出海了,但從來沒見過,估計是被毒販子弄死了吧。
    她問:“那個叫李剛的是個什麽角色?”
    爾爺答的幹脆:“一頭騾子。”
    但他再說:“阿柔,涉及毒販子,要不不出手,一旦出手……”
    陳柔一句話說的久經沙場,見慣生死的老爺子也肝顫。
    她說:“斬草必須除根,一個都不能留,希望他們聰明點,別往船上帶孩子吧。”
    爾爺願意幫陳柔,刀山火海赴湯蹈火,但就怕她會濫好仁,濫好心,他倒無所謂,幫眾們還年輕,真除不幹淨,留下毒販子就是後禍。
    不過有她這句他就放心了,濫好心的人說不出這種話的。
    而且她這種爽利又幹脆的性格,爾爺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總之就是喜歡!
    ……
    說回陳柔這邊,車到中環,還得坐船上大嶼山,爬山入寺。
    她刻意稍微比董爺晚了點,兩班船之間隻隔了五分鍾,所以等她一船的時候,董爺率著他的狼蟲虎豹們,也才剛剛開始爬山。
    宋援朝覺得有點羞臊,他替陳柔拎著手提皮包和向大手提袋的禮品,走的屁顛屁顛的,而她空人一個,本來爬的大步流星,但遠遠看到董爺一行人,突然轉身,一聲咳:“宋仔,把我的墨鏡拿出來。”
    明明是她來偶遇董爺的,但她連招呼都不上前打,得讓老爺子先發現她。
    而董爺一行人一聽到後麵有陳柔的聲音,就不說別人了,董爺本來是被獨眼仔和二堂主翁華兩邊攙著在往上走的,但回頭定眼一看,愣了片刻,甩開攙扶他的人就開始往下蹦了。
    還好獨眼仔牢牢的扶著董爺:“阿爺,慢點,您可慢點吧。”
    陳柔好似閑庭信步,慢悠悠走了上去:“這緣份湊的可真巧,董爺也來燒香?”
    宋援朝連忙戴上了墨鏡,他這人就不說自己撒謊了,就是圍觀別人撒謊也會慌的,他要不戴墨鏡就要穿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