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廢物太子爺vs第一女官9

字數:3917   加入書籤

A+A-


    玄硯京接過被子,轉身將被子規規矩矩的鋪放在了床上,雖然比不上下人們鋪得整齊美觀,但明顯他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也是,玄硯京不喜歡別人進他房間,也不喜好有人伺候他更衣睡覺,估計他的房間便是太子府的一片禁地。
    小福子剛被玄硯京嚇得滾到了進膳殿候著,看著滿桌子的飯菜,既是可惜又是憂心。
    可惜這些菜擺了一上午了都還沒被動過,憂心的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把那溫尚宮怎麽樣了。
    溫尚宮畢竟是殿下的太傅,還是一個三品女官,要太子殿下真把她怎麽樣了的話,豈不是給了皇貴妃做文章的機會。
    還有皇上,這些年來和殿下的關係本就緊張,要是知道這件事,太子殿下挨罰是肯定的。
    就在小福子在心中祈禱殿下能下手輕點時,玄硯京來了。
    身後還跟著溫靈瑤——還是完整無缺的溫靈瑤。
    而且,太子殿下看上去,還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盡管殿下一上桌後便皺眉嘀咕了一句:“這菜都涼透了!”
    但跟著他多年的小福子知道殿下此時心情不算差,甚至算得上好。
    畢竟,要是以往,看見這冷掉的飯菜,殿下早就發難了,要麽讓人重新去做一份,要麽就幹脆不吃了。
    今天竟然還坐在位置上,舉著筷子將桌子上的菜隨意夾了一塊放進嘴裏。
    玄硯京吃了一口涼菜,像是才知道身後跟著一個人似的。
    視線仍舊在菜上:“你坐吧,今天菜冷了,比不過皇貴妃的,你愛吃不吃,不吃就算了。”
    靈瑤早已經坐了下來,此時聽見玄硯京的話,眉梢微挑。
    嚴重懷疑這小混賬是不是知道她昨天被皇貴妃叫去吃晚膳的事了。
    不過她沒問,隻是說:“我吃過了。”
    “隨便你。”玄硯京埋頭吃了一口飯,抽空扔出一句。
    小福子眼睛在兩人身上打量,怎麽總覺得有點奇怪呢?
    但小福子自己也說不出具體是哪裏奇怪,見玄硯京此時看著挺好說話的樣子,小福子想將功補過,彌補他剛剛辦事不利的錯誤。
    上前給玄硯京盛了兩勺他愛吃的蟹粉獅子頭,並附贈幾條讓玄硯京聽了能高興的消息。
    “殿下,奴才今日去禦膳房取膳食的時候聽見幾條小道消息,關於三皇子他們的。”
    玄硯京掀掀眼皮,看著不甚在意的樣子:“什麽消息?”
    小福子接著說:“我聽說啊,三皇子昨天平白無故在自己住處摔了一跤,額角都摔破了,還有五皇子,聽說他養了好幾個月,當寶貝孩子的蛐蛐,昨天突然不見啦……”
    “最慘的是那個大皇子,他昨日誤食了木薯粉,大皇子吃不得木薯粉的,當天晚上就起了好多疹子,今日禦膳房都被查了一遍呢,昨兒晚上太醫們都可忙了……”
    玄硯京夾著蟹粉肉的筷子微頓,是他想多了嗎,怎麽出事的全是昨日和他一起馭馬的幾位?
    可誰又會去做這樣的事?他不過是一個人盡皆知的廢物太子而已。
    玄硯京咀嚼兩下,將自己的懷疑全都壓進了心底,但還不忘勾起唇角幸災樂禍的點評。
    “活該!”
    “大皇子總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其實處處給我挖坑,還當本殿什麽都不知道呢,五皇子倒是天真,至於三皇子……哼!”屬他最裝!
    玄硯京話還沒說完,就被小福子激烈連連的咳嗽聲打斷了。
    玄硯京睨他一眼:“你身體不舒服?不舒服趕緊找太醫去!”
    小福子那哪是不舒服啊,他是給他的太子殿下操碎了心!一個勁的給玄硯京使眼神。
    “殿下啊,這皇貴妃安排的人還坐旁邊呢,說說大皇子和五皇子就算了,這麽當著麵說三皇子的壞話,小心這尚宮大人去皇貴妃麵前多言啊……”
    玄硯京看懂了小福子的眼神,靈瑤也看懂了。
    能看不懂麽,小福子眼皮又眨又睨的,都要抽筋了。
    這主仆兩個人在這皇宮混成這樣是有道理的。
    玄硯京也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有點多言了,可是想到靈瑤會將他的話報給皇貴妃時,他又心裏不高興。
    那點不高興,像團堵在胸口的氣,撒不出來,又咽不下去,隻能憋著,連帶著周遭的空氣都沉了幾分。
    他隻能用力的戳著碗裏的飯,把這飯菜當皇貴妃和三皇子出氣。
    凝滯的空氣由靈瑤打破。
    “既然知道他們給你下套,為什麽還要去?”
    聞言,玄硯京方才還微微抬起的眼,此刻徹底垂了下去,睫毛像蝶翼般合著,遮住了所有情緒,隻剩一片死寂。
    桌上那碗粉蒸肉還飄著香氣,但玄硯京已經聞不出它的味道了。
    他夾起一筷白米,又放下。
    “不上套又能如何?一個不上還有第二個第三個,不如本殿幹脆如了他們的願,而他們也能還我一段時間的清淨。”
    玄硯京低垂的眼睛像常年照不到光的深潭,昏沉沉的。
    眼睫又密又長,卻始終低垂著,幾乎要遮住整個眼瞳,像是怕被人窺見裏麵的東西。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突然抬起頭來,唇角彎起的弧度像是被畫筆勾勒上去的。
    眼尾微微上挑,帶著點漫不經心的銳氣:“所以,溫大人盡可以放心,我會配合你完成皇貴妃安排你做的事。”
    玄硯京視線裏。
    隻見這位臉上向來沒什麽表情,像幅沒暈開墨的畫的人,那雙覆霜湖麵般的黑眸就這麽坦蕩的看著他。
    但也有些不同,她湖麵下,眼底那點沒散盡的軟,像被雲遮住的月,隻在無人察覺的縫隙裏,漏出一點暖光。
    玄硯京聽見她的聲音,擲地有聲。
    “我不是皇貴妃的人。”
    那你是誰的人?
    玄硯京下意識的想反問,但話卡到嗓子眼又堵住了,他怎麽還這麽好騙,對方隻是說了一句,他就又要相信了麽。
    小時候被這樣走迂回戰術來靠近他又毀掉他的事情還少麽。
    最過分的一次,是陪玄硯京長大的乳母。
    直到玄硯京九歲,被乳母陷害,在宮殿上當著眾位大臣和皇上的麵穿著女子服裝登場,惹得眾臣嘲笑,皇上因覺丟臉大怒,封了他三月禁足,他才哭著認清了這位在宮殿前一直要求他穿這套服裝登場的乳娘真實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