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黃沙白雪(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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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裏斯不想加入獵人公會的隊伍,惹得眾人又惱怒卻又無可奈何。若說是真與他有深仇大恨也不至於,但是就這樣放了他,公會獵人們總覺自討沒趣,於是大家決定讓莫裏斯吃點苦頭,在寒冷的夜晚裏僅與身上的大衣依偎——就當是懲處他之前的所作所為了。
    獵人公會這邊,終究是滿載而歸,嗜酒如命的獵人們進了酒館就像回家了一樣,整個酒館都被他們的氣氛所感染,變得越來越熱鬧,巴洛克隊長在高興之餘還宴請了酒館裏的所有人,但他自己卻滴酒不沾。
    懷特兄妹暫時沒離開豐原鎮,他們的酒錢自然也被巴洛克交付了。
    黛豪爽地飲下一大杯啤酒,露出久違的輕鬆狀態後,她擦了擦嘴角,“籠子裏的家夥說自己不再是‘天空騎士’了……若是一個人要放棄過去,會隻拋棄自己的姓氏麽?”
    賽一臉疑惑地看著黛,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妹妹會突然說起這些。
    “或許那不是姓氏吧?”巴洛克此時端著一杯看起來像是豆奶的飲料坐到了懷特兄妹的桌邊。
    “不是姓氏?”黛不解著。
    “比如花名之類的……”巴洛克說道,“赫羅德城裏流傳關於他的名姓都是‘莫裏斯·天空騎士’,雖然不知道這個名姓最早是怎樣被流傳出來的,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隻是人們願意將他稱之為‘天空騎士’。”
    “還是不懂……”黛說。
    “我想我能多少猜到一些‘天空騎士’的來曆。”戴維此時也湊到了幾人身邊。
    巴洛克與懷特兄妹此時都將視線轉移到這位皇室委任的、看起來就有學問涵養的人身上。
    “看你們的眼神未免有些過於期待我所知道的事了吧?我事先說好,我隻是了解赫羅德城郊幾十年前,曾有一家名叫‘天空騎士’的孤兒院,那裏的孤兒都被冠上了‘天空騎士’的姓氏——就這些。”戴維說道。
    “這些就已經足夠了!”巴洛克笑了出來,然後站起身想要拍拍戴維肩膀,怎奈身高不及於他,巴洛克隻好尷尬地坐回了原位。
    “他說過自己為了爬到上層階級而學了交誼舞……這麽說他隻是個千方百計想要逃離貧窮的……孤兒?”黛的雙眼落在剛剛被賽倒滿杯的啤酒上。
    “那……還真是個悲傷的過往啊。”戴維感慨道。
    盡管獵人們在酒館的溫暖中感歎起莫裏斯可能經曆的寒冷,莫裏斯卻毫不在意地縮在鐵籠中閱讀著羅伊編纂的那本獵人手冊。
    每翻一頁莫裏斯都對其中所記載的那些傳奇獵人佩服地五體投地,盡管他本來是要從中學習一些知識的,現在卻變成了解悶的讀物。
    冷風終究是吹來了,莫裏斯隨即合上了書。
    “想要懲罰我?”莫裏斯自言自語道,接著便從大衣裏掏出來一把銼刀……
    鐵屑隨風而飄走,酒館裏的熱鬧還未停歇,莫裏斯卻已經近乎大功告成了。
    “喂!”突然在莫裏斯耳畔響起的聲音嚇得他把手中的銼刀給弄掉了。
    “誰?”莫裏斯四處張望,他依舊身處馬車上,與那些雜物為伴,若是真有聲音,也該是馬匹和被鎖住恐龍的動靜……
    莫裏斯把視線最後落在了一頭瘦小枯黃色黑條紋的疾走龍身上,因為隻有它在看著他。
    “不會吧?”莫裏斯笑了起來。
    “什麽不會?”那頭疾走龍開口問道。
    莫裏斯嚇得跳了一下,但隨後他又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你,你這是什麽情況?!”
    “你今天都見過一頭會噴火的恐龍了,見到一頭會說話的很奇怪麽?”那恐龍反問道。
    “風界災那麽厲害麽?!”莫裏斯兩手無意地撞了下鐵籠子,這時鐵籠上被他打磨過的地方便斷裂開來。
    “看來你自由了。”恐龍說道。
    莫裏斯順勢便走出了鐵籠,跳下了馬車,前頭的幾匹馬此時都有些受驚,紛紛發出嘶鳴聲。
    這時那會說話的恐龍稍稍站起身來,然後低吼了一聲,所有的馬匹就都受到命令一樣安靜下來。
    “這又是什麽招數?”莫裏斯問道。
    “人通人言,獸懂獸語。我隻是讓它們安靜下來。”恐龍說。
    “它們也會說話麽?”莫裏斯此時就像小孩子一樣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充滿了興趣。
    “它們當然會說話,隻是它們的智商太低了——雖然這與你們的經驗相違背,但事實就是如此,我隻需簡單的詞語就能唬住它們。”恐龍說道。
    “那還真是有趣啊!”莫裏斯走近了會說話的恐龍。
    “你這個家夥還覺得好玩?我自己倒是感到心酸呐!”會說話的恐龍垂下了頭,然後點了點腳上的鐐銬。
    莫裏斯注意到的還有這恐龍被套上的籠具,“不知道你被打開籠具後,聲音會不會更清脆。”
    “那是自然!要是把我腳上的鐐銬給打開,我還能帶你飛馳起來呢!”恐龍說道。
    莫裏斯的嘴角揚起來了,“雖然你是個會說話的恐龍,但是顯然你的油腔滑調才是真正的能力啊——你想讓我解開你的鐐銬,但我為什麽要那麽做呢?說起來一頭會說話的龍一定也能賣個好價錢吧?”
    “你怎麽賣啊?沒有許可證的傻瓜!”恐龍毫不掩飾地說出了它所知道的事。
    “嘖,你這個家夥……你有什麽高見?不會是和他們說的那樣,叫我加入誰的隊伍吧?”莫裏斯道。
    “你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又何況你一定挑好掛靠的隊伍了才會拒絕獵人公會吧?就是那個妞兒吧!”恐龍揚了揚腦袋。
    “妞兒?”莫裏斯的腦海裏閃過黛的身影。
    “我看得出來那個妞兒不是個追名逐利的人,雖然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這恰恰是你需要的隊友。”恐龍說。
    莫裏斯再次打量了一番這頭受困的恐龍,“我對你的智慧感到欽佩,但是我到現在依舊沒有看到解救你之後的好處在哪裏。”
    “哈!你難道忘了我說的話了嗎?智商低下的生物,我隻需簡單的幾個詞就能把它唬住——隻要你肯放了我,我有辦法讓它們都跟隨你的腳步,直到你賣掉它們。”會說話的恐龍將誘人的結果說給了莫裏斯聽。
    接下來就得看莫裏斯的決定了……