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我是你工人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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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陳柔啪的一把,把骰筒扣到了桌子上。
剛才一襲黑裙,她氣質卓然,美而動人,但現在她一臉凶相。
其實阿遠跟她很像的,尤其是發起脾氣來,嘴巴一抿,形肖。
聶釗被妻子突然的發怒嚇了一大跳,他懷裏的兒子也是,猛抓了他一下。
但緊抱著兒子,雖然心裏瑟瑟發抖,但聶釗不服,無畏的目光迎上太太的目光,他今天非要為自己辯駁一回不可。
畢竟雖然作為一枚隻逐利且不擇手段,心機深沉,陰暗狡詐的奸商,一直以來聶釗都覺得,太太對他那麽好,為了保護他而兩肋插刀,出生入死,哪怕她不愛他這個人,不愛他總是需要更多的鍛煉但也比不上她的戰友們的身體。
但是,她做那一切的動力是,她至少認為他是個好人。
他自己也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捫心自問,不論香江還是新加坡,歐洲,大陸的公司,他有逃過稅嗎,沒有。
克扣過員工福利嗎,不但沒有,而且他幫政府創造了許多就業崗位。
再說了,不論房地產還是珠寶,亦或電子業,酒店業,哪怕說因為行業特性,有些地方的酒店業會附帶風俗產業,可他做的都是幹淨生意,而不是博彩業。
再說了,最關鍵的是,聞老板三妻四妾,但他真的不是。
他也不是說,單純的因為怕死就不去尋歡作樂,而是,他是個有理想的人。
他願意把那些時間花在太太,兒子身上,他不要兒子野蠻生長,也不要像聞老板一樣,隨意的造一大堆出來,然後他們去自由搏殺,野蠻生長。
他願意負擔更多,讓孩子在出生時,就站在比別人更高的起跑線上。
就這一切,都足以表明他跟聞老板不一樣。
那也意味著,不論當初ICPO們在菲律賓的犧牲,還是陳柔這些年給他的陪伴,他都是給予了回應和回報的,也意味著,聶太太陪著他的這八年不是虛度年華,不是浪費時間,她的付出,流的汗水和血,都不是白流的。
當然,總而言之,他覺得自己個好人,他不服。
不過陳柔隻一句話,就讓剛才陰陽怪氣,憋了半天的聶老板一秒破功。
她說:“就事論事,你和聞老板都是資本家,手段也一樣啊。”
頓了頓又說:“蔡明理自己出來單幹,你也授意韋德去打壓過他,以致他和韓國公司合作的新產品發行不如預期,韓國方麵撤資,他也成了個普通的打工人。”
聶釗被太太一句懟到噎住,當然,涉及市場競爭,他和聞老板確實是一樣的。
他能在太太麵前理直氣壯,並挺直腰杆的,目前也隻有一樣,就是一夫一妻。
至於這點,陳柔也能懟他:“當然,你可以三妻四妾的。”
緊接著她把六枚骰子全丟進骰筒中,輕輕搖了兩搖,不怒了,反而一笑。
緊接著又說:“阿涵都那麽優秀,你要再娶太太進來,也安排到公司工作嘛,時間一長,你也可以像聞老板一樣甩手做家翁,我們來幫你做生意。”
其實那樣並不好,因為財富會被分散,投資方麵也會出各種狀況。
今天賭王聞老板見了聶釗,就連迭聲的叫苦,還說比起生意,女人最難搞。
聶釗沒有太多女人,也沒經曆過那方麵的難題,不過他見了聞家四太,看得出來的狠厲女人,至於聞家二太,他早知道的厲害,設想兩個女人鬥法,是夠嚇人的。
但陳柔提了一個新思路,她說:“你總在講一個問題,降本增效,對不對?”
降低成本而增加效益,這是個老板都會追求的。
但陳柔是什麽意思呢?
她一手還輕輕晃著骰筒,站了起來,把聶釗逼站到桌子旁,這才又說:“咱們家,我和阿遠的花銷可遠不及你多,如果再有幾個左膀右臂,要降本增效……”
啪的一把,她越過他把骰筒砸到桌子上:“我們先把你降出去!”
她說得其實沒錯,就好比聞老板家,如果太太們聯合起來,瓜分了股份再把聞老板踹出局,一年在生活方麵的花銷都要少很多,降本降老板,是個不錯的選擇。
甚至於,聞老板年齡再大點,以幾個太太的優秀,她們也更希望他是個傀儡。
年齡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哪怕聞老板不服老,可是他確實衰老了。
在聊天時,聶釗能看出他的精明,但也能看到,他因年齡而生的遲鈍。
也能看得出來,隨著年齡漸長,他會走上聶榮的老路。
但聶釗可不想做聶榮,而他的心願是,等到阿遠三十多歲,成年了,他就給阿遠一份家業,讓他去揮霍,去賠錢,再設個年限,等到阿遠四十歲。
屆時他也有七十高齡了,阿遠要吃上十年的虧,也差不多可以接班了。
而到那時,他希望阿遠不要像聶榮嫌棄他一樣嫌棄他,他還可以幫忙帶小孫孫的。
但當然,如果再能有個女兒,聶釗也許就會改變計劃,但大差不差的是,他的人生規劃裏隻有陳柔一個太太,也隻有她一個女人,他們是夫妻,是愛人,更是合作夥伴,已到中年,他們用以拚搏的,大概還有三四十年,他會把精力全部用在一個家庭上,最多培養兩個,但一定會是最優秀的孩子,這就跟聞老板不一樣。
而他敢凶敢懟,敢對著太太發飆,是因為就在港澳來說,他自認為自己很難得。
他會對太太忠貞,一生忠貞。
可他需要她知道這點,並且要求她也一樣,然後,他還要求她愛他。
沒錯,在見過聞老板後聶釗覺得自己蠻優秀,現在理直氣壯,要求太太愛自己。
不過向來,聶太太對於丈夫的碾壓都是全方位的。
所以一看不對,他鼓起勇氣又來了一句:“阿柔,我能在香江潔身自好,隻有一房太太,就已經很好了。”
但他太太揭開骰筒又一笑,並說:“一夫一妻是國策,你不是為了,你隻是在遵紀守法,而且我沒說錯,你和聞老板一樣,都是資本家。”
聶釗也低頭,這一看,愣住了,因為他太太剛才也就輕輕搖了幾下,並拍下了骰筒,但是,她搖出來的是六個一,這在骰子一行叫遍地錦,很難搖的。
骰子,博彩一行最直接,也最經典的玩法。
可是聶釗都還沒有搞明白,他太太是怎麽玩撲克的,她都開始玩骰子了?
而且一把就搖出個遍地錦來,她怎麽做到的?
就不說聞老板聊的好好的,半途離開,要去看看他太太到底做了什麽。
聶釗也一樣,好奇極了,想知道他太太是怎麽做到的。
從老虎機到德州撲克再到骰子,他是個小白,他完全不懂。
甚至於,他發現他跟聶嘉峪兄弟一樣,有了一種可恥的,躺平等贏的心態。
因為他雖然不懂,可是他知道,他太太一定有辦法,也能贏。
但今天太太突然間,在宋援朝麵前的真情流露太傷人,聶釗收回驚訝,還是準備繼續吵架,他必須吵,也必須讓太太認識到,他比絕大多數的男人都優秀。
他,也是值得她愛的。
還抱著兒子在悠呢,聶釗雙眸一狹,突然問:“陳小姐,如果說我是資本家,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是什麽,你的人生角色是什麽?”
又說:“我是資本家,而你是資本家的太太,在大陸應該叫什麽,地主婆?”
很簡單,要聶釗是資本家,陳柔就是資本家的太太。
聶釗這個資本家賺的錢,提供的生活便利,一切他太太都享受了。
那麽,別人可以說他壞,他太太不可以,因為他們是夫妻,權力和財富都是共享的。
她覺得他是壞人,那同理,她也是壞人。
不過這隻是聶釗的想法,而不是陳柔的,於聶釗來說,今晚是在吵架,但於陳柔不是。
賭場的骰子和外麵的材質不太一樣,當然,輕重,聲響,都不一樣。
而她上次玩賭場的骰子,還是上輩子。
為了做個合格的臥底,她有一個月的時間,下了班一手洗牌一手還在搖骰子,學的最瘋狂的時候夜裏隻睡三個小時,醒來就開幹,對著葉寒的秘籍,跟高三的考生一樣瘋狂的學。
就此刻,她既沒什麽聶釗的氣,也沒有太關注他到底在講什麽。
畢竟明天她還得上賭場,她得通過賭場的賭具來喚醒自己的肌肉記憶,以便臨場發揮。
剛才她搖了個遍地錦,在行外漢看來,已經算是很優秀了,但其實不然。
對於骰子的行家來說,它隻算入門,當然,陳柔還需要拿著賭場的骰子多練一練。
她想讓聶釗睡覺,自己陽台上,免得吵得他睡不著。
但是不對,她正準備要走呢,聶釗卻說她是資本家的太太,是地主婆?
他怕不是倒反天罡,沒王法了?
骰筒在陳柔手中,隔著聶釗罩上骰子再猛的一滑又一甩,骰子就全在骰筒裏了。
她依然堵著他呢,而且生氣了,她說:“拜托,聶老板,你是資本家,但我不是地主婆。”
好吧,兒子在他懷裏,還睡的那麽香沉,太太應該不敢動粗。
聶釗挾兒子以令太太,也不怕她,見她要走,轉身堵到門口:“那你是什麽?”
又說:“如果我是地主,而你是我太太,你不是地主婆,是什麽?”
陳柔望著抱著孩子,一臉悻悻的丈夫,倒也不生氣,莫名的,覺得他挺可愛。
當然,如果不是他身材比她高,她想壓他就得掂腳,那就更可愛了。
但掂起腳來,一手勾上他的脖子,聶太太依然霸氣十足。
她單手勾上他的脖頸,叫他必須低頭,必須與他平視,好吧,他的唇形很好看,而且年齡大了之後變薄了一些,薄而鋒利,是陳柔喜歡的唇形。
這人雖然嘮叨,但哄孩子睡覺也算有功,陳柔就輕輕吻了他一下。
然後勾唇,她柔聲說:“我呀,我當然是資本家的工人爺爺咯。”
她其實隻是開個玩笑,工人爺爺也隻是個梗。
工人爺爺們,大概率都隻能做牛馬。
而不是像電影裏一樣,硬氣的對著資本家說:我是你的工人爺爺。
但她忘了,聶釗不是大陸人,他不懂這個梗。
而她想給他做爺爺,他會生氣的。
果然,聶老板立刻就惱羞成怒了。
她要走,但他一隻手扣上她的脖子,叫她挪不開臉。
他聲啞,熱息噴在臉上:“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陳柔隻想開個玩笑,哪知道這人沒幽默細胞呢。
他們倆幾乎快要貼到一起了,再擠一擠阿遠就要醒來了,完了還得他哄睡。
所以陳柔掙紮,推丈夫:“放手,別鬧醒了孩子。”
她說吻就吻,撩的他上火,卻又說走就走,憑什麽?
聶釗不但不鬆手,手反而扣的更緊,把妻子的臉緊扣到他自己臉上,耳廝鬢磨間,沙啞著聲音命令她:”繼續啊,你怎麽不吻了,繼續,吻我。“
陳柔一噎,心說他怕不是欠打了,但聶釗再說:”快,不然我就弄醒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