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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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小蘿卜頭圍著那棵開了花的雜草,“它能有什麽用?”
    “以前我也割了很多這種雜草,都堆積到羊圈牛圈裏麵當幹草用了。”
    這群小蘿卜頭平時就在赤帝城到處跑,看到什麽能幫上忙的就會幫,割雜草就是其中一項。
    有小蘑菇在,作物長得飛快,這些雜草也一樣,關鍵是雜草生命力特別頑強,哪怕每天割,隻要還剩下一些根,就又會長出來,更別說開花後種子飄得到處都是,反正怎麽割也割不完,煩不勝煩。
    但以前很煩人的雜草,現在卻變得有用了起來,收割起來喂牛羊也是好的,更何況,眼前這株開了花的雜草,如果莊禹沒有看錯,應該是白疊子。
    白疊子的學名又叫棉花,莊禹將一朵花直接拿在手上,仔細觀察了一會,花成白色絲狀,十分柔弱,絕對錯不了。
    白疊子的種子是十分豐富的,一朵花就得結出好多種子,也難怪怎麽割也割不完,光這一朵花的種子撒地上,就得長出好多新的。
    祝顏舒是個開明的人,但同時她也是個□□的母親。所以訂婚這件事,她告訴了張媽,告訴了楊玉蟬,卻不打算告訴楊玉燕。
    楊玉蟬送完妹妹回來就聽到了這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她瞠目結舌,並且立刻反對。
    “我們根本不了解他啊!他家鄉在哪裏?父母是做什麽的?我們一概不知啊!”楊玉蟬從沙發上站起來尖聲道。
    祝顏舒把她拉坐回來:“你小點聲啊,要叫到人人都聽到嗎?”她搗了下楊玉蟬,“你怎麽現在還反對啊?他們都談了幾個月了。”
    楊玉蟬嘀咕道:“燕燕還小啊,我以為隻是隨便談談而已。”
    祝顏舒:“隨便談談?我會讓你們隨便談談?你上了大學是比我開明多了啊。”她揚起手作勢要打,楊玉蟬偏頭避開,結果祝顏舒高高舉起,輕輕在她背上拍了一下:“你敢給我隨便談談看我怎麽收拾你!對待感情要慎重!知不知道?”
    楊玉蟬當然知道。雖然現在四處都倡導感情自由,但她有楊虛鶴做例子,當然不可能在男女感情上放縱自己。
    隻是對自己是一回事,對妹妹又是另一回事。
    “她太小了。”楊玉蟬仍是這麽說,“燕燕肯定對感情還是很懵懂的。”
    祝顏舒翹著二郎腿說:“我看燕燕在感情上比你清醒得多。”
    楊玉蟬的嘴也很利索,馬上反駁親媽:“那都是嘴上功夫。燕燕天生就靈巧聰明,腦子轉得比別人快,嘴巴也快,可她懂什麽是男人嗎?她跟男人擁抱過嗎?她見識過男人私底下什麽樣嗎?”
    祝顏舒一聽就背上汗毛直豎,當即坐直身抓住楊玉蟬:“怎麽回事?姓馬的欺負過你?”
    楊玉蟬翻白眼,揮開她的手:“媽!我這說的不是我!”她頓了一下,小聲解釋:“再說我跟馬天保談的時候,都是光明正大的!我從來沒跟他去過暗處,也沒單獨出去過。”不到結婚,她是絕不會讓男人越雷池一步的。
    不過,她身處在思想最開放的大學,周圍全是思想火熱的男男女女,他們受著西方思潮的衝擊,不辨賢愚,一概全都接受。
    楊玉蟬平靜的說:“我認識的同學中有不少都偷嚐過禁果,我看過太多了。”
    西方的詩歌、文學、繪畫、音樂,各種名人偉人的故事,等等。這些東西包圍著他們的思想,指導著他們的行為。哪怕是錯誤的,他們也想要去品嚐一番。
    而離經判道的行為是他們青春的呐喊與證明。
    楊玉蟬歎氣:“有時我都覺得,幸好有一個楊虛鶴,我才沒有跟他們一樣。”有楊虛鶴這個例子,讓她始終對“自由戀愛”保持著清醒。她不會看別人做什麽就跟著做,不會看別人說什麽就跟著相信,不會聽信“隻要嚐試過就不算浪費生命”這種話。
    她選擇馬天保時也是為了選擇一個人生的伴侶,一個誌同道合的對象。而不是想要去嚐試自由戀愛。
    她或許在愛情上也有天真的一麵,但她絕對比楊玉燕更了解男人在愛情中期待著什麽。
    “燕燕對蘇老師,絕對沒有身體上的欲-望。”楊玉蟬肯定的說,“她眼中的愛情就是兩人坐在客廳裏說說話,一起讀書,一起寫字,一起在陽台下的林蔭道上散步,這就是她心目中的完美愛情。”
    這倒是真的。
    祝顏舒歎了口氣,靠在沙發上。
    楊玉蟬逼問她:“你覺得燕燕現在已經做好準備去做一個妻子或母親了嗎?她知道她要麵對什麽嗎?”
    祝顏舒把她推開:“你不要逼我嘛,好像我要害燕燕一樣。我這還不是為了她好?蘇老師比她大好幾歲,已經做上了財政局的小官,他現在可是搶手的很,你信不信?過不了半年,他的上司、同事肯定要給他介紹對象。你不要覺得這樣的對象很好找!更要緊的是他對燕燕的心意!你能找到另一個對燕燕這麽好的人了嗎?”
    楊玉蟬也被說得沒話講了,她自己就知道感情的事很難講,但再好的對象,不動心就白搭。楊玉燕和蘇純鈞是相愛的,這簡直比中彩票還難得!
    錯過蘇老師,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替楊玉燕找一個情投意合的對象。
    祝顏舒趁勝追擊,握著她的手勸道:“又不是立刻就要她嫁?隻是先訂婚,把這個人訂下來,咱們不就不怕他跑了嗎?”
    楊玉蟬節節敗退,隻能嘴硬:“成親要慢幾年。”
    祝顏舒答應的很爽快:“那是自然的。我也舍不得嫁燕燕啊,她那麽不省心。”
    唉。
    楊玉蟬深深的歎一口氣,隻能答應了。這一算時間,不得了,隻有一個月了。
    祝顏舒讓楊玉蟬來擬來賓名單,還要親筆寫請柬,還要訂酒店、訂花籃,還要在報紙上買版麵周知親友。
    這些瑣事一並都扔給了楊玉蟬。
    楊玉蟬連傷心的功夫都沒有,立刻就抱著筆記本算盤坐在臥室裏算訂婚需要的花費去了。
    張媽買菜回來,見祝顏舒頗有閑情的坐在窗台下塗指甲油,楊玉蟬的臥室裏算盤打得劈啪響。
    她放下菜,輕手輕腳的去看一眼楊玉蟬,再去找祝顏舒。
    張媽:“說清楚了?大姐怎麽說?”
    祝顏舒吹一吹腥紅的指甲,小聲抱怨:“費了我不少口水!果然不出所料,這孩子不答應呢。好不容易才說服了她。你沒見她那個樣子,倒像她才是親媽,我是後媽。”
    張媽:“不奇怪。大姐心思重,責任心更重。你這個當媽的想得不多,她就都替你想了。”
    祝顏舒瞪大眼:“您這是說我平時不操心了?”
    張媽:“您天天除了回家吃飯就是出去打牌,操什麽心了?”
    祝顏舒氣堵。
    張媽安慰她:“我就是這麽一說,您可別認真生氣。家裏兩個孩子,脾氣剛好相反。大姐性格認真,燕燕就馬虎些;大姐脾氣穩重,燕燕就急躁些;大姐愛鑽牛角尖,燕燕就靈活些。她們是一生一世的好姐妹,日後互相扶持著,不會有事的。太太,你的福氣在後頭呢。”
    祝顏舒笑著說:“日後你也是要跟著一起享她們姐妹倆的福的。”
    祝顏舒叮囑張媽和楊玉蟬,讓她們不要把訂婚的事告訴楊玉燕。
    祝顏舒:“她小孩子一個,不懂事,再說漏了嘴惹人笑話。”
    兩人都答應了。
    祝顏舒說:“對了,咱們一家人還要做新衣服呢,還要給蘇老師做,回頭找個理由去裁縫鋪吧。”
    楊玉蟬這一回跟張媽異口同聲了。
    張媽:“乖乖,這要花多少錢啊!”
    楊玉蟬:“還要給蘇老師做?這要花多少錢啊!”
    喊完,三個人都愣了。
    祝顏舒先發笑,指著楊玉蟬:“大姐,你現在滿口都是錢了。”
    張媽也笑:“大姐,可不能跟老婆子似的,叫人笑話。看看你媽,嘴裏從來不說錢字,全都記在本本上了。”
    楊玉蟬自己也不好意思,可她最近算賬算得心驚膽戰,家裏的開銷和各處的打點,再加上最近暴漲的各種費用,全都匯成一個驚心的數字。
    現在還要給楊玉燕辦訂婚,酒席加新衣服也不會是個小數目。這些全都要祝家來付,蘇老師那個吃住都在祝家的人哪裏會出錢呢?就是他要出,他那點工資不到月末就花得幹幹淨淨了。要是讓他從別處找條子來支付,楊玉蟬心裏就先要不舒服了。家裏給楊玉燕辦訂婚,件件樁樁都要好的,便是錢的來路,也要明明白白,光明正大。用他找來的條子辦訂婚就好像在這上頭抹黑一樣。
    所以她沒有提,見祝顏舒也沒提更好。
    雖然她看到要花那麽多錢就害怕,但她更想讓楊玉燕的一切都好好的,都完美無缺。
    一家三個女人都商量好了,就等蘇純鈞回來探他的口風了。
    於是這一天,三個女人都心不在焉。楊玉燕從學校回來想表一表功,可又擔心會觸碰到楊玉蟬的傷心往事,令她顏麵受損而不敢說,憋得幾乎要內傷。
    等到午睡起來,她看到祝顏舒竟然沒有去打牌,而是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翻畫報就更驚訝了。
    她左右轉一轉,沒看到張媽,家裏隻有她們母女三個,而楊玉蟬不知是在幹什麽,坐在臥室裏算盤打得飛快,似乎已經無師自通了。
    楊玉燕稍稍有一點心虛,坐下問祝顏舒:“媽,你怎麽不去打牌了?”
    祝顏舒打了個哈欠:“最近天天打,有點累了,今天歇一天。”
    楊玉燕看她的手指甲上新塗的指甲油:“塗的真好看。”
    祝顏舒伸手給她看:“好看吧?我今天剛塗上的,可不能碰壞了。你現在要上學不能塗,等過段時間再給你塗。”
    楊玉燕聽到話裏漏洞:“過段時間我就不上學了?”
    祝顏舒本想說的是等訂婚時肯定就需要打扮起來,那時肯定是可以塗指甲油的。不妨被這小機靈鬼抓到把柄了。頓時眉毛一立,擺出嚴母的架勢:“你怎麽不去看書?”
    楊玉燕趕緊換話題:“我才起來呢,還有些懶,等我坐坐再去。對了,張媽呢?”
    祝顏舒:“張媽去拜二郎神求簽了。”
    楊玉燕:“求什麽簽?二郎神是管什麽的?”
    祝顏舒哪裏知道?
    “這個你要問張媽。”
    楊玉燕搖搖頭:“還是不問了,問了她肯定說天上的神仙神通廣大,什麽都會,什麽都管的。”
    張媽求回來的簽被鄭重的壓在了楊玉燕的枕頭下。
    楊玉燕當然是要反對的,她一個花季少女,枕頭下壓一張簽幹什麽?
    但反對無效。
    張媽說:“家裏你最小,我求的這個簽是保全家平安的,當然要放在你枕頭下才好保佑你啊。”
    祝顏舒說:“你就聽張媽的嘛。”
    最奇怪的是楊玉蟬也這麽說:“你不要管那些事了,過來背單詞。”
    楊玉燕站在楊玉蟬麵前被迫背單詞時心情苦悶,所以當她聽到蘇老師敲門的聲音時真是無比歡欣!
    可其他人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張媽一開門就高興道:“蘇老師,您回來了!”說著就雙手抓住蘇純鈞的皮包,將之奪在手上。
    “快請,快請進。”祝顏舒站起來笑盈盈的說。
    蘇純鈞受寵若驚的走進來。張媽要替他拿皮包,祝顏舒特意起身打招呼。
    他與被楊玉蟬拘住背書的楊玉燕遙遙一望,稍解相思,才轉頭與張媽和祝顏舒說話。
    蘇純鈞:“是不是有什麽事要我去辦?二位請直言,我義不容辭。”
    祝顏舒想一想,還是決定先讓他吃飯,就對張媽使眼色。
    張媽連忙說:“我做好了菜,蘇先生去坐吧,一會兒就好。”
    蘇純鈞坐下不久,麵前就擺上了三菜一湯!
    這等規格的招待讓他如坐針氈,起身去與祝顏舒說:“祝女士,我實在是不安。您要是有什麽事,還請直接告訴我吧。”
    祝顏舒說:“其實是張媽有事要與你講。”她說完讓開一步。
    張媽說:“是我,是我,蘇先生,我有事要與你講。”
    祝顏舒說:“你們去我屋裏講吧。”
    楊玉燕身在千裏之外,伸長脖子想探聽到此方的秘密。
    楊玉蟬見此,收起書本,拉著她的手說:“跟我進屋來背。”
    楊玉燕立刻喊:“張媽,我又有點餓了!”
    她知道此時喊祝顏舒沒用,喊張媽才能救她,而對張媽,叫肚餓是百試百靈的招數。
    不過這回百試百靈的招數也不靈了。
    隻見張媽頭也不回的說:“我現在沒空管你,吃點餅幹算了。”
    楊玉蟬便去拿了餅幹,塞到她懷裏,硬是將她推進了屋。
    楊玉燕坐在床上還有些氣悶:“姐……”你棒打鴛鴦。
    她目光控訴的望著楊玉蟬。
    平時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讓她跟蘇老師說話的。
    楊玉蟬看著她歎氣,“……今天媽有事找蘇先生,你背書吧。”
    楊玉燕在楊鐵麵的監督下,不得不繼續努力學習了十分鍾,突然聽到外麵蘇純鈞大聲說:“我給您磕頭了!”
    楊玉燕和楊玉蟬都愣了。
    等兩姐妹開門出去,就看到蘇純鈞已經端端正正的跪在祝顏舒麵前。
    磕頭。
    楊玉燕便覺得今天這太陽可能升起的方向不太對了。
    蟻和蜂吻還在腦袋上包了一個帕子,這是跟莊禹學的,看上去搞笑得不得了,“舒服吧”
    霜桐他們都懵了,何止是舒服,這簡直是享受啊。
    長途跋涉,身體巨寒,現在泡在溫泉裏麵,這種幸福的感覺簡直無法形容。
    蟻和蜂吻還拿出兩個煮熟的雞蛋,在腦袋上敲開殼,不舍地遞給霜桐他們,“邊泡溫泉邊吃雞蛋特別有意思,可惜我們赤帝城的咕咕鳥沒以前多了,都不能像以前每天分到雞蛋吃了,這幾個是我們專門給你們留的。”
    霜桐幾人,“……”
    能有得吃就不錯了,居然還嫌棄。
    其他一起泡澡的人也懵了,這地方也太好了吧,大冬天裏居然有這樣的聖地。
    媽呀,整個冬季呆這裏他們都願意。
    特別是白帝城,玄帝城,青帝城的人,看著這些高高興興玩耍的學生,心道,他們怎麽都不擔心沒有食物過冬的事情嗎?
    也太沒心沒肺了。
    然後,就看到一群學生拿出一個個紙包,取出裏麵的豆餅,分給同學吃,嘴裏還嘀咕,“現在日子沒辦法和以前比了,以前我們零食多得不得了,像這種豆渣餅我們以前都不吃的,豆渣都用來喂咕咕鳥。”
    “現在我們每天也就能分到這樣的豆渣餅當零食了,大家將就著吃吧。”
    白帝城,玄帝城,青帝城的學生都聽懵了,赤帝城的孩子在大冬天每天還能分到零食吃?
    他們一定是聽錯了,現在所有勢力都必須節衣縮食,一天一頓飯那都是奢侈,更別說什麽零食了。
    “其實也不僅僅隻有豆渣餅,隔幾天還是能分到一兩顆咕咕鳥的蛋,就是完全沒法和以前比了。”
    一群外族學生:“……”
    自己的族人在擔心會不會餓死,這些同學在擔心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