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廢物太子爺vs第一女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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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硯京下意識的咀嚼嘴裏的那份甜蜜,等嚼吧嚼吧把那蜜餞咽下去後,又像是突然反應過來這蜜餞是誰塞給他的似的。
瞪眼呸呸呸幾聲,誰知道這女官有沒有給他下毒,或者下點什麽蠱之類的。
他眼神在靈瑤臉上轉了兩圈,眼神裏帶著審視和戒備,像隻時刻提防著陷阱的小獸。
“你哪來的蜜餞,我警告你,這裏是太子府,你休想對我動什麽手腳……嘶,痛!”
玄硯京狠狠瞪了一眼靈瑤,剛剛被分散注意力的疼痛因為靈瑤下一步粗糙的手法而重返,甚至比剛才更甚,一下就把他臉上崩著的老虎皮給碾碎了。
靈瑤輕飄飄又涼悠悠掃他一眼,她是不想對他動手動腳,這不是他自己要求的麽?
靈瑤托著他的手臂,懶得搭理玄硯京這個話嘮,手腳利落的換下一瓶藥。
雖然她動作比起玄硯京自己上藥好不了多少,但至少靈瑤一看就是懂藥的,手法雖粗糙,但利落。
玄硯京見靈瑤根本不理他自己在這兒叫喚,輕哼一聲,讓小福子給他拿來錦緞汗巾擦汗,他怎麽能允許自己臉上一身汗呢!
擦完後又讓小福子端過來一盤蜜餞。
小福子心中疑惑,太子殿下剛不是才把蜜餞吐出來嗎,怎麽又要吃了,雖然好像吐了半天隻吐出了“呸呸呸”幾個字。
但小福子也不敢多嘴,尤其是此時太子殿下正在遭罪心情不佳的時候。
連忙端了過來。
玄硯京空下的那隻手撿起兩塊扔進嘴裏,卻總覺得沒剛剛那個好吃。
他盯著正上藥的靈瑤側臉看了一會,最後還是梗著脖子連連咳嗽兩聲。
靈瑤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吐出的話像一把尖刀,狠狠的刺破了玄硯京那脆弱的小心髒:“怎麽,毒發了?”
旁邊站著的小福子倒吸一口冷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溫尚書哪怕再是皇貴妃派來的人也不帶這麽欺負人的,這種大不敬的話竟然隨口就說,她是有幾個腦袋用來砍頭的。
玄硯京蒼白的嘴角抽搐兩下,原本是想問她那蜜餞是從哪拿的,現在他哪還有臉問。
他感覺自己等會不是被疼死的,而是被氣死的。
玄硯京徹底撂了臉,來了脾氣,幹脆一把抽出自己的手,也不要靈瑤給他上藥了。
結果,沒抽動……
玄硯京暗自使勁……沒抽動。
這女官私底下吃什麽長大的,怎麽力氣這麽大?
靈瑤見他這條展板上的鯰魚撲騰半天終於躺平,這才從衣袖裏裝著蜜餞的盒子拿出來,推到他麵前。
語氣裏帶著似有若無的調笑意味。
“喏,解藥。”
玄硯京長長的睫毛半掀,朝那盒子看了一眼。
沒說話,手指緩緩朝那盒子靠近,屏住了呼吸,似乎他隻要不呼吸就沒人發現他現在的舉止動靜一樣。
小福子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太子殿下這是想偷啥?
不對,他怎麽敢在心裏這麽想太子殿下!這是太子府,上下都是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拿一個木盒子而已,怎麽夢算偷呢!
好不容易將盒子拿在手裏,玄硯京撥動手指打開。
盒子裏,是排排隊鋪好的滿滿一盒蜜餞,有桃子也有葡萄,還有一些別的看不出來的,上麵都鋪了一層滿滿的糖霜。
玄硯京吞咽一下唾沫,嘴上說的卻是——“就拿這個木盒子裝吃的,這是……”
他下意識的想說這是人吃的嗎,話卡到嘴邊又卡住,喉結滾動一下,將那話咽下去,換一句上來,“這是皇貴妃沒給你發獎賞嗎?”
說著他手上倒是不客氣,撿起一塊扔進嘴裏,一塊又一塊。
看得旁邊站著的小福子都有點饞了,不過是一盒蜜餞而已,真的有這麽好吃嗎,太子殿下雖然這些年吃食用度不如從前了,但也不至於連蜜餞都吃不上。
靈瑤弄完他手臂和手腕上的傷口,看了眼他腿上那條長口子,抬手拍了拍他沒受傷的大腿處。
“抬腿。”
又一次大不敬。
果然人的底線和接受程度是會被一步步逼退的。
至少現在小福子聽見靈瑤既不用敬語,還命令太子殿下時,臉上的神色都沒剛才震驚了。
而玄硯京已經吃了小半盒的蜜餞,還沒停下,聽見靈瑤的話,想著算是給她的“蜜餞”一個麵子,聽話的抬起了腿。
小福子連忙拿著凳子上前給玄硯京墊上,靈瑤則為了方便,直接把他的腿抬起移到了自己的腿上放好。
小福子舉著手裏的凳子僵在原地。
而玄硯京感受到自己腿下壓著的柔軟人肉墊,撿起蜜餞的手指凍結,卻像被施了定身咒。
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從下巴一路燒到額角,連帶著脖頸都泛了層薄紅,像被熱氣蒸過似的。
他瞪著靈瑤,試圖從眼神裏看明白這個女官的意圖,是故意的,還是刻意的?!
可惜,靈瑤壓根沒看她。
很快他腦子裏竄過一個想法,這個想法讓他發熱的臉、脖子像是瞬間被扔進了冬天的冰泉裏。
熱意迅速退去,連帶著手指都變得逐漸冰涼。
他一雙眼睛微微眯起,突然冷笑一聲。
“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之前隻認為皇貴妃不過是像之前一樣,為了阻止他學到知識,又不想落人口舌,所以隨便找幾個來當他太傅敷衍他而已。
現在看來,是自己低估對方的計劃了。
靈瑤不知道玄硯京又腦補了什麽,便直接坦然掀眼反問他:“我什麽目的。”
玄硯京不答隻是沒什麽溫度的勾了勾唇角,原本黑亮的眼睛慢慢變成蒙了層灰的平靜。
“沒什麽。”
他說著,手將掀開的蜜餞盒蓋了回去。
接下來靈瑤處理傷口的時間裏,氣氛比起剛才沉默得多。
明明腿上的傷口範圍更大更嚴重,疼痛感一定也更強,但玄硯京硬生生抿著唇不吭一聲,最多就是扭開頭看牆。
玄硯京本想著把這傷口上了後靈瑤就會離開了。
結果這人不僅沒走,還絲毫不考慮他剛剛才包紮好傷口,竟然準備給他授教。
玄硯京靠在椅子上,像是骨頭長在了上麵。
懶洋洋的:“不必了,溫尚宮估計也不想浪費時間吧。”
“願意。”
屋內安靜一瞬,玄硯京的心髒似乎也慢了一拍,他剛剛懶洋洋盯著半空的視線總算落到靈瑤臉上。
靈瑤說話時語速平穩,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卻讓人覺得踏實可靠,仿佛在她這裏,這件事就是需要她認真對待的。
“假模假樣裝什麽。”玄硯京嘟囔一句,看靈瑤一眼,又別扭地別過臉,“隨便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