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扭頭去看霍遠琛。
    他也看她，眼神裏帶著幾分玩味和嘲笑，一如他最初見她時候的模樣。
    溫黎忍下心裏的煩躁，問他“你到底什麽意思？”
    霍遠琛朝她笑了笑，說“你是不是問錯人了？你應該問程陽才對，問他和林若媛是什麽關係？”
    溫黎緊抿著唇角瞪他。
    他視若無睹，隻看著前方淡淡的笑。
    溫黎瞪了一會兒，也扭頭去看前麵。她看到程陽和林若媛不知道在爭論什麽，兩人說得急了，林若媛揚手就給了程陽一巴掌。
    程陽也毫不示弱，反手給了林若媛兩巴掌。他滿臉的戾氣，從上衣口袋裏掏了包東西，狠狠摔在林若媛身上。
    他的聲音太大，即便溫黎躲在車裏，也聽見了他的話。
    他在質問林若媛“昨晚是不是你給我下的藥？”
    林若媛半邊臉都腫了，還有一條腿打著石膏，挺狼狽的樣子，卻笑得花枝亂顫。她說話聲音不大，溫黎聽不清都說了什麽，隻能聽到她最後尖叫著喊了一聲“你活該！”
    程陽上前一把揪住林若媛的衣領，眼裏有十足的邪氣，另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指甲蹭著她的皮肉一路滑到脖子，跟著陡然收緊，像掐小雞似的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林若媛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蒼白，她拚命去掰程陽的手，可他手勁太大，怎麽也掰不開。
    林若媛的身體開始發抖起來。
    溫黎急忙去拍車門“霍遠琛，你讓我下去，會出人命的。”
    霍遠琛深深看了她一眼，把車門打開了。他看著她飛快朝程陽跑過去，一時分辨不清楚，她反應這麽大，是因為擔心林若媛要死了，還是怕程陽背上人命官司。
    他在心裏冷笑。程陽怎麽可能真的會掐死林若媛？先不說這是光天化日在大街上，林家的司機還在車裏坐著呢，不會看著林若媛出事不管的。
    程陽自然也沒有要林若媛性命的打算，他隻是氣急了，想給林若媛一點教訓罷了。
    在林家的司機下車之前，他就已經鬆開了林若媛，像丟抹布似的把人扔到了地上，目光陰冷地警告她“我和溫黎的事，你要是再敢插手，我保證你會死得很難看。”
    林若媛氣急敗壞地喊了一句“程陽，別忘了你隻是個私生子，你想拿到程家的股權，沒有我們林家幫忙，根本不可能。”
    “不可能就不可能。”程陽不屑一顧道，“大不了我不要股權了。”
    林若媛冷笑起來“拿不到程家的股權，那你就隻能仰仗你大哥的鼻息過活了。你呀，到頭來就隻是你大哥養的一條狗。你該不會天真地以為，你是靠自己的實力當上流量藝人的吧。沒有你大哥，沒有林家和孟家的投資，你會紅得這麽快？我們能讓你紅起來，也能很快讓你一無是處。”
    程陽原本已經鬆開的拳頭再次握緊。
    隻是這一次，林家的司機擋在了林若媛身前，他不能把林若媛怎麽樣。
    林若媛有恃無恐，笑得十分囂張“程陽，你可真蠢啊。我明明給了你機會，你卻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而且還是個早就被別的男人玩爛的女人。怪不得程太太看不上你，你跟你那個小三媽一樣，蠢到家了。”
    程陽一腳踹開了林家的司機，衝到了林若媛麵前。他眼神恐怖，恨不得把林若媛撕了。
    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溫黎的名字。
    程陽去拉林若媛的手便慢了一拍。他猶豫著要不要接通，怕溫黎聽見他這邊的動靜。
    林家的司機趁機扶起林若媛，把她塞進車裏，油門踩到底，遠離了是非之地。
    程陽接通了電話，溫黎那邊卻已經掛了。
    他深吸了口氣，臉上已經換上了陽光開朗的表情，正要回撥過去，一扭頭，卻看見溫黎從綠化帶那邊走出來。
    她麵前平靜地看著他，除了眼底有一抹讓人忽視不掉的紅，以及雙手微微發抖以外，一切都和平時無異。
    甚至和他說話的語氣，也平靜過了頭。
    她說“程陽，我都看見了。”
    程陽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伸手去拉溫黎的手“姐姐……”
    溫黎側了側身子，躲過去了。
    她看著他的目光裏帶著明顯的疏離和冷漠，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
    程陽心裏慌得不行。他寧願她恨他，寧願她打他，罵他，哪怕拿刀捅了他，他都沒話說。隻是，不要不理他。
    “姐姐，你聽我解釋……”他慌得不行，像極了闖了大禍的小孩，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可她依舊無動於衷。
    半晌，也隻是說了句“我們，就這樣吧。”
    說完，轉身就走。
    就這樣……就哪樣啊？
    程陽急得想哭。他顧不上會不會惹溫黎不高興，一個健步衝上來，拉住她的手。
    “姐姐，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害過你。”
    溫黎很冷淡地點了點頭，沒什麽情緒地說“我知道。你要是害過我，現在我就不止是對你這樣了。你既然知道我跟孟瑾年，還有我跟霍遠琛的事，那你就該知道，我最恨別人騙我了。你一開始接近我的目的就不單純，就衝這一點，我們也走不下去。”
    程陽哪裏肯？他雙手抱住她的肩膀，一個勁地說“為什麽不可以走下去？姐姐，我會改的，我以後再也不會騙你了。我保證，我保證還不行嗎？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還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姐姐，人都會犯錯，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溫黎還沒說話，又有隻大手從旁邊伸過來，握著程陽的手腕，迫使他鬆手。
    “人都會犯錯，但不是每次犯錯都有機會補救。”霍遠琛淡淡道。
    他的手很自然地搭在溫黎肩膀上，呈現出保護的姿態來。他身型高大，像一座屏障似的把溫黎護在身後。
    他在說完那句話後，就不再搭理程陽，視線一直落在溫黎身上，問她“你還沒吃早飯，想吃點什麽？”
    溫黎冷冷看他一眼，當著程陽的麵，什麽也沒做，隻是說“先送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