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鑄魂術作為助力，方睿精神變得無比振奮，沒有一點倦意，整晚都趴在桌前寫寫畫畫，構思著新契約的框架與具體細節。
    直到天色泛白，方睿才伸了個懶腰，意猶未盡地躺回到床上休息。
    甚至在夢裏，腦海中都是各種符文在契約的圓形陣圖中不斷飛舞、組合。
    早飯時間，鵠伯和梅姨相互看了看，眼中隱現擔憂。
    “小睿還沒起，不會有什麽事吧？”
    “少爺昨天一整晚都沒睡，不知道在幹什麽。”
    “一整晚都沒睡？”梅姨語氣詫異，“他之前從來不這樣的，該不會真的失戀了吧？”
    鵠伯沉默著搖頭，忍不住看了看方睿房間的方向，眼中擔憂之色更甚。
    ………………
    元月十五日是每年的第一個月圓，故而被星焰定名為初元節，全國放假。
    而月亮在星焰傳統文化中又代表著獸性，所以在這一天官方會舉辦盛大的祭祀典禮，祭祀守護星焰數百年甚至近千年的圖騰聖獸。
    所謂圖騰聖獸都曾是曆史上某位強者的契約幻獸。
    在契約者逝去後，他們的契約幻獸繼承了契約者的意誌，繼續守護這片土地上的人類，因此被人類崇拜、祭祀，成為了官方承認的圖騰聖獸。
    星焰帝國由皇帝帶領祭祀的圖騰聖獸共有十二隻，他們的契約者都曾在曆史上留下赫赫名聲，為星焰立過無上功勞。
    在中央之外，各個行省也都有著各自的圖騰聖獸，比如東江行省的喚潮海龍以及拱月行省的黑月神牛。
    這些次一級的圖騰聖獸不會出現的帝都的祭祀大典上，而是由各自所在的行省自行祭祀。
    帝都的祭祀大典在皇城內的方丘舉行，初元節這一天，宮廷高級官員匯聚一堂，傳承悠久的高級貴族也都會到場。
    表麵上是祭祀，實際上已經成了貴族與官員彼此間交流或是交易的一個平台。
    祭祀大典會在傍晚時分正式開始，但大多數與會的官員與貴族都會以誠心為名早早到場，帶著自家子侄四處晃蕩，相互結交。
    在祭祀大典上，當場拜師甚至結下姻親的都不在少數。
    近些年來，由於皇帝不理政事，常年深居宮內，所以祭祀大典便由二皇子代為主持。
    此時，二皇子正帶著幾名侍從，在方丘之下一路巡遊，一是為了彰顯皇家威儀，二則是為了結交百官貴族，在眾人心中刷個印象分。
    沿方丘一路，每一處小圈子都經曆了二皇子王嶽的拜訪。
    二皇子言行有禮，風度翩翩，說起話來讓人如沐春風，一路下來在眾人心中收獲了不小的稱讚。
    更讓人嘖嘖稱奇的是，除了未曾顯露名聲，被長輩帶出來見世麵的年輕一輩之外，在場的不論官職大小、爵位高低，隻要說出名字，二皇子王嶽對其履曆或是家傳都能細細說出，如數家珍。
    尤其是一位連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曾聽過的新晉貴族。
    在有些卑微地報出自己的名字後，二皇子對其來路與事跡脫口而出，並進行了讚揚和勉勵。
    那貴族當場感動到落淚，頗有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覺悟。
    “二皇子天人之姿，將來必成英主！”
    不知多少人看著二皇子離開的背影交口稱讚。一圈巡遊下來，二皇子王嶽在官員與貴族中的聲望更勝從前。
    “二哥好手段。”
    供皇室休息的偏殿，王川聲音冰冷，眼中帶著一絲恨意。
    二皇子王嶽施施然坐上偏殿次位，笑容溫潤如春。
    “為人子女，自當為父親分憂。老三你整日無所事事，作為二哥，我隻能多做一些了。”
    “不知道神殞秘境之中，你可曾想過你是我二哥？”王川冷笑著嘲諷道。
    王嶽臉上笑容不變，眼神卻冷了下來。
    他揮揮手屏退殿內衛士，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王川身前。王川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卻被王嶽一把抓住肩膀。
    從小到大的積威讓王川在麵對二哥時仍習慣性地有些發怵，就像他之前闖禍後不敢麵對二哥的眼神一樣。
    他本以為王嶽要揍他一頓，沒想到王嶽見他這種表現突然嗤笑一聲，而後替他整了整衣領。
    “嘖嘖嘖，你看，你一直都是這樣，膽怯、懦弱，在我麵前總不敢挺直胸膛。”
    王嶽語氣一如往常地溫和，仿佛兄弟間從沒有發生過任何齟齬，但在王川看來，卻是完完全全的羞辱。
    “你是把我當傻子嗎？”王川一把推開王嶽的手，往後退了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眼中滿是怒意。
    “你看你看，你又急。”王嶽語氣戲謔道：“出門在外要注意形象，別讓人笑話。”
    “你……”
    王嶽坐回次位，再看王川時眼中已滿是不屑，似乎還帶著幾分怨恨。
    “如果有的選，我還真想跟你一直兄友弟恭下去，畢竟你隻是個對我一點威脅都沒有的小廢物，可惜……”
    可惜？王川微微皺眉，卻絲毫不覺得王嶽說他廢物有什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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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嶽卻並不解釋，反而換了個話題道：“你新認識的那個方睿，似乎很了不得的樣子。”
    “你想幹嘛？”王川驟然警覺起來，“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把其他人牽扯進來。”
    “跟你說了別急嘛。”王嶽笑道。
    “你這樣就好像我真的要動他，你又能怎麽樣似的，嗬……”
    王川氣得發抖，拳頭捏得發白，指節因用力而泛青，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無力。
    王嶽微微一笑，目光轉向外邊，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過：“三弟，祭祀開始了，專心些吧。”
    …………
    幻獸師協會，老爺子的工作室內，三人再度聚首。主要是方睿實在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一起床就往老爺子這跑，還非要把王老師也叫過來。
    “不是昨天才商量完嗎？方睿你怎麽今天又過來了？”
    王老師對方睿的到來頗有些意外，他剛剛正在構思新契約的細節，然後伊大師就讓人喊他過去，說是方睿來了。
    “有辦法了。”
    方睿憋著笑，神秘兮兮地看著王老師，王老師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轉頭看著老爺子，老爺子微微有些詫異，又很快變得有些得意。
    “什麽有辦法了？”王老師訥訥問道。
    “新契約的實驗驗證，有辦法了。”方睿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新契約的設計可是關係到他的實力增長，如今有了解決辦法，自然是無比開心。
    沒想到王老師剛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發問，一旁的老爺子竟更大聲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方小子，果然還是你了解我啊。”老爺子無比得意，笑得酣暢淋漓。
    “你怎麽知道我找到方法了？”
    笑過之後，老爺子看向方睿，隻見方睿一臉懵逼地看著他，老爺子笑容漸漸隱了下去，試探著問道：
    “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方睿也愣了。
    幾息過後，兩人突然都反應過來，滿臉驚訝地看著對方。
    “你也找到方法了？”x2
    說完之後，兩人又都靜了下來，但臉上驚訝的表情又有所不同。方睿是驚訝中帶著狂喜，老爺子則更多的是震撼。
    “不愧是老爺子，竟然真的有辦法。”
    “方小子是妖怪吧？一晚上時間就想出辦法了？”
    兩人心中各自想著，王老師看著一老一小，心裏更是震驚莫名。
    “方小子你先說說你的方案。”老爺子思忖片刻，捋著胡須語氣謹慎。要是方睿的方案比他更好的話……那他的不說也罷。
    “哦好。”方睿點點頭。
    “我昨天回去之後一直在想新契約的效果驗證問題，可是一直沒有頭緒，可給我急死了。”
    “我當時都想著要是不行的話我直接悶著頭試一下，可又擔心萬一契約效果有偏差，那不白白辛苦了這麽久嗎？”
    “然後啊，我就想，要是有什麽方法能把主魂上的契約符文擦掉就好了。然後我就想到，還真有這種秘術。”
    “擦掉？”
    “秘術？”
    王老師和老爺子對視一眼，目光中滿是驚訝。
    “什麽秘術？效果如何？使用次數有沒有限製？有沒有什麽副作用？”王老師臉色嚴肅，緊跟著問道。
    “額，是我偶然間得到的一種秘術，還沒試過所以效果怎麽樣不好說，至於副作用……”方睿笑了笑。
    “那個秘術本來是用來錘煉主魂的，會擦除主魂上烙印的符文就是副作用。”
    “那也就是說，使用這種秘術，你不僅能擦除掉主魂契約上設計不完善的符文，還能夠錘煉主魂，提升主魂的強度？”王老師沉思著說道。
    “沒錯。”
    老爺子也不由地點點頭，如果方睿所說的這種秘術沒有其他什麽較大的限製的話，相比起他的方案，倒的確更適合方睿。
    “可是有個問題。”王老師抬起頭，語氣無比認真。
    “不論以什麽方式去強化或是改造主魂，必然要消耗大量的魂力，哪怕僅僅是刻畫二次契約的符文，對魂力的要求也是極高。你的魂力，夠用嗎？”
    方睿和老爺子對視一眼，忍不住都笑了出來。
    就方睿那海量的魂力儲備，錘煉主魂，夠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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