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冷靜下來。”江鷲試圖說服她：“對話框沒變灰，那證明我沒死……”
    “所以才說你是該千刀萬剮的！！”晏嬈君根本沒法冷靜：“居然偷他的號！……”
    “阿楠，我在杏花堰入口處幫你懟了白龍，進去以後我說要分道揚鑣，結果你又救了我，後來我們一起去了斷腸穀。”
    江鷲歎了口氣，無奈之下隻能開始回憶：“長孫離最後殺了我，那隻是代表我在機緣之地死了，不代表我不會複活啊。”
    “你騙人！”晏嬈君雖然嘴上這麽說，可肉眼可見激動，她捕捉到了一絲希望：“明明係統說你死亡了……”
    “我沒騙你。”江鷲斬釘截鐵：“我要是騙你，不得好死。”
    “你……”晏嬈君直接站了起來：“你真的還活著？你在哪，我去找你！”
    “先等一等。”江鷲製止了她：“刕禦安呢？我來他的居所，怎麽沒人？”
    “刕師叔他……”晏嬈君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就在那天係統提示江鷲死亡後，刕禦安半天都沒有緩過勁來。
    在機緣之地關閉的前一天晚上。
    “刕師叔，和我們走吧，好不好？”葉平桐苦口婆心勸說：“係統提示也有可能是北荼黑淵死亡啊，說不定他複活到了斷腸穀外邊呢？”
    刕禦安麵如死灰，一聲不吭坐在那裏，手上還握著自己的劍，似乎是拚盡全力才沒讓自己倒下。
    “……說不定……？”刕禦安的頭靠在麵前的石碑上，麻木的眼神早就沒了光：“屍體都是我親手埋的……
    我一直在盼著屍體消失，這代表，他複活了……”刕禦安語氣顫抖得厲害：“可是沒有……一個月了，他的屍骨已經腐爛了……”
    “刕師叔，”曹滿州歎了口氣，麵色凝重：“我們心裏也不好受，可是這種傷亡是無法避免的，當時那種情況，就隻能……活著的人還得好好活，不是嗎？”
    “好一個無法避免。”刕禦安閉上了眼睛，他的聲音已經很微弱，卻還是譏諷：
    “輕描淡寫一句迫不得已，就能概括生死之交的一輩子……”
    “喂，你要這樣下去到什麽時候？”長孫離忍不住了：“你也三千多歲了，離別應該很多吧，難道還差這一次？
    死一個朋友對你來說不是很正常，幹嘛整得尋死覓活？”
    “閉嘴！！！”刕禦安大吼，情緒相當激動：“難道就因為吾經曆的離別太多，就思索當然認為吾麻木了嗎？！
    吾又不是你，對朋友也能絲毫不手軟，你這個殺人狂！！！”
    “我就不難受了嗎！！！”長孫離也怒吼出了聲：“壞事全讓我做了，脾氣都讓你發了！！你當我想殺他？要不是沒有第二種辦法，誰要幹這破事！”
    “他不是說獻祭一個靈魂就可以了嗎！”刕禦安聲嘶力竭，幾乎崩潰：“明明，明明……隻要我獻祭靈魂，你們誰都不會有事……”
    長孫離胸口一起一伏，隱隱作痛，半晌果斷轉身走人：“我不和你吵，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曹滿州臉色很不好看，長孫離是迫不得已，但是這家夥幹嘛非要這時候刺激刕禦安……大概兩個人心裏都不好受吧，所以才會吵起來，歸根結底都是對這事無能為力。
    但是刕禦安這次的反應和之前很不一樣。他看起來似乎崩潰了，已經連續十多天不吃不喝守在這裏，本來幹淨的青色褂子上現在全是灰塵，銀色的頭發披散下來，全然沒了半分生氣。
    他想守在這裏，機緣之地一關閉他就要困在這兒，他想隨著江鷲駕鶴西去了。
    這個可怕的想法一經證實，曹滿州就慌了，他知道江菱對於刕禦安不同凡響，可是他低估了重要程度。
    “刕師叔！！”曹滿州終於也有點崩潰了：“刕禦安！你不能死在這裏！犧牲江鷲一個人還不夠，難道還要犧牲你嗎！那武侯爭取來的機會不是白白浪費了嗎！”
    “是啊刕師叔。”晏嬈君也輕聲勸說：“曹滿州說得對，人還得活……”
    “……喂。”長孫離轉了很久又回來了，在他身後突然開口：“本來我不想告訴你的，但是你尋死覓活看得我生氣，那就說給你聽好了。”
    他一字一頓：“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這是江鷲自己的選擇。”見刕禦安不理他，他打開了通話記錄：
    “他前一天晚上給我打電話了，告訴了我他的任務，不然我為什麽非要和你們組隊？就是為了預防變數，並且按照他的要求殺掉他。
    他也知道你肯定會主動獻祭，所以才拜托我殺了他，因為他不想讓你死，知道嗎？你個蠢貨！”
    長孫離第一次發這麽大的脾氣，握緊的拳頭都在抖：“你要是還留在這裏，那就相當於江鷲的計劃徹底泡湯了，殺了他卻沒有達到他的目標，你覺得他能安息嗎？”
    “別再說了。”刕禦安靠著石碑，語氣裏的崩潰讓他聽上去反而平靜了許多：“不要……再說了。”
    “刕師叔，失禮了！”曹滿州手很快，一下就重重打在了刕禦安後脖頸處，那身影晃了晃，終究還是倒下了。
    不把刕禦安打暈，他絕對不會聽長孫離的話，對這種頑固隻能采取強硬的方式。
    “我們這才把刕師叔帶出來，而且為了防止他幹什麽啥事，曹滿州把他帶回了曹家，寒長老聽說這件事以後也經常來看他。”
    江鷲臉色有些詫異，也有些難以置信，他沒想到生死之交這個概念這麽沉，沉到可以陪葬。
    “啊，呃……”江鷲組織語言：“好吧，是我不好，沒有給你們及時發消息，不過那是因為我變成了倉鼠，一時半會兒沒法打字……”
    “你變成了倉鼠？”晏嬈君猛然間想起什麽：“難道，你是長孫離肩膀上的……”
    “晏嬈君，”江鷲打斷了她的話，而是岔開話題：“明天陪我去給刕禦安用白廈墟得來的獸皮做一身衣服吧，我們再買點好吃的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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