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問你，我唱得怎麽樣？比起你聽的那些戲。”江菱來了興趣，沒辦法，這是她最後一次打電話機會了，既然用做了私人的，不能浪費。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武侯現在沒什麽脾氣，讓江菱都不太適應了。
    “真話。”江菱叉腰。
    “嘔啞嘲哳難為聽。”長孫離罵她唱的難聽都得引用一下《琵琶行》，江菱撇了撇嘴：“那假話呢？”
    “……是我聽過的，最好的行酒令。”長孫離帶著一絲微笑，如果說英語老師的單詞拚讀是催眠曲，那這一定是讓人快速振奮的方式。
    怎麽會好聽呢？不好聽。自己聽過那麽多專業的戲曲，甚至還有人因為他的身份專門請來戲班子供他聽，江菱一個業餘的怎麽可能比得上。
    可……就是不一樣。
    像冬天的春水，卻又像八月的冬雪，破開了人最結實的防禦，武侯才知道自己從來都不缺花團錦簇，缺的是萬籟俱寂後仍然能激起他內心深處波瀾的聲響。
    “……沒有人會給聽過千百次戲的人唱戲。”武侯開口，看著今晚的月亮，皎潔無瑕。
    恍若隔世，有那麽一瞬間，武侯感覺自己不再像行屍走肉，似乎自己又變成了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疾劍如風，快意恩仇。
    “可你照樣聽了，還跟著唱了。”江菱咧嘴，露出小虎牙。
    “……是啊，要不怎麽說我也不正常呢。”長孫離嘴角微微上揚：“說回正事吧，你既然讓我了結你，難道有什麽起死回生的辦法嗎？”
    “……”江菱微笑：“沒有。”
    她隻是知道自己死不了而已，畢竟秩序不會讓她死，她自己並沒有什麽方法。
    “？”長孫離瞳孔一縮，江菱卻掛斷了。
    時間回到現在。
    長孫離看著江菱發過來的熟人名單，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再聯係到江菱了。羅魁和普通人員的溝通本就有限製，能用傳音券已經是最大的寬容。
    可偏偏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就算手能碰到同一處，卻也像隔了一道牆。
    “刕禦安，你能聯係到江道友嗎？”長孫離問刕禦安，要是他能聯係到最好不過，或許可以不用這麽糟糕的方法來終止戰鬥。
    “我聯係不到。”刕禦安艱難地搖了搖頭：“我不相信她會幹你說的這麽荒唐的事。”
    “不信也罷。”長孫離臉上一點笑容沒有，現在他的內心並不比刕禦安好受多少，刕禦安隻是有了背叛感，要和昔日好友刀劍相向而已，而自己還要親自殺了她。
    你真是給我扔了好大一個爛攤子啊江菱。
    地麵在震動，長孫離猛然抬眼，就明白過來了，大吼：“所有人員，戒備！”
    在場的目前是葉平桐，晏嬈君，林夕亭，長孫離，刕禦安和曹滿州，僅憑六個人能和羅魁大軍抗衡嗎？
    長孫離用掉了最後一張傳音，隻有短短一句話：“琅琊羅魁暴動，速來支援。”
    神可以不相信真武大帝說的其他任何話，但是不能不信他對戰爭的敏銳程度。他這麽說，多半是大事，不去支援可能會發生危險。
    寒長凪覺得地震時就不對勁，長孫離這話一出，更是直接拉著霽寒霄想走，可是一路疾馳到邊緣，發現這裏已經被水磁龍卷風暴封死，而且風暴還在大麵積移動入侵。
    “真該死……”寒長凪罵了一句，反手拉著霽寒霄向著長孫離的方向移動，看來不阻止羅魁暴動誰也出不去。
    曹滿州倒是反應速度很快，他和晏嬈君長孫離葉平桐四個人迅速將刕禦安圍在了中間——戰力最高的人受傷，是不能輕易折損的，不然戰鬥效率會大打折扣。
    羅魁從四麵八方湧來。猛然間聽到戰馬嘶鳴，長孫離瞳孔中的身影放大，他眸中帶著寒光，槊上猛然騰起暗色的氣，很生猛地接住了招呼到麵前的長刀。
    “長孫離，異能：暗霜淵。”江菱的金烏眼仍然在運轉，但是並不明白［淵］又是什麽異能，她隻見得長刀上冰層乍起，瞬間將刀四分五裂。
    哦吼，還挺厲害，實力絲毫不遜色於刕禦安。
    長孫離手中的槊轉了一百八十度，橫空出世，一下就衝破了江菱耳邊的碎發，空氣爆裂作響；
    他的瞳孔又縮成了一個點，江菱不知道那是不是技能，隻是覺得就算自己開了神格一五感，依然覺得他出手快得要命。
    其實她猜對了，武侯神格一叫做［破冰］，可以疊加保留速度，也可以一次性釋放。
    “你是在瞧不起我嗎？”長孫離此刻麵容如三月寒冬，全然沒了半分柔和，殺氣盡出：“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不想死得早就使出全力！”
    江菱知道這一次攻擊是武侯故意打偏的——她和武侯對戰過，知道他的準心到底有多可怕。
    於是下一次攻擊招呼到麵前時，電磁劈啪作響，猛然和寒冰來了個對衝。
    她確實得拿出真本事了，手裏的天穹問鬥此刻和武侯的疊川槊的名字）碰在一起，能量爆炸，葉平桐不得已開啟了屏障。
    武侯不退反進，槊一轉，上麵的彎勾一下卡住了天穹問鬥的刀刃，向前一拉——江菱眼睛一眯，迅速調轉刀麵，總算是沒被他拉過去。
    她已經初步了解［淵］是什麽了——靠近後和無底洞一樣，能吸引一切能量體，自己的電流居然被吸進了對方的武器中。
    “刷——！”
    好快！！！
    江菱抬起刀來抵擋，攻擊確實打在了武器上，可是槊卻驟然潰散成氣，而後又突然凝聚成型，結結實實對著江菱的身軀來了個斬首。
    “江菱！！！”刕禦安此刻再也沒法淡定了，因為他知道那是誰，可是現在麵對鋪天蓋地的羅魁，他也無暇分身。
    “江菱？那是誰？”晏嬈君一掌拍散一隻羅魁，問。
    “交給我吧，管好你自己。”長孫離打斷了他們的話，握緊手裏的槊橫空一舞，沒有絲毫要罷休的意思。
    要是讓刕禦安動手，不管他殺不殺江菱，都會後悔一輩子。
    江菱身影閃了閃，又聚合了。長孫離眼神晦暗——果然沒法直接殺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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