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臨危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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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告中的記載非常詳細,如一個說明書一樣,將優缺點全部說明。
    這種超越認知範圍,人類生理常識的事情,竟然真的被實現了。這讓陳艾薇震驚當場,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在報告的結尾處,則標注了s1實驗體的兩大致命缺陷。分別是主權爭奪,和細胞在滿載與失載狀態下的,兩種極端!
    所謂的主權爭奪,是細胞核中的自主意識,和細胞核中存在的遺傳物質:即基因,發生爭奪生理控製權的現象。
    當初實驗開始的時候,由於周軒未能及時消除,“癌”化細胞中的排斥反應,所以就導致了後期,出現爭奪控製權的現象。
    後來雖然被及時補救,但主權爭奪現象,就猶如一段完整程序中的bug,被深深烙印在細胞的自主意識中。
    每到時間,就會複發一次,而且此過程,是不可逆的。
    在bug發生時,主權爭奪期間,基因會失去對細胞的控製權。通俗來講,就是變成一個有意識的植物人。
    大腦可以思考任何事情,但就是控製不了身體,甚至連行動能力都沒有。
    這種無法控製身體的行為,一般會持續三到五個小時。報告中,稱這一現象為:過渡期。
    在過渡期後,就會迎來虛弱期,時間大概在三到五天。
    在虛弱期裏,大腦會重新擁有控製身體的能力。但各個方麵還沒有完全恢複。比如力氣,視覺,聽力,感官等等,都會有局限性的影響。
    做起事來心力憔悴,變得有氣無力。心裏是這樣想的,意識也指揮這麽做了,可身體卻做不到。
    後來周軒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在巨大能量的澆灌下,可以有效縮短虛弱期的持續時間。
    最後,他發明了一種複合能量激素,名曰h3c!
    h3c,是經過特殊手段製造出來的,其中蘊含著強大的能量。
    隻需要一滴,便可讓普通人不吃不喝,長達二十四小時,都依然活躍如初。
    使用兩滴,便異常興奮,發起狂來,比神經病還要嚴重。
    使用三滴,就會暴躁憤怒,如野獸一樣,攻擊性十足,並且連意識都沒有了。什麽道德法律,什麽記憶倫理,通通沒有了。
    使用四滴,直接爆體而亡。
    這些恐怖的效應,對於超級細胞來講,卻並沒有那些副作用。它們會將其中的能量進行存儲,達到使用最大化。
    h3c雖然強大,但其中因子振動頻率過高,性質較烈,不太好掌控。猶如筋鬥雲一樣,太淘了。
    後來經過陳艾薇的改良,研發出了h3c的升級版,她命名為h4c。有效緩解了振動頻率高,性質較烈,不好掌控等弊端。
    升級版的就猶如棉花雲一樣,非常溫和。
    至於第二個缺陷,那就是細胞在滿載與失載狀態下,會產生極端現象。
    所謂的滿載與失載,就是能量積累滿額,與能量缺失,即將耗盡的意思。
    如果細胞內部,晶質能量膜存儲滿載後,還在不斷攝入的話,它就會啟動自主意識,將積攢的晶質能量釋放出去。
    這種釋放,是不受載體控製,無差別的攻擊,毀滅性可瞬間粉碎一座山峰。
    要不當初周軒的實驗,為什麽會暴露,就是因為實驗體s1,在滿載的狀態下,進行了無差別的攻擊。從而導致實驗室暴露,被國際調查組織尋到。
    如果處於失載狀態,細胞就會啟動自主意識,不再聽從基因的調控,開始相互吞噬,相互殘殺。
    如果在失載狀態中,沒有外來能量作為補充,就連互相吞噬,都無法滿足自我消耗的時候,它們就會啟動永生化:脫離載體,獨自生存。
    當然,所謂的永生化,就是載體與超級細胞的共同毀滅。
    能量充足時,以基因調控為主。當處於危險,滿載與失載狀態中,將會由自主意識調控。
    如果按這個理論來講的話,在環境,能量都有所保證的情況下,實驗體s1,是可以實現青春永駐,長生不老的。
    ……
    將報告合上,陳艾薇的心裏是久久不能平靜。沒想到和她共處一室的小男孩兒,就是這個s1的實驗體。
    壓下震驚,趁著這個空隙,將這裏簡單搜查一遍。
    除了報告外,她還獲得一本手稿筆記。
    正在她想打開時,忽然聽到一聲巨響傳來,就連腳下的地麵,都傳來一陣陣抖動感。
    心裏一驚,陳艾薇將報告與筆記揣到身上,剛想要離開,卻被破門而入的機器大軍團團圍住。
    剛剛那一聲大爆炸,讓整個基地裏的機器人大軍,紛紛行動起來。
    在嚴密的警戒狀態下,陳艾薇的位置,自然暴露了。
    機器人:警報,闖入檔案室,代價是死亡,執行!
    隻聽聞機械式的聲音響起,包圍陳艾薇的機械大軍,馬上行動起來。
    陳艾薇本就是一個弱女子,再加上一天隻吃一頓飯,就是想跑都跑不了。連兩招都沒抵抗成,就被機器人一左一右,給按在了桌子上。
    在她身後的一個機器人,手臂一轉,一把鋒利的鋼刀脫袖而出。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森涼無比,泛著寒光。
    瞄準陳艾薇的胸背口,正要一刀刺下。忽聽一道稚嫩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住手!你們這…幫冷血…的機器人,不…許動…她!”
    機器人手勢一頓,腦袋裏傳出思考的機械聲,便暫時停止住了。
    此時的陳艾薇麵色慘白,臉上的冷汗,都流到了桌子上。順勢一望,正好看見站在門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男孩。
    當下是心頭一暖,朝他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本以為安全了,誰知異變突生。
    原是暫停住的持刀機器人,麵門上突然紅光一閃,再次揮動起手中的鋼刀,狠狠向前刺去。
    如此異變,直接嚇傻了陳艾薇。就感覺後背一涼,她知道,自己必死了。
    就在她思考的刹那間,隻聽“砰”的一聲響。隨後,那股麵對死亡的壓迫感,驟然消失。
    在那之後,又有幾道“砰砰”的炸裂聲,不絕於耳。
    手臂一鬆,身上一輕,固定住自己行動的機器人,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
    陳艾薇放眼望去,隻見滿地殘渣,哪還有什麽機械大軍。
    目光回轉間,正好看到了小男孩。
    就見他的右眼,及周圍組織,已經結晶化了。一道血淚,順著眼角緩緩溢出。
    “沒事…了,姐…姐…”
    話音一落,小男孩仰麵倒地,昏睡了過去。他那結晶化的右眼,又詭異的恢複成了正常樣子。
    “晶顫!這就是晶顫嗎?陳吉,陳吉…”
    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陳艾薇趕忙跑了過去,把昏迷的陳吉抱住。
    然而就在此刻,基地的深處,再次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受震源的影響,就連陳艾薇所處的空間,都在劇烈抖動,隨時都會坍塌。
    來不及思考前因後果,陳艾薇抱起陳吉,奪門而逃。
    在逃亡的途中,正好碰到了爆炸的始作俑者,她的叔叔陳炳候。
    在陳炳候的精密計算下,費了很大力氣,總算是從這裏逃出升天。而他的大將淩厲,則為了實施陳炳候的計劃,死在了這裏…
    一聲輕歎,陳艾薇從回憶中蘇醒!這段記憶對她來說,也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看了一眼床上的陳吉,見他在h4c的補給下,體格又恢複了從前的健壯,這讓她心裏稍安。看來虛弱期,是徹底結束了。
    就在這時,忽聽一陣敲門響。
    “進來!”
    “報告院長,國防陳部長來了,說想要見您。”
    “好,我知道了。”
    ……
    臨去之前,將陳吉的被角掖好,陳艾薇輕步走了出去。
    來到客廳,看著站在正中央的背影,陳艾薇是感慨萬千。他是最熟悉的叔叔,最冷血的陌生人。
    “艾薇,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身後沉默的人兒,站在中央的陳炳候,率先轉過身來,開口說道。
    “我…我沒有…怨過您…”
    “那你為什麽不敢抬頭看我呢?我們叔侄之間,不應該這樣啊。再說了,我的這隻機械眼,看的比人眼還要清楚。”
    陳炳候輕輕一笑,盡量展現出一個親人的樣子。不過他的右半側臉,無論怎麽笑,都非常恐怖。
    左半側的是正常人臉,右半側的臉皮,卻褶皺不堪,如一個百歲的老人臉一樣。最滲人的,是他的右眼,那是一顆機械眼。
    “我知道我的冷血,讓你受傷。而我也已經…認識到了陳吉的無辜,他們才是最可憐的,所以我深深痛覺。
    但眼下,全人類麵臨生死存亡之際,唯有陳吉他們,才能到達銀河的深處,尋到可倫達亞星的活土。所以請讓我帶走陳吉,我用性命保證,絕不會傷害他。”
    麵對充滿愧疚,聲音顫抖的陳炳候。陳艾薇銀牙緊咬,猶豫片刻後直接拒絕。
    “對不起,叔叔。如果陳吉是人類的救星,那人類毀滅的賬,就算在我頭上吧,因為我不肯放他走。”
    “艾薇…”
    看著陳艾薇倔強的臉,陳炳候無比心痛與自責。
    當初他千方百計的想要殺死陳吉,若不是陳艾薇舍命相護,天天陪在陳吉身邊。恐怕此刻的陳吉,早已死去多年了。
    “對不起艾薇,我不該把對周軒的憎恨,遷怒到他的身上,對不起。”
    傷心的情緒化成淚水,從陳炳候的左眼中流出。至於右眼,已經不配流淚了。
    “對不起叔叔,我是不會同意的,除非你殺了我。”
    忍住打轉的淚水,陳艾薇直視陳炳候,一字一句道:
    “他們本就是可憐人,現在更是遭到了人類的排斥,認為他們是怪物。眼下到了危亡之際,卻還想讓他們舍命相救,這難道不是自私嗎?
    毀壞自然的是人類自己,排斥他們的也是人類自己。眼下大難來臨,卻又想讓他們去舍命冒險,能不能不要這麽不公平啊!”
    麵對控訴,陳炳候無話可說,因為這是事實。但眼下,陳吉確實是最有希望挽救災難的人。
    “我…我…”
    想了半天,陳炳候無言以對。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男聲,從遠處傳來。
    “我願意接受命令,前往可倫達亞星,執行天睽行動。”
    此話一出,讓陳艾薇和陳炳候都傻了眼。皆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狀態,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那腳步由遠及近,最終超越他們,向前方走去。臨到門前,又生生止住。
    “我所做的這一切,不為了人類,也不為了地球,隻為你一人,艾薇…姐…
    我走後,無論能否回歸,你都不要一個人呆著了。找個心儀的人嫁了吧,再過幾年,恐怕就沒人要你了…”
    話落,頭未回,就此離去。
    聞言的陳艾薇,再也止不住眼裏打轉的淚水,徹底絕了堤。
    抬起顫抖的手,虛晃地想要抓住陳吉的背影。可最終還是沒有抓到,被他溜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