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一場交易。”
    宋盞說道，他用手扶著額頭，盡量不去看蔣蘊祺。
    “你在回避什麽？”蔣蘊祺問道。
    “把……把衣服穿起來。”宋盞催促道。
    “不，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蔣蘊祺追問道，“你在回避什麽？”
    “回避我？”
    “還是回避……對我心動的你自己？”
    蔣蘊祺的這個問題太尖銳，直接把宋盞內心的矛盾給揭露了。
    宋盞知道自己是喜歡蔣蘊祺的，有外表的喜歡，但更多的是喜歡蔣蘊祺內心的自由和無拘束的力量。
    她不是宋盞重生後唯一幫助過的人，但卻是唯一一個和宋盞萍水相逢，卻被他持續引導著改變命運的人。
    蔣蘊祺不像葉一真，哪怕沒有宋盞，早晚也會在科研領域發光發熱。
    也不像傅朝顏，哪怕沒有宋盞，早晚也會在商場叱吒風雲。
    更不像衛泠然，成功全靠自己。
    某種意義上，她反而和江雲杪有相似的命運。
    如果說江雲杪是肉體處在黑暗中被宋盞拉了出來，那蔣蘊祺就是在理想與精神的低穀裏，被宋盞一路扶上青雲。
    這又讓蔣蘊祺怎麽能夠，不去在意，不去關注，不去喜歡上宋盞呢？
    “我……我承認，我是心動了，我也承認，我們之間不隻是朋友。”宋盞在蔣蘊祺的逼迫下終究還是坦白了。
    蔣蘊祺笑了，她從熱褲裏掏出小冰手機，向宋盞晃了晃。
    “我承認，我是心動了。”手機裏傳來宋盞的聲音。
    蔣蘊祺得意道：“這是你自己說的，我沒逼你。”
    宋盞懵了：“鬧半天你剛才都是在演戲？”
    蔣蘊祺把手機收回口袋，轉過身拉著內衣的肩帶，要重新把內衣和背心穿回去。
    “我隻是看不慣你裝模作樣的樣子，得治治你……呀！”
    蔣蘊祺正穿著衣服，宋盞直接從後麵環住了她。
    “你……你剛才不是……”蔣蘊祺沒想到宋盞來了這麽一下，她有點慌了。
    宋盞把頭埋在蔣蘊祺的脖頸間，說道：“咱倆誰治誰還不一定呢？”
    蔣蘊祺幹脆閉上眼睛，視死如歸道：“好啊，那就來吧。”
    “反正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也不想欠你了。”
    宋盞沒有鬆開，狐疑道：“又想騙我？”
    其實這個時候，已經不是開玩笑的狀態，宋盞和蔣蘊祺也都心裏清楚，哪個女孩會拿自己的身體開這種玩笑呢？
    不過是沒有別的辦法，用真情演假戲罷了。
    蔣蘊祺嘴硬道：“隨你怎麽想。”
    “你就欺負我一個女孩子罷了。”
    宋盞低聲說道：“我不是欺負你，而是被你點醒了。”
    “我確實一直在回避，那你難道不是在回避麽？”
    蔣蘊祺反問道：“我回避什麽？可笑。”
    宋盞說道：“你在以玩笑的形式，回避‘嚴肅地處理我們的關係’。”
    蔣蘊祺愣住，她強裝著否認道：“我沒有。”
    宋盞帶著歉意道：“是我的問題。“
    “我是個渣男，是個各種意義上都不符合男朋友標準的壞男人。”
    “但即便如此，還是不懂把握和你之間的距離。”
    “我是喜歡你，可能我自己知道，可能我自己之前沒那麽知道，也可能我潛意識裏不想承認。”
    “總之我現在確定我喜歡你。”
    蔣蘊祺羞澀道：“不害臊。”
    宋盞繼續說道：“我知道我喜歡你，所以也就明白了，我們之前經曆的各種事情，其實都是我潛意識的不拒絕。”
    “而雖然有些自戀，但我也可以確定，你是喜歡我的。”
    “但因為我的問題，導致你對我的喜歡，就好像是喜歡上一個劣跡斑斑的人，喜歡一個明麵上的不合格戀人。”
    “這樣的我，讓你不能夠嚴肅地對待感情，隻能以一種遊戲的形式，和我相處。”
    “而這一切，隻是因為我的原因。”
    宋盞的意思是，因為他有很多女朋友，導致蔣蘊祺雖然喜歡他，但如果表現出來想正常和他在一起，或者是那種嚴肅的喜歡，就會顯得她自己非常的廉價和目的不純。
    蔣蘊祺當然不希望這樣，但她又不想離開和放棄宋盞，於是隻能以“玩咖”配“渣男”這樣的特殊身份，和宋盞玩在一起。
    可宋盞是真的渣男，蔣蘊祺卻不是真的玩咖。
    “是啊，都是因為你，那又能怎麽辦呢？”蔣蘊祺慘笑道，“我喜歡上的，是一個不合適的人。”
    “魏小京真討厭！”
    蔣蘊祺罵道，不是魏小京說錯了什麽，而是她說對了。
    “所以，你該放開我了吧。”蔣蘊祺說道。
    宋盞搖頭，摟得更緊了：“我知道是自己的問題，但我還是不想放手。”
    “也許我就是這麽一個自私的人，我喜歡的我都想擁有。”
    蔣蘊祺睜開眼，轉身給了宋盞一巴掌。
    “我不是你想擁有就能擁有的東西。”蔣蘊祺眼中帶著倔強道。
    “我知道，所以，選擇權在你。”宋盞說道。
    蔣蘊祺咬著唇，和宋盞對視著，這次宋盞的視線也沒有躲藏。
    “雖然我很討厭你現在的狀態，討厭你那些伺機待發的女朋友們，我不想和她們爭搶，也沒這個興趣。”蔣蘊祺說道。
    “但你剛才說的一句話，我很喜歡。”
    宋盞問道：“哪句？”
    蔣蘊祺將熱褲的拉鏈拉開，說道：“我就是這麽一個自私的人。”
    “我喜歡的我都想擁有。”
    宋盞明白了：“包括我？”
    “包括你。”
    蔣蘊祺攬住宋盞的脖子，兩人呼吸越靠越近，直到徹底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