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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到你了1

    誰？

    林愕然重複了一遍：“薇禮塔？”

    哪一個薇禮塔？

    男的女的, 死的活的？

    薇瑟：“……”

    薇瑟：“你奶。”

    “千變魔女”薇禮塔·紀梵希·彌賽亞。

    ——林那位玉玉多年的祖母。

    林是一隻震驚的壽司卷。

    上一次聽到祖母老人家的尊諱，還是蘭和薇瑟在訂婚宴上鬧掰——事實證明，薇禮塔的性格比較鬆弛, 但是她的嘴臭又彌補了這一部分：

    “你和你媽，一頭二臂，腦殘成雙！！”

    但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薇禮塔老夫人, 如今一人鎮守“獅心王墓”, 人綱不閑，鳥獸為群，過得很是逍遙自在。

    小佛羅特造孽, 頤蓮夫人作妖, 薇禮塔老人家都沒理會過。

    “看來……”林詫異地想道，“奶奶確實很喜歡薇瑟。”

    但是——

    林嘶了一聲，總覺得不安，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薇瑟高興地翹起了小熊尾巴：“那我要去了~”

    她俯下身，在林臉頰上親了一下，雪白的藻發從林的頸項間淌過，絲絲縷縷，冰冰涼涼，薔薇花的芬芳令人心旌搖蕩。

    林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走了。

    林忍俊不禁，伸手撓了撓薇瑟的下巴, 指尖的觸感絲滑而緊致。

    林詫異地看了眼自己的手：“你的皮膚……”

    薇瑟得意：“喜歡嗎？喜歡就多摸，我很大方的。”

    見氣氛很好, 薇瑟暫時隱瞞了, 自己在失樂園的漆白公館裏, 因為奈亞權柄的掙動，變成爆漿大西瓜的恐怖故事。

    唔姆, 我魅力果然提升了……薇瑟滿意地觀察著愛人的反應。

    薇瑟今天心情很好。

    收獲了珍稀材料，提升了奈亞權柄，見到了失蹤老友……我好開心，我是小熊軟糖……軟糖小熊薇瑟，哼著走調的歌，赤腳踩在厚實的毛毯上，在臥房內輕盈地轉了一圈，挑起了適合出門的衣服。

    薇瑟剎住，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了：

    “——我是不是又打擾你睡覺了？”

    林故意板起臉：“或許。”

    其實並沒有。林生物鐘作祟，想補覺也補不了多少，他靠在枕頭上，薇瑟挑衣服的模樣賞心悅目，心情難得地悠懶閑適。

    薇瑟信以為真：“喔喔，對不起……”

    她乖乖地閉上了嘴，放輕了梳妝的動作，林笑意愈深，剛想說什麽，心頭突然一跳。

    林皺眉按住胸口：“——”

    怎麽了？

    到底怎麽了？

    這種心煩意亂的感覺，從方才就縈繞在他的心頭，像是久久不散的陰霾一樣。

    薇瑟從鏡子裏發現了林的異樣：“你哪裏不舒服嗎？”

    “……”林遲疑半晌，“胸悶。”

    “唔姆，讓我看看。”薇瑟想起了血肉建築裏的詭異經歷，生怕林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連忙湊過來仔細感知了一番，“我感覺沒有什麽詛咒或者……”

    薇瑟的小熊爪子在林的胸肌上摸來摸去。

    “……”林抓住了薇瑟不甚幹淨的小手，“再這樣我摸回去了。”

    薇瑟撇嘴：“小氣！”

    她已經塗好了唇紅，撇嘴時晶瑩而嬌嫩，是糖果一樣的甜蜜質感。

    林心頭一動，伸出手去，低聲道：“薇瑟。”

    他按住了愛人的後頸。

    ·

    ·

    ·

    ……

    薇瑟有些喘不上氣，迷迷糊糊地看了眼終端樹枝，與薇禮塔夫人約定的時間。

    薇瑟立刻清醒了：“——”

    啊啊啊啊啊要遲到了！

    薇瑟推開林，連忙跑下床，往梳妝鏡裏看了一眼。

    薇瑟抱怨：“我妝白化了！”

    都怪你！

    林幸災樂禍，薇瑟見罪魁禍首還敢笑，憤怒地給了他一記小熊飛踢。

    薇瑟發揮了上學時的火速化妝技術，手疾眼快地補了一下妝容——隨便吧，看不出來就行，薇瑟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嘴唇有些發腫，耳根一陣燙熱。

    薇瑟控訴：“壞！”

    林成心跟她作對：“好。”

    薇瑟：？

    林·德·彌賽亞，等老娘回來喝了食味之髓，好好收拾你。

    薇瑟紅著臉，留下一個兇惡的眼神，急急忙忙地出發了。

    林一個人樂了好一會兒：“……”

    突然，胸腔的悸動傳來，心煩意亂的情緒再一次找上了他。

    林恍然，他的注意力，又被轉移了……

    到底怎麽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生物鐘被打亂的關係，林總覺得自己思緒裏飄蕩著迷霧，影影綽綽地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

    忘了什麽呢……林蹙眉沉思，卻無端端地想起，薇瑟唇紅的甜香。

    林摸出終端樹枝。

    林找到了群聊：

    【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10）】

    這是一個匿名群，由百分之百的男性組成，天南地北的好哥們在此分享日常。

    林是被莫名其妙拉進來的。一開始林還想退了，畢竟一個男生群，會發什麽東西可想而知……然而這個群，群友們素質很不錯，討論的話題也是林感興趣的。

    林觀察了一段時間，決定留在這個群裏。

    林在這個群的馬甲是“勞動就是狗屎”，頭像是一隻卡通獨角獸，穿正裝、打領帶、喝咖啡，一副疲憊社畜的模樣。

    【勞動就是狗屎：無緣無故的心煩意亂是怎麽回事？】

    立刻有群友回複了他：

    【怎麽，沒見過女鬼？：大姨夫吧，男人一個月都有這麽幾天，很正常2333】

    “女鬼”群友的頭像是一朵鮮紅欲滴的玫瑰花。

    林很欣賞這個女鬼同學，認為他三觀正直、思想深刻，有一顆比阿普斯湖還要純潔的心靈，在群裏非常活躍。

    要不是群裏禁止扒馬甲，林都想私下聯係一下這位女鬼同學，說不定他們能成為不錯的朋友。

    【勞動就是狗屎：嗚嗚，我以前不會這樣的tat】

    【怎麽，沒見過女鬼？：嘖，不一定是“無緣無故”，很可能原因就在眼前，隻是你忘記了而已】

    另一個群友附和：

    【我是小三快來抓我：+1】

    “小三”群友的頭像是一個耀庭十字架。

    林也很眼熟小三同學，這位肯定是耀庭內部人士，說不定在辦公室當了幾十年的主任。

    【我是小三快來抓我：我也經歷過，很可能是潛意識在提醒你，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忘記了什麽……

    林皺眉沉思。

    【勞動就是狗屎：多謝，我好好想想】

    林沉吟了一陣。

    他迅速把最近發生的事分門別類地梳理了一遍。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

    到底是哪裏……

    林心神巨震。

    對，薇禮塔——他避世多年的奶奶——能介紹什麽女管家給薇瑟？

    她老人家一百多年來什麽時候關心過打理家業？

    林毛骨悚然，點開通訊錄，找到了丹的名字。

    【騎士劍：1】

    丹管家秒回了他：

    【這個管家明明超強但是過分謹慎：我在】

    【騎士劍：我祖母最近有說要介紹一位女管家給薇瑟嗎？】

    丹管家是光明山第一管家，彌賽亞家族內部的任何人事變動，都瞞不過“猩紅死神”的眼睛。

    【這個管家明明超強但是過分謹慎：啊，這個有的】

    林如釋重負，果然還是他多疑了，剛想打出一行“你怎麽不跟我說一聲”時，丹管家的消息，又彈了出來：

    【這個管家明明超強但是過分謹慎：薇禮塔老夫人是私下跟我提的。你知道的，她性格不穩定，我隻能從長計議】

    林愣住了。

    一股無端的寒意躥上了林的脊椎。

    他的祖母，“千變魔女”薇禮塔，因為變形魔法的影響，老年一直飽受人格分裂的折磨。

    她老人家執意避世隱居，也是為了自己的尊嚴和體麵，薇禮塔驕傲了一輩子，不想自己精神病人的狼狽模樣，落入小輩的眼裏。

    是以，提起薇禮塔，彌賽亞的統一口徑，都是說她一個人鎮守獅心王墓，懶得跟庸人俗事打交道。

    當然，薇禮塔確實在獅心王墓，一是為了鎮守，二是為了治病。

    是以，長期掉線的薇禮塔，突然聯係上了丹管家，後者也不敢立刻把話當真——誰知道這是在人格分裂的時候說的，還是意識清醒的時候說的。

    【這個管家明明超強但是過分謹慎：老爺，你有人選推薦嗎？】

    丹管家以為林在催促自己。

    畢竟，給薇瑟介紹女管家，等同於讓她事先熟悉如何管理家族——現在，愛麗絲夫人渾渾噩噩，終日以淚洗麵，彌賽亞家族確實迫切需要一個女主人。

    林悚然一驚。

    等等，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騎士劍：女管家的人選，祖母沒有定下來嗎？】

    【這個管家明明超強但是過分謹慎：沒有沒有】

    【這個管家明明超強但是過分謹慎：她隻是給了我推薦了幾位，讓我自己暗中考察一下】

    一位世家大族的女管家，知識、涵養、情商、品德、忠誠，每一項都不可或缺，考察是一個很長的周期，所以丹管家說“從長計議”。

    林如墜冰窟。

    他終於知道是哪裏不對勁了。

    薇禮塔老夫人並沒有指定女管家的人選——她雖然高傲自我，但還是拜托了專業人士，丹管家來做這件事。

    那麽問題來了：

    方才，薇瑟說，自己要去見的“薇禮塔夫人推薦的女管家”……

    是什麽東西？

    ·

    ·

    ·

    林發消息過來的時候，丹正在辦公室激情摸魚，跟矮人工匠師傅下單，描述自己想要的告白戒指。

    【這個管家明明超強但是過分謹慎：我要五彩斑斕的黑】

    【這個管家明明超強但是過分謹慎：我要炫光奪目的白】

    【這個管家明明超強但是過分謹慎：你懂的】

    矮人工匠師傅：“……”

    我不懂。

    丹心情激動。

    他終於邁出了勇敢的第一步：

    丹要在林的訂婚宴上，趁著氣氛正好，向白思禮告白！

    白思禮翻了個白眼：傻子。

    就算沒有戒指，她也會答應的。

    不過，既然丹要儀式感，白思禮便勉為其難地配合一下，假裝自己被蒙在鼓裏咯。

    白思禮伸手按住了自己上揚的嘴角。

    要不，白思禮思緒漫遊，她可以考慮一下婚紗了……嘶，身上好多傷疤，穿婚紗會不會嚇到別人……還是先聯係能夠去疤的神聖法師？

    白思禮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從未覺得呼吸如此暢快過，那她現在就聯——

    咳！

    驀地，白思禮喉嚨劇烈瘙癢，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來。

    丹管家嚇了一跳，還以為對方抽煙嗆著了，但又沒聞到煙味。

    丹管家關心地湊近：“怎麽了？”

    白思禮嘶聲道：“滾……滾遠一點……”

    不要——不要靠近我——

    咳咳咳！！

    這一咳非同小可，鮮血飛濺而出。

    她嘔出了一些東西。

    丹管家定睛一看：

    是魚虱、海蛆、石鼈。

    此時，白思禮渾身一震，湖綠色的獨眼，變成了陰森而吊詭的彩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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