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瑤一點點的看著看著盒子裏的東西。
    沈棄知道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什麽，便主動笑著問她：“你喜歡嗎？這個禮物。”
    靈瑤抬頭掃他一眼，忍不住抬手往他臉上掐了一下，力道不重，揉捏的姿勢偏多，像在撫摸一塊鬆軟的麵包。
    “喜歡。”
    她的聲線人仍舊清冽而又幹脆，但少見的，沈棄從中聽出幾分柔和。
    他的心髒也一瞬間化成了冰糕，在這樣溫暖的環境裏一點點融化。
    他烏黑的眼，一點點描摹起了靈瑤的五官，薄唇被鼓動，輕輕張合。
    “寶寶新年快樂，希望以後我們的每個新年都能陪伴在彼此身邊。”
    ……
    年後不過初三，靈瑤和沈棄一起坐上了飛往加州的飛機，是私人的，配有基礎的醫療設備，謹防一些可能會發生的醫療事故。
    好在靈瑤的身體和她的檢查報告一樣，已經比起以往好了很多，一路的行程裏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飛機落地的時候，別墅的管家以及幾個傭人過來迎接他們。
    麵對沈棄這個陌生人，他們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或者是意外。
    畢竟靈瑤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將沈棄一些需要注意的飲食習慣以及興趣愛好打包成資料，發送到了他們這邊。
    靈瑤來到這邊之後又開啟了一係列的檢查，為之後的封閉治療做準備。
    而沈棄則收到了來自導師的郵件，告訴他他的申請審核已經通過。
    於是沈棄除了每天陪靈瑤做檢查之外，又開始聯係所申請學校的老師。
    靈瑤檢查報告出來，所有的數據一切正常，喬斯很快安排她在一個周後進入封閉醫院進行治療，到時候至少有兩個月的時間裏，靈瑤都不能外出。
    沈棄能陪在她身邊的時間也大大減少，因為她大部分時間都得呆在觀察室裏，或者是因為藥物反應而陷入疲憊或者沉睡狀態。
    但沈棄還是堅持每天除了去學校之外，隻要有時間都會在靈瑤身邊，哪怕靈瑤根本就不知道他在醫院。
    好在這麽忙忙碌碌一個月之後，喬斯通過檢查靈瑤的各項狀態，允許她可以在療養院內進行自由活動。
    沈棄怕靈瑤無聊，所以經常會給她找一些他看過的，有趣的書，有趣的電影，或者是一些他從網上搜到的有趣的遊戲，以供靈瑤要消遣。
    而靈瑤則是每天其實感覺自己什麽毛病都沒有，但就是渾身無力，盯著沈棄的也有種看得到，吃不到的憋屈。
    加州的雪和南淮市和北市都不一樣，不像南市那樣，如雨滴般落下便會消融的雪，也不像北市那樣淺淺的一層，踩在上麵還能聽見雪脆脆的聲音。
    加州的雪厚且白，如一條雪白的地毯，將整條大街都院子都鋪地鋪蓋的嚴嚴實實。
    沈棄從來沒玩過雪，在南方的時候雪很少見，他也沒有什麽時間玩。
    而在北方的時候，他已經長大了，不會再去和小朋友一樣，看見雪便想去追捧，去歡鬧。
    但現在，在加州、在靈藥麵前，他似乎返老還童，又重新撿起了他那已經埋沒許久的童心。
    沈棄找來一把小鏟子、一個蘿卜以及一些樹枝碎片。
    靈瑤在院子裏大樹下看書，他就蹲在靈瑤身邊不遠處堆著雪人。
    堆著雪人還一邊問靈瑤這個雪人夠不夠大，還需不需要再大一點？雪人的這個眼睛用黑色還是用黃色？這個雪人是不是還需要一個圍巾或者帽子？
    而靈瑤則是眼睛都不從書上抬一下，便隨口回，“夠了。”“不用。”“黑色。”“都行。”
    旁邊隨行的管家看著也是覺得很奇怪，他跟過兩任老板，也見識過好多夫婦或者戀人的相處。
    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像靈瑤和沈棄這樣的。
    明明沈棄的年紀比靈瑤長上好幾歲，但現實看上去卻更像是靈瑤比他要成熟。
    這種成熟無關長相，而是一種氣質和磁場。
    而靈瑤對沈棄的態度也十分奇怪，你說她在意，但似乎每次沈棄讓他她的時候，她的視線始終都留在書本上，你說她不在意，但卻能做到次次都回應，而且並不敷衍，都給出了很好的選擇。
    管家在後麵跟著默默地笑了一下，或許這是現代年輕人比較流行的戀愛方式？
    沈棄按照靈瑤的回答去做，後來想給雪人弄一個圍巾和帽子，又噔噔地跑進室內。
    他記得上個周有一件在加州買的米黃毛衣，洗了兩次之後就縮水了，穿不上，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他脫下手套，拿來小刀將這件毛衣拆成了幾瓣，坐在靈瑤身邊仔仔細細地剪裁著。
    一個人搗鼓了半天才弄好，也不嫌累的，立刻又帶上手套去給雪人圍上圍巾，帶上帽子。
    大冬天的他楞是折騰出了一身薄汗。
    放好後他叫了幾聲靈瑤，但是靈瑤正看到精彩片段，一時沒有應答。
    沈棄這下才有點不高興了。
    他走到靈瑤麵前，雙手脫下手套，將靈瑤垂下看書的臉緩緩的抬起來，對上他的目光。
    “寶寶，你不要這麽忽視我，我會傷心的。”
    靈瑤也不知道沈棄跟哪學的，這一套又一套的。
    之前逗一下都臉紅，現在都能理直氣壯的要關注，說自己會傷心會難過。
    靈瑤能怎麽辦？自己慣的自己寵唄，還能打他一頓咋滴？
    她現在的身體也不方便動手啊。
    暴富：“嘿嘿，我這裏有全程代打服務，宿主寶寶需不需要？包揍疼，揍老實！”
    靈瑤：“……有你什麽事？”
    暴富：“哈哈，就知道宿主寶寶根本就不會揍財神爺，你就這樣溺愛吧。”
    靈瑤：“……”倒也不是，該揍的時候還是得揍。
    不過她隻是覺得隻有她自己能揍而已。
    靈瑤放下書，跟著沈棄的視線，看向那個雪人。
    靈瑤看著看著察覺出點不對勁，怎麽這雪人身上的小帽子，小圍巾以及圍巾上別的那個別針都這麽眼熟。
    視線落到雪人的兩個眼睛，由一節胡蘿卜做成的鼻子，以及那用樹枝湊成的，平直又微微向下扁一點的嘴角。
    不對，這事兒有一萬分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